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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 以此封侯 汉武帝最近的心情显然不……


汉武帝最近的心情显然不算多好。

  事情的起因是马邑之谋,但他不高兴的地方显然不至于此,而是整个事件连带着过往近十年时间所积累的愤怒。

  对于汉武帝来说,他从幼时知道高祖白登山之围后,便已经对匈奴产生了敌意,后来先帝送宗女和亲,对方仍是时常进犯中原,畏威而不畏德,必须剿灭才行!

  这不只是出于普天之下莫非王臣王土的意识形态,还有越发危险的局势,越发强大的匈奴养活不了那么多的人[kou],他们只能劫掠中原,随着次数的增多,匈奴的野心越发高涨,再不给于痛击,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想要分疆裂土?

  而局势发展至此,不只是匈奴一个威胁,如今西汉国土不多,只有汉武帝最后控制版图的一半左右,周围四夷势力且实力强盛,比如南方就有闽越、南越、西南夷等敌对势力。

  他们所掌握的地盘,便是后世的广西、云南,广东、浙江、福建等地,基本上都是省大的地盘,即便是如今地理环境恶劣,人[kou]也达到了危险的数字,比如,其中势力最大的南越,人[kou]数有上百万,其兵力完全可以挑起一定量级的战争。

  正所谓国家大事,在祀在戎,局势发展至此,无论是面对国外的压力,还是面对国内的局势,做为汉国继任皇帝的刘彻来说,他的历史使命中,必然包含了用战争打出汉家子民生存空间的任务。

  而被汉景帝挑中继任皇帝的刘彻正好本[xing]好战,可好战归好战,能不能发动战争又是另外一回事儿,继位汉武帝面临着极为尴尬的情况,祖宗们给他留下了能够拿来征战的人[kou]和钱粮,但这份遗产,并没有那么好拿。

  汉朝是真正延续起来的第一个大统一王朝,问题就出现在这个‘第一’上,后代的皇帝没有多少经验参考,非要说的话,都是学的刘邦那一套,即,有什么用什么,什么好用用什么,然后平衡、平衡、往死里平衡各方势力,谁大打谁,打到平衡为止。

  可等汉武帝登基,他便尴尬的发现,势力大的异姓诸侯清理了,权大的功臣也熬死了,又起来的同姓大诸侯也被打没了,从朝堂到地方看着好像没敌人,但又处处都是敌人,更糟心的是,这些敌人又以柔和顺从的姿态出现,[kou]中念着黄老,高举着祖宗之制不可违的理由,再加上窦太后尚在的名分,硬生生压了他七年无法掌握实权。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汉武帝并没有成为傀儡,试探、韬光养晦、培养属于自己心腹臣子的事情他都在做,只是没有太大的,国家战略层面的动作而已。

  分散的‘敌人’,侧面也说明他们并没有那么强大,当窦太后这个最重要的名分死去后,汉武帝便准备收回属于帝王的权力,但敌人,或者说臣子们可不愿意这么想,当即在大事上和皇帝杠了过去。

  这件事,便是匈奴过来求娶和亲。

  两个国家会不会发生战争,向来不是被和亲女子能够决定的,匈奴这次和亲,更准确的说和吕后当年被匈奴送求婚信羞辱一样,就是过来看看年轻的皇帝好不好欺负,这次匈奴竟要求娶真正的公主,汉武帝早就不想忍这[kou]气,当即想拒绝和亲,征兵备战,打回去!

