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8 境界线再诞
最终兵器十号站在我们面前,那双混沌幽深的眸子凝视着我和少年高川,现在,她终于变成一个人了。屡次揭开隐藏的底牌,加上我和少年高川一心同体的配合,好不容易对其余三名最终兵器一一击破,但是,最终留下的头目,在一定程度上,却比前三者的联合更加难缠。从之前的攻击效果中,我已经确定,最终兵器十号在此时的确将我和少年高川的优势聚集一体,至于这种聚合到底可以达到怎样的程度,否会犯下之前三名最终兵器的错误,被我和少年高川心有灵犀的配合制造出破绽,在真正交手前并没有确切答案。不过,被我杀死的最终兵器九号终究没有保存下脑袋,相信少年高川那边也没有将这个可能让对方能力进一步升级的战利品遗失,所以,在脑硬体的推断中,最终兵器十号的战斗力最可能是“难缠”的等级,而并非“致命”。
就算最终兵器十号同时拥有我的义体硬度和少年高川的速度,并且能够及时判断战况,随机进行细微调整,将自己始终保持于没有一个因素弱于我和少年高川两人之间最高者的状态,在失去了人数上的优势后,也绝对不可能完全占据上风。
这一场战斗,如果没有意外因素掺入,很可能变成一场冗长沉闷的持久战。这个意识态世界能够保持多久,我暂且不知,不过,既然局势已经发展至此,即便脱离意识态世界,我也只需要面对这样的一个最终兵器十号,最多加上艾鲁卡。
如果敌人只是这两者的话,我有自信,即便只有自己一个人,也能应付下来。在意识态世界里,因为少年高川的存在,最终兵器十号能够获得少年高川的速度,但是,一旦脱离意识态世界,在面对我一个人的时候,她的强度,也应该会回落到和我相当的程度——即便正常的义体已经在之前的战斗中遭到相当大的损伤,但我不觉得,自己会输给一个和自己能力相当的对手。
“我上了。”我对身旁的少年高川说到。
少年高川依旧沉默,但是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肩膀上的乌鸦却转过头看了我一眼,使魔夸克的眼睛就如同剔透的玻璃球,没有半点情绪的杂质,只是倒映着我的身影。在过去几场在意识态世界的交锋中,可没少受到它的照顾,现在它终于回到原来主人的肩膀上了。如果没有脑硬体的压制,我此时会产生怎样的情绪呢?和眼前的少年高川比起来,我所拥有的,真正属于我的,也许就只有义体和脑硬体了吧?不,还有一个,是他所不拥有的,也是最为重要的,那就是——
此时此刻,我才是完全意义上的“高川”。
我抓起另一把短刀,踩着轻快的步伐向前走了几步,猛然加速到尽可能的最快,直扑最终兵器十号的身前。没有任何花招,用最直接最急剧的穿刺直击她的面门。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可以在一击中将其击溃,即便少年高川没有移动,她的能力基准也完全可以锁定我。如果在离开意识态世界前无法击倒她,那么,如今的单对单,就是之后战斗延续的预演。
最终兵器十号视交错的刀锋为无物,在我发动的同时,直接用额头撞在刀锋上。果然,身体硬度,和我的义体是相同的。这两把短刀虽然是近江的作品,远超一般意义的利器,但仍旧不足以切开这种构造体程度的坚硬。之前能够斩断最终兵器九号的脖子,仅仅是因为她在少年高川出现的一刻,不仅连速度,肉体强度也转换了基准。
强力,凶猛,毫不犹豫地,直接将这坚硬的肉体当成是最强的攻城利器——最终兵器十号就是这么做的,我过去也曾经这么做过,但是,很少在这种等级的战斗中这么使用,毕竟,我的义体,和最终兵器此时用能力提升上来的身体不一样,她的身体,大概是没有“损伤度”这样的概念吧。
如果我也和她一样,直接使用义体与之碰撞,义体受损几乎是肯定的。
所以,即便明知短刀无法给其造成伤害,也不能弃之不用,因为,这两把短刀的意义,已经不再是“利器”,而是“盾牌”,是那具和我的义体强度相当的身体,真正造成伤害前的缓冲。
最终兵器十号此时的速度,和我是同等的,所以,想要完全躲开她的攻击,完全不可能。她就如同攻城锤一般,不躲也不闪,也丝毫没有防御的意思,用最直接的线路和最朴素的拳脚,生生朝我砸来。我却无法做到她这般直接,必须依靠双刀进行招架,攻防转换从第二招开始,就从攻击方落入了消极的防守方。我的脑硬体冷静地运作着,视网膜屏幕中呈现的场景,以最终兵器十号为中心,勾勒出她的每一条攻击线路。
