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一段回忆
只不过他们大多是未成年人这些未成年人或者是被拐卖，或者是孤儿，总之各种渠道落到了偷儿头头的手里。头头会亲自逼迫他们训练偷窃的技能，然后逼着他们出去行窃孝敬自己，这样出来的在大街上行窃的小孩就叫做偷儿。薛刚之所以会愣住倒不说不知道张北川说的是什么，而是他从来没想过这个一向没心没肺的张北川会有这么样的一段经历，他知道那些个头头对待自己手下的偷儿是什么方式，简单来说那就是不把他们当人看。他很好奇张北川是如何在经历这些之后还能保持没心没肺的，当下他看着张北川继续问道。
“那你是怎么碰着你师父的？“
“嗨，别提了，那天我倒霉，偷到我师傅头上了，被他捉了个活的，后来我师父看我有根骨就收我为徒了。“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那之前和你一起被欺负的偷儿呢？“
“哦，你说他们啊，我师父把他们送去孤儿院了。“
“哪那个头头呢？“
“嘿嘿，不能说。“
薛刚越听越好奇，接连问道，张北川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直到薛刚问到这里他才嘿嘿一笑打了个哈哈不再往下说了。只是薛刚心中的好奇更加重了，张北川默默的拿起了放在边上的啤酒，眼神中的寂然浮起，整个人身上额生气逐渐消失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制作精美的蜡像。
“分了八块，落在江底。“
“嘶。“
薛刚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自然知道张北川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正是因为知道他才更明白这句话背后代表了什么。杀人，分尸杀人。虽然说这样的事他不是没见过，甚至他自己还参与过那么几件但是他原本以为张北川和他师父只是变把戏的，现在看来他想错了，完全想错了。这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张北川一脸淡然的看着薛刚，默默的喝着酒。
“行了，我说也说了，你听也听了，不过你要是再问，我是不会承认的。“
张北川把没喝完的啤酒拎在手里站起身子就往烧烤摊子外面走，薛刚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也没有出言制止只是坐着。这里是后街的美食一条街，说起来后街是一片街区，这里有美食一条街这样的正经去处，也有像酒吧，按摩一条街那样的不正经去处。
张北川拎着酒瓶子，一个人在人行道上默默的前行着。七年前，他十岁，是个孤儿住在孤儿院的孤儿，对于孤儿来说最想知道的，就是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了。对于张北川来说，这自然也是他最想知道的问题，他还记得那天好像是他和孤儿院里的孩子闹了矛盾。的确是他做错了，做错了就要挨训，不过张北川在那天不知道为什么很想见自己的亲生父母。
于是他就逃出了孤儿院，打算自己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哪怕他亲生父母死了他都能接受，只要让他知道他爹妈是谁就行。后来，就被那个偷儿头头给带走了，那人是个中年男人，宽脸。看起来还有几分憨厚，那人当初骗他说带他去找他的爹妈。结果却是在骗他，逼着他当个偷儿。
这一当就当了两年，寒来暑往，他只有一件单衣，至于吃饭那就更简单了，城里流浪的猫狗吃什么，他就吃什么。直到那天他在车站附近晃悠，见到了一个留着长发眼神和他一样飘忽不定的中年道士。至于为什么张北川断定这人是个道士，很简单，那人穿了一身只有道士开坛做法的时候才会穿的黄袍。说实话一般情况下像他这样穿着奇装异服的中年男人走在大街上的时候最多也就是神色如常，最多也就是不以为意，但是眼前这个人不是，他那个神情只能是趾高气昂。
不知道为什么，张北川本能看他不顺眼。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白川易。对于他看不顺眼的人，张北川的态度也很鲜明，那就是偷他丫的。于是张北川一路尾随着白川易去了饭店，寺庙，集市，洗浴中心。洗浴中心，张北川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特么的沦落到在这个地方动手讨生活，不过说起来那个让他看着不顺眼的中年人，一路上根本没有给张北川一点机会，于是乎张北川看这个中年人是越来越不顺眼了，以至于他发誓今天一定要狠狠的偷他一笔。
不过在洗浴中心不能下手，被人抓住了那可就是一顿毒打，他这个小身子板自然是受不住。他都已经算计好了，等白川易走出门口吹到第一股冷风打第一个激灵的时候他就下手。至于为什么他会选择在这个时候下手，那是因为一来澡堂里有人看场子风险大，二来里面暖和外面凉快，人在澡堂子里待时间长了会生出一股倦意等人从里面走出来冷风一吹激灵一打虽说人是会清醒很多，但是却是身体反应最不敏感的时候。张北川自认为自己的手速不错，有把握在这个空档里偷走白川易的财物。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这个身形消瘦的中年男人身上压根就没有钱，正可谓是实实在在的兜比脸干净。所以当张北川把手伸进他怀里的时候，第一次异常尴尬的把手拍在了别人的肉体上，而且还是中年男人的肉体。
张北川第一时间就知道糟糕了，等他抬起头来刚好看见一个中年男人面带微笑咬牙切齿的看着自己说道。
“无量天尊，小施主，贫道的肉体，新鲜吗？”
“新鲜？”
张北川一脸异样的看着眼前的白川易，他实在不知道眼下这种尴尬的情况他该说什么，或者他能说什么。白川易也在细细的打量着张北川，说实话现在的天气已经很凉了，眼前这个孩子还穿着单衣看样子日子过的不怎么样。即使眼下行窃被抓，他依旧一脸不屑的看着自己有些轻佻的反问着自己，全然没有丝毫悔改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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