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水库救小孩

　　他奔跑的速度很快，知道时间就是生命。可他也有些害怕，因为他虽然会水性，但很深的水库却从来没有下去过。要是下面的水很冷，或者真的有水怪，他跳下去就没命了。

　　但容不得他多想，奔上水库桥后，他见下面十多米高的水库里，有个小孩在清沏的水面上挣扎着，眼看就要沉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雷小波来不及脱衬衫和裤子，就以百米赛跑的速度向小孩落水的桥中间冲去，然后跑到桥边，跨上栏杆，一个鱼跃，就跳下十多米高的水库。

　　“轰－—”地一声大响，雷小波的身子像跳水运动员一样，在空中划了一个漂亮的弧度，一头栽进一百多米深的水库。

　　这时，水库桥上只有两个孩子，一个大人也没有。这里太冷僻，在山区深处，旁边没有几家人家。孩子的喊声又太低，不是从桥下经过的人，就根本听不到。这样，孤身下水救人的雷小波能不能救出孩子不说，他自己能否爬出水库，还是一个未知数。

　　雷小波倒栽进水库后，感觉自己的身子像子弹一样，往水库的底部快速钻去。水底越来越阴冷，压力也越来越大。雷小波冷得浑身发麻，牙齿格格打颤。全身也被什么东西紧紧夹住，压得透不过气来。

　　但雷小波的意识还是清醒的，他想到水面上还有个孩子在挣扎，就拼出全身力气，在几十米深的水下来了一个翻身，头朝上后猛地往水面上冒出来。他拼命屏住呼吸，急急地往水面上窜。好在他小时候与小伙伴一起，经常在泯沟里比游泳的速度，比凫水时间的长短，比摸的鱼虾多少，炼得一身好水性。

　　终于窜出水面，雷小波的头浮在水面上拼命喘气。见那个小孩在前面二十多米远的地方，雷小波奋力向他游去。游着游着，雷小波感到体力越来越不支，吃力得都划不动手脚了。这时候水面上的孩子，已经开始往水下沉去。头没入水中，水面上泛起一串水泡。

　　雷小波也累得嘴里冒出血腥气，眼睛开始发花。但他还是拼命地向那个孩子游去。他边游边冲桥上两上看呆了的孩子喊：“快去叫大人——”

　　其中有个七八岁的孩子愣了一下后，拔腿就往西边的桥头跑去。雷小波拼尽全力朝慢慢沉下水去的孩子冲去。在孩子要沉下深水的时候，他伸出手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往上拎出水面，然后拖着他的一只手，就往水库的岸边游来。

　　可是离岸太远了，雷小波已经精疲力竭，渐渐游不动了。岸上又没有人伸出什么东西来搭救他一把。他想今天我也没命了。但他还是没有停止挣扎，咬紧牙关作最后的拼搏。这时离岸边还有五六米的距离。雷小波实在划不动，身子也开始往水下沉。

　　就在他的头要沉入水下的时候，他的腿上突然被一个什么东西猛烈撞击了一下。这一撞击力量非常大，也不知是大鱼，还是水怪，痛得他几乎要昏厥。但这一撞击却不仅撞醒了他，还把他往前水面上撞升几米，将他撞出水面，并朝岸边窜了两三米。

　　这样，濒临绝境的雷小波就像回光返照一般，又恢复了一些体力。他还是没有放下手中孩子的手。他一个转身，将孩子往岸边推去。孩子已经不动了，所以没有抓住岸石里长出来的几根芦苇。雷小波绝望地试着向一根最长的芦苇伸手抓去。

　　他一把抓住一根救命的芦苇尖，搭上力后用力往岸边一拉，身子便窜到岸石上。他伸脚踩住一条岸石的缝隙，稳住自己的身子，连忙把孩子拉出水面。

　　这时，有三四个大人呼喊着朝他这边奔来。雷小波有气无力冲他们说：“快，把孩子拉上去，赶紧做人工呼吸。”

　　一个中年汉子扑下水库岸石，然后伏下身子，伸出手把雷小波手里的孩子拉上去，抱起来就往岸上走。他把孩子放到地上，就伏到他身上嘴对嘴地做着人工呼吸。

　　另外两个人下岸来拉雷小波。雷小波已经累得站不起来了，被他们像一条大鱼一样拖到岸上。他坐在地上，又冷又累，几乎要瘫倒。

　　孩子的人工呼吸没有效果，在水里时间太长了。但那个汉子没有放弃最后的努力，他开始骑在孩子身上，拼命地按压他的胸脯。他不厌其烦，一上一下地按压着。孩子一直没有反映，如死了一般，脸色死白，嘴唇灰黑，一动不动。

