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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9 万化之红


  如雾似幻的深红色浸染了诺夫斯基的降维平面,异化右江把玩它就如同拾起一张纸牌。诺夫斯基对这个平面的控制已经完全失控,就在我带他离开平面之后,这张纸牌般的平面呈现了新的“牌面”——毫无疑问,那是一个怪物,但是,却并非我所想象的“月神”。

  平面的异动并非源于异化右江对它的侵蚀改造,而更像是它的本来面具就是如此。我踏着碎片化的无形高速通道,在千钧一发之际,用长矛扫开了这张平面。它掉落地上,就如同脆弱的玻璃制品般碎裂了。下一刻,这只藏匿在平面中的怪物捏起拳头,从裂缝中捶向异化右江。这一来去是如此迅雷不及掩耳,然而,当这只足足有五米直径的拳头砸中了那团红围巾所化的红色时,每一个关节都瞬时扭曲,反折,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而本就满是裂缝的平面,也在这一刻彻底瓦解。

  怪物探身而出,它的身躯同样巨大壮实,已经崩溃的平面所形成的巨大空间裂缝也不足以让它安然穿过。它挤压着,拉扯着,出了已经扭曲折断的手臂,还有三条完好无损的手臂抓住空间裂缝两侧,猛一用力,又撕开了更大的豁口,身体便从中一骨碌滚了出来。

  这个怪物的整体轮廓粗俗笨重,但肢体却充满了一种膨胀的力量感。看似肌肉的部分,其实并不是常见的肌肉质感,更像是某种无机的物质,好似有无数的齿轮取代了细胞,构成其最基础的结构,但一晃眼,这些齿轮就不见了踪影,仿佛只是自己的幻觉。它有一个头颅,双脚和身躯都有人类身躯结构的影子,但是手臂却足足有四只,即便是被折断的那一只手臂,也在呼吸间就恢复了常态。

  我听到它的体内传来齿轮转动的声音,仿佛还有蒸汽轰鸣,杠杆联动的轰鸣,但是,这个怪物到底是不是机械造物,却完全无法从表面上的姿态去辨认。

  倘若这不是异化右江制造的,那就是被诺夫斯基藏匿着的。我觉得这是一只灰雾恶魔,但更确切地说,我觉得它就是席森神父——是的,并不是爱德华神父,而是席森神父。我无法举出证据,因为这种想法,不过是没来由从心底浮现的直觉,但正因为是直觉,所以我反而更加相信这种感觉。哪怕席森神父在过去从来都没有表现出这副模样,反而是爱德华神父的九九九变相,更容易解释眼前的这个怪物。

  如果是爱德华神父从诺夫斯基的平面中钻出来,其理由是很容易就能想到的,大体上可以视为一种战术,但换做是席森神父,却让人感到十分突兀。

  首先就有一个问题:为什么席森神父会在这里?

  这个问题仔细想想,却又不难找到一个理由:席森神父是爱德华神父的弟子,他此时的样子和爱德华神父的九九九变相有关也不是难以接受。进而,席森神父虽然和爱德华神父因为理念之差而走上了对峙的道路,却不意味着,爱德华神父和五十一区勾勾搭搭,席森神父就不能插足其中。更进一步说,如果席森神父和诺夫斯基的合作,乃至于和五十一区也存在某些协议,于我对他的了解,反而是十分正常的。

  哪怕在这个末日幻境中,席森神父的黑巢发展缓慢,更加入了NOG联盟体系,是其中并不十分显眼的一员,但是,黑巢就是黑巢,席森神父就是席森神父,其能力并不会因为一时片刻的差异,就产生截然不同的差别。

  黑巢在过去的末日幻境中,是几乎和末日真理教、网络球两者并列的中间组织,在我死亡之前,它甚至夺取了玛尔琼斯家天门计划的极大一部分成果,并且即将完成自身组织性质和结构的调整。

