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城门之上,刀圣翟火
栀花乡醒了,没有被鸡鸣叫醒,而是被天空上的爆炸声吵醒的。
窗外,残月已经隐去,可刺目的光亮却照耀着天地。
苍穹之上,白衣如画。
陆伯望着那道金光离去的方向,眼眸深处露出一抹惊恐。
他出世了!
那把刀,隐了十八年,在栀花乡,终于露出了端鸠。陆伯的手在颤抖,他明白这道金光下,代表着什么。
战意在消退,在急速消退。他喜欢钱,可他还不想在这里就把命交出去。
他的命值钱,起码在他眼中,比那个毛头小子的命,值太多钱了。更何况,此时若是不走,那人,不用出刀,一指就可摧毁自己。
猛然,陆伯双手成爪,桀桀一笑,盯着林秋嫚娇柔的身子,周身真气调整到巅峰,猛然出击,冲了上去。林秋嫚心微沉,他以半步浑体的实力能把陆伯托到现在已经到了极限。
而这一击,林秋嫚没有把握能接下来。
锋利双爪带着星光,仿佛涂上了一层银辉。
地上的乡民躲在自己的窗后,偷偷摸摸的盯着上空异变,各个兴奋的身体发抖。
太刺激了,婚礼还没有过去一日,这又出现了剑仙大战,望着苍穹乱飞的光芒,只觉得嗓子发干,高潮连连。这才是仙人,在天上打架多威风,相比之下,白天,卢云和程信的交手,就像是过家家般,不值一提。
所有人都沉浸在华丽的战斗中。
蓝景微微抖着,在林秋嫚身前不断沉浮。
而林秋嫚眉心的红印红的愈发妖异,甚至盖过了所有颜色,在天空中就像是缩小的太阳。
威压浩然而起,陆伯心中大叫一声,就快要伸到林秋嫚面前的爪子骤然收回,尖叫着,向相反的方向奔去。
他逃得很快,甚至在原地留下了一团血雾,这是激发了体内血气的表现。
一息后,林秋嫚望着陆伯逃走的方向,眼中只留下一粒明辰,下一刻,就彻底消失在无尽黑夜中。
既然走了,林秋嫚也吐了口气,收起心中的疑惑,林秋嫚强忍着脑海中的眩晕,操控着蓝景,摇摇晃晃的落到了小院中。
她不知道陆伯为何突然逃走,但既然走了,林秋嫚也不再纠结,她的身子出问题了。
她好热,这一刻,比那日被乱红尘影响的还要可怕,眉心的红印还在闪着,就是从那里传来的波动,让自己的身体成了火山中的岩浆。
滚烫着,自头顶上有水雾冒出。
踉跄着,林秋嫚走到卢云身边。见卢云安然,心弦一松,直接倒了下去。
睡梦中,林秋嫚好像遇见了一块冰石,寒冷剔骨,但对于滚烫中的林秋嫚来说,就如久旱逢甘霖,死死抱着,不敢,也不愿撒手。
······
天亮了。
大清晨的,栀花乡却静的出奇,没有像往常那样的喧闹。
昨夜霹雳啪嚓的爆炸声调动了所有人的心,基本上大部分人都是一夜未睡,所以到了现在,都还在蒙着被子呼呼大睡。
卢云抱紧了怀中的林秋嫚,躺在破碎的砖块上,愣愣的望天,出神。
他能动了。
可怀中的佳人却还在熟睡,粉嘟嘟的嘴唇轻轻抿着,好像梦到了什么好吃的玩意,嘴角有一颗晶莹剔透的珍珠,在那里挂着。
狗子也醒了,疲倦了一夜的他,这一觉睡得极沉极沉,当醒来的时候,按着酸痛的身体去找翠宝她们了。
对于牛舒窈,他还是不放心的。
毕竟是个小孩子,不知道被昨夜的声音吓着了没?
凝视着林秋嫚,卢云叹了口气,双腿蹬着,缓缓移动到大门口,靠着残破的门框拍打着林秋嫚的后背。
渐渐地,林秋嫚僵硬的身子在卢云的拍打下也逐渐放松,紧蹙着的红印也舒展开来,磨磨牙,趴在卢云胸口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又有平缓的息声响起。
卢云嘴角含笑,手指弹,木剑飘荡荡的飞了过来,和蓝景一起,一同放在手边。
······
燕雀郡。
一人站在城门之上,手立大刀,直面东方。
胡子拉碴的脸上,满目平和。
因为快到了开城门的时候,城门内外聚集着大量的百姓。但此刻,他们都奇怪的望着城楼之巅,站着的汉子。
“这家伙谁呀,胡子拉碴的,哪里有半点侠客的豪气?”
“确实,虽然卖相不好看,可她手里的那个大刀,嘿嘿,以老小二的眼光,好,是把好刀。”
“说来也奇怪,听剑楼的仙师那?这里可是燕雀郡,没有谁敢不给听剑楼面子,嘿嘿,这都被人家打上门来了,听剑楼的人还不做些表示么?莫非怕了?”
“哼,听剑楼里的仙师岂是这种游侠可见到?我猜,这家伙手里的大刀说不准都是木头做的,嘿嘿,想用这种法子引起听剑楼的注意,这种事,这些年可没少发生!”
“也是,哎,又是个可怜的家伙,这脑子怕是被驴子踢了,若是这法子有用,哥几个早就进了仙家,还能一大早在这里进城卖货?”
