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6 章 朝堂对峙
第 426 章 朝堂对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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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太过于突兀,在场之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再加上天子发话将此事定性,不想追究,众臣迟疑片刻,也都遵从了下来。
毕竟,皇帝明显有袒护之意,他们现在还不知前因后果,贸然上前质疑很不稳妥,恐伤了自己,更何况,现在是皇子寿宴,真要争执此事,将好端端的贺喜宴落了个满是火气的结尾,就算是让这两人出了事,自己也会得罪皇帝,必然落不到好。
所以段仲崇很快被拉了下去,众臣也开始继续刚才被打断的行动,喝酒的喝酒,跳舞的跳舞,可无论在做什么,都不复之前的欢悦,而是明显带着股表演开心的意味,再过了一会儿后,演都不带演了,直接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讨论此事,时不时地就有目光扫过卫青和韩盈。
处在官场当中,韩盈面对的打量多了去了,这点视线对她没有任何影响,举杯抬箸间潇洒自如,丝毫不见异样,倒是旁边的张汤感受着这些视线,略微有些不自在起来,他压低声音,道:
“韩尚院此时还有如此雅兴?”
不清楚张汤态度,韩盈便像没有听懂他询问意思般反问:
“如何不能有之?”
“罢了。”
作为揣度陛下心意而掌权的酷‘吏’,张汤对于皇帝心思的揣度同样不差,他可不会像段仲崇那样,认为今日这场神迹只是为皇子造势,这种锦上添花之举,可为也可不为,能让陛下,韩盈两人同谋,尤其是韩盈这个从来都不喜巫觋的人主动为之的,必然是更大的事情,比如——
国祀。
华夏民族对于精神信仰的统一,并非从西汉才开始,炎黄,周公,秦始皇统一天下的过程中,都在推进着它,只不过推进的程度不是一蹴而就,也不只存在于祭祀这一方面。
毕竟能让人信仰的‘神’,不会只在人的脑海中让人幻想,它在日常生活中会起到极大的作用,有现实支撑,才会稳固长存,就像是在部落时期信仰的图腾,不仅是信仰,它还被画在布上,担任着作战时辨别己方和敌对部落的重任,所以随着炎黄的统一,图腾也开始融合,并出现了龙这种神话生物的存在。
再往后,这块布,或者其他绘制,雕刻图腾的物品,便转化为了战旗,以及天子专用的物品等等,逐渐与巫觋所代表的鬼神信仰分割开来,也让后人感觉不到信仰的统一。
春秋战国时期,人口扩张,又出现了数百年的‘分裂’,各地的信仰也开始分裂,固化,形成了独有的体系,人与人本就是擅长通过不同划分敌我的存在,这显然对国家统治不利,可反过来说,找一个共同点,则有助于人与人化敌为友,产生都是一类人的想法。
如今陛下虽然削弱诸侯国,但大的没了,小的仍旧不少,这些诸侯国内的人,依旧以‘国人’自居,而非认为自己是汉家子民,倘若能用巫觋改善,那此举大可为之!
把对方政治意图揣摩出大半,张汤便能确定韩盈和卫家一系并无太大关系,此事真就是一夜风流,而这
点男女私事,不管陛下知不知晓,都不会放在心上。
陛下都不在意了,就算有人不满,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大抵也就是些弹劾,恐怕还比不上风流传闻更让人苦恼,只是这些东西……韩尚院身上也没少过,她脸皮厚撑得住,用不着他多嘴。
“小事而已,韩尚院简在帝心,自有雅兴。”
张汤举起酒杯:“汤庆韩尚院将再立一功。”
韩盈眨了眨眼,心下明白对方已经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她同样笑着举起了酒杯,回敬道:
“多谢张延尉美言。”
卫青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将军,自然不会有人敢拿此事问他,而看韩盈气定神闲的模样,与她职位相等的,也觉着自己除了问出承认外,基本上得不到更多有效信息,比她偏低的,更不敢上前询问此事。
这让韩盈安稳度过了宴会,没受任何骚扰地回到官署。
人类的本性是吃瓜。
男女绯闻远比国家大事传得更快,尤其是这件事情并不能真的当成男女私事来看,知晓的女官立刻心思各异,各丞、令私底下交谈了意见,一齐来韩盈这边打探消息。
而韩盈早就在等她们。
这件事有些阴差阳错,现已经错过了最好的解释时机,她总不能把皇家秘事说出来,索性便承认一时糊涂,并明确告知她们陛下早就知晓此事,她和卫青已经没有联系,与卫家势力更没有,只忠于皇帝,并警告她们不要动别的心思。
如今皇子年幼,皇帝春秋鼎盛,就算是想有从龙之功,现在投资也着实有些过早,从利益角度分析,女官们很快接受了她的说法。
至于一时糊涂,还真有不少女官‘理解’韩盈的心态。
毕竟除了不需要考虑成婚的寡妇,一些归家后再娶,或者跟着韩盈起来的女官,同样面临着传统影响下,潜意识觉着丈夫要伟岸,可权力浸染久了,又不喜欢对方凌驾于自身身上,但又忍不了对方过于懦弱,以及寻不到合适人选的诸多麻烦,韩尚院经历的事情她们不仅看在眼里,还同样经历过,心痒看上大将军睡一次什么的,不要太正常。
依旧是男尊女卑的主流下,在职场闲聊‘女性专属话题’,很容易让周围感觉她不专业,还是个拘泥家事的后宅妇人,所以大家一直未曾明面上讨论过择偶方面的问题,今日趁此时机,都开始发起来牢骚,顺带着说一说解决办法。
天已经黑了,哪怕点着灯,屋内依旧昏暗,根本看不清谁是谁,黑暗中,大家的胆子也越发大了起来,韩盈一个没控制住,这些人就飙到了高速公路上。
诸如明面上找个年龄大点的管事,后院养年轻男侍满足自己还是小儿科,结扎技术到底什么时候能成熟,能不能保证不会怀孕,要不要提前用婢女试一下,男人多久就不行了需要换,和女人搭伙过日子也没问题之类也只是进阶,等她们讨论什么道具更合适,什么手法更舒服,要不要换换人,让他们交流一下技术的时候,韩盈是真的绷不住了。
到底是谁更封建啊!