  这样的黑巢,哪怕在这个末日幻境中没有那么大的作为,但其潜藏的能量和可能性却同样可观,这样的神秘组织先天就具有和五十一区达成某些协议的基础。

  从这个角度来说,席森神父躲藏在诺夫斯基的降维平面中,对拉斯维加斯中继器进行干涉,也绝非是不能理解的情况。

  既然在假设这个怪物就是席森神父的情况下,完全可以拥有一个完整且自洽的解释,那么,我当然不会轻易否定自己的直觉。

  四臂的怪物,或者说,这个充满了粗野力量的灰雾恶魔,一出了裂缝,就被充斥在四面八方的深红色团团围住。它正在被一种奇异的力量侵蚀着,无机的身躯表面已经染上了淡淡的红色,在之前,它的手臂就是因此被折断,这一次,这种力量便作用在它的全身,让它的一举一动就好似带上了枷锁。

  至少,从眼前它的挣扎情况来说,我觉得它吃力又烦躁,有一股出师未捷身的苦闷。

  异化右江的红围巾十分诡异,此时化作一种红色的现象扩散开来,几乎可以认为,所有被这片如雾似幻的红色覆盖的区域,都是异化右江占据绝对的优势,就如同神秘学中常说的“结界”。红色,既是结界,也是武器,它的侵蚀力让我充满了即视感,就如同看到真江释放恶性时产生的浓稠血质,仿佛这些如雾似幻的红色,就是那些浓稠的血色液体被稀释,被蒸发,化成雾气,折射了光。

  迄今为止,异化右江身上所展现出来的特性,总能让人想到最终兵器,让人想到其他的人形“江”,就好似把它们所有的特点都集于一身,只是在程度上削弱了一些,但要说多种多样,却是没有谁可以比得上的。哪怕,在铆钉的口中,只确认了“概念逆反”、“NEWTYPE”和“思维锁定”这三种是神秘。

  我觉得用中央公国的神秘学中,最常见的理论反而更好解释她的情况:无中生有,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异化右江身上存在的几个看似具体的神秘,在此时的我的感受中,就是这千变万化的基础。

  而她在施展力量时的种种表现,同样和末日真理教巫师的灰雾法术存在相似的地方,那就是多变之中体现出来的适应性——仿佛这如雾似幻的红色,就是供以巫师施展神秘的源头灰雾。

  我找不到如今这个异化右江的破绽,哪怕通过仿最终高川的超体验完成了速掠超能的调整,能够确认自己可以在这般急剧而严酷的战斗中拥有一战之力,而不去惧怕异化右江所体现出来的压倒性恐怖,但是否可以获得胜利,却完全无法进行评估。

  席森神父在这种情况下被异化右江挖了出来,也只能说是运气不好吧。我认为诺夫斯基原本是想要营造一个更好的条件,让席森神父发动出乎意料的攻势,一举营造出更好的形势,亦或者在关键时刻扭转局势。然而,异化右江对降维平面的侵蚀,让这些盘算都付之一炬。

  席森神父很强,在我最后一次见到他时,他已经是三级半的魔纹使者,但是,在这个战场上,哪怕他比剩下的大多数神秘专家更强,也不见得可以获得更多的优势。毕竟,眼前的敌人,这个女体的怪物,可是连正常情况下的四级魔纹使者也无法匹敌的存在呀。

  这些形势的变化,这些从脑海中闪过的想法,犹如流星划破,在瞬间完成,又在瞬间变得不再重要,被抛出脑海外。

  这是再次加入战斗的第三秒,距离五分钟的时限,至少还剩下五分之四。在比眨眼更短的每一个刹那,都会完成至少四五次的生死碰撞。我提着长矛,又一次遁入速掠之中。无形的高速通道碎片每一刻都在产生,借助夸克的眼睛,连锁判定始终锁定并观测着这个战场,被红色浸染的面积,并没有超过从高空观测可以覆盖的极限距离——大约是方圆百米,之后就不再扩张。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的连锁判定,五十米就是基础负荷内最稳定的观测范围,想要详细观测方圆百米的红色区域,就必须让身体承受负荷。不过,不久前再诞的夸克,为我分担了一部分的压力,让我可以用这种细致又无死角的方式,观察内中事物的每一个变化。

