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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黄毛与黄鳝


  “哦,沈崇啊。”

  刘向林呆愣愣应了声,却也没再说什么,而是扔掉烟头,又点燃一根,扭头依然盯着岔道,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把沈崇的名字都念了一遍,但脑子里似乎还是没能把人与旧相识对上号。

  人的思维陷入僵滞后就是这样。

  具体表现在外,就是手拿手机找手机,又或者看见熟人与朋友,明明该一眼认出来,脑子里的思维却飘在别的地方。

  此时刘向林便是如此,镇子上很多人过来找他聊天都这样。

  见他不说话,沈崇也没再多说什么,就重新尝试着自己抽闷烟。

  没两口,他实在吃不住,太久没碰过这玩意儿,眼睛被熏得直咪咪,眼角泪花花的。

  沈崇悄然把只烧到四分之一的烟头扔旁边,双手抱住膝盖与刘向林继续并肩坐着,也望着岔路口的方向直发呆。

  视线越过并不茂密的树丛,目光所及之处的尽头,隐约能看到贴了翠绿色马赛克瓷砖的教学楼一角。

  一脚踹开做贼般悄悄凑上来,试图叼起自己没抽完的烟头的狗子,沈崇站起身,摆摆手招呼狗子准备走人。

  他走没两步,背后幽幽传来声,“哥们,谢谢你回来看我。”

  沈崇回头,那汉子直勾勾的看着自己,里面稍微恢复了些神采,他可算把人在心里对上号了。

  于是乎,沈崇又坐回来,拍拍刘向林的肩膀,“节哀。”

  刘向林深吸口气,狠狠吐出阵白烟,“节哀不了啊兄弟!我心里这道坎,过不去啊!我好后悔……”

  他又开始了。

  甭管来与他搭话的是谁,没两句都会回到这套路里。

  面对镇子里的人如是,不远百里从蜀都开车回来的沈崇也如是。

  他已入了魔。

  他嘴里的这些话,沈崇之前在临江镇上与人打听时,都已听得七七八八。

  这汉子絮絮叨叨着照本宣科念完,又开始捂脸抹泪,甭管沈崇再与他说什么,他都只把脑袋藏在手肘下一直摇头。

  沈崇也不是擅长哄人的性子,见状无奈叹口气,“唉,回头我再来看你。”

  他重新起身,顺着岔路往学校走去,背后的哭号越来越响,没几秒钟又变得沙哑刺耳。

  明明此时晴空万里艳阳高悬,背后远远传来的声音却让沈崇心底凉如深冬,那声声哭号如刮骨刀,在他心窝子底反复刮蹭。

  十一二年前,青龙白虎手提战棍的刘向林何等英雄。

  现如今,痛失爱子让他完全成了个买醉度日痴痴傻傻的半疯子。

  人世间最大的苦痛,这大抵算其中之一吧。

  沈崇感慨万千,来之前是想要让自己的情绪被更深度的激发一下。

  可真当感受过一次之后,他又觉得这感触未免太深了点。

  一人一犬在土路上慢慢走着。

  “老大,那人好惨。”

  “是啊,惨呢。”

  沈崇点头,小心翼翼查探路边田埂。

  一年前案子刚发生时,就没人知道究竟怎么回事,时隔十二个月,他这样漫无目的的碰运气,更不可能有任何发现。

  被他给予厚望的直觉也没有任何动静,这东西像抽奖,有就是有没就是没,不会轻易以他的意志为转移。

  他现在情绪是到位了,但无敌记忆从外部获取的信息量远远不足,不能在潜意识里形成足以支撑综合判断的分析数据模型。

  用现在流行的说法来解释,就是大数据样本不足,没办法分析。

  狗子正在偷懒,它都没开妖元能力,翘着尾巴懒懒散散在前面散步。

  沈崇盯着它的屁股,心中暗想,要是能再叠加上狗子的嗅觉、听觉和视觉三重幻化妖元能力,我就能从周边环境中得到更多细节,大概能把无敌记忆衍生出来的直觉强化到新的高度吧?

  梁仔觉得菊花一阵清凉,夹起尾巴猛回头,“老大你想干嘛?”

  沈崇别过脸去,“没啥。”

  收集信息的感应元件和分析数据的运算中心不在同一套系统内,协同率不够,没办法啊!

