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拜托，你很弱欸（下）

　　上天终究是公平的。它在夺走少女健康肉体的同时，赋予了她坚韧的意志。

　　与战后那有充分理论与实践、安全系数相当高的实验不同，少女报名参军的时代，‘成为舰娘’意味着要和死神跳一场贴面舞：未经削弱的深海核心，足以让七成的接受者在一个小时内就因为深海侵蚀而死去；就算她们运气够好熬过这关，精神上的混乱、自我认知与记忆缺失、人格崩坏与舰装融合等难关依旧拦在她们面前。待到为期三个月的选拔结束，穿上军装者已百不存一。

　　虽然从被动防御转为战略僵持，但前线的局势依然不太乐观。哪怕原型舰舰娘们所向披靡，她们过于稀少的数量也注定了无法把局部优势转化为胜势。所以甫一结束封闭式训练，少女就在领到崭新军装的第二天接到命令：收拾行装，即刻出发。

　　甚至来不及回家看看那个男人，只打过几次固定靶的少女就和来自其他训练营地的姐妹一道踏上了运兵列车。经过简单介绍，这些口吐各地方言、阅历出身乃至动机都截然不同的女性们就被以投入了鏖战不休的火线。

　　枯燥生活让少女快速成熟的同时，也让本就寡言少语的她愈发沉默跟麻木；而持续不断的激烈战斗，又迫使她变得冷酷无情——尽管冠以舰娘之名，但她们也仅能和低阶深海五五开。而那些只会嗷嗷叫向前冲的家伙，在深海中不过是杂鱼和炮灰罢了。

　　死亡每天都在发生，幸存者们能做的唯有舔舐伤口竭尽所能活下去。在那段连当事人都不堪回首的日子里，让少女坚持下来的除了定期发放的镇静剂，就是那具小型天文望远镜---在把好奇心泛滥触碰它的新丁打成重型颅脑损伤后，就连她的上级都不再打扰她每天晚上雷打不动的观星行为。

　　尽管每天都消灭数量可观的深海，但来袭的敌人依旧铺天盖地。在一次激烈的战斗中，因为援军未能及时抵达，少女所属的部队不得不以劣势兵力孤军奋战。

　　可能冥冥之中真有什么东西在保佑，少女成为了唯一的幸存者。而当她躺在舰娘专用维修间无所事事地数头顶白炽灯上的灰尘时，一位英俊而腼腆的男子出现在眼前。“你好女士，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提督了。”有些拘谨地握住她刚刚更换上的机械臂，怎么看都很容易让人想起小白脸的青年同时递过一份调令。

　　提督又是什么，新的兵种吗？莫名其妙接过命令书，目光扫了几眼确认真伪后少女满脸无所谓敬了个礼。“请多多指教了，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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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到底是谁？”“我？我就是这座镇守府的提督啊~”

　　同样的对话，半个小时前刚刚进行过一次，可罗恩如今的心态，已经和之前截然不同。用手背抹去额上豆大的汗珠，下令舰装加快装填速度的女性惊疑不定打量着不远处的对手。“这不可能，你在骗我！”

　　我字出口的同时，舰装上的三联装主炮再度锁定目标倾泻起火力。可惜足以把深海撕碎的炮弹，却在泡泡状的半透明防御罩前无功而返。

　　两手插在裤兜，看似闲庭信步的王志哭笑不得摇摇头。“我是真的没骗你…不过到了这个份上，我估计说啥都会被你当成谎言，所以你高兴就好~”确认屏障依旧固若金汤，他望了眼依旧不依不饶的铁血舰娘把手伸进怀里。

　　可恶，那个透明罩子怎么这么坚固！发现连全炮门开启的齐射都奈何不了对手，粉毛女性愈发焦躁不安。此刻的她早已将当初决定抛诸脑后，只想把这个胆敢欺骗自己的男人彻底消灭。“快一点，废物！”发现自己的舰装还在慢腾腾装填，她扭头懊恼地骂道。

　　如果能更细心一点，那么铁血舰娘多半会察觉到自己半身的异样：不但在装填、锁定、射击等事项上拖拖拉拉磨磨蹭蹭，甚至不时把脑袋转开想避免和交手之人对视。可惜已经陷入‘无能狂怒’模式的罗恩，没能注意到它隐晦的提醒。“你有本事就从里面出来！”

　　“不要~”故意用贱贱的口气回应，王志伸出舌头做鬼脸的同时重新开启被他屏蔽了有些时日的链接。结果下一秒钟，他的提督网络中就充斥着某人怒气满满的抱怨。“可恶，为什么要关闭脑内通讯，判处你死刑！我要把你绑在犹大上扔到黑洞里面去！”

　　早就料到被放置PLAY的她会心生不满，王志还是被对方的气势吓了一跳。“好啦好啦，我最近不和你聊天确实有错。但你也不能二十四小时说个没完啊~”自知理亏哄着提督网络里那个还在生气的灵魂，他边给手枪装弹边在意识中跟她交涉。“世界第一可爱的美少女，能把力量借给我用用吗？”

　　“哼，现在才来讨好可我太迟了！”尽管嘴上不饶人，但枪身上亮起的白光再次证明了某人是刀子嘴豆腐心。“以后别不和我说话，大不了我不打扰你工作就是——话说回来，那个胸大无脑的粉毛很强吗？”

　　女人之间因为身材而造成的矛盾深刻且不可调和，王志再次清醒认识到这点。把注意力从铁血舰娘那对因为开炮后坐力而不停晃动的钟乳形山峰挪开，他在漫天炮火的笼罩下完成了上弹动作。“强倒是算不上，”因为某位‘识时务者’的通风报信，如今王志现在连罗恩的底牌都知道得清清楚楚。“我只是不想使力过猛把她杀掉罢了——”

　　“呣…你高兴就好。”渐渐沉寂下去的稚嫩童声中，手上的武器传来阵阵暖流。用拇指摩挲枪管位置亮起的铭文，王志会心一笑举枪瞄准了面色越来越难看的粉毛女性。“很不错，已经和刚刚诞生时的维内托不相上下了——”由衷表达感慨的同时，枪口绽放出比头顶太阳更耀眼的光芒。“不过…还是打不过如今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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