　　慢慢地，孩子的嘴唇泛起淡淡的红色。汉子看到了希望，惊喜说：“小飞有气了。”于是加快频律按压着。

　　这时，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人们都屏住呼吸，一眼不眨地看着这个救人的场面。

　　孩子的嘴唇更红了。汉子将孩子抱起来，让他的肚子伏在旁边一条石凳上，再按他的背部。孩子终于“哦”地一声，从嘴里泻出一股清水，就喘起气来。再次喷出一股清水，他就“哇”地一声哭起来。小脸由白变红，有了生气。

　　围观的人群欢快地叫起来：“活了，小飞活了。”大家欣喜地呼喊着。坐在一旁的雷小波也松了一口气，疲乏不堪的脸上泛出一丝欣慰的微笑。

　　这时小飞的妈妈奔过来，哭喊着挤进人群，扑上去抱起孩子，哭着说：“小飞，我的娃啊——”然后将孩子抱到雷小波面前，“蹼嗵”一声朝他跪下，嘶声喊道：“救命恩人啊——”

　　雷小波累得说不出话来，他轻声说：“快把孩子，弄到医院里去。不要管我，我没事。”

　　几个村民扶起小飞他妈，朝出村的路上奔去。其它的人都围过来，看着坐在地上的救命英雄，赞叹不已。

　　“雷助理，你要紧吗？”几个村民蹲下来要扶他。雷小波摇着手，说：“让我再，休息一会，我累得站起来。”

　　过了一会，郭凤平在几个村民的带领下，跑步来到雷小波面前。见雷小波脸色苍白，累瘫在那里的样子，郭凤平心疼地蹲下来，伸手到他额角上摸了一下，说：“雷助理，弄你去医院，看一下吧。”

　　雷小波嘴唇紫黑，轻轻摇摇手，说：“不要去，我不要紧，让我再坐一会，我就可以，走回去了。”

　　“今天，多亏了雷助理，否则，小飞肯定没命了。”村民们站在他的周围，议论纷纷。

　　“郭书记，雷助理这是见义勇为。”第一批跑过来的几个村民说，“他也差点被淹死，我们在岸上看到，他已经沉下去了。”

　　郭凤平站起来，背过身去，低下头，抹起了眼角。她见雷小波身子瘫软，又听村民说他差点被淹死，既感动，又心疼，还内疚，就禁不住哭了。

　　“郭书记，你怎么啦？”几个村民也感动得眼睛红红的，说，“雷助理的事迹，村里要报上去，让政府给他嘉奖。”

　　雷小波又坐了五六分钟，才对边上几个村民说：“麻烦你们，扶我起来。”

　　几个村民七手八脚把他从地上扶起来，郭凤平对两个村民说：“你们架着他，回林书记家。”雷小波拼尽了全身力气，现在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脚软得都快站不住。

　　再加上湿衣服贴在身上，既难受，又冰冷。他感觉自己越来越冷了，冷得浑身打嘟嗦。从一组走到林昌生家很远，郭凤平知道他不能坐跳板车走，就拿出手机打谢洪飞的电话：“老谢，你在哪里？雷助理刚才在水库里，救了洪家的孩子小飞，差点也被淹死。现在他走不动路，你把车子开过来，送他回家。”

　　谢洪飞在手机里愣了一会，才说：“啊，是这样。可我在外面，不在村里。真是不好意思，我一时赶不回来。”

　　挂了电话，跟在他们后面的一个村民说：“这个老谢，我刚才还看见他在柏永兵家，怎么说在外地，不在村里？”郭凤平想来想去，村里没有可以装雷小波的车辆，就说：“谁家有担架？快拿来，抬一下雷助理。”

　　雷小波赶紧回头冲郭凤平说：“郭书记，不要，我能走。”于是在几个村民的搀扶下，雷小波一步一步地挪到林昌生家，走了将近一个半小时。

　　走到林昌生家，郭凤平骑着跳板车早已等在那里了。她让周玉香打开雷小波的宿舍，寻找着雷小波的干净衣服，对浑身发抖的雷小波说：“快把湿衣服换下来，然后好好睡一觉。”

　　说着就关门出去，让雷小波换衣服。雷小波坚持着换了衣服，就躺在床上不动了。郭凤平叫不开门，连忙让周玉香拿钥匙来开门。

　　开了门，郭凤平走进去，关心坐在他床沿上，一直不肯走。他反复叮嘱周玉香，要好好伺候他。等他休息了一会，弄他吃点饭，晚上再来看看他。

　　郭凤平对雷小波的异常关心，引起了周玉香的注意和嫉妒。晚上八点多钟，郭凤平和小飞妈又拿着几盒补品来看雷小波。周玉香像雷小波妈一样接待她们，对雷小波也是异常关心，十分体贴。她的几个细节，反过来又引起了郭凤平的注意和妒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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