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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3


  “是不是,哥哥,你看我说对了吧?”小黄也是发现了蟒蛇的存在,立刻就兴奋的用心神对程阳道,“就是那个,哦,看来那蛇就是当初我踩的树枝了,难怪现在找不到了。”

  “嘘,不要惊动了它,我只要洗髓草。可是奇怪,洗髓草怎么会长在蟒蛇的头顶呢?”程阳有心找陈清来问问,奈何如今的陈清可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想见他一面难得很。

  再看那蛇和洗髓草,就像是长在一起完整的一个整体一样。洗髓草在蟒蛇头顶还在散发着隐隐的赤色光芒,其根部正牢牢地把住蟒蛇的头顶,通过透明的根系,程阳甚至可以看到血正从蟒蛇头部源源不断的输送给它。

  握紧龙矛,程阳出其不意,扬手就是一道青芒,直指蟒蛇七寸。那蛇本就专注于某事,不期有人暗算自己,当它意识到危险临近时,最佳的逃生时机已经过去了。

  砰!

  虽然蟒蛇竭力逃窜,并且向青芒喷出一道褐色雾气,但是它的身体还是被击中,就听一声闷响,蟒蛇身体被击飞丈多远。它尖叫一声,扭动身躯扑了上来,看起来是要跟程阳拼命,可就在程阳做好准备迎击它的时候,它却是猛地一转身,一脑袋扎进地里去,居然是地遁要逃了。

  程阳沉着气,他早就料到蟒蛇有此一出,脑袋上顶着个绝世异宝,傻瓜才会选择拼命。他双足一顿,拄着龙矛跃身而起,自半空中观察地面。俄而脸上露出会心的笑容,将手里龙矛当作飞镖用力往地面一掷,就听砰的一声闷响,地面土壤炸裂开来,随后就是一道粗达几寸长约两丈的裂缝出现,裂缝中,正是蟒蛇那扭动的身躯。

  虽然是被程阳刺中,可蟒蛇还是想做困兽之斗,它扭头竭力喷出一口褐色毒雾,而后转头就要逃,此时龙矛依旧插在它身上。

  “还想跑!”程阳一声大喝,身子一沉,猛然向那蟒蛇冲去,他如大鹏鸟一样掠过蟒蛇头部,双手一抱一拧,咔嚓一声脆响,竟然是硬生生将那蟒蛇硕大的蛇头拧了下来。

  一阵寒风吹过森林,带来凛冽的寒意,程阳手里握着血淋林的蛇头,身下的那条蟒蛇躯干依旧在扭动,新鲜的蛇血从断口处汩汩流出,还带着一股热气。

  “小黄,来,蛇血大补。”程阳回头招呼小黄,而小黄亦老实不客气的扑了上去,一阵饕餮不提。

  却说程阳拿了蛇头,将其上血迹擦干,走到树下静静的看着那颗头。或许是死不瞑目,又或者是别的原因,这条蛇到脑袋丢掉的一霎那,眼睛还是睁着的,看起来绿油油的,只是比活的少了些生机,多了点死灰。

  那棵草的根须贯穿了整颗脑袋,从颅顶到下颚,一直到脖子断口处。三瓣叶,一颗蕊,笑脸型的花蕊,这确确实实是传说中的洗髓草。拿到洗髓草的一刹那,程阳只是感觉到不可思议,也终于体会到皇天不负苦心人的感受。

  洗髓草的根须很浓密,每一根都像是一根空心的管子,末端尖细如针头,根部管内还隐约有一些猩红色的液体,程阳相信那是洗髓草从刚才那蟒蛇体内所汲取的营养。

  传闻中的洗髓草,虽然是生长在土里,但是到达一定的年限之后,也便和火芝一样,可以自由移动。只是火芝自由移动,是为了迁徙,或者是为了见识世面,满足好奇心,而洗髓草自由移动,则完全是为了觅食。

  生为植物,土壤里的养分已经远远不能满足洗髓草的要求,尤其是在活了成千上万年之后,它们更加渴望鲜血,妖兽的鲜血。洗髓草会在黑夜间,悄悄地靠近熟睡中的妖兽,攀爬上它们的身躯,将根须扎进其皮肉之中,如爬山虎一样牢牢地扒附住猎物的血肉身躯,直到将其吸干为之。