正是因为她的攻击简单直接,所以,几乎每一次攻击路线,都被提前勾勒出来了。如果速度和反应上具备优势的话,在她出手的一瞬间就可以进行交叉反击,但是,现在却无法做到。和她硬碰硬的话,损失更大的是我这边,在过去几次与最终兵器的交手中,各种数据都证明了这一点。
每一次用双刀拦截下最终兵器的拳脚,都会在接触的地方溅起火星,每一次的碰撞,都会让双刀受到损伤,而我们彼此之间的攻击速度又是如此之快,在视网膜屏幕中,早已经不在最佳状态的双刀,此时正以一个惊人的速度掉落强度数值——当这个数值归零时,双刀就会彻底报废。
少年高川仍旧没有动作,我也继续耐心等待着。我十分清楚,现在的情况,即便少年高川也加入进攻,也不会有任何改观,除非少年高川能够发挥出击破义体强度的攻击,否则情况只会更加糟糕,因为,少年高川的身体强度和我们不在一个等级,就必须提升速度上的优势,而最终兵器十号的速度也会因此同步提升,结果只会演变成又一次的速度拉锯战,而我在这种不断加速的战斗中,很快就会到达自己的速度上限,进而和双方产生绝对性的速度差距,从而变成最弱,最容易击破的一方。
少年高川应该也是明白这一点的,虽然有使魔夸克,可以进一步让战斗力升级,但是,我曾经使用过使魔夸克的力量,十分清楚,它的能力并没有直接攻击性的,所以,既然他没有动手,那应该就是没有把握将自己的力量增幅到击破义体的程度。
我也曾经考虑过一个问题,为什么,少年高川在引走最终兵器十号和十三号之后,最终击杀的是十三号,而不是十号。如果是因为十号在当时已经拥有义体强度的话,那么,理所当然可以认为,即便我不在她的锁定范围内,她也能维持我所具备的身体强度优势,反过来说,即便少年高川没有提升自己的速度,她也应该可以锁定少年高川在某个程度的速度才对。而此时和我战斗的时候,她并没有表现出那种超越性的速度,仅仅和我持平,而我使用的速度,已经在刻意压抑着伪速掠能力。
那么,如果不是最终兵器十号的身体强度能够始终锁定我的义体强度的话,在被少年高川引走的时候,为什么死的不是她?她的特殊性,在她对最终兵器十四号的脑袋做出奇怪的事情后,就已经暴露无遗,她才有可能成长为最大的威胁。这样的认知,我不相信少年高川会遗漏。我也不认为,他在当时的战斗中,只能做出击杀最终兵器十三号的陷阱。
这样的疑问,存在于我的脑海中,但是,当下的环境却不容我进一步猜测。只能将之归为最终兵器十号与众不同的敏锐反应,让她逃过了一劫,亦或者——
最终兵器十三号,对于少年高川有着特殊的意义?
我和最终兵器十号纠缠着,在她直接迅猛的攻击中坚持着,等待着少年高川做出出人意表的攻击,亦或者,这个意识态世界的结束。之后,无论是回到幽闭机舱空间,还是回到正常机舱空间,都会彻底让艾鲁卡明白,他这一次袭击已经宣告失败,无法绝杀我的行动,没有任何意义。
我认为,艾鲁卡会主动撤退。而我们耳语者,也将会在那之后,顺利地返回总部。
最终兵器十三号的拳头又一次和我的双刀撞击在一起,她的目标其实是我的脑袋,不过,那种直接清晰的攻击轨迹,自然不会取得任何效果。之后是肘击,膝击,鞭腿,肩靠,乃至于头发也能当作鞭子抽打……将身体的各个部分都当成武器的她,唯独没有使出的攻击方式,便是那种将肢体部分转化为长枪之类更具备实质外观的武器。
也许,是因为那种变形,会让她产生实质性的额外消耗,所以只能用在最具备决定性的一击中吧。在一分多钟前,她已经对少年高川用过了,差一点就绝杀了少年高川。
我压抑着伪速掠在每一次承受攻击时所产生的加速度,不断提升速度,根本没有意义,但是又不能关闭,因为,不得不考虑到,最终兵器十号仍旧没有发挥出自己的全部速度值,和我一样有预谋地压制着自己的全部实力。因为,还有一名少年高川在一旁虎视眈眈。
这样焦灼的战况持续了五分钟左右,在无法取得实质性进展的情况下,最终兵器十号第一次在具备主动优势下退却了。借助我挥刀的力量,她轻松向后跃开,我没有追击,再纠缠下去,只会让双刀更快耗尽强度值。
经过一番激斗,房间已经被我们进一步破坏,看起来摇摇欲坠的样子,出现大量的空洞,对普通人来说,几乎已经到了“难以立足”的地步。我、少年高川和最终兵器十号的位置,从最初的正面对峙,变成了三人各自站在三角形的一个边角上。
