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归凰鉴》
“倒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不过是我路过枯溟谷时,见一散仙被人追杀,随手救他一命罢了。”
苏木顿了下,复又继续道:“我本不欲多加干涉,可那散仙虽被打得气息奄奄,但眸中那股子韧性与刚强却是少有,死了不免可惜。之后他为报恩于我,欲将他口中那引起灭族的物什相赠。我却以为他是想将那祸患引至我身上,被我一番拒绝后,他又连着追了我七日。我便叫他拿出那物什,原以为是个不得了的宝贝,熟料,那只是一幅简简单单的丹青而已。”
扶渚若有所思:“想必那幅丹青所描之物不俗。”
“正是,那名散仙与我说道,这幅丹青的外表看似陈旧,可里面所画之物,若能得机遇使之跃出纸面,必腾飞九天,引日月变色,得此物者可号令六界飞禽走兽。”
扶渚一听,难得来了兴趣,续问道:“既是此般厉害的物什,又引至那散仙灭族,那名散仙何故舍得赠予神君,若要报恩,方式万种,何以用全族人性命换来的那幅丹青报恩。他留着,若有一日唤醒画中物,再杀将回去,也可报了那灭族之仇。”
苏木继续娓娓道来:“我也是此般问他,他却说,他们碧梧一族,世代传承守护此画,可竟无一人能召唤出画中之物,今日得我所救,想必我便是那有缘人,又见我修为颇高,画在我手中,断然不会让此画落入心术不端之人手里。”
“如此说来,神君这一番游历到是十分精彩。不过听神君说了半天,那幅丹青所画之物到底为何物?”
苏木也不卖关子,笑道:“此画的右角下印有《归凰鉴》字样,作画之人未署名,但那幅画也的确玄妙,画中不过一凰一梧桐,却教人望之便移不开眼,连我也堪不破这其中玄机。”
扶渚温润一笑:“能教苏木神君给出如此高的赞誉,我倒是对这幅丹青越发期待了,却不知那该是怎样的一幅绝笔。”
苏木摆手:“这作画之人的指法熟练与否暂且不论,单看其描绘的那棵梧桐树冠上,立着的一只浑身赤金凤凰,造型精致绝伦不说,那鸟中之王的气概与神韵可谓入画三分。凤凰羽毛的表现,墨气连贯,行云流水,可看出作画之人一气呵成的功力很深厚,且墨迹深浅控制自如,润枯转换自然,墨迹回转之间,笔锋逼人。凤凰脚下的那一株梧桐亦仿若无风自动般,叶与叶之间的衔接,处处显得恰到好处,叶子的生长枝叉,叶片的筋脉,皆可看出作画之人心性沉稳,心境犹如万千沟壑般纵横捭阖。”
扶渚喃喃自语,脑中自动描绘着一幅丹青:“《归凰鉴》,凤栖梧桐,一为鸟中之王,一为树中之王,两者相生不相克……”
苏木见已耽搁了不少时辰,遂向扶渚辞别,哪想扶渚口中念念有词,竟是还在体味苏木的那一番话语,待他回神后,哪还有苏木的身影。
……
银笙携着玄清尊在与苏木指定的地方还没有呆上一刻钟的时辰,就被玄清尊反挟住双手,带至一个有着特别多的人的地方。
至于为何说是特别多的人,银笙看着里三层外三层,将自己与帝尊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刚要捏个术法遁走,却发现体内的玄力消失得一干二净。
银笙一脸懵,难道是体内余毒未尽的后遗之症,她又连连使了数个术法皆不得用,却在此时,耳边附上一温热之物。
“你的术法被本尊封印了。”
“……”
“娘亲,你快看,你快看,这个大哥哥在咬那个小哥哥的耳朵。”
妇人闻言,赶紧蒙上自家儿子的眼睛,责备的眼神不断打量着这两个突然冒出来就抱在一起的大男人,语带嫌弃道:
“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光天化日,简直有伤风化,有伤风化!”真是可惜了那两张俊俏的脸。
“世风日下。”
“伤风败俗。”
“就应该沉塘。”
“对,浸猪笼。”
银笙法力被封,行事极为不便,心情本就不好,如今又被这么多人围观,还给人指指点点,当即爆脾气似的大吼:“老子是女的!”
吼完,周遭静了一下,愈加闹哄哄起来。
“原来是私会情郎!”
“世风日下。”
“伤风败俗。”
“就应该沉塘。”
“对,浸猪笼。”
浸吧浸吧,银笙不在意的摆手,她一把拽过站在一旁看戏的恶劣男人,使了几个巧劲便拨开人群,而后拉着玄清尊一顿狂奔,待跑到人影不多的地方才堪堪停下喘口气。
刚才她已大致观察过这个地方,发现这里不同于妖界的森寒邪气,亦不同于神界的缥缈圣洁,这里洋溢着热闹的气息,阳气很足。
看这些人的衣着打扮,行为举止,以及从方才起就不停的大声叫唤的一些人来看,自己应当是被帝尊带到了天兕口中的所谓的凡界。
虽然这个地方看上去是个小都城,但是相比起整个凡界,这里地域确实狭小,银笙倒是不担心苏木找不到自己与帝尊。
只是反观现在的帝尊,从始至终都只是气定神闲的看着自己,银笙一时想不通为何另一个人格的玄清尊,行为如此恶劣。
不怜香惜玉也就罢了,毕竟在他看来自己与他不熟,可是封印别人的法术,等于让人在这个有着未知危险的地方失去双臂一样。
看着一脸邪笑的某神,银笙眼珠一转,突然堆起满脸的笑,殷勤备至的找了个茶馆,为某神倒上一盅热乎乎的茶水,自己则尽职尽责的守在一边,任谁看了都会道一句。
“瞧,这小侍卫多尽心呐!”
某神看着某个忙前忙后的小女人,勾唇道:“本尊是不会为你这个狡猾的女人解开封印的。”
银笙睁圆了眸子,无声寻问,为什么?你到底封我法力做甚?
“你不乖,本尊决定要好好调教你,把你这双小爪子磨平磨顺。”
银笙哀嚎一声,一脸生无可念的趴在桌子上,可怜兮兮的扯着玄清尊的袖子:“帝尊,我们现在回虚庭峰可好,帝尊你不知道,贰负被我关在青渊阁,它不吃饭会死的。”
“那只虫子的死活与本尊有何干系?”玄清尊突然冷冷道。
银笙不知道帝尊怎么突然就变脸了,她可是记得帝尊红了眼的样子。
在凡界,仙神不能轻易扰乱凡人的气运,银笙只好赶紧顺着玄清尊说道:“那我们回去就把贰负随便找只锅炖了如何?”
玄清尊眉眼一展:“很好!”
此刻盘在石头缝里,等着被宰的某只虫子,忽然背脊一凉,它赶紧团吧团吧自己,将自己那瘦小的身躯盘得更紧,这天怎么突然凉起来了,不过,这石缝用来睡觉果然最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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