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6 胜负
狂风暴雨冲刷着血色,尸首分离的神秘专家浸泡在水渍中一动不动。他被斩首时,那奇怪的血液喷发现象,让人无法确定他是否真的死去,亦或者那种现象仅仅是临死的反击,倘若是一种攻击,又是否已经产生某些效果,只是现场无人可以直接观测到。不过,我对这些事情不敢兴趣,不管这个神秘专家是真死还是假死,是否有什么阴谋,他此时都的确已经不能再做些什么。因为临时数据对冲又一次达到波峰,我和剩下的四人,在感应到冲击的第一时间,就再次向远处撤离了二十米。之前这些神秘专家因为没有意识到临时数据对冲现象的存在,但现在他们可不会再忽略。尽管他们不如我这般,可以敏锐感受到数据对冲,但也并非绝对。
有前车之鉴在先,无论是神秘专家还是精英巫师,都没有贸然在撤离中对我发起攻击,而他们也没有趁机离去。也许,就算死了一个神秘专家,也无法让他们真的认为,和我之间的差距大到了无法弥补的地步。说起来,神秘专家都是这样不死心的家伙,因为接受了“神秘”的概念,从而也接受了“在理论上无论应对何种神秘,都有胜利和存活的几率”这样的思想。而神秘专家那丰富的处理神秘事件的经历,也无时无刻不在证明这样的思想之正确性。
我本身,也同样接受了这样的思想,作为一个神秘专家行动着。所谓的“可能性”,或许是“神秘”附带的种种灾厄中,最能让人接受的东西了。
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三个神秘专家,加上一个精英巫师,哪怕双方立场对立,但在面对一个四级魔纹使者的前提下,而自身在之前也有默契的合作,那么,再一次联手对敌,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死去的神秘专家,仅仅是“从各个方面来说,运气不好”而已。
因此,我完全不意外,在轻易斩首了一名神秘专家的情况下,他们仍旧带有某些企图般,不愿就此离去。也正因为如此,我也不用担心,没办法找到带路人。在这个受到各方神秘组织的暗中操控的精神病院中,要找到隐藏起来做研究的阮黎医生,当然是隶属这些神秘组织的神秘专家才更容易获得情报。
如果他们因为顾忌而立刻撤离,我还必须追上一人,但现在他们在“可能性”的驱使下打算冒一冒险,我是绝对欢迎的。哪怕面对这四人,而且仍旧不清楚他们具体有怎样的能耐,但四级魔纹力量的端倪,让我对自己在这个已经开始数据对冲的精神病院中的战斗力,拥有非比寻常的自信。
利用数据对冲,哪怕拥有种种限制,也理所当然是一种可怕的力量,限制自己发挥的最大禁锢,就在于“想象力”。
数据对冲所形成的数据混沌,在理论上,可以成为任何能够想象出来的事物现象的基础。我制造长刀,赋予其神秘,在我自己看来,也只是最初级的应用而已。在速退避开临时数据对冲所产生的冲击时,我也在思考着,自己在当前的限制下,到底能将这样的魔纹力量,发挥到怎样的水准。接下来的战斗,只是为了之后更惨烈的战斗所做的热身。当各方神秘组织完成自己想要的布置,将整个半岛化作战场,那么,在这个战场上的对手,可就不只是两三个神秘专家和精英巫师这么简单了。
我不知道进入中继器的NOG队伍还剩下多少人,而除了NOG之外,其他进入中继器的神秘组织又还剩多少人。但肯定足够以这些剩余的人手为核心,在不断神秘化的这个中继器世界,依靠先天情报优势,将不断增加的电子恶魔使者集结起来,形成本世界的神秘组织。因此,完全不需要去数数,也能明白,如今以外来者为核心,迅猛发展的神秘组织,在人手上只会越来越庞大。
