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来的路上，桑榆仔细倾听女人们七嘴八舌地用着奇怪的语调，说着部落里大大小小的事情。
包括前首领家里家外的破事，包括跛是如何仗着自己是首领弟弟的身份欺压别人，包括香包括食物的分配。
食物匮乏，部落的人每天只能吃一餐，首领、老巫等其他地位比较高的人能吃个饱，其他人就只能混个半饱要么根本就不饱。
特别是每年到了下雪的时候，冻死饿死的人足足有两双指头那么多。
桑榆不是个缺乏同情心的人，这么多人死去，她同样觉得心痛惋惜。
鸟部落现在什么食物储备和工具都没有，就算是由她来带领，想要让所有人都平平安安过冬，也绝对是一个非常严禁的考验。
她看着地上刚挖出来的一堆木薯，省着吃也只能吃上三四天。
不过这一片木薯大概还能再收上七八百个，近期的伙食算暂时能解决了。
看着树木的叶子和天气，应该是秋天时节，大概九到十月份的季节。
面对要来临的冬天，食物成了目前需要解决的第一要务。
“枝，你之前说有遇到过这种植物，是在哪个地方，有多少？”
刚吃完的枝被点名，忙抬起头抹了抹嘴。
“部落往太阳升起方向走三座山就到，比这里要多一些。”
听到枝这么说，桑榆心里稍稍安慰。
冲着众人道：“收拾木薯，准备回去。”
没吃木薯的几人见她这会儿一点事都没有，一旁的羽和枝也好端端的，不禁后悔刚刚为什么不拿。
回到部落，跛见到桑榆等人带回来的居然是木薯，趁机借题发挥，大骂桑榆要灭亡整个鸟部落。
一起去采摘回来的人见到她们三个吃了这么久还一点事都没有，心基本也都站桑榆这一边了。
队伍里一个叫高的小伙子站出来，“首领说烤熟了就不会吃死人，你怕死就别吃。”
桑榆看了一眼这个高个子的年轻人，心里默默记下他的名字。
就算部落只有三十来人，但队伍的纯洁性很重要，像跛和骨这样的人存在，会分裂团队，她不想整个团队的精力被浪费在内耗上。
她好整以暇看着眼前正准备借题发挥的跛，想看他怎么回答。
果然跛一听，气得满脸通红，鼻孔扩张像两个猪鼻子，指着高骂骂咧咧。
“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以前我阿兄还在，你连狩猎队都进不了，你连屁都不敢放。”
跛一直拿以前的身份说话。
可如今摆在眼前的情况是，前首领死了，部落也不是他说了算。
高现在是一点都不怕他，大声道：“首领说能吃就能吃，你不吃就等着饿死吧。”
跛气急败坏，一瘸一拐上前两步，一双布满青筋的大手，一下子就捏住高的喉咙。
“这个蠢女人要把我们部落的人都毒死，你还帮她说话，看我不掐死你。”
跛手掌又大又有劲，高瞬间涨红了脸，眼看就要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时，一个墩实的身影冲过来，一把将跛撞飞出去。
跛虽然力气还在，但毕竟一条腿已经废，身子极不协调，这一下就被撞飞到了地上，气得嗷嗷直叫。
“不许你打高，高是我好兄弟。”
这个敦实像头蛮牛一样的小伙子正是枝的儿子壮，自小发了高热就烧坏了脑子，如今整个人也变得傻乎乎的，空有一身力气，被欺负了也不懂得还手，久而久之部落里就连三岁小孩随随便便都能欺负他。
平日里也就他阿母和高护着他。
昨天鹰部落进犯的时候，壮和高两个小伙子跟着几个女人被指派到去采集一种大叶子植物，才逃过一劫。
桑榆这才收起围观的心态，清了清嗓子道：“部落里不允许斗殴，刚刚是跛先动的手，而且跛质疑这个木薯吃不得，这个食物就暂时不用分给他了。”
说完不再理会跛是怎样的气急败坏，招大伙烤木薯，至于其他人，爱吃就吃，不吃就饿着。
昨夜在焚烧尸体过后，部落的火塘也重新燃了起来，部落的人遵循原有的规定，要保持火苗时刻燃着，每个人都自觉地添柴加火。
部落里面有三个和羽一般大的孩子，分别是青、红和白，几个人之间的关系很好，见到羽烤木薯，也跟着一起来帮忙。
很快，木薯烤熟了，散发出阵阵香味，边上的所有人都在不停的咽口水。
就连刚才还愤愤不平的跛，因为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过东西，肚子叫的声音比谁都大。
看着他不停咽口水的样子，每人理会他。
桑榆让羽将烤熟的木薯整齐地摆在地上。
“肚子饿的人一个一个排队过来领食物。”
刚才跟着一起出去挖木薯的人，因为没有能够及时吃上最后一个木薯，此时全都迅速的排成一个小队。
壮性子憨笨，但他力气大，消耗也很大，刚才在木薯地的时候他就想吃了，可阿母却让他等等回来再吃。
如今阿母和首领他们都没有出事，他就没什么了顾虑了，当桑榆一声令下，他就第一个跑到了食物的跟前，排在首位。
桑榆让枝和圆分发植物。
而方才拒绝跟着一起去挖木薯的骨，知道桑榆三人吃了木薯也没有出事之后，贼眉鼠眼地缩着身子排在队伍后边等着拿吃的。
