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推崇备至
我从一开始的慌乱,逐渐稳定了心神。
静静的回视着他,不躲不避:“你都听见了?”
他笑起来,无力的松开我的手:“臣都听见了,一字不差。”
我回头,看舞志阳已经退出了殿外。
略一沉思,回望凤云鹤:“对不起。”
“殿下无需介怀。你我本就殊途,臣从未奢望同归。”凤云鹤转头望着床帐,风轻云淡的说着,眼角却滑落一滴泪。
看你如此,要我如何不介怀。
我叹气,也不知哪来的冲动,俯身抱住了他,脸贴在他胸前,听着他的心跳变快。
他浑身一僵,继而抬手,迟疑,最终用力揽住了我。
“云鹤....你让我如何恨你....你这个傻瓜....”我努力克制着眼泪,但还是一滴一滴的滚落出眼眶。
他沉默了半晌,笑起来:“多愁善感如殿下,如今也为臣流了一次眼泪。”
我看他如此,只觉得心中更为他这一生的命运伤怀,叹息。
我起身,擦去自己脸上的眼泪,也伸手擦去他的泪:“以后要按时吃药,既然入了我紫宸宫,你的命就归了我,我不许你离开,你哪里都不许去。小忆还需要你.....我也还需要你呕心沥血的帮我把银行建立起来,刺杀夙歌的凶手你还没查到,这一桩桩一件件,你不办完,就不许倒下....”
他眸光清亮,笑容灿烂:“好,为了殿下与小忆,臣也会努力活下去。”
我传舞志阳进殿为他诊脉,他满含深意的看了我一眼,那意思是要我慎重考虑一下。
我避开他,不想提此事。
这份疼惜,无关情爱。我与凤云鹤彼此都明白。
入夜,我抱着小忆坐在凤云鹤床前,给小忆哼唱儿歌。
凤云鹤在一旁面带笑意的看着我们一大一小盯着彼此做鬼脸。
小忆如今已经可以自己独自坐在那里,我让岚雀她们为他做了不少的玩偶,坠了铃铛,他就开心的抱着布偶摇晃着听响。
我凑在他身边,拿着玩偶跟他讲故事,他却总是往凤云鹤怀里钻,腻在他怀中吃小手。
“小忆困了,殿下还是早些休息吧。”凤云鹤拦住我想把小忆再抱起来稀罕一番的举动。
我扫了一圈这偏殿,无奈:“我好不容易搬了出来,结果却又成了你的地盘。”
“那你便也在这里休息吧....”他脱口而出。
我心头一跳,再对视,只觉得有些尴尬,都不自然的避开对方的眼神。
“我...我去内殿睡,小忆让乳母带走吧。你如今还没完全恢复,不能打扰了你休息。”我说着就伸手去抱小忆。
小忆却抓着凤云鹤的衣袖,哭哭唧唧的不愿意离开。
我哄了几次,他却越发哭的厉害。
“算了算了,让他在这里吧。臣陪着他习惯了。”凤云鹤心疼的制止。
“那怎么行,你现在连抱他的力气都没有,自己都还需要被照顾。不如,让乳母在这里守夜吧。明天派人来换她。”我提议。
凤云鹤迟疑着脸却红了起来,嗫嚅:“臣自小便不喜欢有外人在寝殿....”
我捂额:“我是不是上辈子扒了你家祖坟,欠了你多少钱,让你这辈子如此折磨我。行吧,我在这里为你们两个守夜。”
“那殿下....”他欲言又止。
“什么都别说了,你带小忆先休息吧。”我为他们掖好被角。而后起身走出偏殿。
这一夜,我彻夜未眠,独自在廊下坐了一晚。中间陪乳娘给小忆喂了两次奶,换了几次尿布,又陪舞志阳为凤云鹤号了三次脉。
待到清晨的阳光洒落下来,我身上的大氅上都已经落上了露水。
我也不知道自己如此算是在做什么,只是想静静的守着这一切。
不知道未来还有多少的风雨,我用这一夜细细的思量琢磨谋划。
我很想念夙歌,夙家的情况不容乐观。
左相至今没有对皇伊贤妥协,自大朝会后,就上呈奏折称病在家休养。而夙歌也被他束在府中侍疾,没有去禁军报道。
皇伊贤不催不请,只允了左相的请求。
双方就这么僵持了下来。
自古忠孝难两全,这个问题摆在夙歌面前时,他更是难以抉择。
其实,夙家只差一步,若是夙家真的忠君,服从帝王安排,那么帝王也不会亏待他们,更是准备将夙歌放在了重要位置。
但也偏偏是这一步,渡不过考验,就会自悬崖跌落。
左相不敢去赌,他心中还是存着为自己身后之名的担忧。
他若是赌输了,夙家的百年荣耀,就会因他而葬送。
所以,他不愿意承了皇恩,让夙歌去做一个禁军的教习。
他不知,自己拖得越久,越是在考验皇伊贤的耐心。
而如今,凤家看似满门荣耀,但实则已经不足为虑。没有了继承人,子弟又没有出色之人,皇伊贤已经不将他们放在眼中。
哥哥已经不再是曾经被凤家与夙家所掣肘的年轻帝王,他如今才是真正的君临天下,手段与心智俱佳。
他不许我将三军一统的打算告诉夙歌,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夙歌在夙家左右为难。
在曾经的书信中来看,夙歌对皇伊贤是推崇备至的。
我想着就回内殿去将书信全都取了出来,拿了与之有关的几封,便跑去上早朝。
皇伊贤在华阳宫后殿坐着喝茶,看我到了倒是乐了起来。
“难得这个时间能见到醒着的阿卓。”
我大口喘着气,凑过去拿过他的杯盏,就着喝了几口,跑得快了,倒是有些口渴。
“慢一些,你不会一夜没睡吧。”皇伊贤伸手抚着我后背为我顺着气。
“哥哥,你看看这些信。”我将信递给他。
皇伊贤好笑的看了我一眼:“就为了让朕看一眼信?你至于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吗?”
我平复着气息,坐在他旁边。看他打开信封,扫着信笺。
我心中砰砰直跳,只怕这些对他来说并没有任何作用。
半晌,皇伊贤看完,沉默的将信笺一封一封又放了回去。
“阿卓是不想朕继续冷着夙家了是吧?”皇伊贤问。
我回视着他,认真的点了点头:“哥哥,木直易折。夙歌毕竟年轻,许多的事是没有阅历的他所参不透的。比如,哥哥的心意。若是一再的逼迫,只怕会就此折损消沉。”
皇伊贤转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半晌,他淡淡的说:“朕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说着抬手揉了揉我的额发,便转身去上朝了。
我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转角。
心中却依旧没有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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