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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凶兽的怀抱 一更(撒红包包)……


18

  幺幺不是想救世。

  她只是想救魔魔。

  不然谁拯救世界是自己走着去救呢?当然,幺幺是小跑着去的。

  重焱看起来很痛苦,很狂躁,仿佛已经完全兽化。

  是那串红光符咒对他的影响?幺幺回忆了一下,当时缠绕在玫瑰上的符字,依稀和重焱撞碎的血阵如出一辙。

  那符咒一定对他产生了影响,让他失控、混乱。但一开始重焱还能勉强维持着人身,却在神瞳回归之后彻底化出了真身。或许是神瞳的力量成倍暴增,让他更强大,但也更失控。

  幺幺一边看着远处那巨大的身影,一边脑袋瓜飞快地转。

  她要让重焱认出她!再靠近他。

  现在,因为狂躁和警惕,这只凶兽会无意识地攻击他周围对他造成威胁的东西。

  寒渊底下的魔物试图趁着阵禁洞开而跑出来,迅速沿着平原逃窜,然而很快,就被碾碎在神魔的爪下。

  成片地碾碎成泥。

  “!”幺幺于是保持了两条腿小跑的速度。

  那速度和轨迹对庞大凶兽来说,大概就像她小时候蹲在路边看蚂蚁搬家——或者比那个还慢,像是看雨后的蜗牛努力从路边往水坑里爬。

  她也温和无害地靠近他。

  一边跑,幺幺一边化出了周身的浅金[se]灵流。

  这是她的血脉灵力,不知道重焱能不能感受得到,但对于兽类来说,气息要比视觉更好辨认。

  毕竟,他现在太大太大了,他的脑袋几乎入云,幺幺不确定他能不能看见自己。

  于是一小团暖融融的身影,蹬蹬地跑向了那座深渊。

  再等一下下,幺幺看着重焱。

  我已经来了!

  “少宗主,你就真的让幺幺去了啊?”

  “幺幺说能安抚住那怪物,是真的吗?它真的有意识吗?”

  寂戎横着剑,站在幺幺的身后。

  爹娘很早就说过,妹妹这一生命格非凡,会有很多他不能理解的奇遇。

  寂戎不知道这些奇遇是什么。

  但是方才幺幺的眼睛干净又坚定。他选择握紧剑柄,相信她——

  左右这点距离…他是能冲得过去的,如果那魔头真的失控,他就拼死把她拉回来。

  寂戎的目光从幺幺的背影往上抬,看了一眼那凶悍上古神魔。

  再抬头,看了眼更高的天空——

  神魔之威,牵涉整个四方灵洲。

  恐怕这世上的所有人都对那巨兽有所图。

  只除了幺幺。

  …

  此时。

  悬停在天际的那架华丽飞舟来了几位客人。

  四方灵洲大致四分天下,虽各州有各大宗派,但实际势力划分仍有各州统领之人。或是大宗掌门,或是最大宗族的家主。

  神魔破禁,虽然修仙界的大能全都作壁上观,但是这些人不能对君都来使置之不理。

  又或者说,是在君都来使之后,要来谈谈怎么瓜分神器的问题。

  ……神魔死了,不就成了神器。

  在他们眼中,那只是一个危险的器物,一个可以抢夺的东西罢了。

  “既然有君都的冥火之兵,那么杀死这怪物也并非不可能。只要我们各州各宗协力共存——”北境来者率先开[kou]。

  首座上的君都使臣往后靠了靠,旁边[jing]致壁炉燃着跳跃的火光——

  “君都既然已出了冥火之兵,那近战就靠诸位了,没有意见吧?”

  旁边的人立刻道:“我东海怎么能跟君都的实力相提并论?您也是知道的。”

  首座之人轻笑一声,“下月的沧澜盛会,诸位不是要探向东海之极?那底下……”

  如今,神陨之瞳已经现世。

  据说神魔被剖去的心脏——就在东海之极。

  “正是,”旁边一人适时附和,“若是君都和东海都如此自谦,我们西北苦寒之地简直无颜自处。”

  几人太极推来推去,都不愿派更多修士、灵器接近神魔。

  毕竟——灵洲剑圣礼苍彦,实力可谓不俗,到底不是个[cao]包。然而他半步化神的修为,在那凶兽面前不过一掌而已!

