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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好戏开场


第17章  好戏开场

        想起自己还有要事来办,井春便叫来戏院小二,问道:“这戏坊子里哪个乾旦身段是最柔的?”

        那小二见着两人,又看了看姜和瑾,一副心领神会的微笑,这种情况小二可是见多了,道:“自然是白秋弦了,可真是万般风情绕眉梢,那身段柔的女人爱男人馋的,好几个爷都指名点姓地叫过他呢,可人家是正个八经的伶人,姑娘,您就别想了……”

        井春也没忍住这小二的想象力太过于丰富,但又看了姜和瑾一眼,姜和瑾却是一副阴鸷的模样,井春便故作正经起来,轻咳了几声问道:“那今夜那白秋弦要唱什么戏?”

        “霸王别姬。”

        这可是一个好折子,井春淡然一笑,“几时开唱?”

        “大概酉时四刻,离现在还有一个时辰。”

        反正在茶楼是等,在这戏院也是等,在戏院井春还自在些,索性便要等下去,又问了姜和瑾一句,“少爷要等吗?”

        那小二还在,井春自然不想让姜和瑾暴露了身份,故称了一声,“少爷”。

        在姜和瑾看来,这井春倒有几分机智,至少知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等。”

        见姜和瑾答应,井春便要起身离开。

        “你去哪?”

        “离唱戏的时间还早,小人去买个花,劳烦少爷帮忙占个位。”

        搞了半天井春让问姜和瑾愿不愿意等下去的原因竟是让姜和瑾占个位。

        井春有心解释道:“二楼的位置极好,视野宽阔,不挤,声音也能听得明白,一会儿戏院里的人就多了,肯定一窝蜂地二楼跑,总不能见这个位置被他人抢了去吧?”

        姜和瑾微微攒眉,“那你买花干什么?”

        “若是想要见上那位白秋弦一面说什么也要有个表示,您见过空手见伶人的吗?”

        这花时心意也是借口,即使这花没能送给白秋弦,但就算送给其他伶人指不定还能见上白秋弦一面。

        话音刚落,井春便下了楼,

        穿过街市,到了花坊,许是想起了双清花坊,井春联想起何越安的案子来。

        这何越安的案子倒也不复杂,只不过牵扯到一个报假案的事情上来,处理起来还是有些流程要走的。

        井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出来,后续可还要再问问的。

        井春挑了个竹编的花篮,又按着自己的喜好买了些花,可想向来自己又不会摆弄,便只能统统放进了花篮里。

        买完这些,井春便又回了戏院。

        二楼上,姜和瑾端坐如初,没有丝毫的变动,唯一变化的便是原先的戏院小二位居一楼。

        姜和瑾见着井春带着的花篮,竟没想到如此不忍直视。

        “这花篮送人?”

        “是啊。”井春沾了点白水在花上掸了掸,这花篮的样式虽有些不尽如人意,可也是井春自己插的,再难看也得看。

        “给我。”

        “?”井春有些木讷地将花篮推向了姜和瑾。

        姜和瑾没有说话,只是拿过花篮,将花悉数拿了出来,按着各色的长短颜色又重新插了一遍。

        相较于井春的随机,姜和瑾却是实打实地专注,不肯放弃一丝细节,各色鲜花摆在一起远比井春做的赏心悦目多了。

        井春必须要为姜和瑾正声一次,你永远可以相信姜和瑾的审美!

        姜和瑾做完这些便将花篮推给了井春,可却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绿痕,眉心微蹙,倒是有些后悔,他向来不喜欢这些颜色过于纷杂的东西,插一次花倒是脏了自己的手,姜和瑾岂不气恼?

        井春见着姜和瑾的脸色,二话没说便将自己丝帕沾了水,手上奉了上去。

        姜和瑾低眉看了井春一眼,道:“你倒是会看人脸色。”

        井春何尝不懂得姜和瑾明里暗里的嘲讽,无非是说井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摆明着的讨好。井春表面上不去理会,背地里又不知会怎么骂上姜和瑾一段。

        井春轻笑,暂且将花篮放置一处,随之手指相互拢,回道:“黎王殿下不也是如此吗?”

        两人相顾,眼神中都有着试探的意味,像是知道了彼此的底细一般,各自都是心知肚明的清楚,也用着太过于挑明。

        姜和瑾细细擦拭着手中的污渍,不肯轻易放过任何一处痕迹,暗中厉色道:“有的这般伶牙俐齿,本王倒还真觉得做个画工可惜你了。”

        何止是可惜?有这样的黎王妃,姜和瑾一天怕是要提防三百个心来。

        虽是嘲讽,井春没半点生气的样子显在脸上,看着面前的这位黎王殿下,坊间传闻的黎王殿下性情温和,温文尔雅,不与旁人争执,若是让旁人看见了黎王殿下这般阴冷的样子,岂不是好笑?

        井春却是故作惋惜道:“这倒是小人的不是了?小人倒是觉得现如今画工的差事对你我二人都好,殿下与小人互不打扰,各有各的伶牙俐齿,各有各的脸色,对殿下而言是幸,对小人而言则是大幸。”

        井春话里话外无非是与姜和瑾商议着各自守住自己秘密,姜和瑾守住井春的身份,而井春自然守住对方为人品行的秘密,两人互不打扰。

        姜和瑾神情淡漠,淡淡道:“本王与井画工约定俗成的事情,也用得着拿到桌上明面说吗?”

        井春越看这人越是觉得邪气,更是觉得这人不止是两幅面孔那般简单,竟能知道井春担心什么怕些什么,却是不明说,反倒有些让井春跪谢姜和瑾保密之恩。

        井春也奉上笑脸,自然是想着守着自己身为画工的本分。

        姜和瑾见着井春的笑脸反倒有些冷漠,道:“开场了,看戏。”

        几出戏后,便到了《霸王别姬》戏文,井春看着台下的听戏的戏迷,却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烦请殿下帮小人认一认,”井春指着台下一个男子道:“那人是不是王府中的严怀?”

        姜和瑾也望了下去,虽是有些距离,但大体还是能看得清的,微微点了点,算是确认了。

        一曲霸王别姬之后,严怀也跟着下台,井春也不急不恼,心中又是多了几层把握,拿着花篮,便和姜和瑾去了后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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