  回到临江镇街口时刘向林已经不在这边了,今天他罕见的提前回了家,沈崇没再去叨扰,而是开车又去了盘龙乡与中兴乡。

  盘龙乡失踪那孩子他实在打听不到是从哪儿走丢的,只走马观花随意转个圈,随后直扑中兴乡。

  因为这次有目击证人,地方好找得多。

  花一百块钱,请知情老乡带路,沈崇顺着田间小路找到了地方。

  “沈哥,地方就这。当时财哥提棍子从那边小卖部冲过来的,也就两个晃眼的时间,娃就没了。”

  沈崇点头,“多谢。”

  他四处打望,指着田地道:“当时这块水田里的稻子很茂盛?”

  “是啊。”

  “哦。”

  沈崇突然说道:“那时间对不上啊!”

  这带路的哥们茫然问,“什么?”

  沈崇摇头,“没什么。”

  等人走了之后,他自己蹲在田边开始重新算时间。

  先前在卷宗里看到写的案发时间为两年前,他在计算时间时习惯性的拉通为一年十二个月,忽略了第一次案发的准确时间为秋收,是九月份,而不是真的整两年前。

  在家里推算时因为先入为主,又太过着紧,犯失误了,不留神多算出六个多月。

  那么现在准确来估算,第一次与第二次案发时间间隔应该为接近十个月。

  第二次与第三次则为准确的八个月。

  第三次也就是刘向林的儿子出事,到现在是准确的一年十二个月。

  这样子时间线就乱掉了。

  按照他之前的想法,他是假定行凶者为灵能者或者妖怪,每次升阶就需要伤一个孩子的性命。

  难不成我得将所有思路推翻?

  其实三个案子没有规律,不是一起的?

  那这不坑爹了吗?

  就在此时,小路尽头传来突突突的摩托声,晃眼间一辆摩托拐过小路直奔而来,在沈崇旁边停下,跳下个满面风霜却面带喜意的青年男子。

  “我说你这家伙,太过分了吧!回家都不给我说声!长本事了啊!城里人看不起老兄弟啊!”

  青年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沈崇面前,狠狠给了他肩膀一拳。

  沈崇起身,照着对方的肩膀也是重重一拳头,“呸,我这不是忙着办事么?”

  来人叫黄茂,沈崇以前的老兄弟。

  他们这拨人里,就数沈崇和外号黄毛的黄茂二人关系最铁。

  以前他最喜欢把头发染成屎黄色,匪号黄毛再恰当不过。

  不过一起混归混,沈崇稍稍上点心读书就能考上体校。

  黄茂就完全没办法了,高中都没读,留在老家接他老子的班搞点小养殖。

  黄茂做事还算靠谱,虽然没出去闯荡,但在牌楼镇上也算小富之家。

  “去去去,你丫能有什么正经事,我听说你在打听孩子失踪的事儿,该不会一年把没见你就戴肩章了吧?”

  “这倒是没。黄毛你可别生我气,我是打算忙差不多了再找你。”

  黄茂翻白眼,“我生你气干嘛,又不是啥也不懂的小屁孩。你出去那么多年了,这块地方现在我比你门儿清,你办事找我帮忙呗,哪用得着找别人瞎打听。你看我收到风,骑车过来分分钟就揪出你丫的。”

  “你能帮得上个屁,行了,今天收摊,到你家吃饭去。”

  “那我现在打电话让老婆多弄两个菜。”

  半个小时后,两人一犬走进牌楼镇街面上一套小四合院里。

  黄茂家的老平房早已被推掉换成二层小洋楼了,院子里还停着辆国产皮卡。

  沈崇的车就只能停到大门外了,倒也不用怕被贴条子。

  哥们儿两人就在院子里搬来椅子泡上茶,一边嗑瓜子一边闲扯淡,梁仔老老实实趴在沈崇脚边,没去挑衅那条栓在院子角落一看就特能打的大犬。

  “说说呗,你现在到底在干啥?怎么突然打听起案子了?我记得你不是说过在当保安吗?你那车不错啊,给富婆包了?”

  “滚滚滚!”

  黄茂这嘴和心都管不住,打开话匣子又开始扯犊子。

  妈蛋,哪壶不开提哪壶,沈崇揣了他一脚,黄毛往旁边直躲。

  这孙子不知道欣欣的事,却竟歪打正着说中了。

  沈崇扯回话题,“我是在打听那三个孩子失踪的事,至于为什么要打听,你就别多问了。”

  黄茂了然,“唉,说起刘向林也是惨,当时我们都跟着去找了好久,把临江镇和咱们镇都翻了个底朝天呐,有人说是被拐走了,谁知道呢。”

  沈崇摇头,“应该不是被拐走的。”

  “我也这么觉得。派出所结案的说法,咱们其实都不认的,但都没法子吧,派出所总不能啥事不干就围着这一件事打转。”

  沈崇继续点头,“总之我觉得这事另有隐情,但现在不能和你细说。对了,这几天让你家娃别乱跑,等风头过去了再说。你娃放学有人接送的吧?”

