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琵琶3


  秋夜清寒,朗月疏星,弋锦为赴约,裹着小斗篷,提着灯笼走在路上无比想念现代的路灯,这古代没有光污染的星月是好看,可也是真黑,小蜡烛灯笼真的是没什么卵用。

  等好不容易到了小坡,还好,耶鲁一个人在那点了一个篝火堆,一个人抱着琵琶正在那调着弦音。

  孤火孤影长,琵琶声声如月凉。虽耶鲁是个糙汉,但此情此景看着竟意外的小清新,颇有些寂寥落寞之感。

  天冷,她也不客套了,站到正发呆的耶鲁面前,撂下灯笼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王爷,我来了,你要杀要剐随意。别牵连我家王爷,他就是个吃瓜的。”

  耶鲁手里活还没做完,就撇了她一眼,拍了拍边上的当坐垫的草垛:“坐。等等。”

  弋锦等他调完弦,也感觉不到他是要杀她或者干嘛的,看着他只是精心侍弄自己的琵琶,不禁有些好奇:“你都知道我假弹了,不告发我,不骂我欺骗你,难道把我喊这来陪你看星星赎罪?”

  耶鲁闻言忍不住笑了,放下了琵琶看向她:“哈哈,你就这么看本王的?”

  弋锦点头:“你昨天就差要吃了我了不是?”

  “哈哈哈哈。”耶鲁摇了摇头:“是,昨天看出姑娘你骗我的时候,我是很生气,所以才说了那些。”说着,他轻拨了一下身边的琵琶弦:“不过,回去细想想姑娘你那一个起手,让我想起了些事情,也算救了你,让我并不想拆穿你。今天这场弹奏已经让姑娘觉得紧张,就已经是惩罚了。”

  “起手?”弋锦有些云里雾里:“你喜欢起手?”

  耶鲁很认真的点头,火光里,他被草原风霜雕琢过的坚毅脸庞上带上了异常戳心的柔和:“因为那起手让我想到了我过世的母妃。她的琵琶弹的极好,我的琵琶也是她传授的。只是,学了不到母妃的万一。”

  弋锦尴尬一笑,真是个狗血的剧情,挑眉轻佻一笑,目光落在了他的那把旧的琵琶上:“那王爷这是因为那起手,要认我做母妃?”

  “你...”

  耶鲁被她气笑了:“果然一张好嘴。”

  说着,他把那琵琶递给了她:“给本王弹一曲,我想听你弹一曲。若得我意,你假弹的事一笔勾销,不然我便去找那皇帝老儿告状了。”

  “切,倒是够狠,居然威胁我。”弋锦有点不爽,但还是把琵琶接了过来,那是一把彩绘山口镶红玛瑙的五弦琵琶,比较少见了,一般现代都是四弦,她也没有把握弹好。琵琶虽被保存的很好,从那被重描过数次的花纹就能看出这琵琶年纪怕是已经不小了,怕是个古董。

  她此刻再回想,才发觉他之前宴会上弹的是《塞上雪》,是这个时代n久之前一位同王昭君一样的女子所做,所述虽是塞上风光,但细细听,其中那种背井离乡,远嫁千里的无奈和寂寥以及对家国的思念就像被塞上雪覆着离离野草,吹不尽,覆不尽,始更生。

  “王爷的母妃,是中原人?”

  “是。”耶鲁长叹口气,看那琵琶的眼神无限哀婉:“是被父汗在中原救下的一个被流氓欺负的流浪艺者。后随父汗去了突厥。随身所有,就是这把外租就给她的琵琶。这也是母妃留给我的唯一的物件。”

  “哦。我试试吧。”弋锦试了试弦音:“王爷该知道,胳膊有伤,不是太能用力。”

  耶鲁不置可否,笑了笑做了个请的手势,随后拿出了随身的一个酒囊,静等着音乐陪美酒,一口又一口了。

  他弹的是《塞上雪》,她回了一曲《陌上桑》

  此一刻,天地无限寥廓,星斗静静映山河,轻拢慢捻之间,万籁无声,似沉于曲终,透沁心灵。

  一个人弹,一个人听,一首曲,一囊酒。

  曲罢,好一会儿耶鲁才回过神来,弋锦再看时他已然眼底蕴泪。

  她如今也是个背井离乡的人,一缕孤魂在这个陌生世界,虽说适应能力强,也有令逸宠着可说不寂寞想家是不可能的,所以虽耶鲁半逼半拉着她弹了这曲,但她感受的到两人此时心意是差不多的,所以再将琵琶还给他的时候,她微微笑了笑:“王爷,我是懂你那思母之情才弹了这一曲。也以这一曲做王爷离别的礼物。希望下次王爷可去江南逛逛,看看这曲里的阳春三月,陌上新桑,渔歌悠扬。毕竟那也是你的故乡。”