  就如刚才那条蟒蛇,虽然其实力远远不及程阳,但是要真的想要杀死它,却也不是反手那么简单,而程阳却是在两招内就将其毙命。其实那条蟒蛇在对上程阳之前,本身精血就已经被这洗髓草吸收的差不多了。

  程阳自然是知道这些事的,他小心翼翼的将洗髓草从蟒蛇脑袋上摘下,吃惊的看到那些根须正‘随风’舞动。若是不了解这种植物,他一定会将这种飘动当作是风吹的,可实际上程阳心里明白,这是洗髓草想要吸取自己精血,所以根须在有目的的飘动。

  “我看你还是算了吧。”程阳自言自语道,他挥手劈出一道亮芒,如匕首一般将洗髓草的根须齐根斩断,其间还隐约听到了一阵尖细凄厉的惨叫。那声音十分微弱,若不仔细听,还以为是错觉,不过他知道那是洗髓草在失去根须的时候发出的哀嚎。

  “呼,终于得到这家伙了,未免夜长梦多,我还是即刻将它炼化了为妙。”程阳长长地松了口气,有了洗髓草,又有火芝,他距离进阶为武圣境已经是为时不远了,到那时为父母报仇,把握也就更大了些。

  身后传来小黄呼啦呼啦的吸食血肉的声音,回头一看,那条两丈多长,小腿粗细的蟒蛇在瞬间已经只剩下了一条空壳,而小黄正手捏一枚妖核,极其享受的将其丢进嘴巴里。

  “吧嗒……”小黄吧嗒了一下嘴,擦干净手上脸上的血迹,冲程阳露出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容,“好爽啊!”

  “吃好了?”程阳笑问。

  “嗯嗯!”小黄连连点头,同时拍着自己腆起的肚皮,慢腾腾的走回程阳身边,“哥哥,接下来咱们去哪儿?那棵草是你要找的东西吧?”

  “嗯,的确是,接下来,我们就去寻找一处可以让我安心炼制灵晶的地方,我想这偌大的森林,总会有那么一处地方的。”程阳道。

  “好耶,我们走,说不定路上还能碰到美味。”小黄高兴的手舞足蹈。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馋了?我以前只知道你爱酒……”程阳溺爱的点了点它的鼻子头。

  “嘿嘿,其实我一直都这么爱吃,猴生艰难,能吃到哪天算哪天吧。”一向看起来像个孩子似的小黄今日却是发出这样一声慨叹。

  程阳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提起它的手臂,将它丢到自己肩头,迈开步子往森林深处走去。越是靠近边沿的地方,人类活动就越频繁,程阳可不希望到手的鸭子就在别人的窥探之中又飞走了,况且众神宗也一直对自己虎视眈眈,现在他必须得处处小心谨慎才行。

  日落月升,日升月落,时间很快又过去了两天。

  深夜,森林里一片安静,这里地处森林深处,距离海边只有百里不到,与山下的森林气候已经大不相同。万寿森林绵延千里,纵深五百里,属于彼苍大陆最大面积的原始丛林,即便是在同一座森林里,气候也是分为干冷的高山气候和温润海洋气候。

  这里花开遍地,温暖湿润,到处都是鲜花美景,即便是偶遇淡薄的瘴气,也在这种环境下变成了一幅飘渺景色。

  森林深处,一座巨型的岩石依傍着突兀的地面,形成了一个低矮开阔的山洞。山洞里不断的飘散出腥臭气息,富有经验的人一下便可辨识得这是妖兽溟火虎的气息。

  吼!

  蓦地,山洞里一阵惊天怒吼。这吼声告诉人们,这座山洞的主人属于一只雄性成年溟火虎,那可是非常不容易对付的,这一点从洞口杂乱的枯骨就可看出,其中不少骨头属于人类。

  砰!

