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不同举动
孙清远的身影渐去渐远,对于这种事情,杨芸荆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虽然脸上多少有些没落的神情,却不会因此大发雷霆。
说到底,人家也是一代女侠,对她来说,跟孙清远这种无耻之徒实在没有什么好计较的,眼下她想的不过是如何经营这勾栏罢了。
“小姐,您也吃点东西吧,这大清早人不多,我们刚刚重复开业,无人知晓也正常。”一个胡子拉碴的大汉端着两个薄饼来到了杨芸荆的面前。
“我不饿,你们吃吧。”说完,杨芸荆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门外的行人来来往往,形色各异,偶尔会有公子在看见杨芸荆之时小声议论。
“这不是杨家的大小姐吗,听说她们都搬到了城外住,如今这杨家,真的是一落千丈。”
“可不是嘛,杨家落寞了,听说前些天这勾栏要卖的。”
“我倒是觉得杨小姐人长得不错,以往她家大业大看不上咱,也不知如今是否可以求下一段好的姻缘!”
偶尔有人指指点点,这让性子强的杨芸荆更是觉得愤慨。
“小姐,有些事小老想跟您说一下——”在勾栏里负责说书的老头悄悄的出现在了杨芸荆的身后。
那一声长长的叹息之后,老头缓缓开口:“非是我们不念及往日的恩情,只是如今这日子实在活不下去了,前些时日就有人商议着要走,让我给拦了下来。可是这些天下来,大家伙实在撑不下去了,我也没办法再劝他们了,真的没办法再劝他们了——”
话至此处,说书的李老头已经是老泪纵横,擦着泪,不住哽咽着:“我老了,虽无依无靠,可也是无牵无挂,走不动也不想走了。可是其他人不同,他们不一样啊!他们有老有小,一家子生活不易,若不趁着眼下还有点钱赶紧找个地,恐怕真就活不下去了——”
杨芸荆早就想到了这些会想要离开,毕竟他们也要生活。
可即便做好了一切准备,只等着为他们送行的杨芸荆,这一刻却是犹豫了。也许人就是这样,拥有跟陪伴着的时候觉得没什么,可真的到了失去的那一刻,忽然觉得心中是那么的不舍。
“没办法,真的是没办法啊——”李老头说书有些本事,声音本就练的有感染力,此时触及内心的深情,整个人又是流着泪无奈摇头。
这世界上没有多少人喜欢新的环境,特别是对于穷苦百姓而言,因为他们的每一次离去,都是一场没有目的地的冒险,他们不知道自己将何去何从,也不知道此去是不是可以活着。
听这李老头的感慨惋惜之音,一向坚强的杨芸荆,此刻也是心情沉重。
半晌,杨芸荆才淡淡的道出一句:“三日,便最后三日吧,若实在不行,我会送一些盘缠给大家,从此便祝愿大家可以过的很好。”
有些事,无力挽回,也就不可强求。否则定然害人害己。
一个时辰之后,通安县的某处小角落里,一男一女两个头戴斗笠之人相遇,四周鸦雀无声,似无人知。
“二百两白银,凤阳县令那三岁大的公子,要活的。不知你可愿意做?”悄悄确认女子的身份之后,男子便张开了那沙哑的声音。
黑色的斗笠下,女子握着剑柄的手动了动,美丽的脸庞划过一道疑云,“凤阳县令,据说此人上任以来一直行善积德,治下百姓对其更是拥戴,这桩买卖你还是换个人吧!我只对恶人下手。”
听着不算怎么明显的交流,确知此地明显的是一处秘密组织的暗中交接地了。
“你很缺钱,可不得不说,你也很特别。如若你不顾及他人,自己活的可以很好。”男子迟疑了半晌,说出的一些话却是很在理。
杨芸荆听闻之后多少有些愣怔,她连这男子长得各种模样都不知道,对方对自己的事情却似乎知道很多。
看出杨芸荆脸上的疑虑,男子也不再深入的说一些事情,毕竟是他们组织内部的秘密所在,“不用惊讶,我们做的这些事,如果不弄清楚你是何人,如何能够放心的交给你。今日是我多嘴,既然你只对恶人下手,那最多只有三十两银子了,而且这次是个狠主,绣花郎。”
含糊其辞的说过自己的一些秘密之后,那黑色斗篷下的双眼就似乎在直勾勾的盯着杨芸荆。
