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西河剑器
赵荣刚开始与魏枯雪说话时,还对他有些莫名的畏惧,可随着交谈的深入,他发现其实还不错。
魏枯雪为人并没有什么架子,而且他学识,教养都极高,谈吐间让人如沐春风,如果不是他手中还提着一柄剑,赵荣简直不能相信他是一位剑客。
赵荣看着他那柄剑,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这剑……有名字吗?”
魏枯雪轻轻摩挲着剑柄,朗声答到:“自然是有的,名【纯钧】。”
《越绝书·外传记宝剑》:“欧冶因天之精神,悉其伎巧,铸成五剑,一曰‘湛卢’,二曰‘纯钧’,三曰‘胜邪’,四曰‘鱼肠’,五曰‘巨阙……’”
“……扬其华,如芙蓉始出,观其纹,烂如列星之行,观其光,浑浑如水之溢于塘,观其断,岩岩如琐石,观其才,焕焕如冰释,此所谓【纯钧】耶。”
魏枯雪看着赵荣被镇住了,略微自得地说:“昆仑宗位于天寒地冻之地,不像终南山那样富豪,唯有这把代代相传的名剑勉强拿得出手。”
魏枯雪说的“勉强拿得出手”这种鬼话赵荣自然是不信的,他甚至怀疑自己倘若当真不识趣地附和,魏枯雪会当场翻脸。
这就和“北大还行”,“一无所有”是一个道理,认真你就输了。
赵荣腆着脸问道:“不知在下可否有这个荣幸能亲手接触这把名剑?”
魏枯雪收敛起笑容,皱着眉说:“倒不是我小气,只是此剑杀气太重,剑魂已成,若无终南祖师空幻子前辈以【南融离火真诀】写就的符布紫绫镇压它的凶戾之气,我也不好将它带出昆仑山。”
魏枯雪故意顿了顿,戏谑地看着赵荣:“再说,我看你身上一点功武功都没有,只怕连接近这把剑都做不到。”
被人明着说成“弱鸡”,赵荣自然脸上无光,但他好歹是二十一世纪穿越来的,节操什么的早就没有了,就顺杆爬,厚着脸皮说:“在下早就有习武之心,盛名之下无虚士,魏宗主是当今最强的剑客,不知可否从魏宗主学剑?”
绕是以魏枯雪这般城府也被他惊了一下,初次见面你就拜师吗?
他连忙拒绝:“昆仑一代只徒弟,而且昆仑的功法不外传。”
说到这里,魏枯雪的手往赵荣身上探了探,轻轻地摸了摸骨骼更是大摇其头。
“我从十岁开始与老师学剑,就这老师也觉得太晚了。公子如今已经快加冠了吧,现在习武实在太晚了。”
赵荣哪里死心,他来这个世界可以得到的好处,除了主神给的奖励,还可以通过自己搜集,眼下哪里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那能赏个一招两式也好啊。”
赵荣看到魏枯雪还是不松口,顿时也意识到这种一上来就讨厌好处的行为有些过了,就咬着牙决定拿出一些真东西来。
他不再提之前的事,微微笑道:“魏宗主善剑,不知可否听说过《西河剑器》?”
魏枯雪挑了挑眉,说道:“自然是听说过的。”
唐朝文宗皇帝之时,曾向全国发出了一道罕见的诏书,御封李白的歌诗、张旭的草书、裴旻的剑舞为大唐“三绝”。但这三绝都与一个女人有交连——公孙大娘。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连诗圣都如此盛赞她的剑舞,可见其不凡,魏枯雪自然知道这《西河剑器》是公孙大娘最著名的剑舞。
赵荣说:“魏宗主可愿一观?”
魏枯雪紧紧地盯着他,缓声说到:“当年草圣观舞,犹能大有裨益,魏某自然是十分心往的,难不成你有?”
赵荣笑得有些腼腆:“确实有的。”
《西河剑器》到底是剑舞,自然是有着谱子传下来的,唐时便由宫廷收藏,幸运地流传到宋朝,大宋灭亡后,最终到了赵家手里。
赵荣知道魏枯雪肯定心痒了,干脆主动从怀里掏出来。他看到这本舞谱时,虽然因为它的名气之大收集起来,但自己是不会的,没想到今天倒是立了奇功。
魏枯雪不等他递过去,伸出手,赵荣还没反应过来,舞谱就已经在他手里了。
只见魏枯雪细细地翻看着,边看边点头,时而深思,时而喜形于色。最终,他合上舞谱,长长地叹气。
“可恨我生得太晚了。”
确实是晚了,魏枯雪已经练成了属于他自己的势,他的法,这本舞谱如今只能起触类旁通的作用。
他负手而立,站在船头久久不语。最终,他看着一旁垂手恭候的赵荣,有些无奈地说:“我魏枯雪没有占别人便宜的习惯,只是我宗的剑法想要练成,就必须得从小在昆仑山上那冰天雪地之中打熬身体与剑意,你实在学不来。”
他忖度片刻,又说:“这样吧,投桃报李,我给你一本武功,你姑且看着练吧,这个年纪练你也不要指望登峰造极了,延年益寿倒是没问题。”
赵荣有些振奋,赶忙问道:“是什么武功……?”
“也是一门剑法,叫《青莲歌》,据说是李白所创。”
“李白!”
哪个中国人不向往李白?
就像那个眯着眼睛唱歌的家伙所说的:要是能重来,我要学李白……
魏枯雪见赵荣这般激动,就知道自己戳到了他的痒处,满意地解释道:“《新唐书•文苑传》里说,李白‘喜纵横术,击剑,为任侠’,据传他曾向裴将军习剑,剑法高超,我派常笑风常先师自唐初高祖皇帝时于昆仑山立下山门,李白名动天下后游历大山名川,在我派留下过他自创的剑法。”
说完,看着赵荣急不可耐的表情,就拿出《青莲歌》的剑谱。
赵荣接过剑谱,一翻开书,就听到耳边响起了主神低沉的提示:“检测到五阶功法《青莲歌》,请问是否学习?”
“是!”赵荣此时心急火燎地,恨不得立刻就能学会,自然是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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