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9章 何以为人？何以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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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一带着人马四处救火，战火烧到哪里，她就救到哪里，就连跟玄天宗有过旧怨的清灵门遇难，澄一亦是毫不犹豫地出手救了，只是跟灵音寺一样，来得太晚，被攻破了护山大阵。
等澄一赶到之时，清灵门已经死伤大半，元气大伤。
短短时间里，中宁域出现了一批批被度化的妖兽大军。
澄一分身乏术，手伸得再长也够不着整个中宁域，有了妖兽大军的倒戈相向，那些在人间作乱又没有遇上她的妖兽大军，自有被度化的妖兽大军对付，中宁域的黑暗终于被驱散了一点。
小金乌一直跟在澄一身后，总觉得那十二位炼虚境妖修太幸运了！
澄一从澄小宝手里换走十二个苦力，刚好十二个妖修填补上他们的空缺，倘若不是正好十二个，而是多一个或是少一个，他们的结局可能没有那么乐观。
澄一换走了澄小宝的苦力一事，还要她离开灵音寺说起。
从灵音寺离开后，澄一带着小金乌横穿妖域，来到真魔战场，投奔澄小宝和小归元。
这边的一人一金乌刚踏入真魔战场，真魔战场中心的小归元已经有所觉察，她歪着脑袋望着前方，试图用目光穿透真魔之气，试了两次，视线还是会受到真魔之气的干扰。
两次都看不见澄一，小归元再转头对着澄小宝眨了眨眼睛。
先不告诉澄小宝，等澄一来了，给澄小宝一个大大的惊喜！
澄小宝经常跟小归元念叨，说澄一那个小没良心的，她在这里辛辛苦苦帮澄一攒功德，澄一那么久都不过来看看她，也不给她送金莲子，澄一就是小没良心的白眼狼。
“小归元，你要乖乖听话不能过来哦，这些大魔像你碰了会难受！只有我能收拾它们！”觉察到小归元的目光，澄小宝回过头来，龇着一口白白的小奶牙，朝她扮了个鬼脸。
“我不过去。再过半个时辰你该休息一下了！”小归元道。
“再过半个时辰，这个魔像就该出土了！”澄小宝和三个苦力在挖一个大魔像。
魔像中的真魔之气最是浓郁，大魔像中封存的真魔之气是小魔像的十倍还不止，小归元能画地为牢让小范围内真魔之气变淡，为苦力们修为不低，便能免去被真魔之气入体。
可是大魔像中含蕴的真魔之气冲击力度十足，以苦力们的血肉之躯，定会被真魔之气入体，搞不好还会跟当年的小澄子一样，意识回到七万多年前的真魔大战时期。
所以，在挖掘大魔像的时候，澄小宝会和他们一起，苦力们努力挖掘，澄小宝在上边压制住真魔之气，也是为了让苦力们活得久一点，毕竟真魔战场是真的需要他们。
他们正在挖掘的这个大魔像入地三丈，挖了一个三丈深坑才冒头，澄小宝坐在大魔像的头顶，三个苦力再沿着边缘一点点深入挖掘，让整个大魔像露出来。数十年过去，很多能用的工具都被真魔之气侵蚀，如今还能用得上工具几乎没有。
他们只能徒手挖，挖了十天，终于快挖到底了。
至于小归元，被灵气污染的灵石都会让她觉得冷冰冰的很不舒服，就更别提这些蕴含着纯度最浓的魔像了，所以，澄小宝一般都不让小归元碰魔像，免得小归元难受。
小归元坐在地上，苦力们挖掘大魔像的时候经常会挖到仙晶，有两个小魔王盯着，也无人敢藏私，挖到仙晶就扔上来，小归元将仙晶一一捡起，再瞅了坐在大魔像上的澄小宝一眼。
“澄小宝，我们攒到多少仙晶了？”小归元侧首望着澄小宝。
“有十几万了，可以换好多好多金莲子……”澄小宝说着就不开心了，她的腮帮子忽然鼓了起来，重重地哼了一声：“澄一那个小没良心的，只有找不到小澄子，她才会来找我们！”
好生气哦！攒了仙晶，但是等不到澄一！