  我的脑海中,每时每刻都在产生和肉眼所见截然不同的场景,脑内呈现的和肉眼所见的情报,不断在发生碰撞,在矛盾中凸显差异,又从差异中直觉去分辨真实性。我已经感觉到了,不仅仅是肉眼的观测会欺骗自己,带来错误的信息,在面对特别异常的神秘时,连锁判定也同样不是万能而准确的。但是,同时以不同的角度,不同的方法去观测同样的东西,一定会在观测结果的冲突中,呈现出被隐瞒的一部分真实。

  我的速度优势没有变化,只是更加灵活,更加准确,对大范围的神秘现象更具有适应性。所有正在发生的变化,只要拥有过程,就无法阻止无形高速通道的构成和贯穿。所有拥有节奏和频率的事物,在节奏和频率变化之间,必然会因为相对速度的差异产生破绽,这并非是现象本身有破绽,而是因为变化本身就是一种动态,而所谓的“破绽”和“空隙”,便是构成这种动态,进行这种运动的基础。无形高速通道的碎片化,让它可以出现在任何零乱的破绽中,而不被外在的神秘力量挤压破坏。

  哪怕用肉眼观测不到,连锁判定也无法将之呈现于脑海中,也还有着直觉。

  直觉是如此准确,不需要思考,只要发动速掠,所形成的无形高速通道碎片就一定会切入破绽之中。

  这是我行走于这片被浸染成红色的区域内,却丝毫不被这些红色侵蚀的原因。

  我其实是行走在红色流转侵蚀的时候,其变化被观测和参照后,对比即时速度所产生的差异,而生生制造出来的破绽之中。

  这些破绽,只相对于我此时此刻的运动才存在。这些破绽每时每刻都在产生和消失,其产生和消失,不存在规律,只在极端短暂的刹那之中。其他人若想要复制这一举止,理论上必须将每一个相对运动的因素都复刻出来,而这在实际中,是不可能做到的,除非存在这样的神秘。

  可这里存在这样的神秘吗?我没有感觉到,所以,没有人可以如我这般自在穿行于红色的区域中。这些红色,就如同无处不在的枷锁,无处不在的触手,无处不在的板块,。无处不在的利刃和重锤。它挤压,撕扯,弯折,打击,哪怕是新出现的,疑似席森神父的灰雾恶魔,也无法单纯依靠身体的强度去抵御这股庞大的力量。

  它会侵蚀已经表现出来的任何一种现象,无论是自然产生的,还是神秘力量产生的,无论是有形的,还是无形的。

  一旦被染成红色,那么,其变化的主导权就会转移。

  异化右江以自己的意志,以难以言喻的方式,控制着所有“红色”的东西。

  在诺夫斯基的降维失利,连疑似席森神父的灰雾恶魔也被强行撤出之后,两者在这片红色的区域内就只剩下自卫的应对。

  我不断游走,不断试图拉近和异化右江的距离,不断牵扯她的注意力。任何远程攻击的方式,都会在一定距离外被红色侵蚀。速掠超能可以让我免于被红色侵蚀,却无法让我在某一个地点停留超过一秒的时间,而这个时间还在愈发短暂,我一旦运动起来,除非彻底脱离这片红色覆盖的区域,否则就无法停止奔走的步伐。

  不仅仅是不能停顿,也不能在同一个行动节奏上保持超过一秒的时间。我快慢交错,但是,这种交错是无法重复的,每一次的“快慢”都要和上一次的“快慢”有所区别,否则就会反而被红色抓住这一节奏渗透进来。一旦无形的高速通道碎片被染成红色,我也会失去对这个碎片的控制,反而被异化右江利用起来——虽然很惊人,但是,事实就是如此,一旦无形高速通道碎片被侵蚀而被她利用,她就能利用这一碎片,达到极短时效内的“相对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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