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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咒·血祭03 哥哥。


鹤里向着野蔷薇借了一条干净的毛巾,就着寺庙中的井水,打湿了手中毛巾后,她回到了惠的身边,细心给他擦拭脸庞。

而野蔷薇正坐在一边打理自己的武器。

庙内就只有一盏灯,光线昏暗,气氛不免过于安静了。鹤里还有一些问题想要询问野蔷薇。

“野蔷薇,能再和我说说外面的事情吗”

野蔷薇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看向了鹤里,对方是真切的不解,但却没有恐惧,似乎接受良好。

心理素质不错嘛。

毕竟能单独一人找到这里,这位经常被惠放在嘴边的“姐姐”,看起来也不简单。

“现在是这样的,看不见咒灵的普通人也知道了咒灵的存在,大部分活下来的普通人都去投奔了一位僧侣。”

说到这野蔷薇漫不经心的嘲讽了一下,“据说是被捧成真佛了,有够夸张的。”

“僧侣”鹤里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影,她试探着继续询问“那位僧侣是什么样的人竟然愿意接纳普通人吗”

“那人很奇怪,”野蔷薇稍微想了一下,带着自己的印象开始描述,“起码发型真的够糟糕的,但是谁能做到毫无异议的包容这么多累赘呢不是脑子坏掉了就是有问题。”

说到这,野蔷薇一脸不嫌事大的调侃,“反正这个世界烂透了,随便那两波人打吧。”

期间的一些询问,让鹤里大致了解了目前的情况。

野蔷薇所说的咒灵始祖复苏后,就带着咒灵占领了人类大部分的居住地,精锐的咒术师都无法与始祖对抗,御三家全灭,人类的希望重现在了一位横空出世的僧侣身上。

存活的普通人和一些有潜能的咒术师都去追随了那位僧侣,而高等特级咒灵们并不是全部忠诚于始祖,部分二五仔甚至在两边游走,企图扳倒始祖。

野蔷薇自称她和惠还有一些人,两边都不沾,只为了利益与生活物资而活,可以帮助咒灵也可以帮助那位僧侣,期间讨到了不少好处。

因此惠特意为鹤里所设置的“帐”下的区域,才不会被干扰到,属于比较安全的地方了。

不过那位僧侣,该不会是游戏里的nc夏油杰吧还是占据了夏油杰身体的羂索

就在鹤里沉思的时候,原本安静的惠突然低咳了几声,他像是从睡梦中惊醒,猛然坐起身,控制不住地大口喘气。

“惠”

注意到的鹤里连忙凑近询问,她继续拿起毛巾擦拭对方的脸颊,“没事吧”

“”

惠的视线有一阵的失去焦点,他缓缓看向了鹤里后,之前整个人如同失魂落魄般,现在却像是溺水者抓住了浮木,连忙死死地拥抱住了她,连带着呼吸都在颤抖。

“我在。”

鹤里听着少年不断低声喃喃“姐姐”,她有些心疼地拍了拍对方的后背,一直到对方冷静下来后。

“姐姐为什么会在这里”

噩梦退去,回神的惠后知后觉,反复拉着鹤里上下看,直到看见她腿侧一道细长的伤口,虽然已经愈合,但惠神情骤变,“怎么回事”

少年时常磨炼的手掌带着粗粝的茧子,他轻轻按在了鹤里的腿部肌肤上后,让她有一阵异样感。

鹤里连忙把裤腿拉下来,遮盖住,“不小心划伤的。”

为了绕开话题,鹤里捧着床铺上那还在睡觉的小黑猫,她早就把原身体对惠的厌恶抛开,露出了几分柔和笑容,“惠,谢谢你不过,怎么会伤的这么严重”

她手中的小猫太瘦弱了,而捧着猫咪的鹤里在惠的视线下,被他等同的勾连在了一起。

是他要好好保护的存在。

惠本想找到猫就悄无声息的给鹤里一个惊喜的。

他默不作声地抬手按在了自己还带着伤的胸口处。

猫咪在外面几乎是不可能寻找到的存在,惠是去了那位僧侣所在的区域找来的,却未曾想到被偷袭了。

“不属于你的地方,还是不要随便进来比较好。”貌若慈悲,身着僧服的男人弯下腰捡起了地上那被惠找到的小黑猫,男人不明意味的视线在小黑猫上停顿了一下,像是抱歉般,亲手把在他手中格外乖巧的小黑猫递到了惠的手边,“之前我的下属们多有冒犯了。”