  一声巨响后,一道黄斑巨大身影被人像丢沙包一样从洞口丢了出来,摔倒在地上之后半天没能爬起来。

  洞口,一高一矮一白一黄两道身影缓缓出现,白的正是程阳,黄的手里还拿着一根野甘蔗啃着的,正是小黄。

  “切,破老虎,真没用!”小黄噗的朝地上吐出一口甘蔗渣滓,不屑的看着地上那直往外倒气,口鼻中不住往外涌出血沫子的溟火虎道。

  “好啦,它就交给你处理了,这里地处森林腹地,环境比较安静,四周都是溟火虎气息,一般的妖兽也不敢来打搅,我正好可以用来炼制灵晶。等我服下灵晶,一切就都好说了。”程阳淡淡说道。

  小黄挠了挠屁股,嘀咕道:“啊,又要吃荤,我都长肥了好几圈……”

  说归说,它还是很勤快的拉着两条短腿往那溟火虎跑去,其身后传来程阳的声音:“是啊,你只说长胖,咋不说实力也涨了不少呢?”

  “嘿嘿!”小黄狡猾的笑着。

  程阳笑着摇摇头,转身缓缓往山洞内走去。这里是老虎的巢穴,洞内多的是骨头,到处都弥漫着腐臭气息,环境是差了点,胜在安静,炼制灵晶反正也就是几天的事,无论如何程阳都只能将就了。

  将一块平整凸起的石头打扫干净并铺上毯子,又在石头前生起一堆火,程阳盘膝坐在毯子上,取出了炼制灵晶所需要的一应物品。

  “炼药壶,火芝血,洗髓草,一切都齐全了,剩下的就只看天意了。”程阳深呼吸一口,缓解了炼药之前的一丝丝紧张。

  天意,这两个字说起来容易,真正要揣测和捉摸,又是何其的难,尤其是对炼药师来说。基本上炼药师炼制灵晶,成功或者失败取决于两个决定性的因素,第一是自身实力,第二便是天意,这天意说起来大抵上就是运气。同等实力的两个炼药师,用的器具也是同档次的,很有可能因为运气的缘故,炼制出的灵晶品质就大不相同。

  缓缓祭起炼妖壶,将所需材料按比例投入其中,程阳双掌一翻,两道晶亮的青芒便是从掌心射出,如匹练一般缠住那炼妖壶。霎时间,炼药壶爆发出一阵红色光芒,程阳再度深呼吸一口,全身心的沉浸下去,此时此刻,就算是天塌下来他也不能分心了。

  门口,小黄倚在石头上,敲着二郎腿,看起来似乎是悠哉游哉,其实却是在为程阳护法。和程阳在一起这么多年,小黄已经完全清楚他炼药的时候需要什么了。虽然平时小黄看起来没正形,只知道吃喝玩乐,可真到关键时刻,它的作用却是无可替代的,这也是为什么这一次程阳出门谁都不带,独独带了它出来的原因。

  天黑了又白,白了又黑,一转眼又是一天一晚过去了。山洞已经完全被青芒弥漫住,洞内的火堆也早就熄灭了很久了,程阳盘膝坐在石头上,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成为炼药师以来,这是他第一次炼制灵晶的时候感觉到困难重重。

  炼药的进度极为缓慢,每进一步都需要程阳全力以赴,然而好在他平时够勤奋刻苦,加上手里的炼药壶也算是绝品,因此一天一晚之后,炼药终于是进入了收尾期。

  山洞外是漆黑一片,时间已经是深夜了,四周静悄悄的,只有潜伏在草丛深处的不知名的昆虫在曲曲鸣叫着。

  山洞内火光闪耀,小黄怀抱着一包干柴,正将柴禾一根一根的丢到火里。程阳炼药,无暇分神,山洞内又阴暗潮湿,火是万万少不得的,否则任是多强的强者,多高的实力,在这种环境里呆个几天几夜,只怕也要染上风湿之症。因此,程阳教会了小黄如何保持火势,也教会了它如何生火,聪明如斯,如今已经做的像模像样了。

  程阳浑身笼罩在青色烟芒当中,青芒中央,有三道亮橙色光芒掺杂着,这三道亮芒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闪亮一下。程阳对面,一口炼药壶正凌空悬浮着,赤红色光芒将其完全笼罩,壶口更是光芒闪耀,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密集的汗珠从程阳额头滚落,一滴滴的滴道他的衣袍上,滴道毯子上。他的面庞也由白皙变得赤红,呼吸随之急促起来,猛地,他双掌一翻,两道浓郁如匹练的青芒冲出,裹上那炼药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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