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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5章、他所主导的时代祭品:五代目的陨落


  安倍太郎听完了儿子的汇报,难以置信地问道:“你看清楚了?”

  “诶,看清楚了。”安倍晋九仍旧很感慨地说道,“桥本桑提出来,还是希望确认一下,但是陶会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会拿出更明确的证明。”

  “这真是……”安倍太郎在电话里啧啧有声,随后沉默了一会才说,“晋九,只要桥本桑愿意签字,你就签!”

  “真的不会有问题吗?”安倍晋九虽然很心动,但还是很谨慎地问道,“陶会长索要这样的承诺,总觉得将来是想要挟着内阁去做点什么……”

  “他不傻!”安倍太郎断然说道,“他所需要的,只是用更明确的形式,强化大家之间的合作态度。这样的东西,你的父亲我,过去数十年间也做过不少!真正会被使用的时候,基本都是准备同归于尽了。他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现在就能达到这样的成就,是断然不会做出那样的傻事的。而目前来看,他所建议的那个方向,是大家全体都认可的好方向!”

  “那为什么还要……”

  “因为宫泽桑之后的政局走向,有一个民自党失控的阶段!”安倍太郎教导着儿子,“听着,晋九!那个时候,就是他的不安全感最大的时候!那个时候,一定是他全力支持桥本桑的时候,也是你积累一生基础最重要的时刻!那个时候,爸爸应该是不在了……”

  “父亲大人,您……”

  “不要婆婆妈妈的!”安倍太郎提高了语调,“我说的,只是客观的事实!挺好了,到时候,你必须全力帮助他,完成他的目标!桥本桑在到达顶峰之后,他必定会全力培养下一个桥本桑。现在,他既然愿意选择你,那就是最大的机会!”

  父子间的对话就这样通过电话的方式展开,还不足40岁的安倍晋九虽然早已过了而立之年,但在政坛这个老狐狸纵横的舞台,他仍然是个雏。

  听父亲说得越多,他越是不理解。

  “父亲大人,陶会长刚满26岁,他怎么……”

  “……有些人,是注定无法以常理揣测的。”安倍太郎想起去年陶知命生日宴上的纵论天下,悠悠说道,“真想能够坚持到年底啊,看看他的判断会不会再次应验……”

  “父亲大人……”

  “不要多愁善感了!”安倍太郎立刻调整好了状态,“做你该做的事,为接替我的位置做好准备吧!听着,父亲我的选区在山口县,这一次,你需要在山口县的选举里争取尽可能多的加分……”

  此时此刻,停留在八幡神社的陶知命,面对春野遥和深谷梨子的双重压榨乐不思蜀。

  有着神明一样威能的陶知命,在慑服于神的威严下的春野遥面前,看她瘫软如烂泥的精致面容惬意无比。

  深谷梨子解除了M状态,再次变得冷静起来:“透露底牌,真的没关系吗?”

  陶知命只是拨弄着她开启特殊状态的开关,浑不在意地说道:“底牌这种东西,从来都只存在于人们的推测当中。我说的底牌,真的是我的底牌吗?当我一次次突破他们想象的时候,我说的一切,都可以再被过高估计一点了。”

  深谷梨子按住了他的手,不解地问道:“但是你本身就代表了这么大的利益,真的不担心他们将你作为目标吗?”

  “呵呵。”陶知命冷笑一声,“忘了我面对过的数次调查?光明的通道找不到我的破绽,就意味着无法正大光明地解决我。而只要留给我反击的空间,忘了我金融之神的破坏力?放心吧,我的全部做法,都不违背他们的利益。那些人,可是政客。所做的选择,从来都是最理智的!”

  一点都不出陶知命所料,次日的上午,深谷梨子开始联络佐田尼克,通过特殊的通道送回更详尽的资料了。

  而初步的传真件,很快得到了桥本太郎他们的认可。

  在东京的木下秀风,在天国之门的大藏省金融安全研究中心里,看着三重野复和半泽一木签下了字。

  这个时候,渡边则和小林直树才堪堪来到安土城的八幡神社。

  与此同时,警视厅和地检特搜的人,也悄然布置到了关键的位置。

  安土城的八幡神社里,陶知命从睡梦中醒来。

  春野遥已经习惯地早起,去主持神社的日常祭祀和洒扫了。

  在他怀中,是连夜安排了事情之后,在早晨又重新唐回来的深谷梨子。

  陶知命一动身,深谷梨子就醒了。

  这样相对的两人,陶知命让深谷梨子喂了喂鸡,就浑身舒坦地穿戴整齐,前往不远处的料亭。

  绪方敏夫拉开木门,陶知命进屋之后,渡边则和小林直树已经站了起来。

  陶知命欠了欠身:“抱歉久等了。”