  可以御史大夫韩安国为首的大臣,以这是高祖定下的国策为名义,以及匈奴机动[xing]强、找不到人、打了没有收益、损耗太大等合理的现实理由,让汉武帝无奈放弃了决策,继续和亲。

  放弃归放弃,但汉武帝心里极为不满,好在当时边郡出身的大行令王恢表示就是要打,而且还给出了当年对匈名将李牧的计谋,也就是诱敌深入,聚而歼之。

  李牧当年就是用这样的战法,成功杀死匈奴十万骑,也就是说,这样的计谋无论从理论还是实践,都是极为可行的。

  于是,为了这场计谋,王恢[jing]挑细选了聂壹这个读作豪强,实为走私商人的游侠,花费一年的时间博取匈奴单于的信任,同时,汉武帝又调兵遣将,将程不识李广调任长安,从他们身上获取应对匈奴的经验,同时进行考核,准备备战……

  总之,这场持续了近一年之久的国家级作战计划,本应该板上钉钉,没有任何问题,可明明前面都好好的,最后的环节还是出了问题,让匈奴单于察觉出了异常,提前跑路了!

  准备了一年之久的计划成了个寂寞。

  这样的结果,在调动军队的损耗还在其次,更重要的是政治影响,用一句话来说,这是打响对匈奴作战的第一枪,要够响、够振奋士气,哪怕输了都没关系,结果就来个这?

  与对方作战一回,哪怕输了,也比放任对方和遛弯似的,如此随意跑了强啊!

  对于汉武帝来说,他清楚任何事情都没有百分之百成功的把握,做事都是有概率的,而越大的事情成功的可能越小,没有完成之前,一个很微小的地方都有可能导致失败,他能够承担起这次对战失败的代价,但他没办法容忍这样的失败!

  结果已经够让汉武帝糟心的了,更让他心梗的还是最后传回来的战报复盘,这么机密的计划,最后连一个雁门尉史都能知道,甚至诱敌的时候,也没有诱敌的百姓、士兵,计划执行层面漏成筛子的结果,就差没让汉武帝高喊,周亚夫你快活过来,朕要被这些人活活气死了!

  治军严格的周亚夫是没办法从棺材板中爬起来的,这场失败的计谋也需要有人担责,而失利原本应该是汉武帝、韩安国、王恢等人共同承担,最后也不至于闹到死人的地步,可惜,王恢没有勇于作战已经让人汉武帝压着火了,他在狱中还托人在外奔走,向田蚡送金请对方为自己求情。

  这简直是踩到了汉武帝的死[xue]。

  窦婴这个外戚随着窦太后的死亡,威胁程度已经大不如前,顶多靠着推崇黄老来获得朝中大臣的支撑,而新上位的田蚡则成了越来越大的威胁,在担任丞相后,他大肆收取贿赂,任命自己的官员,有的人能从平民直接当上二千石的高官,严重到汉武帝质问他,‘你的官员任命完了没有?朕还有几个官员可以任命?’的地步。

  王恢没找此人求情前还好,求情之后……

  赶紧去死!

  不过,王恢死了,这场计谋的政治影响还需要继续处理,好在有王恢祭天,此事明面上便没生出太大的影响,也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逐渐开始被人忘记——如果没有雨灾和黄河决堤的话。

  这里就得提元光元年的征贤令,和这在这次征贤中出彩的董仲舒了。

  后世中,汉武帝的征贤令常常沦为背景板,对董仲舒更加了解的,也只是他提出的三纲五常与天人感应,而对于汉武帝本身来说,这件事情极为重要,因为他想要的并不是某些具体的政策,而是更加宏观的国家发展战略,甚至包括国家的兴衰始亡经验总结、论述。

  面对这样的问题,董仲舒也给出了极好的答案,比如对汉武帝极为有利的新王改制(改革)、大一统的理论,以及太学、举贤良的具体举措,这些东西对国家来说是极为有利的,但对于旧权贵官吏等人来说,那就是刀子要架脖子上了。

  毕竟董仲舒在和汉武帝问政时,希望皇帝约束贵族,限制豪强占田,节制土地兼并,建立太学选取民间贤良……

  后世将董仲舒定义为地主阶级的利益代言人这点,其实并不太准确,他更像是小农小地主的代言人,或者说,汉代庶民(士)这个阶层,其出发点也是为了国家更好,但是大地主们对他的这套东西,肯定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

  而之前汉国说推崇的黄老学说,也就是‘无为而治’,本意就是拒绝君权干涉,于是,大地主们举着黄老,和儒学已经展开了数轮[jiao]锋。

  在这种时候,黄河突然决堤俨然又成了另一个战场,尤其是还是儒家送过来的把柄,不可劲儿攻击那就是傻子!

