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出乎意料
用完早餐出门时却发生了意外。
离门口还有几步时我就一眼看到客栈门外有标识着柳氏族徽的马车停下。
车帘掀起,自车中走下一位妙龄少女。
我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四下看了看也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一咬牙便依靠在纪坊怀中。尽量隐藏容颜,暗中拉着纪坊赶紧出门。
纪坊冷不丁的被我吓了一跳,看了眼那女孩子,又低头看我一脸紧张,便抬手揽住我肩膀,故作亲昵的凑在我耳边:“你认识?”
“夙歌的表妹柳如絮。”我声若蚊蝇的回答,也不知他听没听的清。
但见柳如絮依旧一身花里胡哨的衣裙,蹦蹦跳跳的就随着自她之后下车的妇人走进客栈。
我们擦肩而过时,还收到了她不屑鄙视的一瞥。
想是看我和纪坊大庭广众之下举止亲密,觉得甚为不耻。
我心中暗自翻白眼,能碰上这个小姑奶奶,也是怪我出门没看黄历。
眼看我和纪坊就要踏出客栈天高海阔……
“纪小哥,下次来我们镇上,咱们一定要再喝几杯哈。”掌柜的大嗓门在背后突然传来。
我把头埋得更深,暗自掐了一把纪坊的腰。
纪坊捉住我的手,笑着回头:“没问题马掌柜,到时我肯定带来花城的特供佳酿,咱们两个不醉不归。”
“好好好,那你们夫妻两个一路小心。注意安全。”马掌柜好心的提醒。
“好嘞。”纪坊笑着摆了摆手,随即牵了我就走。
“等等。”一道清丽的女声传来。
我顿时头皮发麻,浑身一僵。
“这个发簪是你们的吧?”柳如絮问着向我和纪坊的方向走了过来。
我急忙低头去看腰间挂着的荷包,发现它松开了,里面的青玉印章清晰可见,原来那簪子在我不经意间不小心掉了出去。
我咬牙,抱着大不了便暴露的心情准备回身去取。
纪坊却上前一步挡在我身后:“呀,这不是我刚送娘子的簪子吗?”
他取过簪子回身来为我插在发间,轻轻揽住我:“娘子啊,你不喜欢也不要扔了嘛。夫君我虽然贫穷,但这簪子确实是耗费心血雕刻的。日后为夫有钱了就买好的金簪子银簪子送你好不好?别生气了。”
他说完便又向我身后的柳如絮拱手一礼:“多谢姑娘了。”
“原来如此。”柳如絮似是颇有感触,叹息:“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夫人还是自当珍惜才是,这簪子雕刻的如此精细,打磨的如此光滑圆润,定然包涵了制簪之人的满腹心思。”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我的心被她的话狠狠戳痛,这簪子是夙夙历经战火洗礼时一点一点刻制的。
而如今,我与他之间,仅剩的也就只有这点念想。
我依旧背对着她,却不由得嗓音哽咽的说:“今日多谢姑娘了……”
我拔下发间的发簪,双手攥在手心捧在胸前,大步走出客栈。
只等自己跑过街角,四下无人时,才忍不住捧着簪子哭泣。
纪坊牵着老胖嘟抱着小布丁追了过来,看我一人哭的伤心,便叹了口气:“这是夙歌送你的吧?”
我抽泣着,不想回答他。
纪坊环抱着手臂,似是想起了什么,依靠在墙边,冷淡的说:“夙歌那小子,哼,一次两次都要不了他的命,着实命硬得很。”
我抬头冷冷的看向他:“皇凌坊,你欠下的债终归是要还的!”
纪坊走了过来,将我一步一步逼退到墙边,一手撑住墙,盯着我:“我谁也不欠,成王败寇而已。你以为夙歌就没用过阴狠的手段吗?”
我悚然想起被嫁给鳏夫的做续弦的凤凌月,还有被喂下殒身丹的凤云筝……
“但夙夙从没有伤害无辜之人!”我心中笃定,毫不示弱的回敬给他。
“这天下哪有无辜之人。你觉得善良就是无辜吗?一味的善良心底软弱那是蠢。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这天地间的法则就是这样。如果获胜的是我,登上皇位的是皇伊楼,你认为在百姓眼中,在以后的皇朝历史上,我与夙歌谁是正义的那一个?”纪坊眼中的寒光与他说出的话堵的我哑口无言。
我深吸一口气。
“但……但皇伊楼与妖族勾结,残害生灵!他就是十恶不赦!”我咬牙反驳。
纪坊咬牙切齿,抬起手一拳击在我耳侧的墙壁上。
耳边砰地一声响,惊得我一身冷汗。
“他确实十恶不赦!若非如此,我的亲妹妹也不会被送去妖族做人质,至今下落不明!”
我被他瞬间爆发的杀气所惊到。
“皇伊楼只图自己的霸业,丝毫不顾及我们这些所谓的妻儿的感受。将我们作为棋子,牺牲品。若非妖族败退后,在他被我和母亲合谋控制起来后,我与兄长苦苦支撑着局面与夙歌做周旋,你认为,我还能有命站在这里跟你说话吗?”
“即便如此,我也还是失去了我的亲人,自己苟活于世。若是能再看夙歌,皇伊贤,凤云鹤……你……你们潇洒幸福,那我岂不是太没心没肺。”
“次帝殿下,你觉得什么是无辜之人?你认为我就想做叛臣贼子吗?我只想做一个平民百姓,为温饱奔走,头上有屋瓦蔽顶。不用担心受怕,苦恼自己是不是还能有命看得到明天的太阳,只用操心地里种的庄家是否会有个好收成,银子是不是能够养家,这就足够了。”
“但……何其艰难……但就算皇伊楼已被活捉,而这天下仍旧多的是人恨不得除我而后快。若非我武功高强,早就不知道自己尸骨被扔在哪处荒郊野外了。”
我咬紧嘴唇,我曾与皇伊贤闲话家常时聊到过要如何处置皇伊楼子女的事,如今后果却赤裸裸的摆在我面前。
究竟该叹息我们斩草没有除根而留下祸患导致这宫中种种混乱。
还是该叹息,我们想得太狠绝,反而逼得一个只想平稳度日的人手握屠刀,搅起风雨。
“既然如此,那你想如何?”我别过脸不愿与他对视。
“我亲妹妹已然如此,而我收养照顾的妹妹,是为我挡了一刀而战亡的将领遗孤,她不能再因病憾然离世。我这条命早就注定了颠沛流离,朝不保夕。如今我有求于你,就算是你亲手杀了我,我也毫无怨言。”纪坊眼中满是隐忍的泪。
这世上,人人都有着逼不得已。
我沉默了半晌,只能苦笑叹气:“你啊……不光是个熊孩子,还是个傻孩子。”
纪坊一怔,抬手擦干眼中含着的泪,转身便走:“你若不愿意,我也勉强不了你。”
我紧走两步握住他因击在墙上而血肉模糊的手:“我不早就答应了帮你救人吗,怎么说着说着还来气了。”
纪坊闷闷的哼了一声。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走到他面前说:“好侄儿,过去的事咱们就不谈了。但咱们的约定不变,好吧?”
“谁是你侄儿!”纪坊气的瞪眼。
“谁最后上车谁就是。”我说着就先跑向不远处老胖嘟拉着的小车。
“还敢耍赖!”纪坊气呼呼的追了上来,半道揽住我的腰,脚尖点地,带着我腾空跃起。
“同时到达,你休想占我便宜。”纪坊带着我落在车前。
在这七月初的好天气中,我们又要继续前往前方的目的地,花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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