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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狭路相逢


  十点。

  万建旗和冷清尘方才有些摇摇晃晃的从酒吧走出来,他俩喝的着实有点多,正当万建旗打算看看能不能打到车回警局时,他一抬眼就看见了一张不算熟悉也不算陌生的脸。

  何子秋。

  那人也一愣,随后紧皱眉头退后几步打算离开。

  “站…站住…!”万建旗使劲甩甩头让自己清醒过来。

  “啧。”何国秀停下脚步。

  把时间推回到几小时前。

  何国秀看着时钟的秒针一下一下的走着。弟弟和老大走了好几个小时了,还没回来。不会是在荒郊野岭干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吧。她想着翻了个白眼。

  算了。不如打游戏。

  可偏偏这时候北照民家网又坏了。真的倒霉。

  她记起自己在城内区认识个网吧老板,是当年她高中辍学在他家网吧当网管打工时认识的。

  思前想后她还是戴上了个口罩坐着地铁去了城内区。毕竟就A市地铁安检员那个疏忽程度,蒙混过关也不是什么难事。

  而就这么巧,网吧旁边挨着的就是那家酒吧。

  回到现在。

  为什么自己非要在这时候喝酒,天杀的。万建旗暗想。

  没带配枪,同事也只有冷清尘一个——还喝了酒。

  而同样的,何国秀也陷入了窘境。没拿枪,其他三人失联,即使只是两个喝多了的条子,现在她一个人也很难对付。

  “你是何子秋吧。”万建旗冷着脸问道,顺便拍了拍冷清尘。

  “你是万建旗?”何国秀挑眉,“大半夜的和个女的来酒吧喝成这样?呵。我老大知道了一定很失望。”

  她勉强保持住气势,表面稳如老狗,实则慌得一批。

  “我用不着她失望。”万建旗咽了口唾沫。一月的小风一吹他确实清醒了不少,但脑子昏昏沉沉的还是想不出对策。

  他大约没料到何子秋这么没有防备两手空空就出现在自己面前,还在担心她是不是拿了枪的问题。

  这时候一旁一直愣着的冷清尘突然反应过来,悄悄拿出手机打算拍照。

  何国秀一眼瞟见。

  “靠。”

  只能背水一战了。

  照片被公布事情就会变得很棘手,所以绝对不行。

  她趁万建旗没注意冲上去夺过冷清尘的手机,然后奋力往远处一扔。手机一个抛物线飞出去,不偏不倚的掉进了雪水融化形成的一个小水坑里。

  何国秀甚至气都没来得及喘扭头就跑。虽然她跑的不快但对付两个喝多了的条子还是有一线希望的。

  行吧,这下也管不了手机了。万建旗拉着冷清尘就追上去。

  何国秀一路跑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处,好在这片地形她还比较熟悉。何国秀也没多想,一头扎进旁边一个小区里,等万建旗追过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人影。

  “周围都是大路…按理说不应该看不见人。”

  万建旗转着头瞅瞅周围,一眼看见了那个小区。

  海山小区。

  “老尘,老尘你听我说,何子秋现在极有可能就在这个小区。咱俩进去分头找,你看到她不要轻举妄动,只拍照片,回头传给技术部门人脸识别会方便很多。我看见的话自有对策。”万建旗说着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冷清尘。“啊,好…”冷清尘忍着头晕回答。

  回到新山区。

  两位悲凉傻狗缩在车里瑟瑟发抖。

  何国业的手机也在几十分钟前关机了,最可悲的事是何国秀一个电话打来把他手机最后百分之一的电给耗没了。

  “老大啊…要不…咱把车放这…咱先走出去再说…回头叫拖车…”何国业欲哭无泪又有气无力地询问道。

  “太冷了。不干。”

  “老大你不是怂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唉。”

  大狗子笑也笑不出来了。

  “你小子想死?”

  “可是老大…我要饿死了啊——”

  北照民这才想起来大概已经九十点钟了,他俩还连饭都没吃一口。

  …是个问题。

  “算了算了…”北照民打开车门,“走吧。”“好嘞老大!”大狗子一听这个哈赤哈赤地跟了上去。

  深夜的新山区一片乌漆嘛黑,看起来确实有点吓人。

  “老大…你看你都说了你以前的事了…我也说说…?”

  何国业有点虚,他其实就是想讲个话壮壮胆。

  “说呗,我还挺好奇的。”北照民说完吹起哨来,但是没吹两下就闭了嘴。

  有人说啥来,吹哨招鬼。

  “那我讲啦!”大狗子抓抓毛。

  有关他的一切开始于2003年12月13日。

  冬天,在A市市立医院,一个小男孩呱呱坠地。

  他印象里,最亲的人不是别人,是姐姐。

  小的时候,父母在工厂上班,早出晚归,每天都是姐姐何国秀帮他穿衣服喂饭,送他去幼儿园,自己再去上学。夏天一起在家属院院子里逮蚂蚱,冬天蹲在路边分着吃刚买来的烤地瓜。

  那时候,岁月静好,他家里虽不富裕,但也算得上小康,日子平平淡淡,却也幸福。

  但一切在他三年级那年戛然而止。

  父母工作的工厂突然宣布破产,厂子拆迁,没什么学历的父母尝试过去应聘各种工作,甚至是刷碗工清洁工都试过,但不是没被聘用就是薪水太低,养不活一家四口。

  最后,他的父母商议决定,卖掉工厂家属院的房子,到城内区比较繁华的地方租了一间小房子,把孩子转到新学校去,家里靠在路边摆小吃摊赚钱。

  当时何国业并不知道原因,但也只是乖乖的和姐姐去到了新的学校。

  姐弟俩天真的以为,等待他们的,只是和往常一样的“日常”。

  他们没想到这是他们噩梦的开始。

  自打有天不知道那个同学说了一句“门口那个买小吃的叔叔是何国业他爸”以后,全班人就像商量好的一样,把他孤立了。

  同样,没过多久,他的姐姐也遭到了同样的待遇。

  班上的小孩变着法子欺负他们,何国业班上一个叫王强的大高个子,是班里的霸王,父亲是城管局的。这个叫王强的没事就在下课或者放学后把何国业拉到角落里,带着自己的小跟班把他给一顿胖揍,亦或是把杯子里的水浇在他头上,把他的试卷和书撕得粉碎一类的事。

  何国业印象最深的一句话是王强对他说的。

  “你敢告老师,我就让我爸把你家摊子掀了!”

  于是何国业从来不声张。

  他害怕。他怕父母因为他连最后一点微薄的收入也失去,他怕因为自己他和姐姐会连学也上不起。

  转眼过了一年,何国秀上了初中。

  小学的何国业有天放学后问姐姐。

  “姐,上了初中是不是就不会被欺负了?”

  何国秀抿着嘴半晌无言。

  “后来我才知道,我姐应该是不忍心残害我幼小的心灵吧哈哈哈哈…”何国业干笑两声,突然被北照民戳了戳。

  “哎老何,你看前面是不是灯光?”

  “好像是…!”

  “…冲!鸭!”

  两个沙雕完全没一点人样把刚才悲伤的回忆全抛在了脑后,蛾子一样往光亮处扑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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