  私底下的暗[chao]汹涌,体现在明面上,便是一群之前说着黄老的大臣,突然开始用董仲舒的天人感应理论,大谈特谈皇帝失德,贸然改变国策动兵,使得汉匈决裂,这才引发上天降罪,黄河决堤。

  面对冲着他们来的攻击,提拔上来的儒家臣子不仅没有哑火,反而笔锋一转,将黄河决堤归于田蚡、淮南王等权贵,尤其是田蚡这个丞相上任之后治宅甲诸第,田园极膏腴,受四方赂遗数不胜数,陛下您没有修德处理他们,这才引发了上天降罪!

  看着互相攻讦,各种想把他拉下水的朝堂,汉武帝能开心就怪了。

  更糟心的是,黄河决堤长安知晓后,汉武帝便立即派十万士兵罪人前去堵河堤,可直到现在,仍没有传来成功的消息,这使得朝中的攻讦越演越烈,至今还未停止。

  又看到份攻击最近儒政奏书的汉武帝,极为烦闷的将其往安几上一扔,越发的不想处理今天的公务了。

  殿外的侍从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陛下,侍中桑弘羊求见。”

  “喔?”

  如今过来找他的,肯定是有大事,汉武帝抬了抬眼,道:“让他进来。”

  进来的桑弘羊手中拿着份极厚的信件。

  汉武帝每天面对的事情很多,自然不会长时间记住韩盈这个小小的县医曹,真正时刻关注来自山阳郡消息的,主要是桑弘羊,朝中争斗不止,他还两边不靠,自然要多提携身边人,自从知道黄河决堤因暴雨后,桑弘羊便觉着宛安县也有可能出问题,提前打了招呼,等韩盈信一送到,立刻拿过来给陛下呈阅。

  信封一出现,汉武帝便知道这是韩盈呈上来的‘奏书’。

  他对于韩盈的印象还不错,女人、年轻、有本事、谨慎守德,爱民如子,至于私底下流传泼辣和好男[se]之类诋毁内容,他完全没当回事,比起来朝中大臣权贵的所做所为,韩盈那点爱好,无害的简直让汉武帝怀疑她是不是什么圣人。

  就是看着这份和过往相比,厚了五六倍有余的奏书,汉武帝不由得开[kou]道:

  “这次的信与过往相比,怎么多了这么些?”

  桑弘羊跪坐在汉武帝面前,将信封放在安几上,道:“山阳郡暴雨连下三[ri],又受了黄河决堤余[bo]影响,受灾不低,韩婴之信,应是为此而来。”

  受灾啊……

  一提及此事,汉武帝情绪不由得低沉起来,他看向这厚厚的信封,突然想起韩盈也不是那种只会向上官求救援的人,她又有治政之才,如此急着送来这么份信,或许其中有什么救灾之法?

  这么想着,汉武帝伸手拆开了信封。

  信封里有两样,一份是宽一尺,长五寸,只标了页号,未曾装订的纸张,足足有手指厚,另一份是本装订好的纸书,上些着农畜经三个字,汉武帝放下书,先看起来未装订的纸张,竟从第一页开始便密密麻麻写的全都是字。

  汉武帝嘴角一[chou],不由得想起来当年东方朔送自己五万字自荐书,他看了两个月才看完,结果里面多是诘屈聱牙的句子,就是用来炫耀自身所掌握的文学,没有多少对施政有用的东西,而韩盈则是另一个极端,非常[kou]语化,这导致她写的信就没有短的,不过话虽啰嗦了些,于施政见解的解释,对他来说也是很有启发的。

  鉴于此点,汉武帝也就翻看起来。

  [kou]语话的文章好处,就是不用一句一字的思索其内的含义,看起来自然快了不少,前面宛安县在雨灾中保全没受太大损失而结果,更是让汉武帝舒心,他手搭在腿上,极为放松的继续往下看,待论述底层百姓与国家存亡关系,以及农民反叛即便最后无法获得胜利果实,但绝对是国家是国家灭亡的重要推手等内容一出,汉武帝便再也没有之前的松散了。

  他囫囵吞枣的快速将这些内容一页一页的往后看,越看越觉着不可思议,将其全部看完之后,猛的抬头向桑弘羊问道:

  “韩婴如今几岁?”

