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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7章 被灭的,果然是你;建功的,竟然是他


  王夜叉王德,也当真不愧是与岳飞、韩世忠、吴玠、张荣等诸多名将一般是活跃在南宋初期抗金威名最显,且尤其是亲赴险阵厮杀而见长的剽勇上将。然而要赚他归降,以我对于他仕途经历的了解,以及现在的条件来说也并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只不过所欠缺的还是一个合适的环境而已,而现在的情况看来,时机也尚还不成熟......

  萧唐在听闻过淮南路石宝截杀刘光世所部宋军的军情战报后心中思付,以自己的身份立场而言,就只是君臣纲常这一条,如果要似唐太宗李世民那般能说出“天下英雄尽入彀中”这等豪言壮语也总还差了些意思,若非是在一些条件达成的场合之下,也很难将这些敢于蹈锋饮血,且仍忠于宋室的军中上将招募过来,但是就算以王德为代表的宋军之中也尚有不少骁勇善战之士,但是这段期间也很难对自己治下疆土形成威慑之势。

  仓促南调的宋军大将陈淬还未兵抵两浙,范汝为那边便已然率部班师退守回多山环绕的闽北地带。而刘光世所部宋军遭遇翻奇袭,也教他又有说辞向朝廷推诿,而龟缩避战不出。如此一来宋军是集结兵力往南打也不是,往北打也不是...而以范汝为统军的能力以及熟识闽北地形的优势,宋军中若无上将之才兴兵征剿,且又被他控扼住福建路东面沿海港岸,先前由朝廷派出领兵前去征讨镇压范汝为的,那基本上是去一个就被灭一个。而以宋廷现在内忧外患的窘迫局面,也根本无法集结主力优势兵马于一处,所以就算赵桓那厮提前与自己撕破脸皮,虽然这也教萧唐略感意外,但是如今也依然有能力一面蚕食金国境土,一面有条不紊的抵挡宋军声势有限的侵攻。

  然而宋廷急于调拨诸路重兵尽快清绝剿灭各处造反作乱的势力,除了被在岳飞的猛攻之下不得已退防至洞庭湖连环水寨死守的钟相、杨幺所部义军之外,其他战线也并不是一点成效都没有。其中甚至有一路反军势力突然遭受宋廷禁军劲旅从两个方面发动的奇袭猛攻,伤亡折损惨重,更是节节溃退,如今也只能死守住几处寨子苟延残喘,而终究要被宋军尽数清剿灭绝,几乎也已成了定局。

  而萧唐听闻过战报之后心说于宋境内各处肆虐大弄的反军当中,也就要属杨进、王善之流最缺乏霸踞一方的雄主见识与器量,好歹钟相、范汝为都有能力聚拢得饱受官府暴政压榨的百姓投效蜂从,比起农民起义领袖,杨进等绿林巨寇本来便久做害民勾当,那么他们最先被朝廷征剿讨灭也在情理之中。而萧唐也明白了为甚么先前一直进逼李孝忠所死守的壶关地界的宋军会退出河东路,只是觉得有些感慨的是:张浚、岳飞、陈淬、刘光世、王德...我倒当真没有想到如今奉宋国朝廷钧旨于各处征讨剿灭各处反军的宋军将帅当中,建下最大功勋的,竟然会是那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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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西南路,金州治下洵阳南面驻扎的宋军大寨当中。

  前线的宋军将士,已然前赴后继的猛攻杨进、王善所部贼军仅剩得几处山寨,虽然大概已逞压制性的局面,但是也仍免不得要有些将士伤亡折损。然而十几里开外的宋军连营帅帐之内,督监诸部兵马的御营前军统制官身上铠甲尽褪,还撸胳膊挽袖的露出大片刺青,而他的一只脚也蹬踏在一旁马扎上,挽起裤脚的小腿上也满是雕青花绣。

  那花胳膊花腿扮相的御营前军统制形貌也有些蹊跷,虽然他生得有雄壮剽悍气,可是眉宇间也似夹杂这几分市侩狡黠之色。此时这御营前军统制手中把弄着几个物件,看似聚精会神,连同周围若干他手下的虞候、干办,也还有几员指挥使司奉命前来征讨贼人的都监、指挥使等军将也都屏气凝神,似乎都是在等候着这位督监战事的主将发号施令一般......

  而那员御营前军统制官终于有所动作,他把手中的物件朝着前面摆放的瓷碗内一抛,但听得滴溜溜的一通清脆的响声,原来是几颗骰子跃动磕碰一番后,终于落定露出朝上的花色。

  “双红!双六!红叶儿!倒是手兴!今日杀尽了这群贼厮,建得大功好向朝廷邀赏,自然也亏待不了弟兄们。今天也合当多关扑搏几把,你这厮们也休要小相,可要与本将军争彩头赌个尽兴!嘿嘿...本来各处统军的相公都是了不得的人物,以老子原来的身份休说是共事,遮莫撞见了也须小心伺候迎奉着。

  可如今萧唐那厮谋逆篡权自立,道上各路人物也终是按捺不住。诸处战事吃紧,哪个又能想到如今剿匪平叛功绩最大,而要入官家眼得重用的彩头,却是要教俺夺了去?如今就等着杨沂中回来报攻罢了,还有受调令开拨来协同攻打王善贼厮山头的吴玠,吩咐下去,拨些利头犒劳他们麾下军马,除了朝廷等候朝廷升赏,再许些赏赐于杨沂中与吴阶二人,凡是助俺打仗建功的,老子也绝亏待不了他们!”

  本来这员御营前军统制看来心情大好,而举手投足间倒是也夹杂着几分绿林匪气,而身旁一员得他录用未久的虞候见说也连忙上前巴结说道:“小人谨遵恩官钧旨!只是...那吴玠既是川陕宣抚处置使司钦点的统制,本非恩官麾下,趁此机会做些人情,恁般大功若能划做恩官的,许他些好处不妨。

  可是杨沂中也不过是在恩官帐下听命的军将,又何须要恩官坏钱,另许他甚么封赏?虽然那杨沂中也会做人,对恩官言听计从,平素孝敬也不曾短缺,但是也只有下属向上官孝敬人情常例的道理,朝廷既也有升赏,又哪里有恩官反去示好下僚......”

  这个虞候也只是因早知自己投效的这个主子极好敛财,且往日也是各朝堂军司中行走甚常例人情拿捏得极为娴熟的人物,故而以为是替自己的主子发上几句牢骚。然而那员御营前军统制听罢脸上笑意似顿时一凝,旋即他又乜过眼去,并朝着那虞候勾了勾手指。

  而那虞候见状刚屁颠屁颠的凑近几步时,那御营前军统制骤然脸色一变,他抡起手来两记火辣辣的耳括子直抽在那虞候官的脸上,旋即他一脚飞出,“嗵!!!”的声直将他蹬飞了出去,随即还厉声骂道:“直娘贼,老子抬举你,是因为你这厮本来还算见机识趣,无论是能讨俺欢心的,还是为俺捞钱的,老子如何用你,你这厮就老实做你本职行当便是!军中大事,你这不成器的小厮也配插嘴?我张俊用人,能帮老子打仗的、能帮老子敛财的、还是能帮老子出谋划策的...俺一个也不亏待,但你他娘的却又把老子当成甚么人了?因为曾踢得几脚好气毬遂得太上皇重用发迹,却在水泊梁山被萧唐那厮剐了的圆社高二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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