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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0 要咬就咬最大的】


  “给了!我们真的给了四万两银子给那个汪文言,但他不认账了,汪文言这个丧尽天良的。”熊兆珪替妹妹回答道。

  “给了银子啊?”熊兆珪的这个回答,让韦宝很意外。

  “嗯,我们四处去借,把老家的宅院和田产都抵押给人了,才刚刚凑齐那些银子的。我家现在还欠了亲戚两三万两纹银,借了三十多个亲戚,只怕以后都还不上这笔账了。”熊欣儿也道。

  韦宝看着熊欣儿清纯秀美的脸蛋,他相信熊欣儿的话。

  而且,欠账有欠条,欠条做不了假,说明熊家真的付出过这笔银子。

  事实上,关于熊廷弼的案子,韦宝暗地里也派天地会统计署的人查过了,具体给没给银子,他是知道九成是给了的。

  那如果给了银子,银子上哪儿去了?至今没有得出具体的结果。

  通过天地会统计署获取的情报,韦宝也了解到了一些信息,有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了。

  当时魏忠贤的态度,让中间人汪文言缺乏自信。

  因为,对于这样大的事,魏忠贤未必敢满口答应。

  官员可以通过拉帮结派的方式、自吹自擂的方式维系自己的地位,太监能靠什么呢?

  魏忠贤唯一能靠的只有皇帝。

  太监的一切全部维系在皇帝的好恶上,如果皇帝喜欢熊廷弼,不想问罪于熊廷弼,什么都好说,如果皇帝讨厌熊廷弼,那么熊廷弼死路一条,有银子也拿不住,当时就会失去一切。

  所以,如果魏忠贤确定皇帝讨厌熊廷弼,估计那个风口浪尖上是不敢替熊廷弼说好话的。

  其次,魏忠贤当时的影响力,也让中间人汪文言缺乏自信。

  看一件事,要参考事情本身的时间背景,天启二年的时候,魏忠贤还没有当上总督东厂。

  虽然那个时候魏忠贤是皇帝的亲信,但魏忠贤当时的影响力,应该并不是让人非常有信心。

  在这种背景下,韦宝估计汪文言又找别的门路了。

  既然如此,汪文言最初为什么要走魏忠贤的门路?

  韦宝猜测,主要原因是因为熊廷弼已经知道了主要症结在皇帝那里,皇帝就不愿意原谅他熊廷弼,所以只人收买皇帝身边的亲信,才有机会改变皇帝的态度。

  否则,皇帝不愿意原谅熊廷弼,而熊廷弼的罪行又摆在那里,谁也无法救熊廷弼的。

  不知道是汪文言,还是熊廷弼可能又觉得,想改变皇帝的态度,未必非得通过皇帝的亲信,应该还可以通过舆论。

  全世界的人都说他熊廷弼无罪,熊廷弼罪不当诛的话,皇帝也不是那么好杀他熊廷弼的。

  而说到操纵舆论,东林党就是一把好手。

  现在得到了熊兆珪熊欣儿兄妹肯定的答复之后,韦宝虽然是猜测,却觉得这个猜测应该是距事实不远。

  韦宝必须弄明白事实的真相和经过,才能考虑如何下手。

  要不是熊欣儿挺有姿色,韦宝真不会费这种脑筋,这要死多少脑细胞啊?

  从最初的判决书去看,熊廷弼肯定是死罪。

  而且从熊廷弼家人拿着四万两白银运作,也证明大明朝廷最初就是要杀熊廷弼。

  问题是,最后熊廷弼被成功的运作活了。

  这也可以证明,的确有人在背后经过了一番运作。

  而且起效果了,所以也不见得汪文言就真的私吞了四万两白银,汪文言很有可能把这笔银子给了某个厉害的人物,而他汪文言为了保护这个人物,不便说出真相。

  对于熊廷弼那种级别的官员,只要没有死,就有机会翻身。

  一切是显然的,只要皇帝又想起用他,他就可以将功抵罪的。

  但是,皇帝似乎一直也没有再次重用熊廷弼的意思,于是,熊廷弼自然没有机会再翻身。

  后来,魏忠贤想全面打击东林党时,发现熊廷弼是一个比较好的突破口。

  所以,当时就把汪文言又抓了起来。

  因为,汪文言充当中间人,拿着巨款替熊廷弼运作的事,很多人都知道,是铁板钉钉的事。

  换言之,审案的人直接就可以告诉汪文言,三年前,你曾拿四万两白银贿赂魏公公,魏公公一身正气,所以没有收你的银子的。

  现在的问题是,你这四万两银子,后来又给谁花了?