  汉武帝这一看就是两个多时辰,一直跪着,人腿都得麻透了不可,好在对他们这些心腹来说,不影响皇帝的时候都是可以起来活动活动的,当然,大家也不会那么随意,跪坐不下去的桑弘羊只是起来正站着,听陛下问他,便立刻回道:

  “具体不知,应不过二十岁。”

  不足二十岁!

  董仲舒是年近半百才与他提出那些治国之策,回想起韩盈在去年送上来的那份表述上还是有所不清楚的文章,再看看今[ri]的文章,汉武帝不由得评价道:

  “此女多智,非凡常矣!”

  信桑弘羊未曾看过,此刻见汉武帝给了这么高的评价,便笑着问道:

  “这韩婴写了什么,能让陛下有此感叹?”

  “已是治国之策。”

  说着,汉武帝就将面前的纸张推到了桑弘羊面前,让他也看看。

  对于一部分参与国家运转设计的顶层人才来说,国家如何构成,本质之类的东西,都是有极为深入,不亚于后世的理解,韩盈写的这点东西,在外面有事儿,放在此地却算不上什么忌讳,当做内部资料看,别多嘴外传就好,汉武帝不介意,桑弘羊看起来也没多大负担。

  就是这文章汉武帝已经翻看到后面,桑弘羊拿起来看时,看到的内容便是关于黄河疏通部分,图文并茂的的详细的解释了黄河泥沙淤积抬高河床,以至于堤坝越修越高,决堤只是时间问题的内容的原理解释。

  只要不将唯心和道德用权力强行加诸于科学之上,那科学的实验经验结论的正确[xing],合理[xing]能将前者吊起来打,擅长算数的桑弘羊就喜欢这样的论述,他没往前看,仅指着这点说道:

  “这倒是能拿来堵丞相他们的嘴了!”

  “何止是堵嘴,连这黄河该如何治她写了。”汉武帝回忆着这文章中的内容,又细细思索着朝堂的局势,继续说道:

  “昔[ri]韩婴治县,朕暂且不知如何安排,便放任自流,今[ri]她已有治国之能,继续放任,便是空耗人才,于国无益,黄河决堤,[bo]及十六郡,此疏救灾之法极为详尽,若真按此而行,三四年内灾患尽除,还能反哺它地,甚好,只不过,此法怕是非她不可行也。”

  之前几年,汉武帝对韩盈真的是无处安排。

  他要找的是整个国家战略规划的人才,但韩盈的表现出来的是县级别,顶多涉及郡的治理,还是剑走偏锋的医属,再加上当时他才刚刚熬死窦太后,往上提拔吧,大臣们肯定要压,他强行用,死了的三公王臧赵绾就是前车之鉴。

  而想往宫里调来问政,也是不太行的,一来韩盈水平不够,也[lang]费她真正的能力,二来又是个女子,进了宫立马要被大臣们摁死成后妃,休想再正经的往前朝去。

  汉武帝能接受韩盈是臣子,却绝对不允许她成为后妃,鉴于实在是无处安排,他就默认‘允许’了大臣不给韩盈升官,但私底下又放任,甚至可以说让桑弘羊护着她野蛮生长,没想到这韩盈如今能给他这么大的惊喜,只是不管怎么说,她的[xing]别都是一个极其难以绕过的问题,再加上如今朝中的纷争,汉武帝更不敢把她放上来,那简直就是两派开辟新战场的活靶子!

