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1，懊悔
“小小匕首飞刃，居然也想拿来对付我？”鬼书生冷笑着，将拳里握着的软剑击向匕首，铮的一声荡开它，匕首便在这铮鸣声中，飞向了其他地方，而这个时候，程阳手里已经是没有了任何的武器。
小黄身子一动，想要拦截鬼书生。
“小黄，退下！”程阳用心神命令道。
从来小黄和程阳之间的相处都是平等的，至少小黄认为是如此，可今天它才发现，原来在它心里，程阳还是有着不可取代的庄严地位。无奈之下，小黄只好退到一旁。
此刻，灵宫之内的灵力已经是渐渐的恢复，程阳的周身也慢慢渗透出了灵力的威压，他再度上前一步，猛地大喝一声，六方十字拳被他使出。这是最基础的拳法之一，可是此刻这看似简陋的拳法却是在他的演练下被众人所侧目惊讶。
“哼，这小子还是死性不改，上一次便是这样被我击中，这一次居然还敢用灵力跟我硬拼！”鬼书生见程阳依旧是用拳头来阻挡自己，脸上禁不住露出个阴惨惨的笑容来，这正是他所期待的。
“去死吧！”鬼书生的身形已经来到程阳的身前，他的拳头已经与程阳的拳头碰撞在一起，然而就在他打算往程阳体内灌注灵力的时候，却猛地感到身后有一股劲风吹来，同时还有呜呜的鸣声，还来不及回头，鬼书生便是感到背心一阵刺痛，噗的一声之后，那柄不知从何处飞来的匕首居然是连柄没入了他的身体。
“呃……”鬼书生吃惊的张大嘴巴，他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而他拳头上的灵力也是瞬间消散开来，鲜血自他的喉咙里蹿涌出来。
“呃……”鬼书生喉咙里发出呃呃的声音，他踉跄倒退数步，而后便是扑通一声仰面倒下，腿脚抽动着，已经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程阳面色冷然，他环视四周，此刻四周已经是一片静寂，原本那些喽罗是打算围观大当家虐人，却没人想到是鬼书生自己把自己送上了绝路。
程阳踏前一步，那些人便不由自主的后退两步。程阳冷笑一声，缓缓走到鬼书生面前，翻过他的身体，抽出那把匕首，此刻那匕首上绿芒流转，只有程阳知道，它是在吸收鬼书生灵宫内的灵气。
“你们……”程阳回头看着那些人，“还要继续？”
“二……二……二当家！不好了，大当家死了！”终于是有人大声喊了起来，而正在庄园内大开杀戒的吴蟒听到这声音，立刻就是大吃一惊，他丢开众人，飞速的往外冲来，当他看到地上的鬼书生和站在鬼书生跟前的程阳后，脸色变得铁青。
然而这个时候巨鲸山的人早已经没了战斗的欲望，吴蟒也是深知这一点，他咬咬牙，一挥手：“扯乎，山水轮流转，此仇来日再报！”
一行人浩浩荡荡二来，却是凄凄惨惨而去，终于听到撤退的命令，这些强盗便纷纷爬上各自的坐骑，狼狈逃窜，甚至都不顾及鬼书生等人的尸体。
程阳一直神色冷峻的望着他们，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天际，他这才猛地咳嗽一声，吐出一口血来，即便是有念力保护，他的内脏多多少少也是受了点伤。
“程阳，你没事吧？”众人此刻纷纷从庄园内跑出来，围在他身旁问道。
“没事，大家都好么？”程阳笑了笑问道。
“小五被杀了，其他人也是多多少少受了点伤。”庄小兰神色黯然的回答道。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程阳说道，“这个仇咱们一定会报的！”
“程阳，我真的是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了，连鬼书生你都能杀的了。”在旁的周维也是发自内心的说道。这一场战斗中，周维出力不少，这也使得六方门的兄弟姐妹们真正的接纳他了。
“呵呵！”程阳弯腰捡起地上的软剑，那是属于鬼书生的，他将软剑在手里弹了弹，不由得点头道：“这个确实是好东西，周维，我记得你的剑法不错，不如这个你以后拿去用吧。”
周维愣了一下，接过软剑说了声谢谢，心中却是一阵温暖。这种事情以前在黑虎堂，想都不要想，那冯远山在战斗中得到的任何东西，都要亲自过目之后才会分配，而且他惜财如命，哪怕是一根针都不舍得分给外人。
夜幕下，阵阵清风吹过，将弥漫着的血腥气吹的四散开来。