  黄毛嗯了声,“我爸每天都去接呢,这会儿应该快放学了。”

  “后天放了清明假你也得盯紧点。”

  “行,我听你的。对了,你家那房子有些事我得和你讲……”

  “你先别和我说,我不想听,等我忙完再聊。”

  沈崇当即打断他,去年前身离家时曾拜托黄茂帮自己看着老宅。

  现在他提起多半与那群倒霉亲戚有关,肯定不是好事,眼不见心为净,耳根子落得清净。

  宅子不管钱,钱财是小,省得平白坏了心情。

  “唉,好吧。”

  等到吃饭时间,黄茂的老父亲牵着娃回了家。

  这娃完美继承了黄毛读书的天分,实在是简单的加减法都掰扯不直,入校晚,快八岁了才进一年级。

  笨是笨了点,但人挺讨喜的,嘴蛮甜,左一个沈叔叔,又一个沈叔叔的叫着。

  沈崇一乐之下掏出钱包六张红票子就拍出去了,把黄茂倒弄得相当不好意思。

  饭桌上黄老头把黄茂给骂了顿。

  原来今天下午黄茂本该骑车去鳝池泼洒生石灰消毒,结果他没管池子的事,直接骑车追着沈崇到中兴乡去了。

  哥们俩回来后坐下闲聊,他完全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沈崇赶紧接锅,表示是自己的错,“黄叔你别生气,吃过饭我就押他去!”

  黄叔不好意思的给沈崇解释,“我可不是在针对沈崇你啊,实在是水产养起来真挺麻烦的。唉,这臭小子要有你一半牢靠,我也就能放放心心的养老享福了,现在可把我这老骨头折腾的够呛。”

  沈崇叹着气,“我羡慕黄叔,也羡慕黄毛,我……唉……”

  想起沈崇家的情况,一桌子人又是长吁短叹。

  吃过饭两人一犬驱车去了黄家的养殖场,沈崇没敢随便搭手,就站池子边上看黄茂全凭手感往池子里洒生石灰。

  黄毛一边干活一边下意识给沈崇科普,“嗨,每年刚过完冬又入春时,这鳝鱼就是容易生病。等今年底我存点钱,把大棚给修上,明年我用书上那套塑料大棚越冬法就好多了。”

  沈崇下意识问,“那你说外面野生的黄鳝怎么过冬的?”

  黄毛撇嘴,“能咋过?十月底就钻泥巴里装死,等开春升温了再出来活动呗。”

  一道闪电划过沈崇脑海,他瞬间清明。

  卧槽我失误了!

  他自诩畜牧专家,但之前看的所有养殖资料基本都是鸡鸭鱼牛羊猪这些常规套路的。

  虾蟹鳝这些他没琢磨过,没考虑到过冬这事!

  第一个孩子受害是九月份。

  那么,当时黄鳝妖应该刚诞生不久,大约当年的七八月份开智,九月份第一次升阶时伤人。

  但这个时候黄鳝妖等阶还低,并未完全脱离动物本性。

  十月底它完全停食,进入蛰伏过冬的状态,在开春升温后恢复活动,继续妖元进化,进一步脱离普通黄鳝的生活习性。

  它直到来年七月份再动手,第二年冬季就不再装死过冬,第三次在三月份时动手。

  这就合理了,时间完全接上了。

  它第一次伤人与第二次伤人时间间隔十个月,中间五六个月最寒冷的时节睡过去了,活动时间其实只有四个月。

  第二次伤人也是进阶,然后用了八个月时间完成妖元进化,直到一年前再次进阶时第三次动手。

  按照妖怪妖元自然增长的规律,那么它的第四次进阶,也就是第四次伤人的时间间隔应该是在十二个月到十六个月之间。

  沈崇低头看着满池子翻滚的黄鳝,再想起天网监控里的画面,心头已有定计。

  难怪狗子只能闻到水产味,因为那丫就是条黄鳝妖!

  至于它为什么那么能藏,因为丫会钻泥巴,并且,它很可能还会变幻体型大小!

  “黄毛,这事多谢了,我有事先走,你千万记得让你娃不要乱跑!”

  “哎等……”

  黄茂的手虚抬着,挠头,“你倒是把我送回去啊,干!”

  狗子跟上沈崇,上车后沈崇才说道:“我们又回摄像头那位置。”

  狗子问,“干嘛?”

  “想不想吃烤黄鳝?”

  “想!”

  “咱们把那几块田给翻个底朝天!”

  “干特么的黄鳝怪!老大我们得买点孜然和辣椒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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