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看透人心
杨帆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家，开门之后直接躺在沙发上。
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杨帆从早上出去取钱，到找工作，现在回来，整整过去了八个小时。
其中光是在路上的时间就超过了四个小时。
他感觉自己两只脚都要磨起泡了，火辣辣的疼。
可再疼，都疼不过心里的伤，不断的往外流血。
从昨天到现在已经不止十二个小时，自己的妻子夏如花，一个电话都没打给自己。
哪怕她只是打个电话，问自己死了没有，也好过于如此的冷漠。
估计已经美美的吃过了午饭，继续工作了吧？
可自己还饿着，从早餐的两个包子与豆浆，自己什么都没吃过。
这几个小时的体力消耗，早就让他饿的前胸贴后背。
还好自己回来的时候，顺便买了一箱泡面，也交了电费和水费。
只是自己只剩下了不到二百块钱。
需要省吃俭用了，一直到新工作，发工资。
躺了半个小时之后，杨帆起身泡了碗面，胡乱吃了。
人饿的时候，就连泡面都是绝对美味的食物。
眼瞅着天黑了，杨帆想着自己想要找到工作，短时间是不可能了。
就算自己去其他的招聘市场，即便是初步录用，可只要公司把自己的身份证一刷，立马就会出现自己的案底信息。
那个时候，依旧会被辞退。
也就是说自己想要找工作，还是很难得，除非遇到那种不看重案底的公司。
但很显然，似乎没有。
没有人愿意用一个监狱出来的人，还是故意伤人罪进去的犯人。
要是一个酒驾，或者其他的罪，也就罢了。
但类似于伤害罪，杀人罪，或者是QJ罪的话，根本就找不到工作。
当然后面几种连出来都是奢求了。
自己这个已经是从轻发落。
找不到工作，那就只能自己做点小生意，个体。
但做个体的话，还需要投入啊。
自己现在满身算下来就二百块不到，怎么做个体？
自己没有父母了，父母临终前给自己的积蓄都买了车，宝马X3给了夏如花。
自己赚的稿费，也基本上都给了夏如花，以及给岳父填窟窿了。
想要做个体的话，只能厚着脸皮去岳父岳母那边借钱，哪怕只是借到一万块，也有了启动资金。
至于他们借不借，杨帆以前心里有底，但自从昨天的事发生之后，他心里没底。
可没底，也要借。
自己必须活出个样来，给所有人看。
他杨帆从来都不是废物，不管以前还是现在都不是。
妻子夏如花如果没有出轨，自己希望用实际行动，让她明白，自己依旧优秀。
就算夏如花出轨了，跟别的男人上床了，自己也要证明自己，离开她，也会活的很好。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浑浑噩噩，连赚钱的本事都没有。
想到这，杨帆继续从沙发起身，有了力气之后，他再次下楼，直奔岳父家。
花费了半个小时，走到岳父所在的小区。
一楼，一单元，201.
站在门口，杨帆犹豫再三，也不知道该不该敲门进去。
可现实让自己不得不屈服，所谓的尊严，当不了饭吃。
想到这里，他深呼口气，敲响了房门。
咚咚…
他足足敲响了十几下，里面终于传来声音。
“谁啊？”
听声音好像是岳母吴玲的。
吴玲推开了房门，看到杨帆站在门口，顿时一怔。
她没想到杨帆会来。
“呃，杨帆，你怎么来了？”
杨帆心里一阵的好笑，我怎么来了？我现在还没跟你女儿离婚，我还是你女婿，我怎么就不能来？
以前自己没进监狱的时候，岳母吴玲见到自己，从不会说你怎么来了，只会说哎呀快进来，冻坏了吧？或者说还没吃饭吧？马上就好饭了。
而现在自己赶路半个多小时，也到了晚上四点多，晚饭的时间点。
岳母吴玲，却没那句话了。
自己做错了？自己这个女婿什么地方对不起她们？
都不是吧？自己就算是进去，也是因为他们女儿。
“我能进去吗？”
杨帆面色复杂的开口问了一声。
吴玲如果说不可以，自己扭头就走。
好在吴玲没苛责那种程度，她还是让开身子，示意杨帆进来。
杨帆便走进了屋子里面。
岳父夏振霆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剧，看到杨帆进来之后，他戴上了镜子。
“你怎么来了？还想跟如花吵架？”
夏振霆没好气的开口道。
昨天可算给他气坏了，混不吝的杨帆，真的是让他太失望了。
进了监狱本以为会好好改造，不要这么毛毛躁躁，可出来之后还是一点没变。
听风就是雨，随便污蔑自己的大女儿。
