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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大前辈


  身后大殿中刀光剑影,残影斑驳,但对于此时的文轩辕来说,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怀中那位奄奄一息的女子。

  千面天君,在他的心中暗暗记下了,等过了此劫,就让所有人看看,传说中天君不死之身,是如何投胎重新做人的。

  殿门在他的身后轰然关闭,那很是嘈杂的声音也最终隐去了。

  天际之上,白衣飘飘,文轩辕步履坚挺,向着空空如也的云彩上走去。

  突然一片涟漪波起,二人的身形刹那间消失在了鬼界的上空,无一人察觉。

  而此时的文轩辕面色凝重,脚踏在星月石制成的地板上,不远处飘来的气息让这位天君正了正身板。

  如果此时镜姬是清醒的,那她一定会很惊讶,因为此时文轩辕脸上的表情是她这么多年从未见过的,是如此的凝重和严峻。

  而二人的不远处,气息传来的地方,只有一个小小的祠堂,祠堂要是相比凤凰殿,根本不值得一提,堂高仅一人左右,可刚刚的凤凰殿可是殿高足足容得下一只成年凤凰本体的体积还绰绰有余。

  祠堂上插着三根纤细的红香,袅袅白烟正在徐徐上升,香尖冒着红光,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三根看上去弱不禁风的红香竟然没烧下一寸,就好像不生不息一样,永远保持着香火不灭。

  若是天君,以他的见识也许真能认得这红香的鼎鼎大名,太虚天济香。

  就算是在上古年代也是珍品,此香通体红灼,香气清幽淡雅,可宁心安神,其最大的特点就是无穷无尽,袅袅青烟世世代代相传,可保香火不断,真正的不断香火。

  但这香却不能掐,若是灭了就真灭了,在也点不起来了,赋予了它无穷无尽的寿命,但也赐予了它致命的缺点。

  文轩辕振了振一袭白衣,步伐迈开,向着祠堂走去,怀中镜姬睡得依然很香甜。

  茶杯在手中划圈,他双眸眯起,翘着二郎腿很是惬意,男子身后挂着一杆长笔,谁也不知道名字,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很久很久之前,他路过一座高山,山脉高耸入云,就算是他,也望不到顶端,当时的他有一股冲劲,就算前方看不到希望,他也会去闯一闯。

  他从山脚爬到,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才到了山顶,但知道当时的他,就已经入了天君之位,而他就是以天君之位足足走了十五天,这要是说出去,没有人会信。

  就算是他自己,当时也觉得不可思议。

  山顶之上,其实什么都没有,光秃秃一片,就连杂草都没长,空气很冷,冷的可以结冰。

  一座破财的茅草屋立在阙顶,隐隐有遗世独立的模样,其屋前有一水洼,而水洼早就被冰冷的空气冻在了一起。

  冰面之上,有一白衣,他身披草梭,头戴一顶斗笠,微微弯下的身子正朝着水洼之下看去,手中拿一个有些枯黄的竹杖,正在冰面上轻轻拍打。

  当时年轻的他并没有想太多,而是几大步就迈到了白衣的面前,抱拳施礼,嘴巴微张,正要开口说话。

  白衣伸出一只手掌,停住了男子要说的话,平静的说道,“你莫要说话,会把鱼吓跑的。”

  说着,他的竹杖在冰面上轻打,男子只能无奈的苦笑,既然不让说话怕惊了鱼儿,但你方才说的话和不断敲击冰面发出哒哒声的竹杖,这鱼儿早就跑了。

  白衣愣了愣,斗笠下的嘴角向上弯曲,“是呀,你说的没错,鱼儿好像早就跑了。”

  男子顿时瞪大了眼睛,自己方才并没有说话,眼前这名白衣是怎么知道自己心中所想。

  “只是小神通罢了,你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白衣紧了紧环在自己脖颈上的绒领,扔下了手中的竹杖,双手揣进了宽大的袖口,显得很是颓唐。

  他轻轻摆了摆手,小屋的木门就吱呀打了开来,接着他又摆了摆手,刚才手中的小竹杠竟然自己飞了起来,自顾自的立在了草屋的墙壁旁。

  可是旁边的男子并没有惊讶,因为自己也可以做到,雕虫小技罢了,虽然看破了门道,但他并没有就此轻视眼前的白衣。

  因为他看不透,程然自己一身惊人修为,可眼前的白衣他竟然看不透,男子心中惴惴,心想道,莫非是帝君?

  “帝君?”白衣默默地摇了摇头,他指尖一动,一个柳枝做成的耳朵勺出现在他的双指之间,接着捅进了耳朵里,左三圈右三圈的盘着,“啊,我想起来了,我曾经好像是这么定位等级的。”

  白衣嘿嘿一笑,招手之间就把头戴的斗笠拿了下来,一张阳光和煦略显帅气的面容出现在男子的眼前,只见白衣向着草屋走去,边走边嘟囔道,“没想到随笔一写,竟然成了这一代的等级评判。”

  话音虽小,但男子也是天君一位,就算是蚊子排动翅膀的声音他都听得见,更何况白衣的嘟囔声。

  声音不大,但落在男子心中却是惊讶不已,这等等级划分可是从上古时期穿下来了,莫非眼前这位有些颓废的白衣竟是一位上古的大前辈?

  “好了,不要瞎猜了,进来陪我喝喝茶。”白衣的声音从草屋中传来,本来就在草屋几步远的男子先是对着山川拜了拜,又对着草屋拜了拜,这才步子迈开,走进了这间破败不堪的小屋。

  小屋之内,光线有些昏暗,但中央安放的烛台,正在拼了命的燃烧,向着把原本昏暗的小屋照的亮亮堂堂。

  屋子不大,只能容下一张床,一张小木桌,两把椅子和一盏烛台。

  而这位白衣正端坐在木桌之旁,木桌上摆放着一瓶泥陶的茶壶,和两盏洁白透明的小茶杯。

  他做了一个请得手势,示意男子坐在他的对面,接着提起了茶壶,向着茶盏倾倒下去。

  一道微黄的茶水从中荡漾开来,顿时屋内茶香四溢,男子鼻翼耸动,竟然感觉方才登山的疲惫感竟然在一刹那消失的干干净净。

  茶水非常透明,只有一丝泛黄,但隔着一个桌子的距离,男子都能感受到心旷神怡,自己很久没精进的修为竟然松动了一下。

  白衣呵呵一笑,手中拿起桌上的茶盏,自顾的抿了一小口,轻声说道,“既然你能登上这座无涯山,也算是你的缘分,能正巧见到我,也是你的缘分,这样吧,我满足你一个条件,你也满足我一个条件。”

  男子怔了怔,但这丝毫没有阻挡他拿起桌上的茶盏的动作,因为这茶水实在是太香了,他放在嘴边,仅仅是轻轻抿了抿,茶水化作一道暖流从喉咙中淌下,这口茶水就像是久逢甘露,一路狂飙到他的丹田之内,所经过的经脉变得坚韧松软,就连多年来积累的隐疾也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男子吐出一楼白气,手中的茶水仰头喝下。

  轰,一阵巨响在男子的丹田中炸开,那原本密不透风的大门突然爆碎,万道白光汇入丹田中,顿时登了帝君之位。

  抿一杯茶水,送一世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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