当时的惠捡起猫就捂着伤口跌跌撞撞地离开了。

“姐姐,我没事。”

思绪回笼的惠垂眸间,神情浮现出一种苍白脆弱感,他偶尔余光看向了鹤里,恰到好处地抿着唇角,勾起了乖巧又仿佛心甘情愿的弧度。

“为了姐姐,我什么都愿意做。”

鹤里听到了少年话语中的直接,与他全心全意般的目光,她不知所措地移开视线,直到一旁看了许久的野蔷薇,与她的视线撞上后,野蔷薇很懂的“啧”了一声。

“我是空气对吧”

多亏了野蔷薇的吐槽,鹤里笑了笑,她继续按着惠,要让他躺回去,“好好休息。”

寺庙的夜晚安静至极,而时间流逝,天空翻起鱼肚白,寺院外还是有一阵挥之不去的朦胧感。

野蔷薇不知去哪睡觉了,惠伤口还未愈合,昨晚醒来和她说话已经很是吃力,现在还在休息中。

鹤里这一觉睡得并不安宁。

大概是她违背身体本愿强行要出门的原因,她的心脏时不时快速跳动着,有一种心悸感。

所以天空微亮她就起来了。

在她起身时,那本在睡着觉的小黑猫也醒了过来,它用肉垫碰了碰鹤里的手,未退蓝膜的眼珠子澄澈无比。

鹤里心里一片柔软,连忙抱起小黑猫。

脚步塔在寺院的石板路上,还附着着晨间的露水,一阵湿滑。

鹤里漫无目的地坐在了寺院口,她这具身体也不经常饿,似乎只要补充血液就够了。

不知何时,雾气变得浓郁起来。

本来只是薄薄的一层雾,尚且还能看清四周的街景,被符咒保护的寺院一圈起码没有咒灵的肆虐,但这层浓雾袭来后,空气中好像都浮现出一阵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雾的颜色都好像变成了薄红,诡谲异常。

鹤里怀抱中的小黑猫骤然炸毛,朝着浓雾的一侧,发出沙沙的哈气声。

她连忙抬头去看。

浓雾像是被什么人从中拨开,一道暗影层层叠叠般浮现,来者身形高大,却因为藏匿在雾中,看不真切。

鹤里觉得心脏莫名跳动的更快了,像是随时随地都会从嗓子里蹦跃而出。

她艰难地动了动手指,身体本能的产生出一种危机感。

快逃、快点啊

不要留在这

鹤里只觉得有一阵极其难以忽略的视线,在她的脸庞停顿,她连忙站起身,怀抱里的小黑猫跳了下来,似乎是感觉到了危机,不一会就没了踪影。

而当她想要离开时,一道极其可怖且看不出行踪的力量宛若无形的镣铐,鹤里惊恐的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了。

直到那层浓雾裹挟着人影,徐徐来到了她的面前。

她仍然站在了原地。

一只成年男性的手从浓雾中穿透,对方捏住了她的下颚,缓缓抬起了她的脸庞。

最后,那指腹逐渐流连于她嘴角的一颗小小的黑痣。

细细摩挲。

鹤里视线都不敢移动,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她睁着眼睛,试图从浓雾里看出来人的模样。

直到对方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

然后彻底暴露在她面前的,是一张与惠格外相似,却更为成熟的面容。

偶尔有红色的雾气在他脸庞飘散,来者眉骨深邃,视线犹如居高临下般,带着慵懒又危险的意味,黑色散乱的发丝偶尔遮挡住了那犹如雄狮般的漆黑目光。

他好像是在笑着,格外纵容,牵扯出嘴角的伤疤,却抵挡不住来者扑面而来的可怕气息。

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你活下来了。”

第二句是“这么多年,你难道忘记我了”

“”

似乎只要鹤里说出一句不认识,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可是,她是真的不认识啊她记忆都没解锁完全