“爸，我来是想…”
杨帆站在沙发前，语气严肃的想说出来意。
但不等他开出口，就听小姨子夏似玉的声音从卧室传来。
“呀，姐夫来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不知道啊？”
夏似玉满脸笑意的走了出来，很自然的来到杨帆身前。
杨帆看到夏似玉这样活泼，自己心里也略微的宽松了一些。
“刚来，刚来的。”
“我妈快做好饭了，一会在家里吃啊。”
夏似玉眯着眼睛笑着，像是两道月牙一样。
杨帆心里一暖，自己这个小姨子还是对自己一样，没什么改变。
主要自己以前对她很好，基本上百依百顺。
夏振霆皱起眉头，瞪了眼自己二女儿，然后沉声喝道：“专心学习去，你也快高考了！”
“哦~”
夏似玉郁闷的点了点头，然后朝着杨帆偷笑一声，转身回屋。
吴玲当是没听到二女儿的话，也不去厨房忙活，就站在门口。
“爸，妈，我过来是想借点钱！”
杨帆在二老的目光之下，终于是说出了来意。
既然已经如此尴尬，气氛如此的沉闷了，那就干脆一些，说出来吧。
这样的话，不管是拒绝还是羞辱，都能给个痛快。
杨帆说出这话之后，便看向夏振霆。
这家里面，是夏振霆说了算，钱也都是夏振霆管理。
岳母吴玲比较弱势，与一般家庭不同。
夏振霆见杨帆要借钱，顿时皱起眉头。
几分钟后，他这才沉声问道：“你借钱干什么？”
“我打算做点小生意。”
杨帆语气很低沉，说的也很没底气，声音不高。
夏振霆听了却是眉头一皱，不悦的道：“就不能踏实下来找工作吗？非想着创业？当老板？”
“人家当了老板，你眼馋是吧？”
“你有那料儿吗？”
夏振霆毫不客气的批驳杨帆，他这个女婿可没什么经商的天分，不然也不至于沦落到网络卖字为生，连个正经营生都没有。
却忘了，当初他被骗的时候，整整五万多，都是他这个没正经营生的女婿，给他垫布的窟窿。
杨帆也没什么怒火了，可能是早就看透了吧，看透了人性，也看透了人心。
“找不到工作，今天找了一天了。”
杨帆面色带着几丝笑意的开口，语气透着一股释然。
夏振霆却是喋喋不休的埋怨着：“还是你不够诚心，不然怎么可能找不到？”
“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水滴穿石的毅力拿出来，就不信找不到工作。”
“你现在啊，不要好高骛远啊，先找个工作，活下来再说。”
“不然你这样下去，和如花差距越来越大了啊，你可知道如花的年薪已经达到了五十万了啊。”
“你说说你啊，你…”
“行了，爸，你别说了。”
夏振霆还想数落着自己，被杨帆直接摆手打断。
他已经看出来了，夏振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出这笔钱了。
自己继续站在这里，只会让他增添愤怒。
“我走了！”
“二老保重。”
杨帆淡淡笑了笑，然后转身往外走，没有再多说半句。
“姐夫，你，你干嘛去啊？”
听到声音的夏似玉走了出来，见杨帆往外走，忍不住急促的问道。
杨帆朝着她苦涩一笑，也没说什么，推开房门离开。
砰的一声，屋门发出一声响，却仿佛隔绝两个世界的一道门。
这声音一响，从此你是你，我是我。
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吴玲见杨帆走的时候脸色，有一种诡异的平淡，心里不禁有些觉得，是不是太过分了？
“他爹，是不是过了？”
吴玲面色复杂的望着夏振霆，问道。
夏振霆也叹了口气，摘下眼镜，坐在沙发上，无奈的道：“本想让他收敛心思，好好工作，谁能想到他还是这么好高骛远。”
“等过几天吧，如花休假回来，让她把钱送回去。”
“做岳父岳母的，就帮衬他点吧。”
夏振霆如此说着，然后感慨着，好好的一个女婿，就这么废了。
出了监狱之后，杨帆整个人都透着颓然。
他们实在不明白，怎么就这样了？
杨帆自然不知道夏振霆和吴玲说什么，他离开小区之后，漫无目的的走着。
走着走着就看到一个电线杆子，上面贴着无偿献血，全家光荣的宣传口号。
但他却想到了有偿献血。
无偿献血，他没这个高尚的心，都快活不起了，还无偿？
有偿献血，换一笔钱。
既然夏家不借钱，自己就没必要热脸贴冷屁股。
用血换，也要把这一万块给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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