  对于这种质问,汪文言没法否认,因为,他曾拿着钱,行贿行到了魏忠贤家里。

  现在唯一的机会就在于,这笔钱只是空口白牙许诺过的东西,魏忠贤也没有见过实物。

  在这种背景下,谁处于汪文言的位置上,自然也会说那四万两白银,只是一个数字,他从来也没有见过这笔银子。

  而且熊廷弼家也不可能有这样大一笔银子,所以,谁也不曾收过这笔银子。

  再换而言之,为了救熊廷弼,汪文言就信口编几句谎话,这不是什么大罪吧?

  在这种背景下,汪文言一口咬定,自己从未见过这四万两白银,自己当初对魏忠贤许诺要送的这四万两白银,他自己也是被熊廷弼忽悠了,或是自己为了救熊廷弼,就去忽悠了一下魏忠贤。

  总而言之,忽悠人不是什么大罪吧?

  当魏忠贤让汪言咬东林大佬时,汪文言自然不会乱咬因为汪文言即便不算铁杆东林党,也已经上了东林党的船。

  再加上,汪文言如果招供自己拿着四万两白银,替人四处行贿,这种事只要端到桌面上,也是死罪。

  如果自己一口咬定,当年只是空口白牙,拿着四万两白银忽悠过魏忠贤,这从哪个角度也不可能是死罪。

  最后,按汪文言的供词,因为他想把这笔银子送给魏忠贤,但是因为魏忠贤清正廉明、拒腐蚀永不沾,所以他就把这笔银子送给了东林党的几个大佬。

  因为东林大佬,无法象魏忠贤那样拒腐蚀永不沾,所以收了那笔钱后,就积极替熊廷弼运作,最后让熊廷弼逃过了一死。

  这份证词的可信度高吗?显然是不高的。因为,汪文言被审死了;这种背景下的证词,自然是可靠性非常低了。

  但是不论怎么说,这件事有三点是可以确定的。

  汪文言曾拿着四万两白银运作熊廷弼;因为似乎没有人曾否定过个事实。

  加上现在韦宝已经明确的从熊家兄妹口中得到了印证。

  魏忠贤并没有收过这种银子,因为人们都说,就是因为魏忠贤没有见到这笔银子,所以才想往死整熊廷弼。

  熊廷弼没有死,因为熊廷弼天启二年初被抓进监狱,直到天启五年还没有死。

  这一系列联系起来,显然可以证明一件事,肯定有人收了那四万两白银,否则,熊廷弼没有理由死刑变成死缓。

  现在的问题是,这笔银子到底是谁收了?

  当然了,如果前面推论能成立,分析谁曾收了熊廷弼的银子,就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了。

  甚至魏忠贤都不用告诉朱由校答案,朱由校自己也能判断出来。

  一切是显然的,当年谁在关键时候,积极为熊廷弼辩解,就是谁收了熊廷弼的银子。

  可是又有谁有机会到皇帝面前去为熊廷弼辩解呢?

  这是得罪魏忠贤的事情,魏忠贤和客巴巴肯定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汪文言的供词,是建立在汪文言活活被审死的基础上。

  所以,相关的证词非常缺乏可信度。

  但是,如果那几个东林大佬,在关键时候,真的为熊廷弼辩解过,这份证词就存在一定的可信度了。

  所以,魏忠贤敢往死审汪文言,因为汪文言的证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份证词背后的事实。

  在关键时候,东林大佬替熊廷弼辩解,让熊廷弼躲过了死罪。

  汪文言曾拿着四万两白银替熊廷弼运作。

  这两件联系在一起,似乎可以证明东林大佬收过熊廷弼的银子。

  当然,这份证词,并不足以断定那几个东林大佬有罪。

  但先把这几个东林大佬当嫌犯抓起来,却是足够了。

  魏忠贤从熊廷弼入手打击东林党,是因为当年汪文言曾替熊廷弼拿着四万两白银游说,而且还曾到魏忠贤家游说过。

  基于当时官场的潜规则,汪文言的这种运作,其实是一个半公开的秘密。

  在这种背景下,用这种罪名整汪文言,汪文言是无从抵赖的。

  关键是魏忠贤并没有收这笔银子,你说这笔银子,谁收了?如果说这笔银子,是东林大佬收了,你说东林大佬还能往哪里跑?

  所以,魏忠贤整熊廷弼,只能怪熊廷弼命不好。

  所谓熊廷弼是东林党,都是魏忠贤想整他,是站不住脚的,因为熊廷弼是标准的齐楚浙党。

  “廷弼为御史时,与国缙、宗文同在言路,意气相得,并以排东林、攻道学为事。”《明史、熊廷弼传》

  所谓魏忠贤没有拿到那四万两白银,所以就一心就往死整熊廷弼,更是缺乏可信度。

  如果因为那四万两白银,魏忠贤为什么要苦等三年之久呢?