对方应该是nc伏黑甚尔吧可怎么感觉又不太像。

鹤里的心底随着对方的话语,不断溢出一阵阵的恶心与厌恶感,身体本能的叫她推开对方。

一直到游戏系统找准时间跳出了选择框。

是否进入回忆篇,以此解锁记忆

是是是,当然是啊

突兀的,鹤里眼前一黑,意识便像是流转进了不知名的时空。

而鹤里不知道的是,系统慢了几秒才跳出提醒。

为了让玩家更好的沉浸其中,回忆篇会暂时屏蔽玩家本身的记忆。

传送中

已成功传送至公元695年。

鹤里是被冷醒的。

她刚开始的意识有些朦胧。

直到她睁开眼睛,视线聚焦后,冷得瑟缩抱紧了自己,才发现自己正蜷缩在干草团结编织的床铺上,周围是一处格外破败的茅屋。

鹤里打着寒颤坐起身,偶尔有凉风透过屋子的缝隙穿过,激起她一身的鸡皮疙瘩。

清醒后,鹤里想到母亲和哥哥应该还没回家,所以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裹紧身上单薄的衣服,觉得胃里空空如也,就挣扎着起身,迈着过于瘦弱的双腿,想要去找点吃的。

最后被她找到了已经干掉的饼,她就着半融化的雪水,先吃了一半。

直到门突然被外面的来人敲了敲。

“二子、二子在不在”

二子是鹤里被村里人称呼的土名,她小心翼翼地跑到门前,开了一条缝隙,眼睛滴溜溜地往外瞧。

外面站着三个大汉,为首的是村里经常救济他们一家的雄川。

雄川脸上堆着笑,晃了晃手里东西,“我来送点吃的。”

鹤里不疑有他,慢慢开了门,等雄川把吃食放进屋里后,对她说“二子,把脸抬起来。”

她疑惑地抬着头,瞧着雄川看。

雄川笑容加深,眼角的皱纹堆叠,他和后面两个人点了点头。

下一秒,那两个大汉不由分说地架住了茫然的鹤里,等鹤里反应过来意图挣扎时,雄川当场扯着她的头发,把她的脸蛋露了出来,还用空余的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脸颊。

鹤里头皮被扯得生疼,她胡乱叫了起来,“你们干什么”

她哭喊着却被那两大汉硬生生绑住了手脚,当她嘴里一直叫着“哥哥”时,惊恐之余,她被嫌她吵闹的雄川让人敲晕了过去。

视野一黑,鹤里便失去了意识。

鹤里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意识昏沉地躺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屋子隔音效果并不好,以至于她朦胧间好像听到了母亲的声音。

“这些钱加这些粮食够了吧”

“这怎么够啊”

“”

在两人吵闹的声音里,鹤里的心都仿若冰冷了起来,她颤抖着身躯,眼眶逐渐红润,眼泪一点点从眼角流下来,渗进了发鬓里。

她是被卖掉了

这几月村外经常流传着可怕的疫病一说,村里出去赚钱的人已经许久没回来了。

她经常听到母亲对着她念叨“二子啊不要怪我。”

哥哥为了赚钱常常会去山上挖些药材,然后跑到更远的村镇去卖。

她心如死灰般,就这么躺着,手脚束缚着她根本无法挣扎。

一直到她再次意识昏沉的睡着后,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人轻轻推了推手臂。

“二子、二子”

她徐徐睁开了眼睛。

昏暗的屋内,她先感受到的是一阵炽热的臂膀,把正瑟瑟发抖的她揽在了怀里。

直到视线清晰,鹤里看见的就是黑发几乎遮盖脸庞的少年,对方似乎还在喘着气,脸上残留着灰尘。

她动了动身子,发现绳子都被解开了。

嗅到对方身上熟悉的草木味,她鼻尖一酸,哭着把自己埋在了对方温热的怀抱里,呜咽喊着“哥哥、哥哥”

少年的臂膀格外力,他一把抱起了瘦弱的鹤里,在她耳畔示意她不要说话。

一直到他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个屋子,天色还未亮,外面已经不下雪了,只是稍厚的积雪让人有些寸步难行。

少年背着鹤里,一步步在雪地里行走,双腿以及双臂都被冻得发红,他抿着唇,浑身紧绷,似乎想到了什么,眼底有一阵的变暗。

但他嘴里说的是安慰的话“二子不要怕,哥哥在这。”

