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三十八章 内中隐情
“你知道自己犯了何罪?”
“儿臣不知!”
“在我面前,你还敢撒谎?”
“儿臣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做出这样的事情,让我如何在祖宗牌位面前替你说好话?”
“请父王明示。”
嬴子楚气笑了,一问三不知,推的一干二净。正了正脸色,愠怒道:“太后告诉寡人,你有四重罪孽……”
……
听着父亲的话,述说着四条罪证,成蟜大汗淋漓,后背湿透。只要任何一条,都不会得到父亲的宽恕,特别是其中擒拿赵姬,那个女人是父亲最爱的,宁死都不能承认。
成蟜咬牙道:“聂家死有余辜,都是他们做的。儿臣什么都不知道,第一次听父亲,还请明查。”
嬴子楚道:“孩子啊,认了吧。”
成蟜一口咬定,道:“孩儿真的没有做。”
嬴子楚摇头叹了口气,道:“你就承认了吧,倘若你在我面前不认罪,为父也保不住你。”
成蟜疑惑道:“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嚼舌头,父亲竟然相信别人,却不相信我。好吧,前面三条聂家做了,后来才告诉我。至于最后一条,欺压芈润,而且还是在华阳宫前,怎么可能?”
嬴子楚道:“如果没有你的命令,聂家岂敢去伤我的人?你想知道是什么人对我说的,我现在就告诉你,那是华阳太后说的。你犯了这样的罪过,她岂能不查清楚就告诉我?”
“这不可能!”成蟜是真急了。
在华阳宫前欺负芈氏血脉,想想华阳夫人在后宫的地位,连父亲都怕她,得罪这样的人,基本上与太子无缘。严重的话,那位太后出手杀了他,嬴子楚都不敢说什么话。
嬴子楚叹道:“我能坐上大王,完全是太后一己之力扶持起来,连吕不韦都帮不了什么。别看我们控制了大秦一半的兵权,真要动起真格,那些将士只会听太后,不会听我的这个大王。”
“孩子,认了吧,不但要认,更要跪在华阳宫前一天一夜。太后不让你起来,你坚决不能起身。如果太后不让你前来,一天以后,装做疲劳过度,假装昏迷过去了事,那样为父才好替你说话。”
成蟜胸中气闷,手下做出来的事情,那几个太监真的不敢告诉他。成蟜也不认为,手下人胆敢在背后这么害他,继续言道:“父亲大人,真的不是孩儿做的,天地良心,那些人全在我身上泼脏水,全在害我。”
嬴子楚看着身边的出汗的成蟜,苦笑道:“你还是不明白,帝王之争,平时做事都要谨慎小心,岂能让别人抓到那么多的把柄。下面人做事,也许你不知道,但是前面三条重罪,你想抵赖都不行。”
“啊?”成蟜更不懂了,问道:“欺辱芈润确实有我不知道的,下人也有可能背着我做了,等事情查明,向太后请罪,也属应当。可前面三条,为什么父亲这么肯定,就是我做的呢?”
嬴子楚坚定道:“因为那是侍剑女说的,是我大秦的侍剑女,她不可能在这方面欺瞒我们。”
成蟜淡定不起来了,气恼道:“什么侍剑女,孩儿根本没听过,我大秦什么时候有过这个官职?不但父亲为那个侍女说话,昨夜时,那个侍女说要杀我,连华阳太后都不敢为我说话,她到底是什么人?”
他当然不明白,如果说冷月开口,华阳夫人或许会听,但也会与之辩论。但是那位侍女开口,几乎大秦最具权势的几个人,反驳都不敢。
成蟜回头问大司命,道:“只是大哥身边的一位侍女,为什么大家都怕她?统领大人,你是冷月之人,与我皇室戚戚相关,也不曾见你在太后面前,以那种口气说话。这到底是为什么?你们总要让我认清敌人是什么身份吧。”
“千万别把她当成你的敌人,你会死的!”大司命和嬴子楚齐声出口。
大司命鞠礼言道:“大王,祭祖大典过后,还请禁足成蟜公子,这样的话千万不能让她听到,连太后都不能告诉。”
嬴子楚点头,道:“理应如此!”