  所以,更符合真相的解释就是,魏忠贤与东林党陷入你死我活的争斗之后,发现从熊廷弼入手,是一个打击东林党的绝好机会,所以就又把这个案子翻了出来。

  并且,魏忠贤一直将熊廷弼当成手里的一张大牌,要在关键时候打出去。

  不管是历史的发展必然,还是韦宝的推波助澜,现在都察院和大理寺被魏忠贤一手把持,魏忠贤都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了,是对杨涟等铁杆东林党言官动手的时候了。

  于是,天启二年躲过一死的熊廷弼,突然因为党争的原因,在天启五年又被推上了刑场。

  杨涟等人也即将上断头台,从此以后,直到崇祯上台,东林党都再也无能为力对魏忠贤发起像样的攻势。

  一切都已经清清楚楚,可韦宝还在犹豫要不要帮助熊家兄妹,如果要帮,应该如何帮?

  韦宝是觉得这事还是有运作空间的,熊廷弼只是棋子而已,本身与魏忠贤并没有冲突。

  而且身为齐楚浙党,现在几乎所有的齐楚浙党都投入到了魏忠贤的麾下,从老根上说,熊廷弼甚至可以算作是魏忠贤的嫡系人马的成色。

  只要能保证打击东林党,打击杨涟等人的效果不变,救出熊廷弼就不是什么难事。

  想通了这些,韦宝对熊家兄妹道:“若我救了熊大人,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熊家兄妹一怔,没有想到韦宝会这么问。

  熊兆珪首先跪下去磕头,“倘若能就父亲性命,我与父亲,我们熊家所有人,这辈子,下辈子都为韦大人当牛做马,永不反悔,这点,我可以替我爹爹担保,我爹一直有活下去的念头,否则当初也不会托那姓汪的四处奔走贿赂了。”

  “若是韦大人能救我爹,我心甘情愿给韦大人为妾为奴。”熊欣儿也跪了下来。

  韦宝忍着没笑,淡然道:“你挺漂亮的,我对你们兄妹也很有好感,否则不会救你们!但要你们几个人,也派不上什么大用场,我这趟若要救出你爹,我少说得花上百万两纹银!因为你爹早已经被定了死罪,秋天之前就要问斩!”

  熊欣儿和熊兆珪都知道韦宝说的是实话,他父亲和他们全家的人头合起来,哪里值得到上百万两银子?他们家现在连1000两银子都不可能在凑出来了。

  其实熊欣儿和熊兆珪早就对营救父亲不报多少希望了,但是为人子女,首重孝道,但凡有一点机会,都要努力的。

  熊欣儿和熊兆珪现在除了伏地痛哭,等着看韦宝的意思,什么也做不了,他们知道,他们认识的人里面,只要有人能救父亲,便是面前这个十分年轻的韦大人了,除此在外,再也想不到别人有这种智慧,有这种能力。

  韦宝暗忖,救出熊廷弼,我至少可以获得齐楚浙党的拥护,因为熊廷弼是齐楚浙党,这将会极大的巩固我在魏系当中的地位。

  甚至连东林党也必须对我刮目相看,一个死囚高官都能救出来,这天底下,还有几件比这事更难的事情?

  这事能让自己获得齐楚浙党的好感,能让自己获得天下人目光,能极大的增强自己的威望,这是其一。

  其二,自己虽然不打算揷手朝廷的传统兵马,不打算往那些老爷兵手上贴银子,但是有熊廷弼这样深谙兵法,并且为官多年的高官留在身边,肯定有用处,一个高级智囊的人选是有了。

  宋应星的文化造诣很不错,也是举人出身,也肯死心塌地跟着自己,但毕竟没有高官经验,不像熊廷弼,多年在地方,多年在京城官场,还多年在边军,哪儿都认得一帮人,哪儿的弯弯绕绕都懂。

  熊廷弼的脾气不好,性格不好,但不影响这个人当个高级参谋,高级顾问的角色。

  虽然没有接触过熊廷弼,但是韦宝却已经很肯定了熊廷弼的才能,一个性格差,脾气差,连皇帝的圣旨都敢不买账,都敢摔乌纱帽的人,这种人都能做到一二品大员的高官,不更说明本身的能力强吗、

  否则熊廷弼手里,建奴怎么动弹不得呢?

  有熊廷弼帮着操持,也能让韦宝的总裁秘书处少为辽南和朝鲜方面防御建奴操点心。

  再说,不管贿赂魏忠贤多少银子,那将来都是能回来的!

  韦宝一直将魏忠贤看成自己的储钱罐,不管在崇祯手里,他能不能得势,反正扶持崇祯登上龙椅的这第一大功劳,他是占定了的!

