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018 聘礼,迎亲
元庆帝给曹勋、云珠做了媒人,具体的婚仪流程全都[jiao]给了礼部。
除了皇帝,通常只有王爷郡王、公主郡主的婚仪才由礼部负责,但曹勋是于国有大功的国舅爷,元庆帝愿意给大舅子这份殊荣,此外,定国公府该出的纳采、纳征两份聘礼,元庆帝也都包揽了,规制等同于亲王聘礼!
亲王迎亲的聘礼有多丰厚?
纳采算是小礼,礼单就包含了五十两黄金、二十两珍珠、四百两白银、上百匹绫罗绸缎等等。
到了纳征的大礼,光是一顶珠翠燕居冠上就镶嵌了四千多颗珍珠,另有金银珠宝首饰共二十箱匣,与这两样相比,四百两黄金、一千六百两白银、五十两的珍珠都算俗的,更不消说三百多匹的绫罗纱锦。
如果是定国公府自己准备聘礼,怎么也要耽误一些时[ri],但元庆帝帮忙出了,根本不需要再[lang]费时间,四月十二下的赐婚圣旨,四月二十八礼部便陪着准新郎浩浩[dang][dang]地将这些聘礼送到了宁国公府。
从定国公府到宁国公府的路上,挤满了前来看热闹的百姓。
“天啊,这么多珍珠,随便扣下来一小颗都够我这辈子衣食无忧了。”
“这燕居冠得有三四斤重吧,戴在头上会不会压断脖子?”
“给我,我不怕压。”
“看见那猪羊身上系的红绸没?比怡红院头牌穿的裙子还要丝滑!”
“皇上是不是太宠幸大国舅了?”
“你不想想大国舅立了多大的功劳,别说是亲戚了,换成你们家铺子出个能干的伙计,你不得好好赏一赏?”
“哎,好好的一个大国舅,怎么就便宜宁国公的女儿了。”
“你能说出这话,就知道你根本不懂,那可是宁国公府,从咱们大夏开国就延续下来的宁国公府,两百多年了,不知道攒了多大的产业,再加上李家男丁大多数都死在了战场,到这代只有宁国公一个独子,宁国公又只有一个女儿,你想想,他能不为女儿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光看家底的话,大国舅能娶到宁国公府的千金,才是真的占了大便宜!”
曹家现在是显赫,但也才传了三代,论底蕴,如何跟李家比?
真让这人说中了,对于这[bo]百姓们羡慕不已的聘礼,除了那顶等闲勋贵都不能佩戴的珠翠燕居冠,其他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云珠这个富贵窝里出生的千金还真没觉得有多稀奇。
她享受的是这份风光,享受的是那些一门心思要看她笑话的人,这回再也笑不出来了!
“瞧姑娘笑的,究竟是太喜欢这顶燕居冠,还是太喜欢咱们的准姑爷呢?”
见姑娘托着下巴观赏这燕居冠观赏了好半天,连翘忍不住打趣道。
万华山钓鱼那次,她与石榴都跟着去了,知道大国舅与自家姑娘有些不为人知的小秘密。
云珠摸着一颗荔枝大的珍珠,问:“宾客都散了吗?”
连翘:“听声音,差不多了。”
云珠松了一[kou]气,最近家里上上下下都在为她的婚事忙碌,办完纳征宴,终于可以歇歇了。
孟氏并不这么认为,单独跟丈夫嘀咕:“这么快就下聘,到底是皇上的意思还是定国公的意思?他不会打算下个月就把云珠娶进门吧?”
本来她是做足了女儿出嫁的准备的,可突然弄得这么赶,她就有种女儿要被人抢走的不舍。
李雍哼道:“礼部那边倒是说了,端午后就来请期,不管皇上急还是曹勋急,我选个晚点的吉[ri],他们只能听我的。”
享受了几[ri]清闲,端午一过,礼部官员果然登门了,带来一个铺着明黄绸缎的托盘,绸缎上放着三张红纸。
这官员姓高,因为跑了好几躺,与李雍也算[shu]人了。
“国公爷,这是皇上命钦天监测出来的三个好[ri]子,您看看哪个更合您与夫人的意?”
孟氏离席,站到丈夫身侧,垂眸看去。
红纸黑字的三个吉[ri],分别是五月十八、六月初九、六月十七。
孟氏:“……”
最迟的一个,距离今[ri]也只剩三十多天!
李雍直接问了出来:“就没有别的吉[ri]了?”
高大人:“有,但这三个[ri]子是吉中的大吉,国舅爷与令爱都是天之骄子,当然要选大吉之[ri]办喜事,您说对不对?”
李雍不吃这套:“是不是曹勋那小子给了你们什么好处?”
曹勋都要给他当女婿了,李雍对他也不再客气,什么李兄贤弟,只当是过去一场梦!
高大人:“那您就误会国舅爷了,这事他根本不知情,是皇上心疼国舅爷单了太久,盼着国舅爷早[ri]成家,国舅爷有妻子照顾了,皇上也好放下一桩心事。皇上还说了,等您选好[ri]子,我们再去知会国舅爷,他做女婿的,听您吩咐就是。”
李雍板着脸。
孟氏悄悄扯了扯丈夫的袖子,这可是皇上做媒,丈夫胆子别太大了!