  面对面落座,小林直树率先开口:“陶会长,今天前来拜访,实在是因为最近的形势有些疑虑。没想到,居然还因为渡边组长和陶会长之间有这样的一层关系……”

  陶知命微笑着听完,一直却看着渡边则。

  等他说完,陶知命才开口:“渡边桑有何指教?”

  渡边则陡然心里一冷,看着陶知命没说话。

  因为语气太冷淡了。

  陶知命静等渡边则回答。

  这个人物,在历史上着实不简单,是提出了陶知命指给稻川会类似道路的男人,将山口组真正带向巅峰的家伙。

  在他的领导下,山口组成为了坐拥3万多yakuza的大组织,从事的行业越来越正规化。

  这还是在他领导下的山口组经历了霓虹经济泡沫破灭全过程的情况下。

  然而现在,他所做的全部布局,在层次更高的陶知命的战略下,到处都是漏洞。

  渡边则听到陶知命距离感十足的问话,今天又没有见到崛川信彦或者她的其他心腹,已经有点觉得不妙。

  “陶会长……和您第一次的见面,我的印象十分深刻。”渡边则开口,凝视着陶知命,“能冒昧问一句吗?福本桑现在的处境,究竟如何?”

  陶知命笑了起来:“以我的立场,就算我知道些什么,似乎也没有必要向渡边桑回答。”

  火药味十足,小林直树咳了一声:“陶会长,渡边桑既然登门拜访……”

  陶知命打断了他:“渡边桑,当天面对面说过,你会因为坂元东弥的事情,给稻川会一个交待的。现在看来,你的交待就是战争吗?”

  小林直树愕然看着渡边则:怎么今天不是你们第一次见面?

  渡边则听他重提旧事,目光锐利:“陶会长,战争不正是稻川会需要的吗?”

  陶知命轻笑了一下:“了不起!那么渡边桑,今天来意是什么呢?”

  居然能够判断出当初的情况,稻川会想要的就是战争。有序引发的争斗,由此会遭受的损失,才会是最小的。这是稻川会这样的极道组织在时代背景下必须付出的代价,与之相应的,就是要有足够回报。

  而山口组居然配合了这场戏,这让陶知命对渡边则的来意感兴趣起来。

  渡边则沉默了一下,开口说道:“陶会长,福本桑什么时候才会正式被起诉,罪名又是什么?”

  陶知命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渡边桑,这非常重要吗?”

  渡边则坦然回看。

  你说呢?

  我得需要因此判断,你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同样参与战争的稻川会看似也得付出重大代价,但假如说稻川会还有特殊的外援,那就能从别的地方获得回报,比如原属于山口组的地盘。

  而福本雄,固然也和稻川会的过去脱不开关系,但过去数年里的重心毕竟是在山口组。

  这个层级人物心中的数学题,从来不简单。不是3大于2就对,某些时候,当下-1大于-2,未来-1可能变成1甚至2,那就足够成功。

  所谓牺牲,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我不知道啊。”陶知命笑了笑,“但是此时此刻,如果我所知道的情报没有错,特搜部和警视厅,应该正在展开行动。”

  渡边则勃然变色,狠狠盯着陶知命。

  面对极道大佬的眼神,陶知命竟把手上的手表取了下来放在桌上:“渡边桑,现在是上午十点二十七,距离正午十二点还有一个小时三十三分钟。”

  渡边则看向了他的手表,又看向陶知命。

  只见他漠然架起了双臂,抱在一起问道:“想要对我说什么,抓紧时间吧。”

  ……

  关西的各处,警视厅的人马从一大早的最高机密“顶上作战”特别行动部署完成后,就开始奔赴各自的位置。

  这次的行动,在事先竟没有走路分毫消息。

  而在重申了纪律之后,特别行动各别动队的成员,全都在长官的密切关注下。

  没有任何联络外界的时间窗口和可能,也不知道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各个小队的指挥官,竟然是临时指派过来的人。

  对方的职衔是真实的,威严不容置疑。

  有一些中下层的人,已经从自己所部署的位置,猜测出了蛛丝马迹,因而心急如焚。

  他们虽然层级不高,但从这次行动的规模来看,却有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推测:山口组,这一次要成为《暴力团对策法》的首要目标了。

  虽然这个结果不奇怪,毕竟山口组本来就是极道头号组织。

  但谁会预料到,真格的规模来得如此之大?