他前面排的是高，刚刚硬刚怼了跛的那个年轻小伙子。
高一转身发现骨排在了自己的身后，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踹出队伍外。
“刚才叫你去挖木薯你不去，首领说了你不去就没有食物，你不能在这里排队。”
骨骂骂咧咧地道：“食物本来就是给部落的所有人吃的，我也是部落的人，凭什么我不能吃。”
说完一溜的从高的手下钻了出来，又插到队伍中间去。
几个和骨私下有往来的不忍心，开口为他说情。
桑榆听到这些人为一个不遵守纪律的人出声，道：“食物就有这么多，刚刚烤的时候就没有烤他和跛的那一份，你们觉得他可怜，那你们可以把自己的那一份食物给他吃！”
这话一出，原本想帮骨出头的那几个人立马噤声。
桑榆冷笑了，有些人如果没有涉及到他利益的时候，他就会装作一副老好人的面孔出现，一旦涉及到他的利益，就一个屁都不敢放。
至于跛和骨，先饿上一顿磨磨性子，让他们知道谁才是部落的老大。
等所有人都吃完食物，桑榆这才宣布成立小队的事情。
“我现在要建立一支全能小队，出去寻找食物，狩猎和采集都会涉及，加入全能小队的人每天将会多发一份食物。”
这个小队其实类似于部落先前的狩猎队，但据新首领所说，还包括采集，那么危险就降低了一半，而且还能够拿到双倍的食物，于是好几个人跃跃欲试。
但他们同时也意识到如今这个狩猎小队由新首领带队，很多成员以前连狩猎队都进不去，底子很弱，要是出去遇到危险，整个战斗力肯定不如先前的狩猎队，危险指数也上升。
原本兴趣高涨的几个人又退缩了。
羽自然是跟着桑榆的，她的身手桑榆也信得过。
但最高兴的莫过于她的三个小伙伴，这几个人差不多大，早就想加入狩猎队了，但以前狩猎队说他们过于弱小，没有资格加入。
如今有一个全能队伍出现，还不嫌弃他们小，这几个小少年立马纷纷响应要加入。
桑榆看着眼前几个小屁孩，忍不住有些头疼。
如果他们都是羽这样的能手，加进来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往后出去危险就会如影随形，这么小的孩子一来容易受伤，二来战斗力也不高。
可看着这三双亮晶晶的眼睛，桑榆犹豫了，她不能打击他们的积极性。
思量再三，最后决定先将他们纳入全能小队，心想着若有危险任务就不让他们跟着。
三人见到首领将点头答应，顿时雀跃不已，小脸儿红通通地，挺着小胸膛站到首领的身侧。
紧接着高和壮出列，要加入全能队。
壮因为身体壮实，以前本来就是狩猎队的人，只是那些人欺负他脑子不好，经常抢他的食物。但即便如此，他也能混个半饱，比呆在部落里的强。
现在新首领一说要建立全能小队，枝就将他推了出来
不是枝不疼爱她的儿子，如果不为部落出力，她儿子这么敦厚的身材，根本就吃不饱。
而且这个新首领看起来人很好的样子，先前承诺出去挖木薯的人能得两份食物，大家也确实都拿到手了。
新首领一点架子都没有，没有看不起没有力气的人，像自己这样弱小的女人，以前在采集队根本就得不到重视，如今新手领却愿意把分发食物的事情交给自己来干。
这样的首领，儿子跟着她应该不会被挨打。
把儿子推出去后，枝自己也站了出来，要加入全能小队。
如今小队加入了三个能干的人，桑榆脸上多了些笑容，全能小队如今好歹也有七个人了，加上自己就是八个。
接下来又有三个壮年的女人加了进来，正是先前和高一起出去采集躲过屠杀的三个女人，分别是花、草和雀。
小队人数也就此达到十一人，大人七个，半大的孩子四个。
“还有没有？”桑榆大声问道，“加入队伍可以优先分到食物，其他人要是还有一把子力气的话，建议你们可以进来历练一下。”
于是又有一个女人站了出来。
桑榆打量了一下这个叫柳的女人，见她左手的手掌不知被什么给切掉，瘦得皮包骨的样子。
即便这样子，还是看得出来这个女人颇有些姿色。
桑榆叹了一口气道：“你手不方便，你留在部落，我会找一些轻活给你干。”
柳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又瘪了下去，低着头又默默退到后边去。
桑榆道：“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加入全能小队的也不用担心，我会给你们安排其他轻活，只要你们好好干活，我都不会让你们饿死。”
后面的柳听到这句话，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原以为没有人响应了，谁知道先前拒绝不去挖木薯的骨却出声了，想申请加入全能小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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