“哈哈·······”
交头接耳声,哈哈大笑声,此起披伏,毕竟等待开门是件痛苦的事情,既然今日有事情可以打趣,这些百姓也高兴,乐得看戏。
但慢慢的,眼看着东方金乌都快到了正南,可城门依旧如此,厚重的砸在地上,全没有开门打算。
渐渐地,谩骂声淹没了此地。
“奶奶的,莫非城门小吏死在婆娘肚皮上了?都这个点了,老汉家的猪都要抱窝了!”
“是呀,奇怪,这种事情从没有发生。”
“哎,这可如何是好,我家婆娘腹痛难忍,一大早我就来这里想着抓服药,可这·······”
········
门内外的百姓都像是被沸腾热水浇去的蚂蚁,急的团团转,不论男女老少,都在谩骂者城郡府。
谁家没急事会一大早等在城门?除非脑子抽了。
此时,不仅是百姓,郡守府也是乱的一塌糊涂。
刘成抹着额头上的汗,看看两旁端坐的将领,叹口气,又走到门口,伸着脖子仰望着天空,可秋高气爽的蓝天,只有几群大雁飞过,那有什么听剑楼的影子。
“大人,就让末将出战吧。”
看着刘成焦急的模样,作为下属,自当分忧,只不过一个汉子霸占了城楼嘛,用弩射下来就完了,何必那么麻烦。
刘成狠狠的瞪了眼这个五大三粗的将军,指着他的鼻子,想要说话,可最后只能叹口气,快步坐回属于自己的位置,大口灌了口栀子茶,用力拍了下桌子,猛然起身,大声道:“不管了,林虎,开城门!”
“是!”
林虎奉命离去。
下了命令,刘成长呼一口气,他的官是镐京封的,虽然历来于听剑楼的关系极为融洽,可是一直不开城门,听剑楼无事,而自己,免不了被扣一个玩忽职守的罪名。
“张茂,你再去催下听剑楼,就说老夫受不了万民压力,望他们赶快制定对策。”
“是!”
·······
听剑阁。
这是听剑楼立在燕雀郡的据点。
姜承把玩着手中的长剑,老仆恭敬的站在姜承身后,两人皆无言,但脸上都带着喜意。
城楼上的那位,他知道为何而来,若是指明见自己,倒是会有些麻烦,可现在直接坐到城门上,明显是对着听剑楼来的。
和自己,没有关系。
而且,刚巧,云秦一脉的人,正从他手里夺走燕雀郡的防守之务。
“翟火久隐不出,听剑楼也从未和他染上关系,翟火究竟为何来,我想有些人应该明白。”阁中,有人恨恨说道。
当然,姜承权当做未听见,依旧把玩着精巧剑柄,良久,抬抬头,但见众人都恼怒的盯着自己,笑笑,把剑放在案几上,饮了口清茶,悠悠道:“翟火找的是听剑楼,不知各位望着我作甚?小儿如今不过二十出头,难道在我四五岁的时候,还能欺辱过他不成?仇,肯定是上一辈结下来的,你们不去反思,奈何怪在我头上了?”
李惆狠狠的盯了眼姜承,,翟火是从栀花乡来的。
再碰巧,翟火竟然是卢云的叔父。
白日,卢云刚出手伤了程信,先不论程信和你的关系,单说卢云和你的仇,大家或多或少都知道。如今瞪着眼说瞎话,真当大家都是傻子?
姜承看了眼李惆,劝道:“卢云是大山宗的师叔祖,我是想杀了他,可这也是得到了各位长老的默许,不然,我何能去调动听剑楼的探子?大家都是一家人,犯不着因为这事而互相推脱责任,当下,还是想想怎么把这位尊神送走才是。”
李惆拂了拂袖子,也不多言。
他知道姜承说的才为正事,可这事,哪有那么简单。
“翟火,西蜀刀圣,在十七年前,就进了入凡,不知这些年,实力几何。”
李惆的声音有些苦涩,寿眉无风自动。“没办法了,去谈谈吧,总不能只在这里憋着吧,不然,听剑楼名声何在?”
众人黯然,但也都点点头,表示认同。
听剑楼现在已经走上了扩张之路,前不久刚刚接管了广安城,名声大噪,传播四方。在这个节骨眼上,可不能给天下留下软弱的印象。
不然,那些依附在听剑楼羽翼下的势力,必会消减许多,或者,有些暗中观察的势力,也会绝了这个念头。
以李惆为首,听剑阁众人浩浩然等上仙剑,凭空御风,飞出阁楼,立于燕雀郡之上。
城楼之上,翟火未动,为首的那个老人也不过是浑体大成。于自己对话,他们还不够格。
可翟火不动,下方看戏的百姓早就沸腾,呼叫声,大笑声,鼓掌声·······嘈杂无比。
他们都未见过那么多仙师出世,而此刻,天空之上,却足足有二十多人踩在飞剑上,每个都是出尘脱凡,少年俊秀,老者鹤发慈目。
每个人心中,都充满了仰慕。
“这人死定了,胆敢践踏听剑楼的尊严,没有人能活。”
“没错,看来听剑楼的仙师是真的怒了,倾巢而出,必会把这人斩的稀碎。”
“哈哈,听剑楼的仙人不愧为我辈楷模,神态龙仪,再看看那个游侠,嘿嘿,一身粗麻衣服,哪里有半点仙人的样子。”
·······
突然,李惆前驱几步,飞剑前行,带起秋风波澜。
下方人群,屏息凝气。
仙师就要出手了,万万不可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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