  神户艺能社的办公楼里,一场特别的签约会正在举行。

  “试镜”的现场,办得就像“东宝灰姑娘”的选拔大赛一样。

  只不过这场选拔,只是其中的某几个环节。

  身着死库水、JK制服等的美少女们,通过了一场场“走秀”之后,被打了分,随后就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她们每个人都清楚,这是一场什么样的选拔。

  但是为了单日可能高达百万円的报酬,她们都认了。

  这是绝大多数人一个月也赚不到的钱。

  而现在的霓虹,漂亮的女人从来不缺乏忠厚老实的男人来追求。

  付账君、跑腿君的风气仍未彻底散去,来自宝冢歌舞团的美少女,更是炙手可热的顶级夫人。

  在会客室里等待着最后结果的美少女们,不是没有人向往那些正牌东宝灰姑娘的未来。

  但在她们想来,什么泽口靖子、小高惠美,必定也都经历过这些。

  这就是演艺圈的规则。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喧嚣声。

  “肃静!都站在原地,不要动!”

  “喂!你!放下手里的文件!”

  “特别支援组,这里的通信联络已经切断了吗?”

  “……”

  美少女们惶然地彼此互相看着,就间门被推开。

  身着制服的冷酷男人们走进了门,用复杂的目光看着满屋穿着撩人的美少女们,随后挥了挥手:“分别进行笔录,行动!”

  “喂!”有性格泼辣的妹子大着胆子抗拒道,“你们是谁?凭什么……”

  “大阪警视厅!”带头的直接亮身份证明,“请配合我们的工作!得到线索,神户异能所可能从事非法***!”

  美少女们的脸色齐齐一白。

  怎么会?

  连堂堂神户艺能社都被查处,那……

  ……

  安土城的八幡神社,距离京都都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距离大阪就更不用说了。

  听到陶知命说法的渡边则目光陡然锐利。

  桌子上的手表上,秒针仍旧在转动着。

  什么叫距离正午12点?

  他为什么能说出一个精确的时间?

  渡边则忍不住站起来,拉开了房间的门,将自己的部下叫了进来。

  对这一切,陶知命宛如没看在眼里,任由他行动。

  这一切,正像他上期让那个年轻yakuza刺伤福本雄时候一样有恃无恐。

  尽管有了一个组内最精干的部下在身边,渡边则却只觉得如坠冰窟。

  手提电话一个个地拨了出去,然而,却没有一个能够拨通。

  “……陶会长!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渡边则厉声问道。

  小林直树已经懵了。

  不是很正常的拜访吗?为什么才刚刚见面,就突然这么剑拔弩张。

  而这两个人,显然早有旧怨在身。

  这怪不得小林直树。

  纵然他是大名鼎鼎的阪急电铁的会长,但福本雄何等人物?当日他的落网,所知的各方仅仅是木岛元一、渡边则、崛川信彦和陶知命等人。

  而就算知道福本雄存在的小林直树,早已见惯这样的人物被警视厅收押的情况。

  如果说渡边则来找陶知命,问的第一个问题是有关福本雄还不足以让小林直树意外,但现在突然就这么紧张对立,却让小林直树万万没想到。

  联想到昨天晚上打电话时候,陶知命很意外地问“杰弗利亲王的party和你有什么关系”,小林直树忍不住了:“陶会长,这到底……”

  陶知命对他笑了笑,然后看着渡边则说道:“渡边桑,准备一直这样站着,居高临下地让我回答你的问题吗?”