诚然,电子恶魔使者所使用的神秘体系有隐患,可能最终会被纳粹利用,但在那个时候带来之前,各方神秘组织绝对不缺乏人手和强大的执行者。在这个半岛上执行任务的各方神秘组织,哪怕只是它们已经发展出来的全部势力的一小部分,也一定可以填满这个战场。
如果没有一骑当千,万夫不敌的能耐,面对烈度不断上升的战斗,一定会变得束手束脚吧。
所以,眼前剩下的四人中,精英巫师必须处死,三名神秘专家中,必须放离一人,让其带回四级魔纹使者的情报,以继续作为震慑,而剩下的两人,则作为保险,确保有一人能够让我尽快找到阮黎医生和玛索。在至深之夜结束之前,我能够在这个精神病院活动的时间其实并不多,而在临时数据对冲空间完成之前,一旦进入噩梦,我很难确认自己身体的安全性。
过去还可以作为例诊病人,安全呆在病栋中,就当是睡了一觉。但我如今的活跃,势必已经无法再让那些神秘组织再保持沉默。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针对我做出布置,那么,我作为病人,所定然具备的情况,也一定会被他们利用起来。
这些想法在我的脑海中,如同电光火石般掠过。而这个时候,我们也已经抵达了再次扩大的临时数据对冲空间的外围。那种仿佛直觉般,对数据对冲的敏锐,让我猛然意识到,这一次意外的临时数据对冲已经结束。以病栋为中心的临时数据对冲空间,将不再继续扩大了。偏差效应在这个精神病院中,创造出一个相对独立的异空间,而这样的异空间,是更多异空间产生的先兆,也是整个半岛都化作临时数据对冲空间的先兆。
我甩开长刀上的雨水,在众人站稳脚步之前,再次展开速掠。我完全没想过,可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因为,哪怕是避开临时对冲的冲击,他们的注意力也从未离开我身上,而他们看似散乱的动作,也不过是一种习惯性的表面性的陷阱而已。
不过,只要没有破解速掠的秘密,哪怕是做好了针对“高速移动”现象的准备,也不可能完全逃避我的斩击。
在周遭的一切运动都变得缓慢的一瞬间,连锁判定清晰观测到了于空间浮现的子弹,在地上腾起的异状根系,以及一种哪怕进入高速,也没能摆脱的锁定感应。难以辨认哪一种现象是由哪一个神秘专家制造的,不过,这种连速度绝对差距都无法摆脱的锁定式感应,让我觉得,自己就像是成为了一个永固的标靶,无论是陡然于半空中浮现的子弹,还是地面的异状根系,都会循着这个标靶而来,哪怕是一时可以避开,只要速度一放缓,也仍旧会被击中。
果然,这三人组成一个队伍,并不是没有原因的。他们的能力配合,明显不是第一次使用,因此,带给我的感觉,没有任何生涩的地方。不过,只要处于速掠状态,我就仍旧可以比这些能力触发的攻击更快。
比子弹飞行的速度更快。
在异状根系于脚下冒出之时,就已经离开数米之外。
更多的子弹,从四面八方的空间中浮现,隐约的涟漪,让人觉得,这个能力覆盖的范围,将整个战场都包裹起来,直径至少可以达到百米。异状根系再一次加速增长,同样覆盖了百米方圆,与半空浮现的子弹结合成地牢天网,而它们的攻击目标只有一个。
我以为,那会是我,然而,在那之前,那种锁定了我的注意力猛然消失,所有的子弹和根系,也正在缓缓变幻方向,看样子是要将那名末日真理教的精英巫师包围起来。
在速掠状态下,这一切变化都清晰可见。在无形的高速通道中,我的奔走速度仍旧是正常的,单纯对我来说,靠近精英巫师,需要跨越三十多米的距离,那是好几秒的时间。只是,位于无形高速通道外的人们眼中,我的前进速度大概很可怕。
是打算先击破末日真理教的精英巫师,以重新建立谈话的基础吗?我这么想着。
不过,精英巫师并没有束手待毙,也不可能就这么被干掉。他的防护罩法术一直都在执行,而他也必然接受了第一名神秘专家的死亡,而事先做好了准备。
