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乞讨的母子
“想什么呢？”
屋檐之下，倚坐在一起，躲着春末的绵绵细雨，关月把手里的酸奶递给萧倩如，看着其没精打采的小脸，疑惑的问道。
“没有啦，什么都没想。”萧倩如回答。
“真的吗？”
“真的啦...”
“真的真的吗？”关月调笑道。
“真...”底气不足的样子，突然的叹气，萧倩如看向关月说道：“我妈说我有病。”
“然后呢...”饶有兴致的挑眉，关月笑问。
“你看我像有病的样子吗？”萧倩如问道。
“像...”关月给予肯定。
“你到底站在哪一边的。”萧倩如气呼呼的问道。
“别藏了，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你有心事。”关月笑道：“至于我，当然是站道理这一边咯。”
插入吸管，萧倩如喝了口酸奶，说道：“你这个朋友真没用诶。”
“到底是谁没用啊，你不说仔细点，我怎么帮你？”关月笑着捏了下萧倩如脸上的肉肉，说道：“真可爱呢。”
没好气的拍掉对方动手动脚的手，萧倩如说道：“我妈叫我去看病。”
“那有什么好犹豫的，去就去呗。”关月奇怪道。
“啊啊啊啊啊啊...！”一阵突然的小声尖叫，萧倩如抱着脑袋，一阵猛甩，脑袋后扎着的马尾直晃。
关月有趣的一把抓住了马尾，不让它动。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啊！又不是去医院看不认识的医生，是去看心理治疗师，说什么预约好了，而且还给打了折，很优惠，有病没病都去看看，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母上大人真是用心良苦呢。”关月偷笑道：“那就去看看呗。”
“可是...”通红着脸，萧倩如低头看着脚尖，糯糯道：“我不敢去。”
“哦吼~”拉长了音调，看着萧倩如满是红晕的可爱脸蛋，关月说道：“我怎么闻到了一股奇妙的味道。”
“有吗？”萧倩如皱着鼻子，闻了下身上的味道。
“你是在跟我装傻吗？”关月笑眯眯道：“真是可爱呢。”
“到底是什么奇怪的味道啊！”萧倩如急道：“根本就没有的事。”
“好好好，那，现在要怎么做呢，去还是不去？”关月饶有趣味的问道。
犹豫纠结了一会，萧倩如坚定道：“你陪我一起去！”
“恩？”关月嗯声咦道。
“你陪我一起去！”萧倩如肯定道。
“好吧，陪你一起去。”关月温柔说着时，伸手摸了摸萧倩如头发。
这时，校门那边传来骚乱声。
门房大爷中气十足的大喝声远远传来，隐约听见“快走！”“不要来这里乞讨！”“你这个女人！别想利用学生的同情心！”等等话语。
“哇，好可怕...”走来的女生们兴致勃勃的兴奋讨论着。
“看起来就不像好人。”一位说道。
“你们不觉得更可怕的是她的眼神吗，就像死人一样。”
“是死鱼眼吧，冒着诡异的光，嘻嘻嘻...”
“要不要报警，新闻上有说，有大人会利用小孩子博取同情。”
“嗯嗯，有可能。”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成群结队的学生返校，路过时，都讨论着同样的话题。
萧倩如与关月对视了一眼。
萧倩如站起身就跑，却被关月一把拉住，问道：“你干嘛。”
“就看看。”萧倩如回答。
“哦。”关月松开了手，肩并肩一起向校门走去。
绵绵细雨淅沥沥的下，此时，好戏已然散场，捍卫了领地的门房大爷一脸得意的回到了门卫室里。
远处，依稀能看见白衣女人的背影缓缓消失在雨幕里。
俩人眺望了一阵，午休结束的预备铃声响起。
下午的体育课没有了，这让萧倩如更加无精打采，本来以为中午校门口发生的事已经结束了，没想到下午放学时，又看见了那个女人。
蒙蒙细雨之中，女人跪在地上，抱着襁褓之中的孩子，廋弱单薄的身躯不住的对着过往的行人低头哀求，不发一言。
然而奇怪的是，身前没有钱罐，偶有好心路人施舍的零钱，也散落在淋湿的路面，女人没有拾取的意思，任由其打湿，不成样子。
周围学生们指指点点，就连路人也少有上前。
这实在是一个奇怪又让人害怕的女人。
长发湿漉漉的披散在身后，脸颊消瘦，颧骨高突，一副病入膏肓的苍白，双眼无神，神情憔悴，倒是怀中抱着的婴儿，却健康的很，灵性的大眼滴溜溜的好奇打量着四周，不时发出咿呀笑声。
“是吸毒的吧。”沿街的商贩们窃窃私语。
“造孽哟，不能养生什么孩子。”
“谁报警了吗？”
“这女人不要钱是什么意思，跟她说话她也不回话。”
等着公车的萧倩如与关月看着这幅景象，半响，萧倩如转头向着女人大步走去。
关月一把拉住，皱眉说道：“你干什么。”
“她需要帮助。”萧倩如沉声道。
“你能帮她什么，报警就是对她最有用的帮助，而且，也不需要你报警。”关月说道。
“我不知道能帮她什么，不过，我妈说过，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现在，至少，我能给她一把伞。”萧倩如说道。
关月眯眼看着萧倩如，萧倩如也看着关月。
“关月，你不帮就走吧。”
“好吧，不过，我想她不仅需要一把伞，还要一些吃的。”
“是这样吗？她只是想要些吃的？”
“大概吧，中午门卫不是骂她想要乞讨利用别人的同情心谋利吗，不要钱的话，就说不上谋利了。”
闻言，萧倩如双眼一亮。
小跑进街边超市，一口气扫了一大袋食物。
关月摇头失笑，捡出没什么用的零食，不动声色的挑选了一些奶制品与面包，又挑了俩罐奶粉。
萧倩如见状，对着关月俏皮的吐舌头。
最后拿了一把伞，结账后来到女人身前。
在关月的注视下，萧倩如放下满满一大袋食物与伞，对着女人露出了微笑。
木楞了片刻，无神的双眼注视着萧倩如，似像把对方死死印入脑海，开口，好似很久未曾说话的干枯黯哑声调，说道：“谢...谢...”
“不用不用不用...”萧倩如羞涩慌张的连连摆手。
白衣女人小心的护着怀中的孩子，缓缓的低头，向萧倩如磕头。
这让萧倩如吓了一大跳，手足无措，求助的看向关月。
不等俩人反应，一拜之后，白衣女人起身，抱着孩子，一手拿着满满一袋，也没打伞，缓步离开，消失在雨幕里。
“满足了吗？”关月看着女人离开的方向，对着萧倩如问道。
“嗯...”萧倩如轻轻的点头，说道：“做好事，积阴德。”
“你这样又傻又善良的，可是会吃亏的。”
“没关系，妈妈会保护我，你也会的吧。”
“嗯，我也会，总觉得这女人让人感觉心里发毛。”
“有吗？”
“真是粗神经呢，这情况一看就知道不对劲吧。”
“对呀，很不对劲。”萧倩如奇怪道：“她为什么乞讨，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吗。”
关于叹了口气，伸手恶狠狠的揉着萧倩如的头顶。
萧倩如小声尖叫笑着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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