  语调挺客气,渡边则却没有办法。

  现在,手提电话已经联系不到部下了,这足以说明问题的严重。

  渡边则难以想象这背后是怎样的力量,才能够这么精确地切断他和山口组关键部下的联系方式。

  不知道是仅仅切断了他一人常用的手提电话号码,还是波及了他全部的心腹。

  不论是哪一种情况,都令人毛骨悚然。

  因此他就算再次坐下了,目光也让人不寒而栗。

  陶知命却完全不在乎:“我也不知道渡边桑是是很么意思。现在距离正午12点,还有一小时二十一分钟,渡边桑,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十六分钟,渡边则通过那么多个电话,只收获了一个让他心生恐怖的当下状况。

  情报层面的差距过大,就像当初的福本雄,在那样的状况下就突然被当着崛川信彦的面带走了。

  崛川信彦不由得看向了小林直树,目带狐疑和愤怒。

  小林直树心里一毛,着急地问道:“陶会长,这到底是……”

  “小林桑,你什么都不知道,先别着急。”陶知命和善地笑了笑,随后继续看着渡边则,“一小时二十分钟。”

  这种倒计时的状况,让小林直树非常担心渡边则的暴走。

  堂堂山口组的五代目,能够容忍别人这样羞辱吗?

  然而渡边则居然没有像他所想的一样失控,反而一直沉默不语着。

  过了很久,他才说道:“陶会长,你想知道什么?”

  “其实我什么都不需要知道。”陶知命却拿起了手表,悠然戴回了手上,“今天上午,渡边桑来不来这里,所发生的的事都不会有区别。但你还是来了,也许因为你说的话,会影响最后的结局。”

  他戴好了手表,继续看着渡边则:“你应该很清楚,这不可能只是为稻川会。所以渡边桑,到底想对我说什么?”

  小林直树想起渡边则说的话,焦急地问道:“渡边桑,说会说服陶会长的,说啊!”

  他直觉不妙,毕竟自己和山口组也有一些业务牵连。

  渡边则只想着昨天电话时候,小林直树说的陶大郎正和桥本太郎切磋剑道,心里有些茫然。

  自己是从山口组成长起来的,从十几岁开始就是一个残暴的yakuza,身边还有最得力的部下。

  他为什么不怕?

  眼下这间屋子里,是1对3啊。

  但这是他的地盘。

  如果他早就布置好了针对山口组的计划,就算今天自己只是误打误撞地,在最不应该的时机出现在这里,他也肯定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那一天,稻川会的那个年轻yakuza,就那么肆无忌惮地用匕首刺穿了福本雄的手掌。

  渡边则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纸糊的木门,缓缓说道:“我对于陶会长为稻川会所指引的道路,其实一直非常钦佩。”

  陶知命不置可否,只是挑了挑眉,让他继续说。

  “山一抗争虽然已经消弭,但一和会的残党仍然存在。”渡边则盯着他,“陶会长应该清楚,自从福本桑的事情出现后,我已经做出了怎样的部署安排!”

  陶知命淡淡说道:“不是他们做的事情,让他们背负,也经受不起法律的审视。”

  “陶会长!”渡边则眼睛一眯,“太过分的话,不担心自己和亲人的未来吗?”

  “啧啧啧。”陶知命听完,看了他一会就开始摇起头,“我本来以为,阁下作为平息了山一抗争的人物,在经过了之前的事情之后通过小林会长前来拜访我,是已经带着足够觉悟了。没想到,来到我面前的你,居然是准备威胁我。”

  渡边则捏了捏拳头:“你我有不同的道,如果能够……”

  “不需要!”陶知命打断了他,仍然坐着,看着他嘴角牵起漠然的笑容,“怎么,渡边桑也要像当天的福本雄一样,请我给个面子?”

  渡边则脸色一变,想起陶知命那天的话:“你算什么人物,需要我给你面子?”

  “陶会长!”渡边则厉声说道,“我想提出的方案,对你也是大大有利的!就算是稻川会,也不会拒绝!”

  陶知命微笑着,将手指捏了起来:“格局太小了。在你眼中,对我的认识始终只是这样吗?”

  说完他亮了亮手表:“最后一个机会了,一小时九分钟。”

  渡边则满脸涨得通红,他的部下忽然拍着桌子站起来:“八嘎!你小子,到底……”

  话没说完,陡然一声枪响。

  从糊了纸的木门背后,这声枪响吓得小林直树直接抱着头趴到了地板上。

  在他的视线里,刚才还准备暴走的渡边则的部下,已经带着迷惘又莫名其妙的眼神,倒在了桌子旁。

  他的眉心,鲜血正在不可阻挡地留出来。

  渡边则勃然变色,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手指抠着房间里的矮几,却一动也不敢动。

  他身上不是没有武器,但是果然……今天是疯了。

  为什么经历了福本雄的时间,还是会这样来到这里?

