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放下了
苏满仓被众人盯得头皮发麻,连个屁都不敢放,直往田旺弟屁股后头躲。
“妈,我这病还没好呢!”
众人看着他那怂包样,嗤笑一声。
“没出息的玩意儿,满囤身子弱,可从没让你被欺负过。”
“田老婆子,你活该!”
众人挑着砖瓦头也不回的走了,田旺弟跌坐在地上,好半晌没回过神。
见人走远,苏满仓才敢起身。
“不是,妈,你咋就这么让他们走了?连家都没了,咱们住哪儿啊?”
“要不,你去闹一闹?他们还真能弄死你不成?”
看着苏满仓那马后屁的着急样,田旺弟一口老血涌上后头,哇的吐出来,彻底昏死过去。
没了,啥都没了……
————————
乡长和苏家那几个族老走后,村里人也散了去。
村部安静下来,只有张凤兰一家还在那。
今天,张凤兰经历了大喜大悲,一时间还没回过神,呆愣愣坐在那,颤抖着抚摸着那封信。
林安宁上前跟李五妹和蓝章道谢,多亏了他们,今儿个才把二房那一家子撕开。
以后,他们再也不能贴着妈吸血了。
“阿婆,蓝爷爷,多谢你们跑这一趟。”
李五妹摆摆手,看着那边的张凤兰叹了口气。
“这事压在我心里头好多年了,现在能帮上忙,也算是了了我心里头一桩事儿,不过你妈……”
林安宁回头看了一眼,也有些担心。
“我爸信上那么写,我妈怕是一时半会接受不了。”
这些年支撑妈的就是爸对她的好,现在却得知,爸当年也动过要把她赶出去的念头,显得她这些年的付出忍让,就像是一场笑话。
蓝章看着张凤兰手里的信纸,忽然想到什么,几步走上前。
“那个,能不能给我看看这封信?”
张凤兰点了点头,把信纸递给他。
仔细看过后,蓝章松开了眉头,长长叹了一口气。
“大侄女,你家满囤当初叫我一声叔,我也厚着脸皮应了一声。”
“这封信,是我看着你家满囤写的,连信纸都是我给的。”
“虽然我不知道他当时写了些啥,可我记得他跟我说的话。”
“他说,叔啊!我那媳妇嘴硬心软,人家对她一丁点好,她都记一辈子,我要是不在了,她可咋过啊?”
“我妈连我这亲儿子都不顾,还会顾她?让她走吧!她特别能干,养活三个孩子难是难了点,可也比在我妈身边强。”
“运气好,再找个对她好的男人,后半辈子也有着落了。”
“我苏满屯对不住她,没让她过上好日子,还叫她被拖累,已经不是玩意儿了。”
“可不能,再让她下半辈子折在咱家。”
“叔啊!我这辈子,还没跟我媳妇过够呢!我,对不住他……”
蓝章娓娓道来,低沉的语气,像是把他们都拉回了那一年。
昏暗的监牢里,苏满屯病恹恹的写着信,如何不甘又无奈的赶走给他生了两个孩子,肚里还揣着一个孩子的媳妇。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肯定是后悔的,可性子使然,他没办法不孝顺自己的寡母娘。
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那苦命的媳妇,不要步上他的后路。
可是,这封信没落到张凤兰手上,一直被田旺弟藏了这么多年。
话说通了,张凤兰双眼重新迸发出光芒,把信捧在胸口,泪如雨下。
“我就知道,就知道满囤不是那种没良心的人。”
“满囤啊,你可真不是东西,丢下咱娘三这么多年,受了这么多苦,混账玩意儿,你都不在了,谁要记你的好……”
听着张凤兰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在场的人都红了眼。
林安宁不停的抹着眼泪,嘴角却又带着笑,她是替她妈高兴,这些事不说通,她妈一辈子都自责。
背后,贴上一道炙热的身体,霍深无奈轻叹,在底下握住她的手。
<div class="contentadv"> “小祖宗,别哭了……”
再哭,他就忍不住想把人抱走了。
林安宁抽了抽鼻子,扭头看霍深,努力扬起一个笑脸。
“霍深,我没伤心,我真挺开心的。”
她抬手搂住霍深的脖颈,把头埋在他肩窝抽抽搭搭。
“我保证,以后都不这样哭了……”
霍深抬手搂着她,看了看虎视眈眈的苏大福和苏大贵,背过身挡住他们的视线。
“嗯,你以后想哭了跟我说,我哭给你看。”
噗嗤,林安宁本来哭得起劲儿,听到他这话实在没忍住笑出声。
“就会哄我开心,认识你这么多年,就没见你哭过。”
霍深抬手擦去她眼角的泪,认真看着她的双眸。
“哭过……”
林安宁:“???”
张凤兰今天经历了大喜大悲,情绪上得到了释放,痛快哭过一场后,似乎放下了。
她擦干眼泪站起身,看了看自己的三个儿女。
“妈没事了,都该干嘛干嘛去!”
苏大福和苏大贵见她没啥事儿了,也放下心来。
“妈,那我先送李阿婆回去。”
苏大贵点点头,走到蓝章身边。
“蓝爷爷,今儿个麻烦你了,我先送你回镇上。”
蓝章点点头,跟张凤兰摆了摆手。
“大侄女,叔就先走了,有机会,你去江城咱们还能再见面……”
张凤兰笑了笑,摇摇头。
“那怕是去不了了。”
那地儿,她一辈子都不想再去。
苏大福借了村长家的牛车,跟苏大贵一块把人送到镇上。
然后,他去送李五妹回家。
苏大贵把蓝章送到车站,看着他上车。
“叔,你只管放心回去,这趟跑江城的两车砂石,我亲自帮你押送,保管一担都不会差。”
蓝章坐上车,想到什么,拿出一张写了电话号码的纸条塞给苏大贵。
“当初爷爷也算是承了你爸的恩,多少该帮一下你家。”
“你这小子在这小地儿算是埋没了,要是有想法,可以去江城找我。”
说起来也是缘分,他前些日子有两车砂石在壶瓶镇出了事儿,过来问问情况。
谁知道遇上一伙刺头,人家可不管他是不是老人家,动手就要打,还好苏大贵及时出现帮了他。
两人闲扯时,他才知道苏大贵是苏满屯的儿子,而且正巧在找当年那事的证人。
那可是巧巧她妈给巧巧开门,巧到家了。
人家两父子都帮了他,他咋能不知恩图报?
所以,才有了今儿个跟他走这一趟。
不过,这小子身手好,性子也直,他确实也看得上。
苏大贵本想拒绝,可半道,却又点了点头,把纸条收下。
“成,蓝爷爷,那你路上小心……”
苏大贵:“但凡眼刀子能扎死人,霍深那小子都死一万遍了。”
苏大福:“大贵,别那么残忍,扎死干啥?扎成个破抹布样儿就成,还能给我擦个桌抹个地!”
霍深:“不听不听,舅子哥念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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