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嘴巴不干净

　　半晌没听到声音，郭舒云冷笑一声，讽刺地开口：“你不是翅膀硬了，要找你爸去，怎么人家不要你了，又巴巴回来了？”

　　“潘若绯，你别当你真的是个香饽饽，被人家几句好话就骗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巴巴的跑过去，怎么样人家要你不？”

　　“不要吧，你以为姓沈的真的把你当个宝，他要是舍不得你，早干什么去了？你就是个没人要的破烂，他姓沈的不要你，你就往我这里跑，有本事你就滚，给我滚得远远的，再也看不到才好呢……”

　　站在床边的若绯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指甲紧紧扎进掌心肉里，一阵一阵的疼痛，却也盖不过郭舒云语言给她带来疼痛，可是此刻除了忍耐，她什么也做不了。

　　其实郭舒云说的也没错，她的确是没人要的孩子，父亲不乐意抚养她，母亲虽然养着她，却恨不得她去死，所以其实她一直都是多余的。

　　骂了半晌不见回应，郭舒云心里愈发不解气了，这个小贱人犟得很，都落得这样的田地了，还不给她低头，实在是气人。

　　一生气郭舒云就失去了理智，一开始还只是骂沈兆霖一家不要若绯，现下却是越来越过分了，也不管若绯不过七岁稚童，骂出了的话愈发脏污了起来，那简直不像是骂自己家里的女儿，而是骂红灯区的失足妇女的话。

　　若绯默默听着，一句话也没回，就那么站在那里，这骂她的人要不是她妈，她早冲过去扯烂对方的嘴了，可是那人毕竟是她妈，除了忍耐又能如何？

　　“舒云，你这骂的都是什么话？若绯做错了事固然要管，可你也不能什么话都骂啊，她还是个小姑娘，以后长大了可怎么做人。”实在听不下去汪美云从外面走进来，脸色也不大好的开口。

　　刚才她从灶屋里出来打算跟大儿子的小舅子说几句话，免得落了人话柄，刚进堂屋就听到媳妇屋里传来骂人声，原本觉得媳妇教育孩子，自己没有立场说话，毕竟这个孙女不是亲生的，她怕自己插手了招不了好，所以也没在意，强打着精神招呼郭舒林，耳朵却是隐约听着。

　　可是越听到后来，越觉得不对了，这些话哪里是骂一个小姑娘的话啊，顿时就有些站不住了，想了半晌实在不行，这才推门走了进去。

　　“这个臭彪子要做什么人，小小年纪就晓得往外跑，也不晓得外面有什么野男人勾着她……”

　　“舒云，你快住嘴吧，若绯才几岁，你这些话是骂一个孩子的吗？她往她爸那里跑是不对，可是也没你说的这么不堪，你一个做娘的人，怎么不想着孩子学好，反而什么脏话污水都往她身上泼？”汪美云打断郭舒云的话，一脸严肃的教训道，虽然农村妇女骂人都没什么好话，可是那是大人之间争吵，却不是用来教育孩子的。

　　汪美云虽然是农村妇女，可是小时候家教甚严，从来没有被家里大人这么骂过，做错了事情会受罚，但是不会被随意辱骂，所以她教育孩子也是如此，之前就看到过郭舒云教训孩子，心里其实十分不认同。

　　“学什么好，这个小彪子以后就是个千人骑万人压的臭彪子，你给她爱脸，她自己要晓得爱那张臭脸啊。”郭舒云怒气冲冲地冲着自家婆婆吼道，根本罔顾对方是自己婆婆。

　　汪美云默了默，对于媳妇骂人的话实在有些难以入耳，一个漂漂亮亮的女人满嘴的脏话，她儿子到底看上她什么了？一时竟然有种心拔凉拔凉的感觉。

　　“婆，你别管了，让她骂够了，出够气了，就好了，反正她骂的这个破烂货也是她生的，她养的，乐意骂到什么时候，就骂到什么时候。”原本默不作声的若绯，实在不想继奶奶跟着受这无妄之灾，这才开口了。

　　“你这个彪子！”郭舒云气得从床上一下子站起来，伸手就朝若绯头上抓去，抓了一把头发就就往旁边上甩，一下子就把若绯甩到墙上，只听到“砰”的一声响，若绯的头直接撞到墙上。

　　原本站在后房门边的汪美云吓了一跳，赶紧冲过去拦住正想再抓若绯的头发往上撞的郭舒云，伸手将耷拉在墙边的若绯一把抱起。

　　“若绯、若绯，你怎样？哪儿痛快跟婆说。”汪美云连连唤道，见过心狠的娘，可是她没见过这么心狠的亲娘啊，这哪里是母女，简直是仇人。

　　被撞得有些头昏眼花的若绯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对于郭舒云会动手这件事儿，她心里早有数，前世又不是没经历过，终归是她自己没沉住气啊。

　　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堂屋里了，正被继奶奶抱在怀里念念有词，旁边自家小舅一脸担忧的望着。

　　若绯挣扎着坐起来，神色淡淡地开口：“我没事。”

　　郭舒云的屋里传出歇斯底里的哭声和愤怒的吼叫，另外还有一个劝慰的声音，那是潘志文的。

　　“真的没事，头痛不痛？”汪美云小心翼翼地问。

　　上次就见过郭舒云打孩子，可是这次郭舒云就跟疯了一样，下了床抓住孩子就往墙上撞，一双眼睛血红，看着若绯的眼神就跟不死不休的仇人一样，她怀疑自己手慢一些，这孩子大约是要被活活撞死。

　　头上传来木木的痛，特别是当初撞到墙上的地方，可是若绯不想让汪美云担心，所以开口道：“不痛，没事的。”

　　堂屋里除了汪美云和郭舒林、若绯三个外，还有潘志武一家三口，此时三人就坐在西面的椅子上，一副噤若寒蝉的模样，显然他们是又一次被郭舒云给吓住了。

　　“你这孩子傻不傻，干嘛跟你妈顶嘴，她打你也不晓得躲一下，就那么由着她拉着头发往墙上撞，你咋就这么傻？”想起刚才的事儿，汪美云都还心有余悸，这要是出了人命可咋办？

　　若绯默了默，其实事后想想她的确有些傻，可是每次遇上了就忍不住犯倔。

　　将若绯放到地上，汪美云重新从头摸到脚仔细检查了下，见若绯除了后脑勺肿起了个包，并没其他的伤处，这才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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