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护夫有道
“饭香。”
所有人都愣住。
饭香是什么鬼?
柳云眠不慌不忙地道:“太后这种情况,依臣妇看来,应该没什么问题。然而太后又确实感觉到了难受,太医束手无策。既然如此,不妨试试我这特殊的香薰。”
“说起来也很简单,就是把太后娘娘这房间腾空,谁都不要进来,免得带进来浊气,影响治疗效果。”
“然后,在廊下令御厨做饭,越香越好。”
“太后娘娘身体如此虚弱,水米不进,只能试试,用香味来慢慢净化身体……”
“不吃饭怎么能行?”皇上问。
柳云眠却道:“寻常人不吃饭自然不行,但是太后现在这般,躺在床上,没有多少消耗,坚持三日香薰试试。皇上,既然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就试试臣妇的办法吧。说不定三日之后,太后就能进水米了。”
不吃饭是不是?
那是不饿。
饿上三天试试!
到时候,吃嘛嘛香。
试想一下,屋里一个人都没有,太后自己躺在床上,水米不进,闻着外面传来的顶级御厨做出来的香气四溢的美味佳肴……那是何等的享受!
太后值得。
众人这下有什么不明白?
柳云眠,这是在给太后挖坑。
她分明,是觉得太后在装病,用这种办法整治太后。
柳云眠表示,就是这样。
太后已经不是第一次,对陆辞有恶意。
既然如此,你不客气,我干嘛还捧着你?
干脆撕破脸。
反正太后如果能收拾她,那就不会等到现在,早就收拾她了。
皇上本来对太后不错,觉得这招数有点……残忍。
但是转念一想,太后在大年初一,文武百官,妃嫔命妇面前,让他如此下不来台,那谁还管谁?
于是皇上道:“既然如此,那就试试。”
柳云眠看了太后一眼,忍住笑意道:“是,遵旨。”
太后那眼神,简直恨不得立刻跳起来打自己。
啧啧,别怪我,是你先招惹我的!
都是千年的狐狸,你玩什么聊斋啊!
你难道不知道,推动兵权改制这件事情,是皇上的主意?
偏偏对皇上你不敢说什么,只能用这种小手段闹一闹,但是说到陆辞的时候,就重拳出击。
“谗言”影射谁呢?
她的男人,她护着!
柳云眠道:“等太后娘娘有食欲,那就是好了。”
皇上倒也没有“亏待”她这个出谋划策,让他解气的“功臣”,道:“等太后恢复,朕当记你一大功。”
柳云眠:“谢主隆恩。”
言辞之间,表示她已经拿捏了,太后一定会好,因为她就是没病装病。
这个插曲过后,柳云眠跟着陆辞回了家。
在马车上,她笑得花枝乱颤。
陆辞看着她,嘴角带笑,眼神宠溺,“你胆子也真大,敢在太后头上动土。”
“为什么不敢?”柳云眠道,“她给你扣帽子,我可咽不下这口气。”
“为了我?”陆辞微笑,黑眸星光熠熠,眉眼舒展而温柔。
柳云眠一下红了脸。
这……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但是,实际上也就是如此呀。
她要保护好自己的男人,不被人欺负。
柳云眠忽然抬头,叉腰,凶巴巴:“就是为了你,怎么了?”
她像突然炸毛的小兽,看在陆辞眼里,除了可爱,还是可爱,想把人抱到怀里用力地rua。
她害羞了。
“我很高兴。”陆辞忍笑道。
他不敢笑,怕这好容易鼓足勇气冒出头的小蜗牛,再受惊缩回壳子里去。
“反正就是不准欺负……我的男人。”柳云眠越战越勇。
陆辞觉得内心犹如高山冰雪,遇暖融化,奔流而下,滂湃激荡;水流经过的地方,繁花锦簇,春暖花开。
真的好想把人抱进怀里。
但是他不能。
不是他残废了,是这马车里,有多余的人。
观音奴正侧身偷偷掀开帘子往外看,屁股撅起来,正对着陆辞。
多余,真多余!
“多谢娘子。”陆辞笑道,伸手暗戳戳地用小拇指,碰了碰柳云眠的手背。
见柳云眠没有反对,他干脆壮着胆子,整只手都覆上去。
他的手干燥而温暖,柳云眠没动,低头假装没发现,闭目假寐,享受着两人的小互动,嘴角不由勾起,露出浅浅的梨涡。
陆辞心花怒放,得寸进尺,甚至敢去捏她修长的手指。
她的手指好软……
“哎呀,下雪了,娘,下雪了。”观音奴激动地回头喊柳云眠。
陆辞立刻像做贼一样心虚,猛地把手从柳云眠这里抽回去,然后一本正经地端坐在那里,像尊石像。
柳云眠当即笑出声来。
陆辞有贼心,没贼胆啊!
“娘,您笑什么呢?”观音奴好奇地问道。
柳云眠:“我刚才看到一只大耗子。”
“啊?大耗子?在哪里?”观音奴立刻来了兴趣。
“跑了。”柳云眠看着陆辞,笑得眉眼都弯了。
她当着观音奴的面,主动歪头靠在陆辞身上,假装打了个哈欠道:“困了,想睡一会儿。”
“那您就睡吧。”观音奴道,“我不吵您,我看雪。回头雪下大了,娘得让我出去玩雪。”
“行,让你玩。”
柳云眠感受到身边男人一瞬间的僵硬,完全不敢动,更是忍不住笑。
陆辞怎么能这么好玩。
看看,他多怂,自己多勇。
然而没过多久,陆辞就反应过来,反客为主,竟然主动伸手揽住她的肩膀,让她更舒服,也更贴近地靠着他。
哎呀呀,男人在某些方面,果然是无师自通的。
非常遗憾,昨晚没有吃上肉。
没关系,好饭不怕晚,今晚安排上。
人生有肉须尽欢。
谁知道明天怎么样?
说不定太后把自己作死了,大家明日都得披麻戴孝,只能吃素呢!
呸呸呸,想起那个老女人就晦气。
柳云眠好奇地问陆辞:“万家这次,势力也被削减了很多吗?”
“对,受影响最大的就是万家,”陆辞道,“因为皇上,没有封万家的人做都督。”
也就是说,万家掌兵权,基本也就到这一代了。
之后大权都得上交,外戚更不成气候了。
皇上这盘棋,下得可是很大。
“那怪不得了。你说,皇上最后,会妥协吗?”柳云眠又问。
“不会,皇上心性坚定,想做的事情,一定能做成。”
“那就好。”柳云眠道,“别让太后得势。我看她现在,把万家利益受损这件事情,全都归咎于你。”
“嗯,不要紧。”陆辞安慰她,却没有说更多。
何止太后如此?
太后不过是他得罪的众多人的一个缩影罢了。
他替皇上推行的改革,成功了则名垂千古;失败了则死无葬身之地。
谁还不知道,商鞅变法,惨遭车裂?
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做了,就坚持到底。
马车很快回到了侯府。
柳云眠深深呼吸了一口。
侯府的空气都格外清冽,比宫中的乌烟瘴气强太多了。
观音奴自己从马车上跳下去,喊坐在后面马车上的阿宽。
“阿宽,阿宽,下雪了。再下一会儿,咱们就能玩雪了。”
“哦,是,世子说得对。”阿宽道。
柳云眠闻言看了他一眼。
嗯?
阿宽有些不对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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