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出门
南若却忍不住眼眶湿润。
南恒见妹妹眼睛红了，顿时慌了神，忙安抚着说道：“好了好了，都是八哥哥的错，八哥哥说错了话，行了吧！”
南若第一次见到哥哥手足无措的样子，不由扑哧一声笑了起来，问道：“那你是怎么把良儿调来阆风堂当差的啊？”
“哪是我调派的啊！”南恒终于说了实话，“我是昨天才到杭州府的，沿途听说大占师明天要回杭州府，早把这事儿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我见过你之后这才想起来，然后今天上午我就去了趟良儿她老子的那个田庄，准备把人给你带过来，你猜怎么了？”
“良儿已经在阆风堂当差了。”南若十分配合地猜道。
“可不是吗！还没等小爷我提拔她呢！她就已经在阆风堂当差了！”南恒摊了摊手，有些怏怏不乐地说道，“听她老子说良儿在阆风堂当差都有一段日子了。”
“那是谁把良儿从庄子上调上来的呢？”南若秀眉挑了挑，脸上露出了几分起疑的神色。
南恒就解释道：“是她老子从府里遣到庄子上的丫鬟嘴里听说了你在半桥巷住着这件事，就走了管家媳妇子的门路，这才把良儿送了进来，当了阆风堂的小丫鬟。”
南若点了点头，不再提良儿，而是问道：“明日你在哪儿等我？”
“我明天一大早就会躲在半桥巷，等你的马车走了，我就跟着你，然后你找机会让良儿把她们都打发了，我们兄妹再相见就是了。”南恒想了想才道。
南若觉得有些不妥，沉吟道：“不如你乔装打扮成随车的护院就是了，那我们也就不必想办法打发其他的丫鬟仆妇了，再说了即使有法子摆脱那些丫鬟仆妇，回来老太太问起，肯定又觉得其中有蹊跷……”
“也行也行！”南恒爽快地道，对妹妹的提议很感兴趣，想了想，然后兴奋地拍着手又道：“明天我就扮成一个驼背的老头好了！”
南若盯着哥哥一阵无语。
“算了算了，那我就扮成普通的护院好了。”南恒被妹妹盯得非常不自在，干笑了两声，讪讪地道，“不过你得借我些胭脂水粉让我伪装一下。”
南若这才作罢，去内室将镜台上的胭脂水粉拿了给哥哥，道：“扮个普通样子，只让人认不出来你便是了，你要是……”
“妹妹早点歇息吧，哥哥我就走了。”南恒打断了妹妹的话，没给她机会把话说完，就从月洞窗跳了出去。
南若看着哥哥肆无忌惮地往返于内院，不知道该说半桥巷护院的不济好，还是该称赞兄长的功夫了得。
可还是因为已经定好了和哥哥一同去拜访大占师的事情，所以睡得比昨晚安稳多了。
等南若一觉睡醒迷糊地睁开眼时，她乘坐的马车已驶出半桥巷南府多时，南若只记得自己意识不清时被丫鬟喊起来梳洗，然后去眉秀介寿院给南太夫人请了安，半梦半醒地坐上了府里准备好的马车出了二门。
南恒见她精神状态不好，吩咐良儿她服侍她在车里再补个觉，她就迷迷糊糊地睡了。
南若揉了揉脑袋，掀开了窗帘子朝外看了几眼，才放下来问那伺候在侧的良儿道：“八爷呢？”
良儿见她醒了，便拿了巾子来给她擦脸，轻声道：“八爷在前头骑马呢，姑娘可是有事要找八爷吗？”
南若点头，那丫鬟就掀了帘子出去让小厮唤了南恒过来，南恒便转了马头往车前来了，南若听见声音就在里头装作有话吩咐护院的样子，说道：“你坐到车前面来，我有话要问你。”
南恒听说就下马上了车。
“八哥哥，你为什么不走官道？”南恒这里还没有坐下，南若就已经凑到车帘边问他。
“这不是官道嘈杂，我怕扰了妹妹歇息吗！”南恒看向妹妹，满脸堆着笑地讨好她。
南若哼了一声，板起了面孔，“你要是不实话实说，我这就让他们打道回府。”
南恒冲着马车里眨巴着眼睛装无辜，“妹妹，你别着急啊！我不走官道自有我的道理，而且后面平头马车里的其他丫鬟仆妇都给我说服了，你就算吩咐她们打道回去，她们也未必答应……”
“南永延，你又和我玩儿阴的！”南若低声惊呼道。
南若不知为何面对她这个不着边际的八哥哥总是没有办法，或许不是没有办法，只是她深信自己的八哥哥就算再怎么顽劣，也不会真正的伤害到自己。
“你要是不告诉我实话，我就跳下马车，自己走回去。”南若气道。
“好好好！我告诉你还不成吗！”南恒忙安抚妹妹，“这要是搁在以前你在苏州的时候，我瞒过你什么了，只不过，你如今在杭州待了几个月就变得一板一眼的，真是一点儿意思也没有，我要是告诉你了，你肯定要骂我一顿，然后给搅黄了……”
他说到这里就没有说下去，而是侧头看向了南若。
南若默然，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真的变了，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被南太夫人软禁了这么长时间，她也清楚名声对于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的重要性，自然不可能和从前一样毫无顾忌，可她也不想自己因此变得畏首畏尾，于是努力地平复了一下情绪，在心底告诉自己只要哥哥做的事情不是太出格，自己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好，你说吧，只要不是太过分，我保证不骂你，这总行了吧！”她语气温和地说道。
“嘿嘿！也没什么大事儿，”他边挠了挠头边说，“就是我准备把大占师给劫了！”
“你说什么？”南若大惊失色，闻言差点儿没跳起来。
“好妹妹，你可千万别激动啊，万一让她们听到了可不好，”南恒忙劝慰妹妹，“一会儿我先把你送去西湖去，绝不把你牵扯进来，你不用怕。”
他说着又有些狐疑，“小妹，你有些不对劲哎，你是不是在杭州待久了把脑子给憋坏了啊，这要是搁在平时，你早就嚷嚷着要和我一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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