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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身世由来


有一次,我和她正下着棋,她忽然弯下身去,掩面咳嗽起来,小脸蛋儿白得像是一张纸,彷佛随时会一口气接不上就去了,看得我是心惊肉跳,不知该如何是好。好在身旁的侍女机警,忙掏出一个白瓷玉瓶,端水喂她吞了药丸,她的面色才渐渐和缓过来。

送了她回去,我心里始终觉得不安,遂命人去请了慕容贵嫔来。

“听说妹妹最近和南宫家的三小姐走得很近?”刚坐下,慕容贵嫔就抛了这么一个不咸不淡的问题过来。

我请她来,原就是为了了解南宫婉的病,倒无意隐瞒,“是。姐姐,婉婉她……”

“你唤她婉婉?南宫三小姐眼界极高,素来清傲孑然,不喜与人交往。妹妹能得她的喜爱,这倒是难得。”不知怎的,我总觉得慕容贵嫔的笑颜下藏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姐姐,我请你来,就是想问问婉婉的……”

不想慕容贵嫔却打断我,“妹妹可知,这位南宫家的三小姐极不简单。她可是当今离国,除了皇后外,最尊贵的女子。便是身为她姐姐,万千宠爱集于一身的丽妃,怕也不得不对她礼让三分。”

顺着我疑惑的目光,她叹声气,“此事说来话长……”

慕容贵嫔告诉我的,的确是一段令人唏嘘不已的陈年往事,爱恨纠葛,交缠得那样深,以至于身处其中的每一个人都无法再得片刻真心的欢愉。

“那一年,雪下得很大,白茫茫一片好干净。我随从爹娘到南宫家做客,就是那一日,我和嬉戏的南宫丽华,也就是今日的丽妃无意途经门口遇见了相携倒在大门前的一对兄妹。那对兄妹……”说这话时,她突然看着我,眉黛轻拧,似有无尽的感慨和忧愁含,“那对兄妹,就是现今的平晋侯南宫澈,与被封为雪莲圣女的南宫婉。”

什么?沈沐昕和婉婉,竟不是嫡出的南宫家儿女?

我张开嘴,不知是为沈沐昕不是真正的南宫人惊讶多一些,还是为南宫婉的身份所震惊多一些。

圣女,这在崇尚神灵的离国,地位确是贵极无匹,莫怪慕容贵嫔方才会说婉婉在离国是尊贵仅次于皇后的女子。原来,如此。可圣女,背负着这样一层圣洁光环的同时,却也意味着终身不得婚嫁。究竟又是什么,让一个韶华正好的女子洗尽红尘,甘心清淡过一生?

“那……是你们出手救了他和婉婉?”

慕容贵嫔没有再看我,目光投向窗外,因着回忆再现脑海,她的表情变得渺茫,“当时,我和丽妃年岁尚幼,都惊呆了,不知该如何是好。而当时的小男孩,也就是澈哥哥,他从雪地里勉力抬头,举手朝我们哀恳地说了一句话。他说,‘请……救救我的妹妹’。雪地里,他的脸冻得紫青紫青的,一双眼眸却亮得出奇。就是这句话这个诚挚哀恳的眼神,打动了丽妃和我。于是,他们被救进了南宫家。”

看着我长舒一口气,对着她露出感激的笑颜,慕容贵嫔脸上却无一丝笑意,眸光几近冷漠,“可是,那会儿的澈哥哥和婉婉,即便是进了南宫家,也是为仆为婢的命。与今日,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我喉咙一哽,无依无靠的小兄妹,即便被贵家小姐所救,可寄人篱下的日子一定是极苦的。他和婉婉,熬到今日,必定吃了极多常人无法想象的苦楚和委屈。一时间,对他离弃的恨意,竟消了许多。

我低头,趁着慕容贵嫔不注意悄悄逝去眼角的泪,接着问:“那,可是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不知是想起了什么,慕容贵嫔的眼底滑过一抹哀戚,缓缓道:“后来……后来,的确是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情。”

不知是窗口的风拂动帷幔带来了些许的凉意,还是慕容贵嫔眸底那一闪而过的微凉哀恸触动了我,我只觉心头一紧,十指下意识绞紧了手中的锦帕。开口时,声音中已夹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可是……他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

下意识的,我就忍不住往那方面想。毕竟,那人,是那般惊采绝艳的风华,纵然在落难倒在南宫府门前时也不曾折损他浑然天成的凤姿。而深藏闺阁的千金小姐,路过落魄的少年郎,伸手搭救,怜悯之余,同在一个屋檐下,天长日久的相处,难免不会生出一丝不该有的情意。之所以说它不该有,是因为在门户之念森严的世袭之家里,主仆贵贱有别,这情意,只怕会不为丽妃的双亲,也不为整个南宫世家所容。这两人一旦爱上,只怕会落得个分崩离析的惨烈。可我的猜测,又对否?

慕容贵嫔抬头瞥我一眼,含了一丝洞悉,她自然知道我口中的“他”指的是哪位,不是南宫婉,而是沈沐昕。

而我在她那样犀利的打量里,也禁不住酡红了双颊,埋下头去。

长长的一声叹息萦绕在室内,她道:“你不应该问是他犯两人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而应该是,这对可怜的兄妹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也许,这么说也不对。本宫至今,也不以为澈哥哥和婉婉有任何过错。”

慕容贵嫔的话中句句含了深意,如一环扣一环的迷雾森林,我迷失在里头,怎生也摸不出个头绪来。饶是如此,可一股微凉的感觉却如蔓藤般,无声无息地缠上我的心头,教我瑟瑟难安。

我没有说话,因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能说些什么。

“本宫的话,想必你听得很糊涂,是不是?”

不知怎的,我从未见过孤高如许的慕容贵嫔面上流露过如斯的表情,几许悲伤,几许落寞,几许揪心,却是强作笑颜,教人看了,只觉有一把刀从心上深深割过般难受。我不敢开口,惟恐一开口,她深掩心底的悲伤就会倾泻而出,遂只是点点头。

“也难怪你糊涂,本宫当年亦算得当事人之一,至今却也十分不解呢。澈哥哥和婉婉,其实他们两个所犯的错,不过是一个不该被某人所爱上,另一个却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至此,将他们波澜不惊的生活推向了一个永生不可逆转的,痛苦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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