  在整个灵洲面前,被拍得稀碎。狂暴状态下的神魔,力量深不可测。

  然而,他们在分割神魔之躯的事情上,显然十分清晰。

  君都要心脏。

  东海要龙角。

  北境要尾翼。

  ……只要神魔一死,他们会率先夺走有利资源。

  “既如此,我们就各派百名修士,谨慎行事,先从四方埋伏,再以冥火之兵吸引那魔头的注意——”

  “等等、那是谁!?”

  “谁朝着那魔头过去了!?”

  从冻云密布的上空,可以看到一人蜿蜒行进的轨迹。

  看上去像一只小虫子一样,前进十米,后退一米,进进退退,就在他们不经意间爬到了神魔的跟前?!

  “……”

  这让刚才争论着哪方派出更多人、如何小心围剿神魔的在座众人,变得像个玩笑。

  半晌后,首座之人冷哼一声:

  “不知死活。”

  “不必理会,那孽障自会把她碾死。”

  “准备,冥火之兵。”

  …

  巨兽感觉到了幽幽的洞[kou],对准他。

  一种带着古老气息的灵矿石被藏在洞[kou]里边,巨兽能闻得出来,它打出来,落在他身上,会很疼。

  他处于一种意识混乱的状态之中。巨兽焦躁不安地甩起了巨大的银白[se]尾翼,上边的骨刺撞击在冰壁上,划出深刻的冰痕,然后又根根断裂。

  可他等的人还没有出现。

  在上古神魔万年如冰川般简单的记忆中,涌入着大量不属于他的画面,随着那只眼睛的视角变得纷繁混乱。眼前如同不停旋转的万花筒,让他越来越狂躁。

  可他记得,外边的世界,他还没有和她走出去过。

  他想要和她一起出去的。

  要等她。

  她在哪。……

  在混乱不堪的神智中,那是唯一清晰的意识——

  没有找到她。

  所以不能发疯。

  神魔捂着眼睛,不甘心地锤打了一下冰冻崖边,喉咙间是嘶哑的吼声。

  他抬起钩爪,想要碾死地面上爬过的虫子。

  小虫子略带惊恐地抬起了头。

  神魔并不能看清她。

  她太小,太小了。

  可在那一瞬间,神魔却嗅到了一丝[shu]悉的味道。

  那是在漫天冰雾中,唯一的一丝暖融。

  神魔从眼前无数混乱的画面中,想起了那一天——他把自己的身体藏在冰雪下,少女只身捧着一颗血灵珠来给他疗伤,小小的手握住他巨大的爪子。

  是她的气息。

  于是神魔更加焦躁地想要找到她。

  他膨大的身形让远处飞舟上的人更加警戒。

  洞[kou]蓄势待发。

  而此刻,幺幺终于站到了重焱面前。

  如同小蚂蚁仰望星空。

  她曾在风雪中见过他一次,那时候他趴在冰雪之下,掩藏着自己的身体,幺幺已经觉得无比巨大。而现在,他的身影通天彻地,就像是世间最高耸的雪山,近在眼前。

  人在比自己硕大太多倍的生物面前是会有本能恐惧的,特别是这生物此刻还残暴狂躁——然而幺幺面对他的时候,心中有无限勇气。

  这是重焱啊!

  对幺幺来说,不管他怎么变,变得多大,都是她悉心养了很久的小魔朋友。

  就算是自己养的猫猫狗狗,也不会因为它长得太大了就不爱它。

  就连放在碗里养的水宝宝,幺幺都会亲自照顾好久好久。

  更别说,那是重焱。

  所以她站在崖边,看着远处他狰狞扭曲的脊背,深呼吸——

  只要后退几步,助跑,起跳,她就能跳到他身上——的吧。

  跳到他身上,爬上他的背,然后抱着他的耳朵。

  大声叫醒他:重焱重焱!

  是可以的吧?

  幺幺握紧小拳头,就在她刚要跳上他身体的那一刻,哥哥塞给她的传影玉里忽然传来他的声音——

  “幺幺,快趴下!躲到低处!”

  怎么了?

  幺幺本能地相信哥哥,听出了他声音的焦急,于是当即顺着冰壁滚滚滑了下去。

  下一刻,一道赤红[se]烈焰般的球形灵流划过天际,向着重焱的心[kou]击去——

  凶兽瞬间咆哮暴怒,却整个蜷缩起来,捂住自己的心脏位置,用脊背去接这一击。

  “轰隆!”

