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终会有缘
谢隼小声嘀咕着自己是吉星转世,逢凶化吉,喜从天降。
杜崇刚则认为,对方是怕了白天了。
瞅着天空看了一眼,破晓?是要破晓了么?
他凝神静气,若有所思。
而二十四桥明月夜小队的几个姑娘们倒是云里雾里,“怎么就走了?”
“刚刚不是还那么嚣张的么?”
只有夜明沉默不语,在思考着什么。
“不围着我们了?”夜白从谢隼的隐蔽立场之中蹿出来,大着胆子道。
谢隼反应过来,“捆仙绳的作用?”他朝杜崇刚耳边附言道。
杜崇刚瞟了眼艰难支撑的捆仙绳。这丰云给的绳子大概可以评到全场最佳。
虽然捆仙绳支撑的那个结界已经算是很小很小了,也就他们几个人躲避的位置的外面两里地儿。
谢隼也不知道能不能继续使唤得动捆仙绳,想让他回到身边来,反正山魈魅妖走的差不多了,没几只。
好像留着的都是老弱病残。
谢隼刚想试试。
只见没骨气的捆仙绳竟然自己跳嗖嗖跑回来了。
谢隼:.......这下好了,不用他去请了。
此番有惊无险。
众人松懈了下来。
那些山魈魅妖不知道遭遇了什么,竟然最后剩下的几只也跟着跑来了。
黑夜渐渐破开一个口子来。
远处的天边带来微白,预示着破晓即将来临。
蓦地,感觉整个空间都被摇晃旋转了一般,颠三倒四,众人屹立不稳,左摇右晃。
“大家站稳了,又来地动山摇了!”印二十四吼了嗓子,霸道十足,气势不比男子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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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云一边修炼着,识海里面的类似记忆水晶的东西又开始闪烁起来,这光芒总是会在关键时刻打扰他。
他又想起了本来自己世界的亲人们....
丰云最后一眼看他爷爷,已经是在脑海中了。
他收拾着老屋。
几床旧棉絮、泛着许多褶子的枕套、棉衣、马褂零零散散堆在屋里的各个角落。
这些东西,在三天后,就会随着他老人家入土一起烧掉。
丰云叹了口气。
“东生风,南生热,中生湿,西生燥,北生寒。我老爷子住这儿一辈子了,这地儿风水好,你们就别劝我搬走了。”
丰云的爸妈买了套新房,要老爷子搬过去。
被他拒绝了。
“爷爷,你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搬啊。”小的时候丰云问他。
“娃啊,你不懂。落叶啊,终究是要归根呐。”老爷子白发苍苍、热泪盈眶,如枯树般的手摸了摸他的头。
丰云虎头虎脑地看向他,眨了眨水汪汪的如葡萄般的大眼睛,思索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跑向了正在厨房忙活的爸妈。
“爸爸,妈妈,爷爷说住新房子不习惯。”这是丰云的理解。
回到客厅。
老爷子拿着个烟斗,手里捏着黑色的草叶卷烟,叼在嘴里,吸得不亦乐乎,见他来了,从蓝灰裤兜里掏出十块钱,递给了他。
丰云乐开了花,那时候的十块钱,可以买好多糖果、炸洋芋、买个溜溜球、泡泡胶、游戏王卡片。
“云娃子啊,这套《养鲲决》啊,爷爷送你啦,你可要好好保管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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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云又做梦了。
明明他是在好好修炼啊。
明明他穿越了啊。
他头昏脑胀,如银瓶破碎、脑浆炸裂一般。
揉了揉脑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宿醉。
醒来,睁开眼。
眼角有些湿润。
洗漱之后,整理好着装。
今天是他第七次面试。
辞掉了干了两年的销售岗位之后,想换别的岗位有些困难了。
“你很优秀,不过我们还是觉得你适合销售的岗位一点......你看......”美女HR看着他,朝他甜甜一笑。
又一次失败了。
他恍恍惚惚,觉得自己不是还在大二么?
可是眨眼就闭眼就走上了普通上班族的人生,平平凡凡。
这次面试的地方有些偏远,不得不公交、地铁和单车齐齐上阵。
回家的途中。
骑着单车的丰云路过了一条满是法国梧桐的老路。
他想起了爷爷。
鬼使神差地去了老屋一趟。
他已经很久没回来过了。
墙被重新刷白过,屋内空空如也。
客厅里,一张黑白遗照,一盏案几。
一个银盘,几枚鲜艳的红彤彤却并非真实的果子。
那台记忆里放着黑猫警长的老旧长方形小电视终于不见了。
丰云叹了口气。
他想起了那个梦。
梦里的那套《养鲲决》还会在么?
曾听父亲说那时候搬家队并没有把老屋的书搬走。
这大概是爷爷临终前的小小要求。
两室一厅的老房子,地处曾经的市中心,背靠沱河,也已经没落了。
新区的发展如火如荼,这里已经残破不堪,多数还留在这里的人家,多半是为了拆迁。
走进里屋,跟记忆中的没什么变化。
空木板床、一张老人椅、满是潮湿的空气。
木衣柜里泛着淡淡的霉味。
老旧的书桌上,赫然摆放着一套古书,明明是看不懂的字,但是他就是能明白,那是《养鲲决》。
真的够老,却非古籍。
上面每一本的标价才四毛七。
书成一套,挨着顺序堆放在一起。
丰云找了一个结实的塑料口袋,把它们小心翼翼地包好。
爷爷都托梦了,自己也该好好重视了。
也许时间久了,未来的某一天就有收藏的意义,可以当做传家宝了呐。
天色不早,他停留了一会儿,准备回家。
“不好,下雨了!”他加快了骑单车的速度,还有几百米,快了,就到地铁口了。
“抢劫啦抢劫啦,光天化日之下!”有位带着金戒指的身形有些富贵的大妈喊道。
她的项链被一位贼眉鼠眼的戴着艳粉色摩托头盔的男子一把夺走。
这条小道很窄,没什么人。
有位司机停靠在路边,但是不敢上前去帮忙。
丰云一时冲动。
见那男子没有刀,便直接把塑料口袋递给司机保管,自己去拦抢劫犯。
大妈也跟在后面跑着,气喘吁吁。
丰云的运动细胞不错。
把抢劫犯逼急了,终于扔掉了金项链和钱包溜之大吉。
“谢谢你啊,小兄弟,现在还这么热心的人,太少了,你看你需要多少,我...我给你?”
丰云摇了摇头,“能帮就帮吧。”
锁上了共享单车,他甩手甩脚地就回去了。
似乎遗忘了什么。
站在地铁上。
——突然想起。
他下了站台,去到了对面。
又回到了原地。
司机师傅已经不见。
那辆白色思域也早已不见。
雨停了。
树上的残余的雨珠儿滴落在他脑门上。
一张快被打湿彻底、半干不干的纸条上,写着——
终会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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