  到时候,他这个第一大功臣,肯定能顺利接收魏忠贤的财富。

  至于能将阉党势力保全下来多少,那就要看他的本事了。

  想通了这些,韦宝果断道:“为了欣儿姑娘,我豁出性命又何妨?只可惜,我虽然尚未娶亲,却已经有好几个姑娘为我私自许下了终生了。”

  韦宝说完,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无耻下流,当着熊欣儿这么清纯可爱的女孩子,怎么能这么说呢、

  熊欣儿赶紧道:“我愿意为韦大人当妾的,若是我爹爹救不出来,被砍了头,我不是自尽随着爹爹去,就是被卖去当歌姬,下场将惨过地狱。”

  熊欣儿说完,粉脸羞红了,这是她再一次向韦大人表白,熊欣儿知道,其实就算没有爹爹这个事情,如果爹爹现在还是辽东经略,她也愿意给韦宝当小妾。

  韦宝如饮琼浆,心里像是喝了蜜一般,将熊欣儿牵起来,让她站在自己身边,若不是熊兆珪还在场,韦宝都想抱一抱这受苦的美人儿。

  美女落难,总是很容易引发男人的英雄气概啊。

  熊欣儿被韦宝握着手,粉脸羞得更红,芳心怦怦狂跳着,浑身燥热,却很顺从。

  韦宝一握之后,并没有造次,马上松开了熊欣儿,对熊兆珪道:“熊兄台,起来吧,别跪着了。”

  “多谢韦大人,韦大人打算如何救出我父亲?”虽然韦宝答应了,但是熊兆珪就算不怀疑韦宝的话,也要怀疑韦宝是否有这么大的力量,因为要杀他爹的人实在是太多了,魏忠贤,东林党,还有他爹以前得罪的一些人,太多了。

  并且,救出他爹来,牵扯太大了,搞不好王家人还要继续闹腾,放了他爹,他们肯定不答应,除非把王化贞也一起放了。

  那样的话,辽东战事之祸谁来背?

  “你爹就算有可能不死,活罪也难逃。我先说好,我虽然答应出力,但我并没有十足把握,你们不要在我救不了熊大人之后怪我。”韦宝道。

  “只要韦大人肯真心营救爹爹,不管救不救得出来,我都是韦大人的人,此心永世不变,倘若负了韦大人,叫我天诛地灭。”熊欣儿坚定的道。

  熊兆珪也赶忙道:‘我不是不信韦大人的人品,韦大人说出来的话,肯定会去做,我是担心这事太难,所以有此一问,若是开罪于韦大人,韦大人千万不要与我这种俗人一般见识。’

  “不会,在我这里说话,尽管有一说一,我这个人不喜欢拐弯抹角的。”韦宝笑道:“要想救你爹爹,首先得让你爹爹咬东林党的人,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啊?”熊兆珪和熊欣儿听闻韦宝这么说,同时一惊,虽然不知道给汪文言的那四万两纹银最终落到哪个东林党大佬手里面去了,但两兄妹很清楚,银子一定是让东林党大佬得了去的,而且人家东林党大佬也不是完全没出力,至少将父亲的性命保住了这么久啊,所以,在父亲的事情上,东林党对熊家也能算是有恩的,现在反过来让父亲咬东林党,很是颠覆他们的三观。

  “你们想啊,魏忠贤是要用你们父亲来拖几个东林党重要大臣下水,你父亲若是肯指证东林党,他自己不就活命了吗?我再帮他运作一下,弄个发配,我现在是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主官,这事并不难,过个一年半载的风声过去了,我让你爹爹留在我身边当个随扈,这事就彻底过去了。”韦宝道:“到时候我设法带你们去一趟北镇抚司的大狱,你们自己对熊大人说好。”

  “韦大人,你打算让我爹咬谁?”熊兆珪胆战心惊的问道。

  “要咬就咬最大的呗,咬东林党阁臣,朱延禧、周如磐和丁绍轼三位大人啊。”韦宝淡然道。

  熊兆珪和熊欣儿两兄妹被韦宝吓的不轻,那样的话,爹爹就是与所有的东林党为敌了,这辈子都别想扭转。

  “韦大人,东林党势大,要是得罪了他们,只怕我爹爹就算能逃过死罪,以后也是活不长的,这无异于火中取栗。”熊兆珪为难道。

  “有我保你爹,你们尽管放心!都察院和大理寺现在是我在管,谁敢暗中下毒手?到时候我将你爹往辽南发配,辽南是我的地盘!万无一失。”韦宝自信道:“这是唯一的办法了,你们是想你爹马上死、还是想你爹活下去?”

  “哥,别说了,都按韦大人说的办就是了,再说,这事还要见过爹爹,爹爹自己也会有主意的。”熊欣儿倒是比熊兆珪有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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