无论攻防,都要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如果没有这样的准备,就会毫不意外的被杀死。这就是高速战斗最常见的情况。
异常根系已经刺入精英巫师的脚踝,而源源不断出现的飞行子弹,也只剩下最后一米的距离,就能击中精英巫师。但在这些致死情况发生前,我的长刀已经斩在精英巫师的防护罩上。他缩减了防护范围,抗拒斩击而显现的防护罩,只在他跟前半米的距离。
比之前更大的反作用力传来,同时触发的巫术,构成了一把同样的长刀,从防护罩表面钻出,以和我同样的斩击速度,以相反的斩击轨道,呈现于连锁判定之中。我再一次相对更快,在被击中前,就已经后撤,扫开所有挡路的异状根系和子弹,飞奔到精英巫师的身后,再次发起一次斩击。
虽然精英巫师的动作反应都变得极为缓慢,视线完全跟不上我的速度,但是,承受攻击的防护罩展现了如同镜像反射般的反击能力,这个反击的速度,却是和我攻击时的速度持平的。哪怕我这一次,再次增加了力量,仍旧没能击破防护罩,这也意味着,攻击势必会被反击回来。
第三次加速,我撤离回三名神秘专家的身后。
在解除速掠的一瞬间,那数不清的子弹倏然变快,一鼓作气扫射在精英巫师的防护罩上,而在精英巫师脚下的根系,也在第一时间缠住了这名精英巫师的脚踝——他的脚下没有任何屏障。但是,我当然也不可能就这样挖成钻入他的防护罩中。
不到一秒的时间,数不清的子弹和防护罩接触,炸亮的闪光和烟幕,让人看不清里面到底是怎样的情况。不过,正因为没能在第一时间击破防护罩,却是可以肯定的,持续的攻击,大概真的可以摧毁这个精英巫师的防护罩吧,但是,在这个精英巫师手中,防护罩并非是单纯的乌龟壳。
镜像般的反击,立刻到来。子弹从闪光和烟幕中钻出,以相同的速度,朝着三名神秘专家所在的地方扫射而来。
攻防和转移的速度太快了,似乎让这三名神秘专家不太适应。在我进入速掠状态,用长刀刺入两人的脊椎时,最后一人已经做出闪开的动作,但是那神情和姿势,看起来格外狼狈。而被刺中脊椎的两人,理所当然无法动弹,他们似乎无法思考,瞳孔已经放大。
面对飞蝗一样反击而来的子弹,能够避开的人已经避开,而无法避开的两人,脸上的肌肉惊恐地牵扯着。
我当然不可能任由这两人被干掉。拿下他们,只不过第一步。长刀转向射来的弹雨,在他人看来射速极快的子弹,对进入速掠状态的我来说,连手投球的速度都不如。用长刀斩落子弹,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哪怕子弹再多,只要被打偏了弹道轨迹,也无法命中目标。
再次脱离速掠状态的时候,所有本该命中两人的子弹,如同被斩开的海浪,纷纷射向两旁幽深的远方阴影中。
狼狈逃窜的神秘专家反而被流弹击中了肩膀和小腿,有些虚软地在地上翻滚。而被刺中脊椎,无法动弹的两名神秘专家,则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他们并非不能自己躲过,只是,我比他们更快的袭击,让他们无法躲开。
那些遮蔽了精英巫师身形的尘烟和闪光当然是不是正常子弹的攻击效果,不过,狂风暴雨很快就扫荡了所有遮蔽视野的东西。防护罩就好似不堪负荷般若隐若现,而精英巫师的双脚仍旧被异状根系捆束着,显得有些精力虚弱,显然也并非毫发无伤。
“看来,是我赢了。”我作为交锋中唯一没有任何损伤的人,对四人如此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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