  于是,落地的幺幺就刚好被凶兽压在了怀里。

  赤红[se]的光焰在天空炸开,点燃了头顶昏暗的冻云,可幺幺都看不见了。  她扬起脑袋,呼了[kou]气。还好没有被压死。

  ——君都的人真的动手了!

  她的脸颊鼓起来,这个世界谁都要打重焱。

  此时,幺幺的四周全是重焱起伏呼吸的银白[se]躯体,她勉强撑着脑袋,发现自己大概是在他的腹部。

  昏暗中也能看见,这里有很多很多道伤[kou],像是被人拔掉鳞片又火烧过的瘢痕。

  可她来不及细看,凶兽已经彻底焦躁地汹涌起身——

  又有人,想要毁掉他的玫瑰。

  神魔因为要护住心[kou]的玫瑰,所以躲过了那一击。

  可他还是生气了。

  此时密切关注着寒渊情况的修真界,却都在拍手叫好——

  特别是悟极宗众人,全都盛赞着君都出手的正义,呼喊着继续打死这个怪物,为剑圣报仇。

  苏衣灵在众人的搀扶下遥望礼苍彦的方向,哭着要让这个怪物偿命——

  “那怪物重伤了苍彦哥哥,就是害我正道!”

  “寂幺幺公然背叛正道,她站在了魔那一边!”

  以后只要神魔一死,她将遭到整个灵洲的唾弃和讨伐!

  更有可能,她会死在残暴魔头的爪下也说不定!

  一时间,群情激奋,慷慨激昂。

  好像他们都忘了,是他们先开始攻击。

  这个世道,这个人魔对立的世界,并不给好魔活路。

  幺幺抿抿唇——可她偏要治好重焱,还要找回他所有缺失的器官。

  能看见他本该看见的,能飞去他本该飞去的地方,能感受到他本该感受到的。

  这个世界还有那么多有趣的东西,而重焱孤寂了三万年,一无所知。

  幺幺想让他过上正常的魔生。

  就像她这一辈子一样。

  此刻,愤怒的神魔已经从蜷缩的状态重新站立。

  他的玫瑰,不能碰。

  幺幺随着他的动作,连忙手忙脚乱地扒住他的尾鳍,然后人也一起被带了起来。

  因为她只是暖融融的一小团,趴在愤怒的巨兽身上,他一时甚至没有察觉到。

  那双巨大的双瞳缓缓从血[se]的地平线抬起,看向远处的那架飞舟。

  而远处的飞舟,很快轰来了第二炮。

  赤红[se]的光焰疾驰如流光,在靠近的瞬间,神魔的兽[kou]猛然大张,轰地爆出青蓝[se]冰焰与之对撞——

  “哗!”

  幺幺在风中又被吹成了一面迎风飘摇的小旗子。

  她紧紧扒住重焱,看见两道灵流撞击在一起,红蓝光芒激烈碰撞,最后愤怒的冰焰更猛烈地压了过去,顺势烧着了那华丽的飞舟。

  他们并不知道自己触碰到了神魔的哪处逆鳞。

  飞舟上显然也并不齐心,有人立刻从上边离开,可被凶兽那遮天蔽[ri]的蝠翼一扇,飞舟和人影同时被扇得重重坠到地面上,转瞬间烧起了赤红[se]火焰——

  幺幺呆呆地目睹这一切。

  好…好强大。

  幺幺抓着重焱的一角,第一次这么直接地感受到了他的力量。

  她想起自己在万魔来袭时挡在重焱面前,在奈天秘境中替他挡在蛊雕之前,还有无数个以为他很弱所以照顾他的菜[ji]时刻——

  幺幺:我真勇敢!

  真[bang],好宝。

  幺幺握拳:现在也到我出手!