绣花郎,据说一些人在背后叫他绣花针,因为传言说他天生阳物短小。六面前他的娘子不知因为何故跟人私通,自那之后绣花郎就隐姓埋名,苦心习武,如今也算的上江湖上有名气的人物。
只是这绣花郎乃是臭名昭著,一般有名气的人在娶某某花魁、某某第一才女的时候,这绣花郎都会在洞房花烛时出现,绑了新郎,然后当着其面强力跟新娘交合。
要说此人唯一的良知,那就是从来不杀人。
可他的行为作风,一些传闻中对他的评价倒是宁愿他事后杀人。
出于其得罪的人太多,一些大家族甚至是官府都有下令通缉抓捕,可此人一直行动无踪,每次有消息也都是他得手之后数个时辰的事了,最无奈的是,很多相杀他的人甚至不知道他长得什么样。
一张卷起来的白纸被递到了杨芸荆的面前,男子沙哑着声音继续说道:“这是那人画像,若是拿去卖定然也可以卖上几百两银子,可你若真的这般做,我们的目标便会多你一个,不要怀疑我这杀手的能力。
如果做,就拿走画像,今日通安县有两家结亲之人,绣花郎也已经到了这通安县内,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么多。若然事败,明日此时,务必将画像归还与我。”
街道上。
孙清远跟杨舟并肩走在一排,一路上杨舟都在喊着吃这个吃那个,可是孙清远只是拿出十枚铜钱买了几个薄饼来分着吃。
买了大张的宣纸,染料、笔墨,孙清远让富源福源二人那些跟在身后,一路询问路边摆着一张桌子各种写字、写信的台面。
这年头识字的人不多,字写得好看的更是少之又少,所以摆上一张桌子在街边代替写信等等事情也能赚钱,虽然不多,可也算是过的去。
来到一位笔墨颇浓,书写风格大胆的老者面前,孙清远学着这年头才子的一贯作风行了礼,“敢问老丈,您可是会作画?”
那老者闻声抬头,苍老的眼睛里满满的深邃,在孙清远的身上打量了一番之后,这才微微一笑道:“公子果真是好眼力,无论是作画还是写字,老朽都无不可。”
这年头有学识的老头一般是不会骗人的,没有几分本事定然不会出来丢人现眼。可自己要画的东西非同一般,孙清远还是要把话说清楚:“这幅画可是有很多的要求,若是画的不好,可不给钱的。当然,宣纸跟笔墨本公子来提供。”
老者闻言,知道这是一桩大买卖,这也问了一句:“但不知公子要做何画?”
一把将寻思着吃喝的杨舟给拉了过来,孙清远指着杨舟对老者说道:“画一副他的画像,模样要像,整体要栩栩如生,本公子这里有染料,他穿的什么样,您便画个什么样,画完之后周围还要加上一些字,什么字可以等会再说,这画你可画得?”
“画得,画得。”老者顿时就笑呵呵的点头,对于自己的画技还算是自信。
一个时辰绘画完成之后,孙清远看过画像付了三两银子,只把老者乐的合不拢嘴。这可够他生意最好时,一个月赚的钱了。
当然,除了画像之外孙清远还让老者接着写数张内容一样的字,老者也没有丝毫的犹豫,当即答应免费书写。
在吩咐完富源福源在老者这等候书写完成的事情之后,孙清远就带着画像拉着杨舟离开了。
在城中木匠铺子里做了一块木牌,孙清远将画像贴在木牌之上,跟杨舟两个人来到了李家勾栏的对门处。
杨舟在孙清远的试一下举起了木牌,上面除了杨舟的画像之外,还写了醒目的几个大字。
为了博人眼球,孙清远故意用彩色笔来画画像,比例跟真人更是相差不多,格外的大,格外的醒目。
在二人刚刚摆好排场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里,就有人陆陆续续的朝着这里张望,有识字的求生好奇之下走近,缓缓的念出了其上的字,而随着书生的声音缓缓扩散,周围已经围拢了十几个人。
‘壬戌月,丙申日城南杨家勾栏,杨家公子亲自上演胸口碎大石,祝贺勾栏重临,自丙申日起,从今往后勾栏茶水一律免费供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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