  渡边则的心头迷茫无比,这个家伙要的究竟是什么?难道不是利益吗?

  还是说,他说的真的没错,格局太小了?自己准备用以说服他的利益,在他眼中不值一提,甚至能够做到当着自己的面射杀自己最得力的部下?

  “哗——”

  木门被推开了,里面走出一个人。

  渡边则的视线看了过去,瞳孔陡然一缩。

  在那个举着枪的人身前,陶知命背对着他淡然笑问:“这最后一个机会,渡边桑想好了要怎么把握了吗?”

  渡边则汗如雨下,看着那个人喃喃自语:“不可能,这不可能……”

  陡然间,无数的念头从他脑中转动起来。

  他怎么会在这里?

  如果他在这里,陶大郎和崛川信彦的关系究竟是什么?

  他也牵涉到第一劝业银行的一大笔钱啊!

  整个山口组花了数月的时间都找不到他的踪迹,崛川信彦还给自己看了从他手上追回来的现金。

  如果不是因为崛川信彦给他看的证据,渡边则又怎么会这么勇敢地来到陶知命面前,觉得能够说服这个男人?

  既然崛川信彦拿到了那笔钱,坂元东弥……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端着枪的坂元东弥,将枪口对准了渡边则。

  地板上,渡边则最忠勇的部下,眉心的血仍然在流淌。

  渡边则像是丧失了思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的脑袋上,飘出的全部是问号。

  陶知命叹道:“原来你什么都没想好啊,那你来找我干什么?”

  “……陶会长……”渡边则举起了手,伸掌面向他,像是明悟了什么,想要抗拒自己的命运。

  但随后,坂元东弥抠下了扳机。

  小林直树的身体再次一震,不可避免地尿湿了裤子。

  在他的视线中,堂堂山口组的五代目,就这么突然地在他面前,眉心带着同样的一个血洞无力地躺倒下来。

  小林直树崩溃了,举起了双手跪在地上:“陶会长!陶会长!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耳边响起的是和煦的声音:“小林会长,我相信你,你确实什么都不知道。不要妨碍这里的善后了,我们换一个房间继续聊。”

  当小林直树抖着双腿,战战兢兢地站起来离开这个房间之时,就见刚才行凶的坂元东弥放下了枪,双手抱在脑袋后方跪在了房间门口。

  而这料亭院落中,冲进了很多警视厅的人。

  他们完全无视了陶知命和小林直树,径直过去将手铐铐向了坂元东弥,随后进入了房间。

  拍照,取样,一丝不苟。

  小林直树毛骨悚然,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前方毫无防备的陶知命的背影。

  这个身影潇洒自如,仿若行走在自家院落,旁边警视厅的人只是家仆而已。

  山口组的五代目……就这么突然……

  太疯狂了,这到底是什么状况?

  “嘎吱——”

  另外一个房间的门被拉开了,小林直树只见高木仁八和崛川信彦端坐其间,伊藤忠家的家主也赫然在座。

  见到他们进来,伊藤忠幸兵卫忍不住问道:“刚才的枪声……”

  陶知命满脸笑容:“现在伊藤忠桑应该相信我的诚意了吧?渡边则已经死了。”

  伊藤忠幸兵卫脸色剧变:“什么?”

  陶知命笑吟吟地看着崛川信彦:“山口组内部的火拼,坂元东弥射杀了渡边则和他的辅佐,今天下午,伊藤忠桑就会看到新闻了。难道我还需要骗你?”

  崛川信彦脸色如常,但眼底闪过深深的忌惮。

  昨天刚刚同意自己可以自由安排家小,今天就告诉自己:高木仁八只听他的话,就连坂元东弥也会选择先背一个锅吗?

  山口组就这么群龙无首,关西极道将一片混乱。此刻已经开始的抓捕,将会波及多少人?

  如果自己还有异心,此刻开始就又多了一条从坂元东弥那里蔓延向自己的线索!

  高木仁八只觉得浑身冰寒,当天留下坂元东弥的命,竟是为了这一天吗?

  他所主导的时代,又添了一个新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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