巨鲸山仓皇逃离之后，六方门的弟子们先是短暂的欢呼了一下，紧接着就在打扫战场的时候又陷入了悲痛之中。
在这一场战斗中，虽然巨鲸山的强盗们死了几十个，可是六方门的弟子也是死伤数人。除了五名弟子殒命，两名弟子重伤之外，其他人身上都是或多或少有些轻伤，就连周维身上也是遍布伤口。
程阳带着小黄在人群中巡视着，他必须纵观全局，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露出任何的怯意和软弱。然而刚刚拼了命的一击以及鬼书生的强力，也是让他身上受了些伤，此刻他的面色是格外的苍白。
“程阳，你没事吧？”梓潼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身旁，很是担忧的看着他问道。
“梓潼师兄，我没事。”程阳强笑着摇了摇头，“只是这一次有师兄死去，我心里很难过，不知道师祖出关之后，我该怎么跟他交代！”
“这也不是我们能预料的，要怪就怪冯远山太阴狠。”梓潼道。
程阳叹了口气，无论如何，亲眼看着一个时辰前还欢蹦乱跳一起吃饭说笑的师兄此时已经变成了冰冷的尸体，这种感觉真的是不好受。
“滚过去！”就在这个时候，程阳听到一声暴喝声，然后就看到一个男子双手反剪被推搡过来，这男子正是之前被收进门的一个‘师弟’，他应该是跟之前拍门求救的那个人一起来的，只不过一直躲在暗处，打扫战场的时候被揪出来了。
“快说，谁派你来的！”林大炮浑身是血，脸色如猪肝，他的眼睛也是充满了血丝。
“呵呵。”地上跪着的那人冷笑了一声，“即便这一次不死，下一次你们也是逃不了！我师傅他老人家已经……”
那人话还没说完，就见屋顶上射下一道寒芒，嗖的一声过后，那人已经是面孔乌紫，七窍流血身亡了，而在他的后脑勺上，一只毒箭正赫然插在那里。
“可恶！”林大炮双手握拳，愤恨的说道，“这是要杀人灭口！”
众人纷纷往屋顶看去，却见一道黑影趁夜色疾驰而去，许多弟子便提着武器就要去追。
“不需要追了。”程阳看了看地上的尸体，“杀人灭口已是无疑，我们门派中的新近弟子中，一定有不少是冯远山的眼线，这个等师祖和师傅他们来了我们在商议，现在就是要打扫战场。”
在这之后，程府的人马也是星夜赶来，虽然没有赶得上帮助解围，但是六方门的弟子们还是对他们十分感激。见地上尸横遍野，程家父子也是默不作声，默默的帮着打扫。
密室内，庄闲身上蒙着一层紫色的荧光，他的额头满是豆大的汗珠，随着一阵白烟自他头顶冒出，他陡然间睁开眼，哈的一声大笑，破关而出。
此时的庄闲意气风发，他已经站到了人生中从未曾奢望过的高度，心中忽然就有了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然而他并不知道外面等待他的是什么，也并不知道接下来他会被逼的去做什么。
“恭喜师傅（祖），贺喜师傅（祖）！”
“恭喜庄老，贺喜庄老。”
此刻庄闲坐在交椅上，花白的头发下却是如童颜一般的面孔，只不过这面孔如今是铁青色的。他的双手死死的握住扶手，那坚硬的扶手上，居然是印出了他双手的指印。
“还贺喜什么？”庄闲冷声说道，“我不在的时候，门派内的孩子们已经被人欺负的够惨了，死的死，伤的伤，还有一个永远都无法再修炼……”
“庄老，十分抱歉，我们在赶来的途中被黑虎堂的人拦截，在突破防线之后，却已经是迟了……”程曦健十分愧疚的说道。
“程族长，这不是你的错。”庄闲一摆手说道，“一切的一切，都因那黑虎堂而起。”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中闪出了一抹杀机，这在他是从未有过的情形，谁不知道六方门的庄闲素来是与世无争的呢？能把这样一个温和老者逼成这个样子，可见对方有多么无耻。
“可恨！都是我的错！”二师伯一拍自己的脑门，万分悔恨的说道，“我为什么要上当，我为什么要上当啊！”这一次被杀的人当中，便是有他的得意弟子。
“是我的错！”三师伯也是悔不当初，“我分明可以晚一点闭关，为何一定要赶在师傅闭关的时候也闭关呢？”他脸上满是悔恨，眼睛也是通红的，投射出来的全都是仇恨和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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