成蟜更迷糊了,大司命叹息道:“成蟜公子,你与我家公子公平相争,按照我家首领牧羊女的意思,我们都不会参与其中,偏帮哪一方。这是秦国内部正常的政权更替,大王以前也是这么过来的,冷月不会说什么。”
“但是我要警告你,千万别去惹那位叫钟离的姑娘,她的实力,连我家少主都忌惮。大王,我该告诉成蟜吗?钟离的身份,乃我大秦的机密,没有您的允许,大司不敢多言一个字。”
嬴子楚叹道:“大司说吧,也该让他知道了,让他明白输在什么地方。”
嬴子楚这句话道出,成蟜明白,太子之位是坐不成了。整个大秦政权,背后好似隐藏了一张巨大的网,连太后和大王都在网中,被某种东西限制着。
大司命道:“成蟜公子,既然大王允许你知道,那我就说说她的身份。我大秦最高的权力象征,除了玉玺、帝冠,还应有一把天子剑。这么多年来,秦剑一直没有公开出现,知道的人并不多。”
“在所有的权力当中,天子剑的权力是最大的,上打君王、下砍臣子。不到大秦最危难的时期,天子剑是不会轻易展露在世人面前。可这把剑出现了……”
“先王还在的时候,寝宫密议,钟离手持天子剑,昭襄王亲自启剑,赐予她侍剑女之称。区区一把剑,如何会让先王这么不遗余力地支持呢?因为此剑藏有一个天大的秘密,剑中不但有大秦地图,更有半块兵符。”
“这些东西,都在钟离的手上。还有一点你不知道的,就是钟离代表的是我大秦战神白起,如果她绝对秦国君王没有资格受领这把剑,就会退回给白起。”
嬴子楚叹道:“就连寡人,都不被侍剑女看中,她选择的是你的亲大哥嬴政。可能现在,政儿都不能使用天子剑,除非他的实力达到,侍剑女才会让他使用。平时,连使用的资格都没有。”
“此剑属于神兵之列,当年你祖父都没资格使用。你曾祖父嬴稷获得,也无法发挥出此剑的威力,直到以后让白起保管,托付他寻找嬴氏血脉可使用此剑之人。而白起将军,选择的是政儿,托付钟离保管。”
大司命道:“钟离此人不苟言笑,大成中期实力。咸阳除了我家少主丽姬,没有人是她的对手。也不知她使用了什么方法,少主很听她的话,如果钟离要杀你,我们都保不住你。”
“你也看到了,聂家家主零羽,大成中期实力,如果没有嬴政公子劝止,就会被她虐杀在当场。冷月府中都有一句话,‘宁可得罪冷月少主,不可得罪神秘侍女’。”
“嬴政公子身边有两位侍女,另外一位侍女你也认识,就是林叶。林叶的一身所学,都是钟离所教,能让她出手的人,越来越少。”
“你以为林叶在宫闱欺负各宫皇子公主,大家都不替自家人说话吗?主要是怕林叶背后的那位侍剑女,无伤大雅的事情,所有人都会卖她个面子。很早以前,钟离就与皇族休戚相关,就连我这个统领,都得看她面色行事。”
“倘若再我训练的人里,出现几个扰乱政局之人,钟离会出手击杀。她连我都敢杀,连太后的面子都不给,如果真要杀你,没有人敢为你说话。”
成蟜震惊当场,双手抖擞。雍城的刺客是他雇佣去的,那时候钟离应该在,去的人没有一个返回,估计全陷在里面了。
嬴子楚道:“其他人说的话,为父或许不会信,就连太后说的话,有时候我也不会全信。可现在说你有罪的,是侍剑女。如果我不信,她肯定会传书给商公、藨公、蒙家等参与寝宫密议的那些人,那就由不得我不信。”
“她是我大秦的侍剑女,手持天子剑,说出来的话,代表的是各代先王。她要厌恶哪个人,直接出手杀之,根本不会对一个公子解释什么。现在解释了,完全是看在寡人的面子上。”
“太后也跟我说了,侍剑女说的那些,都有真凭实据。派去的刺客,已经被她圈禁;宫正的哥哥宫鸣,也在冷月府;吕不韦找赵姬寻剑,也应该是你的意思吧。”
“你们都不清楚,天子剑的归属,只有侍剑女才有资格分配,岂能索要到?派去拦截马车的,已经搜出了帝铭府的标记,当场在太后面前毁掉,就是一个警告。”
嬴子楚还有些话不想对成蟜说,那天华阳夫人找他,列举了这些罪名,都被侍剑女一一举出证据。两人相见时,钟离也出现了,并且告诉他们,如果嬴政当不了太子,她就会带去雍城。
钟离直接警告他们,到了那个时候,大秦必将分裂,因为雍城已经与义渠联成一系,掌控大秦三十多万军队。真到了那个时候,就是逼她出手之时。
钟离做的这一切,只有嬴子楚和华阳夫人知道,其他人,包括嬴政都不知道。以钟离的性格,就是要牢牢掌握主动,不能被人牵着鼻子走。以钟离的身手,夜探皇宫,大司命的手下根本无法探查到,那时候大司命还在为祭祖大典忙着。
嬴子楚见过钟离,自然不会担心,但华阳夫人却担惊受怕,也就变成了昨夜钟离要杀成蟜之时,她不敢反驳。那么近的距离下,老香等心腹手下,无力阻止。
门口姚姚低声道:“启禀大王,嬴政公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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