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暗中黑手
正月初一,例行的大朝会。
夙歌一早便着了戎装准备带我先行入宫,在夙府门口却碰到了正准备坐轿子上朝的左相。
“祖父。”夙歌先向左相行礼。
左相对这个孙子平日里是十分严格的,但此时却神色平和,缓缓点了点头。示意夙歌先去牵马。
待夙歌离开后,他继而望向我问:“次帝殿下,可是要先回紫宸宫?”
我点头:“是。”
“让歌儿送你吧。”左相和善的语气,让我一怔,随即点头。
左相转身走了两步,并未回头,只是似是感慨的说:“殿下,有时候过分执着是一把伤人伤己的双刃剑,终究会有一方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歌儿不懂,但你心里应该清楚……”
我心中一沉,眼看着左相上了轿子先行离去。
左相之言,看似无心,但却将我心中被埋的那粒种子坚硬的外壳劈出了裂缝。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夙歌牵了千里骢回来,见我呆愣着就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转头看着他,他就在我眼前,清晨朦胧的光雾让他的面庞有一瞬间的模糊。
我努力扯起一个笑容:“我没事,我们赶紧入宫吧,左相大人都先走一步了,我朝服还没换呢。”
我推着皱眉准备追究的他赶紧上马。
从昨晚起天空就开始洋洋洒洒的又飘起了大雪,我带着围帽坐在夙歌身前靠在他怀里,闷头想着心事。
千里骢跑的飞快,夙歌怕我被风吹的厉害,只是揽住我一路上也没注意到我的异常。
待夙歌陪我一起走向紫宸宫。
“夙夙,你下朝后一定要来接我。”我揽着他胳膊请求。
“你今日若是再贪玩不与陛下请安的话,只怕他可不会放过你我了。”夙歌笑着一弹我的额头。
“那……我陪哥哥两日,你再入朝时可要记得来接我。”我思忖了一下,确实要先弥补一下第一次不陪皇伊贤过年的缺失,不然再想出宫只怕就不容易了。
“好……”夙歌应着,语气却突然一滞。
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凤云鹤正站在紫宸宫门内的庭院中。
他着了一袭雪色的大氅,此时站在天地间连黑色的长发上也落满了积雪,几乎与这一片白雪茫茫融为了一体。
看到我与夙歌相携谈笑着踏入紫宸宫,他眼神中闪过一瞬间的迷离。
这种难以预测的场景,让我们三个呆愣在原地,相顾无言。
少许。
夙歌紧握了一下我的手,低头对我说:“快去换朝服,时间快来不及了。我在正殿等你。”
“好。”我笑起来,心头一动,揽住夙歌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而后便无视凤云鹤存在,蹦蹦跳跳的跑进了紫宸宫内殿。
如此好的机会,自然要好好的喂某鹤一把狗粮才好。
内殿里暖暖的,岚雀早就帮我准备好了朝服,下面还放了我喜欢的沉木熏香,看我进来忙张罗小宫女来为我重新梳洗上妆后,换上朝服。
“凤云鹤可还老实?”我悄问岚雀。
“幕主每日除了照料小皇子,便是在后殿侍弄花草庭院。皇后娘娘也偶尔到紫宸宫外站着,但幕主并未有何异样,也不曾让皇后进紫宸宫看望小皇子。”岚雀附在我耳边回答。
正在此时,凤云鹤走入内殿。
我蹙眉,心里觉得甚是不舒服,他在这紫宸宫是主人想到哪就去哪,而我最爱的人在我的地盘却成了客人。
“殿下可是过了个好年。”凤云鹤任由小宫女伺候着褪去了大氅,拿了棉帕擦试着被融雪打湿的长发。
“哼,拜你所赐,让我们过了个难以忘记的年。”我想起昨晚那场刺杀就气不打一处来。
凤云鹤蹙眉:“殿下何意?”
“你的狗腿子凤华没死,反倒成了其他人用来寻仇的借口。这么多年来我的夙夙经历了你们凤家多少的阴谋算计,连和我独处过一个年都不得消停。凤云鹤,别说夙夙曾一气杀了你十七个手下,今后若是再敢动手,我定然先让你们凤家族亲付出血的代价!”我行至他身侧恨声说。
“你说什么?!”凤云鹤惊愕的猛然回身攥住我的手腕。
我甩开他的手,看着他满面惊恐痛惜,嘴角就不由得挂上畅快肆意的冷笑:“昨晚你的手下带人去我家中为凤华复仇,要杀了夙歌。但很不幸,自己功夫没练到家,全军覆没。”
凤云鹤狭长的眼眸危险的眯起来,眼中的光阴冷而狠毒。
我镇定的回视着他:“敢动我的人,必死!”
凤云鹤闻言,神色一变,后退了半步。
我不屑的撇了他一眼,甩袖迈出了内殿。
与夙歌汇合后一起前往华阳宫。
“凤云鹤并不知道凤华的事。”夙歌淡淡开口。
我悚然回头,问:“那次不是他排凤华来刺杀你吗?”
难怪...难怪刚才在内殿里,他的反应如此奇怪。
夙歌摇头:“当时大势已定,因为皇后擅自做主请求陛下许诺之事而遭大难,凤家自是乱作一团。方才我在紫宸宫有意试探他可知道凤华如何了,许久未见他前来喂招。凤云鹤说自凤家接到赐婚的圣旨起,他也许久未见凤华了。而我遇刺那晚,除了凤华还有一众武林高手,下手与以往甚是不同,招招致命。我也是拼尽全力才捡回一命,但见凤华是凤云鹤的人,终是没要了他的命,只是废了他的修为。所以此事应该另有蹊跷。”
我心中一寒,拼尽全力才捡回一命....
我握紧了夙歌的手,努力抑制着心里的疼痛:“不是他,又会是谁?”
夙歌缓缓摇了摇头,正欲开口,忽而又顿住,转而嘴角溢上一丝冷笑:“我怎么忘了他还活着了。”
我感到夙歌周身的气场瞬间变了,那种凌冽的杀气瞬间四散开来。
“谁?”我停住脚,下意识握紧他的手。
“皇凌坊。”夙歌面色阴鸷,语气冰冷:“也就只有他才能指挥的动凤华来刺杀我了。”
我蹙眉,皇凌坊不是皇伊楼的小儿子吗?跟凤云鹤有什么关系?凤华不是凤云鹤的狗腿子吗?
夙歌再未多言,牵着我走向华阳宫。
我觉得有些阴冷,敌人,从来都不只是一个。
不知会从哪里降临的暗害就有可能夺走我最珍视的人,我再也不能再做个懵懂无知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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