好吧,这还真不一定是现代与古人之间的封建问题,而是下层百姓与上层人之间本身就存在着道德壁垒,前者于男女之事更为谨慎,自然不会像高官显贵那么‘会玩’,毕竟这个群体……整体道德下限太低了,以至于女官的行径完全可以归为正常范畴,她们还有以职位为主和生理因素的束缚,不会做得太过分,毕竟——
女人赤手空拳地杀男人不好杀,男人凭借体能杀女人还真不算难,枕边人不挑个你情我愿,而是下狠手逼迫,保不齐哪天就死在床上,成天下笑话了。
而除了这点,韩盈又突然发现,她手下女官家世民、官皆有,但早年都没有接受过较为完整的性.教育,普通出身的,幼时听父母,或者是一些特殊时节见到过此事,女官则是婚前由母亲教导,并附赠一些‘玩偶’,靠这些勉强通晓了周公之礼的过程。
这就让韩盈有些疑惑了,不是说素女经战国时就已经有了吗,怎么大家早年还是这么缺乏教育?
她……算了,以后有时间可以让医师整理一本夫妻生活指导手册给大家和子嗣使用——这就不用署名了。
将这件事情记下,提点女官不可做得太过分后,韩盈当机立断地把她们都赶了回去,总算睡了个安稳觉。
第二日清晨,韩盈起了个大早,准备迎接今日的战斗。
汉宣帝时官员聚会,长信少府跳舞,表演猴子和狗打架,都能气的人要向皇帝弹劾他伤风败俗,更不要说她做的这事了。
昨日宴会,大家是懵了,看情况就都没说,可这件事情不可能就这么随意放过去,一晚上下来,该想的,该查的基本上都准备好了,别的不好说,弹劾肯定少不了。
整理好衣衫,韩盈将早就准备好的奏书往袖子里一塞。步伐稳健地率人前去崇政殿。
都在丞相府内,相遇的同僚不少,可大家什么话都不说,只有眼神在乱瞄,哪怕到了殿内依旧如此,个个心不在焉地奏报过今日朝事,往日需要磨皮的小事儿此刻通过得飞快,没过多久,刘彻就发现朝臣没有要事禀报,他挑了挑眉,很快意识到将要发生什么。
果然,少府见众臣都不再说话,主动站出来道:
“陛下,臣弹劾韩尚院与卫大将军私通之事,此举不仅伤风败俗,有违礼法,更有朝臣勾结,损伤国祚之嫌,必须严查惩戒!”
想整人,自然要上升高度,帽子扣得一个比一个高,连影响国家稳定都说出来了,听到的众臣又交换起来眼神,可出头的却不多。
昨日回官署细想,不少人都感觉到了此事当中的疑点。
韩盈一直都是个风流性子,早些年就听闻她身边有美少年陪伴,这次去边郡前她也大张旗鼓地开始选婿准备成婚,回来后虽然没成,可如今听闻又捧了个略有些偏才的文人,以大将军的权势地位,要什么美人没有,怎么会看上她这种?
无外乎大将军喜好独特,又或者真如韩盈所说,就是一夜风流。
前者的话,大家早就要有所耳闻,可能性不大,后者那情况就多了,但不管怎么说,陛下看起来对这件事情一点都不吃惊,很有可能真知道此事,陛下知道后不处置,那他们瞎掺和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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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好处,反而还得罪人,还不如再观望观望,待确定陛下到底是什么心思再说!
只是有人能观望,有些利益所在的人是真观望不了,作为皇室宗亲,管理皇族事宜的宗正站出来道:
“臣附议,韩尚院所管太医院关乎陛下性命安危,如何能与大将军有所交往?就算其心无异,其行也如悬崖之马,稍有不慎,便坠之深渊啊!”
“臣附议,此举有结党营私之疑!”
“臣附议!”
“臣也附议!”
