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番狗部队
这个巢穴如同蜘蛛网一般,从秘道下来后就是大厅,并以大厅为中心延伸出许多通道。我们进来的位置,梅恩夫人进来的位置,以及武器库的位置都不是同一个方向。进入武器库前有一段距离,通道的墙壁上遍布大门,除此之外还有更多我所不清楚的地方,也许伪装成五金店的屋子也并非唯一的出入口。
“我们要在这里当一阵诱饵,确保先知大人安全转移。”
“她们已经离开了?”
我希望她们已经离开了,不过牛仔之前接到的电话似乎预示着先期行动的失败。虽然不知道保护梅恩夫人一行人的战士有多强大,不过被马蜂群一样的敌人追击的话,难保不会出现差错。而且对手中还有强大的魔纹战士和恶魔附体者,情况着实不容乐观。
“不清楚,但这是没必要知道的事情,保持神秘才是最安全的做法。”比利牛仔说。
“就连自己人也不能知道?”虽然这么问,但我并不在乎这种事情。
“是的,一旦形成语言,就很容易被敌人知晓。”
“预防泄密者?”富江说。
比利牛仔立刻回头看了她一眼。
“因为神在聆听我们的说话。”他意有所指地说。
他的话音刚落,前方已经出现敌人的身影。对于这些人,我和富江已经十分熟悉了。穿着统一的马甲式制服,头戴帽子,初看上去像是清理下水道和搬家公司的职员,实际上却是服用了特殊药剂“乐园”后拥有超人力量的精英士兵。
对一般人来说,的确是精英部队。先不提有多少军事素养,但是在城市作战这种规模中,能够战胜他们的普通军队肯定不多。他们拥有格外强健的肉体,不畏惧普通的子弹,拥有丰富的城市扫荡战经验。
从不断传入耳中的脚步声就可以听出来,他们行动有速,很有纲领,讲究效率,一旦渗透进这座建筑,立刻如同白蚁一样迅速地散开。
搜索,杀戮,如果被狙击,就原地驻扎并呼叫同伴,如此反复。先前还有零星的反抗声,但是此时已经几乎听不到了。我无法目睹战斗的场面,也无法得知这座基地内到底有多少人已经死去,在这种时候仍旧没有离开,这些战士显然和我们一样是诱饵。
是为了告诉敌人,“重要成员”仍旧留在此地吗?
不过这种行动模式对我们来说反而更加有利。之前的战斗让我开始意识到,这些人的肉体虽然经过改造,甚至能和D级的魔纹战士抗衡,但是他们并没有获得才能,所以在本质上和我们拥有一条不可跨越的鸿沟。
不知道率领这个部队的头领是怎么想的,竟然会在敌人的老巢分散兵力……
不对!
他们的目的并不是杀死我们,而是为了确认“重要目标”。
“这些家伙……是问路石吗?”
“哼,果然是番狗部队。”比利说。
比利第一时间就开枪了。比利也是D级的战士,虽然不知道他的才能是什么,但是就如他所展现出来的骄傲,枪法的确很犀利。双枪连发,第一批敌人立刻如割麦子般倒在地上。
“番狗部队?”
“直属山羊工会的特殊作战部队。”比利说:
“哈哈,问路石和奶油蛋糕的战斗,我喜欢。”富江拉响电锯,从比利的身侧冲上去,将试图退回去巩固阵地的士兵斩杀在地。
“小心,这些家伙全是邪教的狂信徒!行动模式如同鬣狗一样。不小心的话,就算狼和狮子都要阴沟里翻船!”比利喊道。
回答他的是挥舞的链锯,高速旋转的锯片擦过墙壁,溅出一溜火星,如同切豆腐般轻易地将敌人拦腰截断,就算他们试图用手中的武器去阻挡也无法阻挡片刻。似乎连心跳都要紊乱的轰鸣声中,士兵被斩断的上半身落在地上,用最后一口气发出凄厉的惨叫。富江并没有让他们立刻死去,如同吸食他们的恐惧般深深吐息,她肆无忌惮地将尸体踢开,踩断垃圾般的内脏。
凹凸起伏的身躯染上猩红的血色,宛如蒸汽阀门打开般,散发出的热气似乎让空气都开始变得灼热起来。
“妈的,这个女人根本就是怪物!”比利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尤有不甘地将双枪竖起来。
他面前所有的敌人全都躺在富江脚下了。
比利的双枪也是左轮,但型号和我的不同,体积显然比我的大得多,装弹数也不一样,而且上弹的时候向前折下枪身,而非侧推转轮。当他甩动枪体时,卡扣发出十分潇洒的脆声,弹壳纷纷倾落。虽然他一直在抱怨,但是这番动作显然在表示他对富江的战斗力的信任。
我拖着“行李箱”走在最后,此时加快脚步,从他的身边越过,紧紧跟上富江。不过前方并没有我发挥力量的余地,所有从通道对面冲进来的敌人都被富江利索斩杀。他们不得不在入口处停下来,坚守阵地,通过报话器呼叫救援。
虽然死了很多同伴,明显在个体实力上有天堑般的差距,但是他们的声音没有丝毫紊乱。
我和富江加快脚步冲上去,想要在他们合围前进入大厅,不过从他们身后传来一声浓烈的枪响。
几乎和声音同一时间,富江已经将手臂挡在面前,火星一闪,一粒子弹被铠甲反弹到墙壁上,留下深深的孔洞。
“这股力量,哼,狙击手吗?”富江喃喃自语。
我已经看到开枪的人。他就在大厅里,低压的帽檐将他的脸隐藏在一片阴影中,双眼散发出寒光,表情冷硬,没有丝毫动摇。他正准备来第二发,在那之前,身后一声枪响,比利的子弹从我的脸颊边擦过。
目标就是狙击手。
然而对方几乎在同一时间就滚到侧边,游刃有余地躲开了子弹。
在富江冲上去之前,出口处严阵以待的士兵们开始倾泻弹药,密集的枪火一瞬间覆盖了她的身体。
不过就这种程度的火力仍旧无法给我们带来足够的威胁,富江只是将电锯竖起来,宽大的锯身就成为天然的盾牌。我理所当然地站在她身后,左轮从右手袖管中滑到手中。
“夸克,下去。”我说。
夸克听话地从我的肩膀上飞下来,我左手提起“行李箱”挡在身前,将枪口架在行李箱上,从富江身后走了出去。
“喂……喂!男孩!”比利在身后大叫起来:“你堵住我的枪口了!”
“马上解决。”我如此回答他。
子弹在“行李箱”的表面溅起火星,剧烈的动能频繁传递到我的左腕中。视线越过前方的人墙,落在狙击手的身上。他跪立在翻倒的桌子后,在我们被枪火牵制期间,他已经换上了更大口径的枪械。透过瞄准镜的镜片,我们的视线在刹那间交汇。
就在这一瞬间,同时开枪。
第一发子弹和狙击枪的子弹撞在一起,立刻溅开。一名士兵被偏离轨道的狙击抢子弹击中,闷哼一声倒地不起。在他软倒的同时,第二发子弹已经贯穿瞄准镜,射入狙击手的眼球。从狙击手脑后爆出红白色的液体在身后洁白的墙壁上绘出死亡的涂鸦。
然后第三发,第四发……每一颗子弹都会准确地带走一条生命。
也许是死亡降临得太快,也许是他们根本不在乎这种死亡。和我之前碰到的濒死前崩溃的家伙不同,面前的士兵似乎就算全都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任何动摇。这种冰冷的战斗意志反而让人心生寒意。
“不要犹豫!男孩,不想死就不要停下你的板机!这些家伙是鬣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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