我一度有些恍惚,不禁生出“三足鼎立”的想法,但立刻就被我甩到了脑后。至少,现在不能这么看待,我和少年高川的立场和计划不同,他的出现,无法避免会让我受到伤害,但是,我们的最终目标都是一样的。“道不同不相为谋”的说法也不适合描述我们之间暧昧的关系,因为,我们都是“高川”。终究,比起“相似的两人”,更近似于“精神分裂却仍旧保有某种程度的一致性的病人”。
在还没有击退共同敌人的情况下,就如此强硬的区分彼此,那才不是“高川”的风格。
就在所有人都陷入僵持的静默时,一种突如其来的恍惚,让我的视网膜屏幕一阵模糊,闪烁的雪花屏就如同信号遭到干扰一般,在这里能够造成这种变化的家伙,就只有一个——
“江……”我知道,会让这个局势产生变化的因素,到来了。
紧接着就是一阵耳鸣,即便是脑硬体和义体的结构,也无法阻止一个又一个的负面反应,就像是直接作用在灵魂上,以“现实”的层面来说,是真正的身体因为“江”的活动产生异动。一幕幕景象掠过脑海,有时像是在看着一闪而逝的画面,有时又像是自己身临其境,但是,直到一幕过去,也无法描述自己到底看到了什么。我感到肺部有种肿胀的感觉,窒息又尚未窒息,浑身冰冷,像是浸泡在什么液体中,联系自己所知道的情况,大概是“现实”层面的感觉反馈过来了吧。但是,却又不完全是这样,我还看到了许多幽魂一般的人影,他们就在这个房间中穿来穿去,在破洞的另一边穿来穿去,墙壁完全起不到隔离的作用。
原本只剩下我、少年高川和最终兵器十号的寂寥废楼,一下子变得人满为患。那近乎全透明的,又像是黑白映画般的人影,仿佛看不到我们三人般,甚至直接从我们的身上穿过。那一瞬间,有一些尚未成形的莫名资讯于脑硬体中浮现出来,但是解析的结果,只是让视网膜屏幕弹出更多的乱码和问号。
我只能将这些景象都当作幻觉,但是,却有一种十分强烈的感觉,这并不完全是幻觉,而是一种更为本质的暗示——“江”在这一刻完成了什么。
我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但是,眼前的一切,却变得更加剧烈,空间好似波纹一样抖动,与此同时,连锁判定的观测范围中,出现了一道蜿蜒的血色溪流。这道溪流刚出现,下一刻就席卷了整个连锁判定所能观测的区域,直接把我们所在的空间吞没了。
异变实在太剧烈,让我一刻都呆不下去了。有一种强烈的感觉驱使着我立刻远离这片区域,当我准备做点什么时候,身体已经被人抓起来,在一瞬间达到一个可怕的速度值,一路撞开墙壁,掉出废楼之外——这在异变产生之前,根本就不可能做到,整个废楼就如同一个封闭循环的空间,但是,此时此刻,我的确已经被抓着飞跃在废楼外的空中。
大量的砖石碎片呈现出抛物线落下,而我也在这个时候,看清了带我离开的正是一直没有行动的少年高川。在落下的同时,他的肩膀上已经展开灰色的羽翼,那是使魔夸克的能力。
然后,我们飞起来了!
在我们的身后,那介于气体和液体两种状态之间的红色,已经彻底淹没了废楼,更是要从内部挤爆这个废楼般,轰然从各处墙壁破口和窗口处涌出。整个废楼已经摇摇欲坠,而位于我们脚下那条车水马龙的街景,也在我们破墙而出的一瞬间,从“活动的背景”变成了一个更加真实和活性的景状,那种“转眼间就活过来了”的感觉,是如此的强烈,我似乎可以听到每一个行人的心跳和血液流动声。
紧随我们之后的是最终兵器十号,似乎她也无法忍受那个彻底被异化的环境。她跃出废楼之后,并没有如我们一般飞起,而是直接落到街道上,和我们平行奔驰着,每当遇到障碍,就会一跃而起,最后干脆直接在房顶上以可怕的弹跳力飞跃着前进。
少年高川在加速一段距离之后,直接向上攀升,我被他携带着,如同****的炮弹,直接创开头顶的云层,在一片迷茫中前进。而让人感到压迫感的,是身下的最终兵器十号,始终没有被我们拉开距离——就像是那最后一次跃起,其惯性足以摆脱重力,紧随我们的攀升。
到底发生了什么?少年高川要带我去什么地方?我没有足够的数据进行判断,但是,从眼前的景象变换来看,这个意识态的世界,突然间大得不可思议。原本还只是“废楼”所代表的空间才有意义,但是,现在几乎囊括了遥远的大地和天空,让人无法分辨,何处才是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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