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香料
“王妃，是不是香料有问题？这几日你总是头晕。”圆脸丫鬟忽然道。
嬷嬷听了此话便看向了南苓，南苓冲她微微点了点头，嬷嬷才带着丫鬟们一同出去了。
不一会儿，那点香的小丫鬟就忐忑地攥着衣襟进来了，嬷嬷和丫鬟们守在了门口，院里所有人一概不许进屋。
那小丫鬟进来时，南苓正神色平静地坐在罗汉床上，她屏气凛容地跪倒在南苓跟前，南苓见她畏畏缩缩的模样，不免长叹了一声，开口问道：“香是你点的？”
那小丫鬟茫然不知，只应了，“是奴婢每日时刻盯着，不敢等香灭了就续上的。”
南苓听了就冷笑了一声，又问道：“那香素日里都是谁取了给你的？”
那小丫鬟沉默了会儿，有些胆怯，似是嘀咕地小声说道：“之前点香的姐姐伤风前每日都是她在守着香，这些日子那姐姐身上不好，就歇在屋子里养病，她便将一连几日的香料都交给了奴婢，奴婢也只是按着每日的量点着，不敢有丝毫增减。”
南苓脸色微缓，接着问道：“这么说你屋子里还有剩下的香料？”
那小丫鬟如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道：“因是王妃用的香，不敢怠慢，都好生生的搁在柜子里锁着，生怕有个万一。”
圆脸丫鬟就替南苓喊了嬷嬷进来，自出去守门，嬷嬷便向那小丫鬟要了钥匙亲自去取那剩下的香料来。没两盏茶的工夫，嬷嬷就又折了回来，两手空空的，神色也不大好，只回了句，“柜子里什么也没有。”
那小丫鬟被吓得哭了起来，忙说：“怎么会没有，因柜子里放着王妃的药材，钥匙便只奴婢一个人拿着，怎么可能什么也没有！”
眼见着南苓的眼神黯淡了下去，嬷嬷也不容她多说就要拉着出去，小丫鬟突然一个激灵，拽住了嬷嬷的衣角，泣道：“姐姐别把我送去教引嬷嬷那里，求姐姐了。”
嬷嬷神色一凛，低声喝道：“不中用的东西！”
也不知怎地，南苓突然大声不停地咳嗽了起来，嬷嬷忙让丫鬟进来递了渣斗，却偶然间看到南苓咳在渣斗里的一大口血，唬得嬷嬷无声无响地哭了起来，也不管那小丫鬟了。
圆脸丫鬟紧紧地拽住了小丫鬟的手，声音冷得让人打颤，她将脸低下去贴到那小丫鬟的耳侧，“今日王妃因你呕了血，你若说了出去，就是王妃无意罚你，王爷那里你也是过不了关的，你且悬着心吧！”
那小丫鬟抬眼瞧着南苓嘴角那一丝鲜红的血迹，脸色苍白得近乎如纸，也怔怔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就已被红笺喊来的婆子带了下去。
圆脸丫鬟已去端了新茶上来服侍南苓喝了，因问：“王妃，方才我差丫鬟去了点香的姐姐的屋子瞧了，那丫鬟回来禀说她不在屋子里头，可她正病着，天这样晚也不知去了哪儿？看那小丫鬟的样子似是对香料丢失的事儿浑然不知。王妃，咱们该如何是好啊？”
南苓听了此话急怒交集，刚顺了的气息又变得紊乱不堪，正欲开口说话却“哇”地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溅到猩红的洋毯上，韩氏、嬷嬷和圆脸丫鬟三人都大惊不已，赶到近前。
南苓气喘吁吁的似乎就要脱气了一样，吓得三人脸色苍白，韩氏率先镇定下来喊了几个稳妥的妈妈进屋来，让圆脸丫鬟出去守着。
妈妈们一阵忙乱又是喂药又是收拾了洋毯换上，南苓那原本点漆般闪亮的眸子就变得黯淡无光了起来，嬷嬷就扶着她换了衣衫，躺到了填漆床上，又替她掖好了被子，鼻子里就闻到了她身上散发着几丝若有似无的药香味。
韩氏见南苓泪盈于睫的模样，知她近日来为宴请的事情心力交瘁，再加上这些日子连日赶路难免疲惫，望向她的眼睛里也就带了几分格外的哀伤和怜惜，不由轻叹一声，伸出手来替南苓整理了一下她散落鬓角的发丝。
南苓苦笑着，心中酸涩，眼里已噙满了泪水，轻叹着说道：“此事只怕与那先前点香的丫鬟有关联，四婶婶，这是王府里的事，你不好插手，就请婶婶帮我招待好客人吧！”
韩氏听她的声音里伤感中透着些许失望，垂下了眼睑，温声说道：“你只管安心养着，一切有我呢？”
嬷嬷镇定下来后，也觉得此事只怕是与那先前点香的丫鬟有关系，于是火急火燎地带着圆脸丫鬟一起去了那先前点香的丫鬟的屋子，待她回来时，便吩咐了丫鬟们都守在门口，自己则带着一张苍白的面孔进了内室。
“王妃，那丫鬟不见了！”嬷嬷急匆匆地脱口而出道，话音未落，外面就传来了小丫鬟通报的声音，“九姑娘，你怎么来了？”
因为小丫鬟的通报声很大，让南苓和韩氏忽略了方才嬷嬷脱口而出的话。
南苓并不想让小妹妹知晓这些阴私事情，忙轻声道：“请你们姑娘去厅上喝茶去！”
南若并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辞说：“不用了。”又道：“八姐姐我是来见你的，四伯母是不是在屋子里，你们怎么都不在前头待客？”
韩氏闻言，忙掀了帘子出来，说道：“你八姐姐有些头疼，想好好儿地躺一会子，你就别进去见她了，回头等她歇息好了，你再来就是了。”说着又拉了她的手要往前头去，“走走走，你陪着四伯母一块儿去招待女眷去。”
南若却关切地问道：“八姐姐怎么会头疼呢，是不是生病了？疼得厉害吗？有没有找了大夫来看看？”
“已经请了大夫过来了，你不必担心，现在陪我一块儿替你八姐姐招待好宾客才是正经。”韩氏道。
“这就好，那我过会子再过来瞧八姐姐吧！”南若十分相信韩氏，闻言松了口气，又对守在门口的丫鬟们道，“辛苦你们好好守着，别让人冲撞了我八姐姐。”
丫鬟们道：“姑娘请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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