随着宗正站出来,其他大大小小,不知道到底是因为反对韩盈还是大将军,还是单纯为此事性质着想的臣子站出来开始附议。
刘彻微微皱眉。
雁过留痕,风过留声,做了的事情肯定不要期望完全瞒住,爆出来也正常,只是这件事也的确有些麻烦,因为小了说,的确就是一桩风流韵事,可往危险情况上推,也的确很危险,而两者之间的情况又很含糊,难以判断。
处罚,都是他的心腹重臣,没犯那么大错,为何要罚?可不罚,也的确有鼓励继续这样行为的意图,为后来者开先例,谁知道那时的两人又是何居心,那时的汉家皇帝又要如何应对?
大麻烦是韩盈惹的,先看她要怎么解决!
这么想着,刘彻抬眼看向了韩盈,问道:“韩盈,此事你要作何解释?”
此话一出,弹劾的几人纷纷变了脸色。
这么大的罪,不直接惩戒,还要她辩解?
偏袒得也太过了!
“回陛下,臣此举的确有错。”
出乎意料,是韩盈起身行礼后,直接认了错。
不论这些朝臣的出发点究竟是什么,他们攻讦的话并没有错误,丞相之下的列卿,在大将军面前算不了什么,可她并不只是普通的列卿,她能随时掌握皇帝身体健康,这几乎和掌管宿卫光禄勋差不了多少,只要有二心,是真能要了陛下性命!
也就是汉武帝心大,能允许这种情况发生,不然换个皇帝,就算不杀了她,也要将她调离,再挑一个心腹上来,韩盈自然不会把皇帝的特殊待遇,错认为这件事情的性质没有那么严重,该认的还是得认,但不该背的锅,也绝对不能背。
只是,在这么多人往死里攻讦下,已经没办法正常解释了,而不能讲理的时候,自然是搅浑水喽。
于是,韩盈一本正经地开口:
“臣不该与大将军饮酒,见其凤表龙姿,一时糊涂……可此为人欲,有感而发,非臣一人独有,想这般做的人不计其数,不过是臣做成了而已,如此言论,分明是妒恨作祟!”
她怎么啦,她只是犯了天下人都想犯的错误而已!
谁不想睡卫青啊!
“噗——”
“咳咳咳——!()”
哈……▋()▋[()”
前面的话刚出的时候,大家还以为韩盈要直接认错就罚呢,谁曾想,她竟这般胡搅蛮缠,朝堂之上的这些重臣可都是男臣,可——好吧,老刘家带头,保不齐朝臣当中也有龙阳之好的,可他们这些弹劾的人,最低也要四十岁起步,怎么可能会对卫青有那种心思?
额,考虑高祖五十岁还能枕在官官腿上,年龄…还真的……没有太大的说服力呢……
没有弹劾的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下意识把目光投到了大将军卫青身上。
还别说,卫青容貌甚为俊朗,不说比之宋玉,也远胜寻常男子,其军才极有当年兵仙风范,年纪轻轻便成了大将军,如何不令人心动呢?
被无数目光看过来的卫青面无表情。
他就知道,称病不来嫌疑更大,可来肯定会更糟心,还有,陛下您别看了,臣看到您开始抖肩膀在忍笑了!
旁观者乐地吃瓜,谁嚷嚷声音大听谁的,弹劾者则真气得不轻,少府从未想过她竟然这般回答,指着韩盈想要否定,脑海中却又想起来天子男女不忌的性取向,一时间竟找不出任何否定之语,憋了好一会儿才骂道:
“胡搅蛮缠!”
有少府带头,总算是有人能够跟上:“正是!我等怎会有生此心!”
“此乃污蔑!”
“正是!”
面对这样的否定,韩盈接得飞快:
“何必否定得这么快?分明是口是心非之举!”
说完,韩盈还挑衅地冲着对方笑了笑,颇有些本宫不死,尔等皆是为妾的姿态。
“你,你——”
自家上司不干净,想反驳必然会牵扯到他,少府找不到合适反驳的理由,被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色都开始变青了,倒是身为刘氏宗亲的宗正站出来反驳道:
“天下哪有那么多好龙阳之人?”
此话一出,众臣的眼神便有点飘忽。
这位宗正年轻时也有过几位至交密友,此刻站出来说这话……
看着众臣的表情,宗正也察觉到了自己开口可信度不强,他憋屈地握了握拳,给自己找补道:
“此举不仅有违礼法,更有损官途,哪里会有官吏会甘愿损官罢职,就为了与大将军一夜风流呢!”
宗正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被韩盈彻底带跑偏,乃至于在朝堂之上,讨论起这样劲爆的话题,连韩盈都忍不住先去看一看卫青的脸色再准备答话,而就这短短几秒的空档,角落里,突然传来一道极为轻微,却又能让不少人都听到了声音。
“也不是不行啊……”
这是道男声。
众臣面色各异,齐刷刷地循声望去,发觉对方跪坐在卫尉身后,明显是个武将,年龄大约在二十五六,模样也不错,颇为刚毅,见诸位大臣望过来,脸上突然多了几分红晕,却还是坚持道:
“若能得大将军垂青,有损官途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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