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招聘员工和直播开始
新鬼心中五味杂陈, 一年前他被确诊为癌症，情况逐渐恶化，死神距离自己的病床越来越近。到了后期, 他甚至整夜的睡不着觉，每天都在忧虑。
人死后会去哪？人死后会变成一片虚无吗？他的意识还存在于这个宇宙吗？
这些关于死亡的哲学问题让他非常苦恼和恐惧。
比起死亡，他更害怕死亡这个词背后的未知。因为未知往往是最可怕的。
后来机缘巧合之下看到了安如故的直播间，鬼使神差地点了关注。他越看越是上头，一期不落地看过她的直播，也没有错过那两期地府直播, 隐约可以窥见地府生活的冰山一角。
那时他那彷徨无助的心灵好像见到了曙光, 心中的大石逐渐落下, 满心的焦虑和恐惧消散。
太好了，死亡不是他这个人以及意识的终点！
在生命的最后几天, 浑身插满管子的他安慰满脸泪水的家人和朋友：“没事, 虽然那两期直播很短，我也不知道地府具体长什么样子，但是感觉还挺繁华的。我到下面也能过得很好。”
既然意识不会消散, 那么失散的他们终会相逢。
“也不知道地底下有没有通网，但是该烧的手机电脑还是得烧。万一以后通网了呢？没有手机电脑和手办，我会再死一遍的！”
家人和朋友：“……”
刚刚流出的眼泪啪地一下流回去了。
新鬼心中百感交集，提心吊胆来到地府, 发现地府比他想象得要好，最重要的是居然有网。本来还担心在地府看不了安如故直播, 没想到在地府也能看！
但前几天他们俩都是活人, 现在自己却死了, 颇有种恍如隔世的怅然感。
在他感慨的时候, 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女子穿行与鬼怪之间, 犹如鹤立鸡群，和他擦肩而过。
新鬼：“？？？”
安如故正准备前往阴间的判官殿，便听见旁边一个惊诧的声音：“靠，主播！你怎么死了！”
安如故：“……”
还没等安如故说话，旁边那个老鬼便捂住新鬼的嘴巴，战战兢兢地说：“死什么死，阴差大人下来办事，你怎么咒她呢？”
老鬼心里直摇头，他刚刚才提醒他不要惹到大人物，这新鬼真是毛毛躁躁的，肯定会惹安如故不喜！
新鬼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刚死，脑子不在线，对不住。”
也对，主播这么厉害，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死了？
安如故扫了他一眼，语气温和：“没事。”
新鬼有些羡慕对方纵横阴阳两界，非常怀念阳间，忍不住感慨：“主播，你是怎么被选中当阴差的，我好想回人间看看啊。”
安如故：“如果想见家人的话，可以去托梦司找人托梦。或者考地府的编制成为鬼差，偶尔上去接引亡魂的时候，可以远远看看家人。”
新鬼嘶了一声：“死了还要选编制啊，果然宇宙的尽头是考公！”
他碎碎念叨，有些期待地说：“地府刚刚通网，网络处于蛮荒时期，不如我考个网警吧。”
安如故正准备走，听到他的话，脚步停住，问道：“网警？”
新鬼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肤色本来就很白，死之后皮肤白得透明：“嗯，从小就想当黑客，所以大学选了计算机，干了几年之后得癌症了，后来没事干就钻研技术，在网上有点名气。”
安如果想到那个和张天凯在暗网交易的人，心念微动。既然玄学手段测不出来他的身份，那不如试试科学？
“什么，你要带我回人间？！”
“对，我们公司也有程序员，但他们主要是编程人才，会黑客技术的不多。愿意去吗？”
俗话说隔行如隔山，在计算机行业内，不同的分类也会导致这种情况。因为这个行业发展至今，内部非常细化。
会编写程序的人未必会维护网络安全，会维护网络安全的人未必会寻找系统漏洞。
新鬼还没等安如故说出公司条件，便迫不及待地说：“去去去！”
地府虽然不差，但是能回人间，自然要回人间！那里吃的玩的喝的太多了！
老鬼：“！！！”
这新鬼没有惹怒安如故，反而要被她带去人间了？
他满脸呆滞，死了太久了，他对人间的印象模糊不清。不过依稀记得阳光洒在身上，全身暖洋洋的感觉。
商月那家伙学了他的手艺之后跑到人间，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他心里非常挂念她。要是能到人间去找她就好了！
老鬼怔了怔之后，搓了搓手，踊跃报名：“这个……主播，我能去人间工作吗？我以前是御厨，做饭超好吃！鲁菜川菜淮扬菜我都会。”
安如故正巧也想招几个大厨，见他主动自荐，并没有拒绝：“行。”
判官殿
地府有四大判官。赏善司魏征，察查司陆之道，阴律司崔珏，罚恶司钟馗。
安如故领着那两只鬼来到判官殿，找判官办程序。