  耶鲁也笑了笑接过琵琶轻轻抚摸着:“只希望陌上没有像姑娘一般的姑娘,耍滑还牙尖嘴利的。本王可不想第二次躲在女人堆里弹母亲这把琵琶。”

  “哈,王爷,那是你自找的,没料到王爷虽说突厥人却在琵琶上造诣极高是我的错,我道歉,但那句鱼目混珠,我还是要记一辈子。想想到底我是那鱼目,还是那珠。”

  耶鲁正容,眼神很真挚:“姑娘和姑娘的琵琶,我也会记一辈子。”

  一场作死后遗劫变成一场虚惊,虽然弋锦最后还是强撑胳膊弹了一曲,但这次是心甘情愿的,也算是表达一下对现代社会和爹妈的思念吧。

  一曲罢了天色不早,弋锦瞒着令逸出来的,耶鲁既然不追究了她也就没什么在这寒天霜夜里和这个突厥大佬呆下去的意思了。简单几句作别,弋锦迈着轻快的步子提着灯笼准备回帐篷。一路上无聊,算算日子来这边快一个月了,天天住帐篷都烦了,而耶鲁一走,过几天老皇帝也要回京了,她现在想家回不去,想花九和王府的大床还是很现实的。

  灯笼光线差,她晚上视力不是太好,低头走路加上想事情太认真,等再抬头,眼前赫然是令逸面无表情的脸。

  “啊!”弋锦没防备吓了一跳,整个人倒退好几步,看清了他全貌才停下,看着披着斗篷静静立在那安静的和雕塑一样的令逸有点心虚:“爷?这夜寒露重的,你怎么出来了?”

  令逸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神色温柔了些:“夫人,去哪了?”

  “没,没什么啊。”弋锦边说边打算绕过他回帐篷,这一路过来是真的冷,她有点hold不住了:“就后宫几位娘娘无聊,拉我去聊了会天。”

  “站住。”令逸完全不信。

  弋锦都已经绕他身后了,他一喊只能站住,回头陪笑说了实话:“刚刚,耶鲁找我来着,然后聊了一会,他不怪我昨天因为臂伤划水假弹,我就祝他一路顺风了。”

  令逸其实一直跟着她出来的,只是她做贼心虚加上后面太认真完全没发觉,虽然此时弋锦特意省略了她补弹琵琶,但这个回答比刚刚那个让他顺心多了。

  他上前两步到了她跟前握住了她凉透了的手:“这种事,直说会比这般要好很多。”

  弋锦尴尬一笑:“他单约我一个我就想着估计是要单挑,不想连累你就一个人去了,毕竟假弹的是我,解决我自己会方便一些,何况这天子近前他也不敢怎么...”

  “不想听。”

  在嘴被再次堵上的一瞬间,弋锦觉得令逸是不是也是穿越来的,能用嘴解决的绝对不bb。能堵就堵,不想听立马堵。她真的是随时随地都会被他吻呆那种,而且至今也没学会回应吻他,所有表现除了脸红心跳加速,就是脸红心跳加速。

  这种弋锦单独离开的事情,曾经也发生过只是那时候弋锦和他因此产生了不小的误会,这是后来弋锦才知道的,具体原因就是三角关系太错综复杂,所以这次她单独离开令逸想想就觉得胸口闷得慌,明明她现在已经有暗卫保护监督了,他还是不自觉的跟了出去。

  等他气撒够了,弋锦才敢问:“爷,冷死了,我能回去了么?”

  而另一处营帐,烛火幽微,熏香旖旎,一人正在独弈,耳边是属下在描述刚刚发生的事情,完全没料到弋锦假弹这事会被耶鲁高高拿起,轻轻放下,虽一有些失望,但之前的目的多少是达到了的,也不算亏,这盘棋,天意让弋锦下了个平局,他由心觉得她运气还挺可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次次都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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