说好的拿仙晶换金莲子呢？澄一什么时候来换呀！
澄小宝又有点泄气，笨澄一怎么还不来呀？
她说的半个时辰，就能将大魔像挖掘出来。
事实上，十个时辰过去，大魔像还有一截埋在土里。
小归元也不催促干活的苦力们，真魔战场的罡风与空间乱流越来越频繁，威力越来越大，数十年过去，这十二个苦力无数次徘徊在生死边缘，都被她拉了回来，他们早就认命了。
认命之后，苦力们干活一个比一个拼命，深怕自己沦为弃子。
当然了，他们一点都不担心清理完真魔战场后，失去利用价值。
因为他们知道，这偌大的真魔战场根本就清理不完，当务之急是要抱紧归元大王和祸世魔尊的大腿，这两个小魔王才是活祖宗，一个身为世界之灵，另一个手握无尽的生机！
两个活祖宗都惹不起，好在两个小家伙心性单纯。
只要他们不起坏心，再好好干活，她们也不会对他们怎么样。
“归元大王，这三枚仙晶品质不错！”坑底的苦力又抛出来三枚仙晶。
“本大王看看！”小归元小手一挥，那本枚仙晶还未落地，就补她抓了过来。这三枚仙晶的品质确实不错，最纯粹的紫色，里面似有淬体在流动，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小归元，给我看看！”澄小宝伸出一只小胖手在空中抓啊抓的。
“不错，这三枚仙晶的品质比之前的都好！”小归元说着，她小手一推，一枚仙晶已飞到澄小宝手边，正好让小澄子抓到，“你们三个表现不错，记你们一功！等这樽大魔像挖出来，给你们放三天假！”
“不错哦，这枚仙晶和小澄子第一次在玄天宗坊市买到的仙晶品质差不多，甚至还要好一点！”澄小宝拿着那枚仙晶左右翻看，“这三枚仙晶要分开放，等澄一来了，一定要加价！”
品质差的是一枚仙晶换一颗金莲子，品质好的一定要加价才行！
澄小宝转头望着小归元，一双大眼睛里闪烁着财迷的光芒。
“小归元，这三枚高品质的仙晶，换多少金莲子才不亏呢？”
“一枚高品质仙晶……换十颗金莲子好不好？十倍哦！”小归元歪着脑袋想了想才回答，她们已经攒下十几万仙晶了，还不知澄一有没有那么多金莲子。
就连上一次，澄一原本是打算送给她们的，是澄小宝主动提出要拿仙晶换金莲子。澄一其实是个挺乖的宝宝，要是澄小宝下手太黑，澄一以后就不跟她们玩了怎么办？
不论是做朋友还是做生意，细水长流才是真理。
不然宰了澄一一次，只要澄一不傻，就没有以后了。
“十枚仙晶？我……你……”
澄小宝一脸震惊地望着小归元，哎呀呀，罪过罪过，是她没有把小归元教好，怎么能那么善心呢？人善被人欺这个道理懂不懂？
不行，她还得努力改造小归元。
澄小宝手里攥着那枚仙晶，一本正经地望着小归元。
语重心长道：“小归元，你对澄一那个小傻子太心软，也太仁慈了！她那么笨，她的金莲子就算不拿给我们，也会被别人骗走的！比起给别人骗走，我们至少没骗她，愿意拿仙晶跟她换！外面的人太坏了，可没有我们那么善良！”
小归元半信半疑的问：“是真的吗？澄一的金莲子会被坏人骗走？”
“那当然了，她那么笨，又长了颗佛心，一定会被骗的！”澄小宝万分肯定地点点头，再一本正经的带歪小归元，“我跟你讲啊，外面的佛修十个有九个是缺心眼的傻子！”
小归元不解地望着她，“那为什么还有人修佛呢？”
澄小宝道：“因为修佛不看资质！而且，积攒的功德还能转为寿元，不但能自用，还能给亲朋好友！当年小澄子在南州域受伤，差点就陨落了，就是一个素未谋面的佛修将自身功德给她！”
小归元惊讶地张着小嘴，“从未见过，就把功德给了小澄子？”
仔细想想佛修确实挺傻的，澄小宝跟她说过，佛修中有一部分主修功德，对于修功德的佛修而言，功德就是他们的修为，拿自己的功德去救一个初次见面的人，这不就是傻嘛？
澄小宝还越说越认真，明明是一知半解，却一副她很了解佛修的样子。