  飞舟坠落。

  终于,巨兽缓缓放下了双翼,世界总算安静了一点。

  他纯兽化的混沌大脑已经数不清被多少人攻击。

  如果再连续攻击下去,他或许也……守不住玫瑰。

  这个想法让他悲伤。

  这只巨兽缓慢意识到,这个世界,好像所有人都希望他去死。

  他靠着寒渊的冰壁,缓缓坐了下来。

  半晌后,冰冷的神躯才察觉到身上传来陌生的触感。

  不知道什么东西爬上了他的身体。

  很小。

  很暖。

  很软。

  顺着他的尾鳍向上,落在他的龙尾上,沿着他扭曲的脊骨,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幺幺落在他的身体上,终于能把重焱所有伤[kou]看得清清楚楚。

  全是伤。

  但没关系,她想,她可以治呀。

  幺幺的掌心化出源源不断的浅金[se]灵流,带着强大的治愈力,顺着他庞大的身躯爬了上去。

  看到破溃的鳞片,治一下。

  看到断裂见骨的后背,治一下。

  看到房子那么大的血洞……治一下。

  看到几十米长的血[kou]……治一下。

  渐渐地,幺幺的小脸越发绷紧,从一开始觉得什么都能给他治好,最后缓慢地垂下了手。

  她的灵力还充沛,还能继续。

  可是她抬眼望去才发现,这具庞大的身躯,密密麻麻,没有一处没有伤痕。

  新的血痕,旧的伤疤,[jiao]织在每一处她落脚的地方。

  他早就已经千疮百孔。

  幺幺睁圆着眼睛,看着眼前如山脉一样的身体,终于扁了扁嘴。

  她想起刚刚过来的时候,重焱手上一道三厘米的[kou]子都被她误会成致命伤。

  现在才知道,和他真身上的无数深可见骨的伤[kou]比起来,那连[kou]子都不算。

  幺幺终于觉得难受。

  表面的伤尚且如此,心里的呢?

  他现在认得出我吗?

  他害怕吗?

  幺幺捏了捏小手,抬起头,一路越过层层叠叠的骨刺,顺着他的脊骨努力往上爬。

  他的银白[se]纹鳞足够漂亮,但是冰冷光滑,她怕几步就要往下掉,像是在巨兽头上动土。

  从他的尾鳍走到他的脖颈,幺幺不知道走了多久。

  可她总算真的看过了重焱藏起三万年的真躯。

  巨兽竟然没有动。

  他似乎是感受到了她气息的[shu]悉,尽管被符咒[bi]疯的大脑仍在混乱,可他在不安焦虑地容忍了片刻后,终于侧过头来。

  那双琥珀金[se]的瞳孔想要看到她,而那一团软乎乎的小人直接爬上了他的脑袋。

  她双手合抱,抱住了他断了半截的巨大犄角。

  “重焱!”

  全世界都在害怕他,攻击他,蚕食他。

  而她跋山涉水,终于抱住他。

  “重焱,别怕。”

  她的声音像是穿过他混沌的雾,忽远忽近地响起,神魔竖起耳朵,拼命地想要去听清,怕她只喊一次。

  幺幺趴在他巨大的头上,叫了他很多很多遍。

  可是他还是没能从化形的状态中恢复清醒。

  幺幺并不觉得累,可她一路看过他浑身的伤,觉得很疼。

  她扶着重焱的犄角,也想坐下来,掌心却不小心划在断[kou]上,擦出了一个小[kou]。

  一点点血丝流了出来。

  幺幺对着那个小伤[kou],好像是找到了什么突破[kou],终于扁了扁嘴。

  “重焱,我手划到了。”

  巨兽的瞳孔微微张开,清晰地听见了这一句。

  幺幺仰着脑袋,眼睛眨眨,张圆了嘴——

  “好疼,呜呜呜呜呜。”

  ——重焱怎么会有那么多伤,多到根本数不完!

  “重焱,好疼。”

  小朋友最会喊疼,她像是要把小魔头一辈子没有喊过的疼,都替他喊了。

  幺幺呜呜地抱着他的犄角哭,哭得眼泪模糊的时候,忽然感觉手下的触感变了。

  犄角变成了腰,她贴着的变成了怀抱。

  神魔被压在咒禁之下的意识缓慢抬头。

  大脑中有太多嘈杂声音,可她委屈的呜咽却太过清晰。

  他还是很迟缓,很呆愣。

  可四周冰雾渐散,风雪消停。

  在世界之极,在深渊之处,在血[se]的地平线,天地将倾时。

  暴怒的巨兽原地消失了。

  那残影通天的神魔幻化成一个高大青年,一身残破地慢慢抱住了怀里呜呜哭的少女。

  他从彻底的兽化形回来,许久不知道如何摆放自己的手。

  好半晌之后,重焱终于还是像兽类一样,把头深深埋在她柔软的颈窝。

  暖融融。

  “…好了。”

  这样,他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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