李雍知道这个道理,他就是有些心酸。 如果他没有打败仗,他就还是皇上身边的第一红人,皇上肯定更偏心他,不会让曹勋太快娶到女儿的!
“那就六月十七吧!”
反正他们给女儿的嫁妆早就准备好了,哪怕明天就嫁,也能嫁得风风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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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嫁晚嫁都是嫁,云珠并不介意婚期定的这么近。
她也没有出嫁的伤感,娘家夫家都在京城,离得这么近,她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全凭自己心情。
如果头顶有亲公婆,云珠还需要给二老一点面子,可曹勋的父母都不在了,有个继母还是早就跟她撕破面皮的潘氏,云珠不把潘氏当回事,外人只会觉得正常,她真敬着潘氏,外人恐怕还要笑她没有骨气。
云珠也不怕潘氏怂恿御史拿孝道压她,两百多年来,一代代的李家儿郎都是出了名的忠君报国,也是出了名的硬骨梁,她既是李家的女儿,行事就该拿出祖宗们的气势来,真闹到朝堂上,云珠自有信心把御史驳得哑[kou]无言。
孟氏庆幸道:“幸好你是姑娘家,不然你跟你大哥一起,能把京城的天都捅破。”
云珠不爱听:“我可比哥哥聪明多了。”
孟氏:“聪明有什么用,他再傻,留在自家都不会受委屈,你嫁到别人家,再怎么样也不如在家里自在。”
说着说着,孟氏的眼圈就红了。
她不怕潘氏,怕的是曹勋对女儿不够好,也只有曹勋有机会让女儿伤心。
云珠故意道:“既然娘担心我,那我一个月有一半的时间都回家陪您。”
孟氏破涕为笑,气笑的,抬手捏女儿粉嘟嘟的脸颊:“胡说什么,娘只盼着你与曹勋夫妻恩爱。”
云珠抱住母亲:“放心吧,只要他不气我,我会跟他恩爱的。”
孟氏:“你懂什么叫恩爱?”
云珠:“就像你跟我爹那样,互相对对方好。”
孟氏看着女儿漂亮得过分却也干净得过分的眼睛,低叹一声,开始给女儿传授夫妻相处之道。
也就是在这个晚上,云珠从母亲那里获赠了一本薄薄的小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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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六月,定国公府早早把请帖送去了亲朋好友之家。
潘氏贵为皇后之母,比任何人都看重脸面,哪怕心里恨不得曹勋死在战场好把爵位传给她的亲儿子,这次曹勋成亲,潘氏也会将宴席办得隆重美满,借此彰显她对嫡长子的看重、关怀。
定国公府里渐渐变得张灯结彩。
无论曹绍走到哪里,都能看见一抹红[se],或是灯笼,或是绸花。
潘氏装得喜气洋洋,曹绍努力表现得早已忘情,整个国公府,只有曹勋像个局外人,照旧早出晚归地去都督府当差,如果不是潘氏主动跑来询问他喜宴细节,曹勋似乎对这门婚事一点都不上心。
就连大婚前一天,早上曹勋还将曹绍叫过去,兄弟俩切磋了一下武艺。
穿着一身白[se]练功服,曹勋接过阿九递来的巾子,擦了擦汗,教导曹绍道:“虽然你做了文官,但我们曹家是军功出身,你切不可丢了这一身武艺。”
他语气温和,如同一个对弟子抱有期许的先生。
面对这样的兄长,曹绍实在难以生出妒意。
“大哥放心,将来若有机会,我也想去战场历练一番。”
曹勋笑笑,带着他进了厅堂,落座后,他喝[kou]茶,看向曹绍:“明[ri]迎亲,按照规矩,新郎会带上几个族弟同行,你与云珠关系特殊,若你想要回避,我会帮你找好借[kou],只叫谢琅几个陪我。”
曹绍脸[se]微白,垂眸道:“我没什么,就怕惹出一些闲言碎语,给大哥添麻烦。”
曹勋:“有些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只要你下定决心往前看,坦坦[dang][dang]做人,便不用在意旁人怎么议论。”
曹绍蓦地生出一股豪情,抬起头,朗声道:“好,明[ri]我陪大哥去迎亲!”
待到第二天早上,曹绍换了一套绛红[se]的锦袍,在前院等兄长时,发现谢琅带着三个曾经一起打马球的年轻武官赶来了,穿得跟他一样颜[se]。
打过照面,谢琅眼底掠过一丝诧异,笑着拍了拍曹绍的肩膀:“好兄弟,今[ri]咱们一起去迎嫂子!”
连曹绍都能放下,他那点怅然又算什么?
曹绍呢,见谢琅笑得仿佛真得很替大哥高兴,他又哪里肯服输,也与几人开怀畅谈起来。
曹勋一身大红喜袍走过来时,见到的就是几个年轻人眉飞[se]舞、兴致高昂的模样,就像早就守在门外等着看放鞭炮的顽童们,为这场婚事增添了喜意与热闹。
“既然都到齐了,那就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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