“说好听点，佛修都是善人，只能为善不能作恶。说难听点，佛门中就是一群不分善恶的滥好人。因为他们只会扬善，不会惩恶。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恩怨分明，我最最最讨厌的就是这一点了，做错了事怎么能不受惩罚？”
小归元颇为认同地点点头，“澄小宝说的对，恶人就得受罚！”
看着小归元的反应，澄小宝满意极了，“所以说佛门中都是缺心眼的傻缺！他们只会扬善，不会惩恶，就是纵容恶人继续为恶！他们都是好坏不分，好人会救，坏人也救。还有的是牺牲自己，去救助别人……不仅对人如此，对兽亦是如此。小澄子以前听过好多故事，我都记得呢！”
然后，她又跟小归元说起割肉喂鹰与舍身喂虎的故事。
听完之后，小归元紧紧地皱着眉头，“我也接受不了……”
澄小宝道：“澄一身怀佛心，她只会更夸张，你信不信？”
小归元犹豫了一下，望着澄小宝那双亮晶晶的眼眸，又觉得很有道理。
小归元的全部注意力都被澄小宝给吸引了，一时忘记提醒她澄一来了。
澄小宝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自从我看到澄一的第一眼，我就在担心了，虽然我们的来历是一样的，但是她生来就是个笨孩子，我要是不看着点，她可怎么办哟！还不得被人骗死！”
“澄一好可怜……澄小宝，我们帮帮她吧！”
藏身于真魔之气中，澄一面无表情，目光呆滞。
小金乌一脸同情，仰着小脑袋望着那片根本看不见的天空。
虽然小金乌从未见过澄小宝，可它心中却对澄小宝充满了同情，啊喂！那个在说澄一坏话的傻孩子，澄一是不是傻子我不敢评论，因为我怂。但是你就是个大傻子！
说澄一坏话也就算了，澄一来了她还在说！
下次要记住了，说人坏话的时候，先观察一下环境！
澄小宝像个小大人一样，重重地叹了口气，“小澄子要收集仙晶，还要忙着修炼，没时间看着澄一，也只能我们两个辛苦一点了！这样吧，这三枚仙晶，就按千倍来算！”
小归元呆了呆，“千倍……太多了吧？”
她原以为澄小宝要说百倍的，居然是千倍！
澄小宝动作豪迈地小手一挥，“不多！一枚中品灵石还值一千下品灵石呢，一枚高品质仙晶换一千枚普通仙晶，也是按行情来算！澄一那个小傻子，一千颗金莲子换一枚高品质仙晶，她还会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到时候她一高兴，说不定还会送你一个超大的么么哒！”
话音刚落，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从黑雾中传来。
“我现在就想送你个超大的么么哒，你想要吗？”
听到这个声音，澄小宝的反应特别激烈，她手一晃，仙晶突然掉落，砸到一个在坑里干活的苦力头上，那个苦力又将仙晶扔了上来，小归元小手一抓，将仙晶接了过去。
澄小宝满脸问号，完蛋了，说人坏话，还被听个正着！
澄一不跟她换金莲子怎么办？要怎么圆回来，取得澄一原谅呢？
小归元也懵了，她愧疚地望着澄小宝，“澄小宝，对不起，我本来想给你个惊喜，所以没有告诉你澄一到真魔战场了！后来……我也忘记了……我不是故意的……”
澄小宝转过头，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小归元。
所以，你一声不吭，让惊喜直接变成了惊吓？！
小归元，你心里愧疚吗？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澄一从黑雾中走了出来，脸上看不出表情，一双大眼睛依然空洞无神。
“你过来呀，我要给你一个超大的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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