“哎哟，稀客。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陆判官站起身来，满脸笑意。他双目如电，浑身正气，一看就是位刚正不阿的人。
之前安如故将杀破狼三位星君和幽都的首领送下来，和这位陆判官打过交道。
“我想把这两只鬼带到人间去。”
陆判官并没有为难她，毛笔一挥，准了，而且还说：“又是要办你那鬼屋？那两个人不够吧。要不要再加点儿？”
安如故办了个鬼屋而且招聘了很多鬼怪员工的事情瞒不住阴间。按理来说，私自拘役鬼魂是重罪。但是她之前办的事情很漂亮，阴间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安如故还想招些美食屋的工作人员，于是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厨师，计算机，会计……都需要。”
她以为自己提的要求太多了，不好办，没想到陆判官直接答应下来，好像生怕她反悔一样：“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我安排人给你搞一场招聘会，看得上的话，你就把人带到人间去，手续直接到我这里来办！”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让安如故甚至有些不敢相信。
“这办得有点快……”
陆判官一脸正色：“我俩谁跟谁，朋友有难处，我怎么可能不帮？你就是这么看我老陆的？”
直到旁边的崔珏恰巧走过来说了一句，她才知道陆判官为什么答应得那么爽快。
崔珏长相玉树临风，穿着红袍：“今年的就业率报表做出来了吗？阎王要看了。”
安如故好奇地问：“……地府也有就业率报表？”
“可不是嘛。”崔珏闻言叹了口气：“现在新生儿很少，所以投胎很难，但是每年死的人还是那么多。根本没有那么多投胎机会呀！让那些人投畜生道，人家又不愿意。说什么他们又没犯过错，凭什么来世当畜生？那就没办法了，只能让他们继续在地府待下去。”
“今年通上网之后，阎王不知道在哪里看来了居民就业率和什么幸福指数，希望地府人民也安居乐业。要办医院，酒楼，图书馆，游乐场……”
地府鬼差鬼将以及阴神等等公务员平时是很清闲的，最多抓抓恶鬼。阎王的安排让无数地府公务员工作量激增。如果是平常，崔珏早就和友人喝茶去了，根本不需要去做就业率报表！
安如故：“……”
她突然想通了陆判官为什么答应得那么快，恐怕是为了就业率。
陆判官右手握拳抵在嘴边，轻咳几声，眼神飘忽，看向崔珏说道：“再等等，我还没弄完，到时候再给你。”
等到崔珏离开，陆判官话锋一转，转移话题：“对了，你到地府来应该不只是为了招聘这几个鬼吧，有什么其他事吗？”
安如故沉默半晌之后，将之前碰到的事情说了出来，包括马戏团实行造畜之术以及马戏团有幽都的余孽。
“那个人找到张天凯，好像知道他身份似的，我怀疑他之前跟幽都有过关系，不然不可能知道的这么清楚。”
陆判官思忖片刻：“我托人帮你问问。”
幽都的首领以及杀破狼三位星君被关在特殊的领域里面。阎王考虑到他们实力不同反响，所以给他们准备了层层□□。就算是插了翅膀也飞不出来。
即使没有这么戒备，他们也很难出来，因为他们完全吸收了扫把星身上的霉运，修为消散不少，倒霉到喝凉水都塞牙，诸事不顺。
陆判官让小鬼去审问苏桥，这些小鬼专门负责审讯，手段频出，最狰狞的恶鬼见了他们都要臣服。
过了很久，小鬼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供词。
安如故看完这些供词，若有所思，原来幽都居然真的和白国有联系，其中有一位客户和张天凯碰见的人行事作风非常相似。同样在暗网联系，同样用虚拟货币。
陆判官感慨道：“这人以前能跟庞大的组织联系，现在却不得不找杂鱼，还挺惨的。你准备怎么找他？”
“既然他在网络上躲躲藏藏，那就用网络的方式找到他。帮我找一些黑客吧。”
招聘现场比所有人想的都要火热。一是因为他们想去人间，二是因为安如故的名气。不少人是安如故的水友，得知主播居然来招聘之后，马不停蹄地跑来参与。
那些没有技能的人只能站在旁边，心里酸唧唧的，后悔之前在人间没有好好学习。
那些专业对口的人则是高高兴兴。果然学好数理化，走遍阴阳两界都不怕呀！
黑客驰骋网络，但到底是肉.体凡胎，终归逃不了一死，地府有不少黑客。除此之外，还有红客等网络高手。
安如故扫过他们的面相，挑了性格较为良善的人，和他们签下合同。这一步筛选相当重要，不然要是带了具有反社会性格的人去人间，岂不是引狼入室？
她又招了很多大厨，一个美食屋当然不需要这么多大厨，但是连锁鬼屋正在修建中，也很缺厨师。
到后来，场子热的不行。只要有一技之长的人，就来问安如故收不收人。非遗传承人，中医大师……
安如故见他们这么踊跃，看过他们的面相并且仔细挑选之后便点头答应。
来到人间之后，安如故将他们安排到员工宿舍。
这时，之前被她带上来的老中医，大厨和非遗传承人等人不约而同地找上她。