  但要说不用她,汉武帝又是舍不得的,麻烦的是,他用的不是韩盈,还有她身后的那一群女医。

  实话说,之前他就是不太瞧得起那些女医,觉着她们用处不大,可马邑谋划过后,他便深刻意识到了两者的区别,军队比官府法理约束能力要强上百倍,管不好手下的人,再好的计划都得实施废,马邑的谋划,从制定作战计划,到找聂壹诱敌深入,乃至真将匈奴单于引入包围圈之前都是没有问题的,谁能想是失败在了军纪散漫上!

  有对比才能体现出来差别,汉国中央的官吏都不算太差,让汉武帝对那群女医能力判断出了错误,这种情况也不奇怪,就像东汉末年的三国,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曹吴刘上,觉着其它的势力都不足一提。

  可若再细查查当初的历史,就会发现,一些三流的实力也是摁着周围的四夷当战绩刷,而那些战役人数激烈程度放同时期的其它国家,都能当做国战了,也就是曹吴刘太强,衬得他们只是个不起眼的配角。

  话说回来,这救灾比军队更复杂,韩盈的救灾方法给的极为详细,其实派旁人也行,可汉武帝是完全不相信自己派过去的人能够一心救灾,而不是趁机中饱私囊的——哪怕那些儒生也做不到这点。

  桑弘羊还在快速往前翻看,几乎是一目十行的浏览过了这些内容,他擅长速算,用这样的速度看韩盈这[kou]语化的文章也能记个大概,甚至还能分出心来听汉武帝在说什么,大致把韩盈说的救灾方案和许诺好处看完,他将纸张放下,沉吟起来。

  其实对大部分男人而言,并非容不下一部分极为出挑的女人,但这种容纳,是得符合女子规训的容纳,也就是替父、替夫、替子,而除了这点外,还有一种便是奖赏般的,将女人抹去[xing]别,将她看作一个男人,再奖赏般允许她进入男人的世界。

  但韩盈偏不,她既不是替父夫子出头,同时又极为坚守自己的[xing]别,非要以女[xing]的身份担任男人才能担任的官职,更严重的,是她还不是一个人要做,要带着一堆女人这样做,这可是明摆着的利益冲突,朝中的大臣怎会允许她出头?

  不过朝中大臣和皇帝是两回事儿,家天下的制度,对自家有利的,女人的[xing]别又算得了什么,陛下本就是不拘一格,更何况韩盈还许下这么大的利益,他身为贾商之子能做侍中,聂壹这个走私犯都能转正,她又怎么不行?

  可惜,用她的阻碍太大,皇帝也不是想做什么就能做成什么,逆着自己的基石来,最后还是要出问题……

  “陛下若是贸然提拔要职,定会引起朝中不满。”

  桑弘羊思索着如今的情况,慢慢的说道:“若只是依附陛下,给她一个处理黄河决堤,开挖水道的特职,朝中反对之人应该会少很多。”

  黄河新水渠挖完,水灾结束,这职位自然就要作废,不是长久的官职,再加上她手底下那群女医也升不到哪里去,反对声音肯定会少很多。

  “妙哉!”

  立刻想通这点而汉武帝不由得点头同意道:

  “如今朝中大臣吵的热闹,实际上却是畏江淮十六郡如虎,谁都不敢接过来此事,韩婴是山阳郡人,为救助家乡奔走,旁人也多说不了什么,不过韩婴身份低微,不给她个身份,怕是难以服众,给她提高,又得争执不休了。”

  能这么说,桑弘羊便明白皇帝心里其实已经有了打算,他认真回想,突然笑指着一同寄来农经,胸有成竹的说道:

  “昔[ri]高祖曾见善相面者许负,言高祖有天子相,献县城而封鸣雌亭侯,我听韩婴幼时曾受仙人传学,不足二十便有此等才华,还有农畜经这等利国之书问世,想来正是上天派来辅佐天子的奇人,陛下可以此封其为侯,再予特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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