在鹤里的记忆里,母亲总是会在夜晚突兀的哭泣,发泄一样地扔着东西,而她害怕地缩在角落里,哥哥会在边上揽着她。

他们一直没有离开过彼此。

哥哥带着她从村子里离开了。

他们默契的没有说到母亲该怎么办。

下雪的日子里,两人在外根本无法生存下去,哥哥是经常去村镇卖药材的,听说东南那有一伙人,在寻找着理想的居所,被称之为神明庇佑的栖息地。

那里没有病痛也没有饥饿,自然不会有可怕的疫病。

出了村子的鹤里才知道,疫病有多可怕。

哥哥虽然紧急捂着她的眼睛,赶紧带着她离开,但路上还是时不时有被雪埋没的腐烂尸体,就这么随意被抛弃在了地上。

可怕到令人四肢发冷。

他们为了找到那伙人,到处打听了不少消息,也为了从艰难飘雪的日子里活下去,在村镇里到处寻找着活计。

但能让女性工作的事情还是太少了。

鹤里为此穿上了男性的服饰,尽量不出声,以免被发现了性别从而让人赶了出去。

一直到初春来临。

哥哥这日拿着他本来要去卖的药草,揉碎了后,握住鹤里的手腕,把药草均匀平铺在她的手掌心。

生了冻疮的双手上满是草药味,鹤里抬头看着哥哥。

他紧缩眉心,长长的黑发早就被他随意扎起,偶尔有碎发从两鬓留下,眉骨愈发深邃,眼眸漆黑,面容俊秀。

似乎感受到鹤里的目光,哥哥不经意抬眸,“二子”

鹤里笑了笑,她抬起敷着药草的手,恶作剧一般,任由药草涂在了哥哥的脸上。

哥哥明显愣住了,然后纵容地摇着头。

在鹤里的记忆里,哥哥似乎从来不会生气。

晚上,她会被哥哥抱在怀里,哄着睡觉。

在她闭上眼睛后,哥哥才放心的给她盖好被子,自己慢慢离开。

但逗留的村镇终究不是适合他们的居所,两人背着行囊,循着东南方向一路走,饿了就去河里抓鱼吃,累了就找一些新修的寺庙、神社,躲进去避风。

直到他们终于找到了那一伙人。

在距离海边不远的落脚处。

这些人面色各异,面容大多数不善,有的甚至还背着刀,凶神恶煞。

偶尔有女人在其中,但大多数是男子。

面对他们希望结伴而行的请求,一行人像是审视什么商品般,把他们从头看到尾。

“你们叫什么”

为首的男性眉粗鼻大,简单的询问了鹤里他们的名字。

“一郎,二子。”

哥哥面色不变,从容不迫的互报了姓名后,继续询问,“真的能找到吗神明庇佑的地方”

随着哥哥问完,所有人都在笑,笑声越来越响,鹤里心底觉得毛毛的,连忙拉紧了哥哥的衣袖。

哥哥缓缓拍了拍鹤里的手背。

“你们很幸运,那处栖息地已经被我们找到了。”

无论男女,他们眼底都像是迸发着格外狂热的情绪,他们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感谢着神明。

之前为首的男人指向了那海岸边的方向。

“那里有个与世隔绝的村落,昨日我们探进去一看究竟”

随着男人的话语徐徐道来,原来那个村落从未与外人有过接触,更不知当今天皇为谁,但所有人安居乐业,活得顺风顺水。

可怕的疫病也没有感染到那个村落里。

“可是,既然找到了,为何你们还逗留在这”

哥哥问出了一针见血的问题。

那男人莫名笑了起来,随着他一笑,身后那些人又再次齐刷刷笑了起来。

“小鬼,当然是神明庇佑的人数仅仅只能是固定的。”

村子里有多少人,外来人进去了也没有用。

“除非我们有多少人,就干掉里面多少人。”

替换掉这些人,他们自然可以融入其中。

鹤里闻言,她莫名僵住了,同样的,她似乎感觉到哥哥握着她手心的动作也停顿住了。

为首的男人说完后,身后两边人悄无声息地把他们围了起来,无形中似乎已经不容许他们离开了。

那男人嘴角一咧,“小鬼们,既然来了,就进去帮我们吧”

他们似乎已经无路可退。,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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