“主播，我们想请你给我们办个托梦可以吗？”
“你们可以在手机APP上预约，系统会通知你们结果。”
老中医有些不好意思，叹息道：“预约了，但是至今还没有抢到，想问问能不能行个方便。”
安如故拿起纸手机，她开通的地府托梦业务非常火爆，每天都有很多人找她托梦。虽然她能办，但是数量多了难免费时间，所以她和直播间一样开通抽奖。一天抽特定人数的人完成托梦。
安如故想了想，没有拒绝，在随身带的背包中掏出托梦牌：“行，以后是一个公司的人了，这就当员工福利吧。你想找哪个人托梦？”
老中医高兴不已，想到自己的孙子，又扼腕叹息：“我想找我的孙子！实不相瞒，他跟我一样学了中医，但学的乱七八糟的。又学西医又学中医，这叫什么事？”
白仙刺猬恰巧路过大厅，听见老中医的嘶吼，挠了挠头，说道：“现在中医就是这样啊。”
他学的又多又杂，既会给人开中药也会给人做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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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的中医专业往往也要学西医内容，做课题要以西医知识为支撑。因为很多大型医院以西医标准为规范。
“可是他太过分了！”老中医义愤填膺：“去年七月半鬼门开的时候，我回去看他。那些病人听说他是我的孙子，所以特意去找他看病，结果他这个中医居然给他们全开西药！！！一点中药都没有！把我的名声都弄没了。”
安如故和白仙：“……”
安如故：“这确实有点……”
那个非遗传承人抹了抹眼泪：“我看着我的曾孙女长大，她很喜欢我做的龙泉印泥。但是我年纪大了，心力不足，没把全部的手艺交给她，她做的龙泉印泥到底是差了一点。这事是我的一块心病，我想再带她学一遍。”
龙泉印泥是古代三大印泥之一，曾经是皇室专属，比金子还要珍贵和稀有。龙泉印泥几百年都不会干，也不会变色，始终颜色鲜亮，油光闪闪。
最特别的是，用龙泉印泥在纸上盖章。点火烧纸，字迹被火灼烧之后不会立刻变得焦黑，而是在留痕之后才会化为灰烬。这就是传说中的“火过留痕”。
安如故点头答应：“可以。”
那个胖胖的厨师见她这么好说话，心里高兴坏了：“我也想办托梦，我不如他们那么厉害，我家里就是个普通开饭馆的，专门卖老鹅汤。甚至有人不远万里跑来我家喝老鹅汤，喝过的人都说好。”
“我儿子继承了我的店，但是卖的老鹅汤是真的难喝，人越来越少，家里穷的叮当响。
之前七月半的时候，我上来看他们，发现他们居然准备把传承了这么多年的店给转让了！你说气不气？”
他对那家自己一手打造的小店有感情，也对那些老客人有感情，看到那些人失望而离开的时候，恨不得掀开棺材板活过来。
他捧着保温饭桶，递给安如故，满眼希冀地说：“这是我用厨房做的老鹅汤，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安如故分了一半给旁边的计星。
计星对朴素的老鹅汤意兴阑珊，等到汤水入喉，眼睛微微睁大。
汤清味美，仿佛凝结了整只老鹅的精华。一口下去，让人能吞掉舌头。
计星放下饭勺：“真是崽卖爷田不心疼！我支持你！”
安如故：“……”
安如故之前接到过很多条托梦业务，为了客户的隐私，她没有去查看那些梦。不过很多人都在APP评论区留下了评价和五星好评。
有的因为意外而死的鬼托梦告诉家里人银行卡密码，给阳间的人钱。有的鬼则是让家里人多烧点钱下去，让阳间的人给自己钱……
总之，绕来绕去逃不过钱。
但这些手艺人跟普通的鬼不太一样，比起钱，他们更在意技艺的传承。
安如故给这些员工办完托梦业务，这些员工迫不及待地找儿孙去交流感情了。
从地府带来的高端红客黑客正联手调查白国富商的线索，据说已经找到了暗网，目前正在攻击网站系统。说不定很快就能找到信息。
算算时间，到直播的时间了。
安如故按照惯例，打开直播。得到推送之后，无数人放下手里的活计，点开直播间。人气顿时破了千万。
【来了来了，主播有可能迟到，但我永远不会缺席！】
【主播，我被鬼附身了，你能救救吗？】
【主播，我昨天回家，看见老公和闺蜜在一起滚床单，欲知后事如何，和我连麦你就知道了。】
【哈哈哈我老祖宗天天来梦里找我，逼我学习，你们编的东西比我的噩梦还要恐怖。】
安如故现在很火，所以无数人想求算卦资格。刚一开播，无数人在弹幕撒泼打滚，问出惊爆眼球的问题，希望和她连麦。
安如故扫了一眼，突然看见这条托梦的弹幕：“这个被老祖宗找上的人，你的梦可能不是噩梦，而是真的。”
作者有话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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