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噩梦
这并不高,所以即便从上面摔下来,也只是痛一阵子而已。
捡起将地面戳个洞的钢筋,杨克杰绕过坍塌的地方,路过门口时,眼中一亮。
他看到了一个好东西,它通体铁铸,黑幽幽的,有巴掌宽30多厘米长,在锋刃处反射着一丝金属幽光。
这是一把刀,一把柴刀,分量不轻,砍柴砍竹子非常好用,由于长时间未用,有些钝了,但是如果经过细细打磨,依旧能够恢复往日的锋利。
就算是不打磨,凭借它的重量挥舞起来也依旧能够轻松的将丧尸的脑壳劈成两半。
毫无疑问,这是个好东西。
杨克杰将钢筋提到了左手,而右手抓起这把菜刀。
现在在这房间内,杨克杰觉得,还是这把刀好用些。
穿过门,又走进了客厅。
固定还是这么的宽敞,即便它的一角已经塌了。
绕过客厅,走进了卧室,这里,是杨克杰曾经休息的地方。
这间房子还算完好,衣柜、床、粮柜、红皮箱子、凉板椅都静静地摆放在那里,除了多了一层灰,其余的和杨克杰记忆中一模一样。
红皮箱子多了一个洞,那并非是老鼠啃的,而是杨克杰掏出来的,因为里面有很多对于小时候的杨克杰来说非常珍贵的宝藏。
比如那些泛黄的武侠小说(各种意义上的,那应该是他爸买的),比如小霸王学习机,比如粮票。
为此,他妈妈发现后,用衣架抽的杨克杰满屁股的红印,就连一向疼爱他的婆婆也鼓掌叫好。
杨克杰摇了摇头,将这些回忆晃出脑海之中。
然后,红皮箱子中传来响动,一只肥大的老鼠从杨克杰曾经掏出的那个洞里面钻了出来,和杨克杰大眼瞪小眼。
说实话,杨克杰还是挺惊喜的。
因为,这是他回到家以来看到的第一个会动的活物,而且并非丧尸和变异生物,而是一只普通的老鼠。
于是……
“吱~”
老鼠发出尖锐的叫声,飞快的朝一边逃窜。
它迅速的爬过红皮箱子,落到了粮柜上,准备顺着粮柜跳到墙上逃走。
然而,一道乌光落下。
“咔嚓”一声,黝黑的柴刀镶嵌在了柜子上。
一颗鼠头骨碌碌的转着,掉落在了柜子与墙的缝隙之中,只剩下那只肥硕的耗子的身体在那里抽动。
杨克杰从床上扯下一块布将肥老鼠的尸体包裹,走到了厨房,到了灶台边,提着老鼠的尾巴让他的血自由滴落,落在那灰堆里面。
杨克杰脸上挂起了笑容,好久没吃老鼠肉了,想一想,应该有十几年了吧!
没想到,刚一回来就给我这么一个大礼,让我可以在今天开开荤。
一只鼠肉开荤,几包旺旺雪饼,再加上一盒牛奶。
吃饱喝足后的杨克杰坐在凉板椅上发起呆来,忽然,他仿佛触电般的跳了起来。
似乎,他刚才生火了。
该死,我这是怎么了,是因为回到家就大意了吗?
杨克杰想到那个阴魂不散的持枪人,匆匆忙忙的跑到了厨房,刚要打开后门,却又触电般的缩了回来。
他来回踱了两步,干脆向后退去,退到了客厅中坍塌的那个地方,也不顾遍布的蜘蛛网,直接钻了进去,将钢筋包裹放在地上,从包裹中取出一罐浓黄色的液体,将它涂抹在身上,抓着弯刀,摸黑靠着墙坐在地上。
浓黄色的液体带着恶臭,这玩意如果在末日前,打死杨克杰他都不愿意将这东西抹在自己身上,因为,这是丧尸身上的东西,而且还不是一般丧尸身上的东西,而是那种快死的丧尸身上的东西。
是的,丧尸是会死的。
长时间不吃东西,再加上接连的暴晒又或者其他原因,他们的能量渐渐耗尽,最终身体大部分地方腐烂,只能躺在地上等死。
而这时候,他们身上会流出带着恶臭的脓液,这股恶臭并不会比他们以往的味道更臭,但是,蚊虫鼠蚁却对这东西厌恶至极。
身上开始留这种脓液的丧尸看起来更加凄惨,但也看起来比别的丧尸“干净”许多,因为他们身上,没有那些白色的蛆虫,没有那些蚊虫围绕,同样,那些变异生物也不愿意吃他们的肉。
这种丧尸很少见,但是也并不是没有,只要你运气好,或者认真的肯去找,总是能够找到的。
而这东西,杨克杰只有一小罐,用老干妈的瓶子装起来的,所以他格外珍惜,而这一次,他决定用了。
时间靠近中午,天气越来越热。
在太阳的暴晒下,似乎一切都懒洋洋的,而知了却活跃了起来,它们的叫声遍布山林,传入了杨克杰的耳中,让杨克杰昏昏欲睡。
……
微风轻拂,一人多高的野草轻轻摇摆。
杨克杰拿着钢筋轻轻的挑开了面前的野草,看向了前方正在吃草的野兔。
他双手持着钢筋,腰背微微弓起,双腿轻盈的绕过地上容易发生响动的枯叶,悄悄的接近着。
野兔忽然人立而起,脑袋转过180度,猩红的眼珠看向了杨克杰。
顷刻间,杨克杰仿佛触电一般,右脚重重地踏在地面,紧跟着泥土被鞋子带起,抛洒在半空中,而杨克杰闪电般的窜了出去,端在手中的钢筋顺势刺出。
噗!
洁白的皮毛被染成了红色,沉重的钢筋穿透了白兔的身躯,将它牢牢的钉在了地上。
白兔用力的蹬弹着有力的双腿,草屑泥土扬上半空,在地上留下深深的痕迹。
渐渐的,但随着血液的渗透,有力的双腿不再有力,蹬踏的动作变成了抽搐。
杨克杰脸上露出了笑容,猛然间,前方的草丛被分开,一个硕大的狗头滴着口水从里面露了出来。
杨克杰脸上的笑容凝固,毫不犹豫扔下钢筋转头就跑。
他疯狂的跑着,不敢回头,只能听到身后不断传来沙沙的声音,而且越来越近。
他双目圆睁,在草丛中努力的想要看清前方的道路。
而那些草却毫不留情的迎面扑来,抽打着他的脸上,在脸上留下了斑斑血口。
他喘着粗气,心脏咚咚直跳,双腿越跑越快,最终忽然眼前一空,豁然开朗。
然而,杨克杰并没有显得高兴,反而脸上露出了骇然的神色。
这是一条比刚才还要大的狗,他即便四肢着地也比人还高,那硕大的头颅张开的血盆大口是如此的大,把锋利的尖牙如锯齿一般交错,露出深深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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