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第 50 章 憧憬之情
蝎子[jing]的语气里夹杂着一种难以掩盖的兴奋,他半眯起神[se]的眼眸，微微仰着头看向出现在孙悟空身后的白衣尊者，克制着那种心脏狂跳的雀跃感,尽量让自己的面[se]显得平静。
对于这位在尘世间救苦救难的菩萨，蝎子[jing]的感官其实十分复杂。
他敬仰对方对待三界众生时那种一视同仁的平然与宽容,却又有些怨恨这位处在云端之上的尊者，以一种不找痕迹的温柔将所有生灵都隔绝在一定的距离之外,永远遥不可及。
蝎子[jing]收敛住眼中情绪，不急不慢的开[kou]：“尊者还记得我吗？”
茯音并没有回答蝎子[jing]的话,而是开始查看起孙悟空和猪八戒的情况。
猪八戒还好，只是中了很普通的毒素,这毒素很浅很淡，用不了多久就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在身体里慢慢代谢掉。
至于孙悟空,茯音嘴唇微抿，目光落到孙悟空右手处发黑的掌心上。
蝎子[jing]顺着茯音的视线看过去：“我可没有下狠手,尊者你应该一眼就能看出来，我身上更是没有犯过一出杀孽。”说到这,蝎子[jing]还自证似的抬起自己的双手,以此证明自己的无辜。
蝎子[jing]此刻所说的茯音自然清楚。
这个蝎子[jing]早年在如来坐下听禅讲佛,虽然态度随意、并不专心，但是本身在佛道上的悟[xing]却极高，除此之外，眼下茯音从他的眉间也并未感知到杀戮和血腥。
蝎子[jing]瞥了一眼孙悟空：“他现在只是在做梦而已。”
做一个由他自身的臆想所构造出的梦中幻境。
茯音看向蝎子[jing],语气平淡而轻浅：“为何要这样做？”对于这个问题茯音确实是有些疑惑。
若是原著里的那个蝎子[jing]，他必然不会问出这样的一句话，毕竟原著里的蝎子[jing]，其动机再简单不过。
但是现在这个蝎子[jing],很明显对唐三藏不存在爱[yu]之情，对吃唐三[rou]也并无兴趣，而一旦除开唐三藏这个因素，他本身其实与孙悟空之间并不存在着利益的冲突。在这种情况下，这蝎子[jing]大费周章的让孙悟空陷入幻境，即便是茯音，一时之间也无法判断出蝎子[jing]的真正目的。
蝎子[jing]轻轻笑了起来，心情很好的说道：“原来尊者也会有想不明白的事。”
茯音缓缓陈述道：“没有谁能将这世间事尽数洞悉。”即便茯音[shu]知这些世界的剧情主线，却也不是全知全能。
毕竟文字是死的，而人的思想是活的。
只要思想出现偏差，剧情的走向也会因此发生大小不一的变化。
而对于这些变化所延生出的结果，哪怕是茯音，也不可能事先就全部推断出来。
蝎子[jing]凝视着茯音，并没有纠结于这个话题，而是再一次说道：“尊者还没有回答，还记得我吗？”
“你是当年在如来坐下听禅的那只红蝎。”茯音将他对于世界的蝎子[jing]的初认知说了出来，
“果然如此呀.....”虽然并不意外于这个答案，但是蝎子[jing]的眼神还是微微沉了沉，偏低的嗓音里带着几分难以明辨的感叹：“尊者可知，其实在很早之前，我们就曾见过。”
他与这位尊者的第一次见面，并不是在这位尊者所以为的大雷音寺，而是在更早的时候，在位于南海紫竹林西面外围的一处山水之间。
“尊者，我诞生于西徽山。”
“西徽山....”茯音神[se]微动，眼中划过一抹思绪。
“看来尊者是想起来了。”蝎子[jing]说道：“你在这座山里，带回了金毛犼和金鱼[jing]。”
那个时候住在西徽山的祂，还只是一只刚开了灵智的蝎子，无论是修为还是法力都极低，甚至连变化成人形都做不到。而除了祂之外，西山这边还住了另外两个妖怪，也就是被这位尊者带回紫竹林的金毛犼和金鱼[jing]。
在尊者来之前。
牠们三个分别住在西徽山的三个方向，彼此不[shu]，互补打搅、互不干扰。
其中，祂所住的这个方向，是最靠近紫竹林的。
祂喜欢在清晨的时候爬到最高的山峰上，去观察前方那一大片清脆嫩绿的竹海，希望能看到那位被称颂的救苦救难的菩萨。
祂不止一次想着，自己所住的山头与南海紫竹林的[chao]音洞隔得那么近，肯定有机会见到那位尊者。
但是让蝎子[jing]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祂见是见到了，只不过这位尊者却是略过了祂所在的这一处山头，去往了另外两个方向。
之后，祂看到自己一直仰望的尊者带走了金毛犼和金鱼[jing]。
牠们三个之中，唯有祂，唯有祂被留了下来，甚至没有得到这位尊者一个眼神的眷顾。
蝎子[jing]无法理解，为什么只有祂没有被带走。
金毛犼有上古神兽的血脉，尊者将它带回紫竹林也情有可原，但是蝎子[jing]实在不理解为什么剩下的那一个，尊者带走的是金鱼[jing]而非祂。
蝎子[jing]很不甘心，祂明明是这里面最聪明的，也是对佛禅之学最有悟[xing]的。
尊者将金毛犼收为弟子教导他修行，将金鱼[jing]放进莲花池里细心温养，独独祂被留在了这片西徽山。
蝎子[jing]承认自己是嫉妒了，明明祂才是离紫竹林最近的那一个。
但是到头来，那个时候的祂在这位尊者的心中，甚至没有留下一点印象。
他不甘心，很不甘心。他渴望获得观音的关注，渴望这位尊者能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更渴望自己能在这位尊者的眼中留下痕迹。
然而现实却是自己根本就没能在这为尊者的眼中掀起半分[bo]澜。
对方的眼神始终是平静的，像一妄深邃不可估量的幽潭。
就像现在这般，落[ri]的光晕洒在这位尊者身上，为他纤长的睫毛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影之间，他的眸[se]是温和的，带着一种普度众生的清寂与仁慈，但是眼眸的深处，却又附着着一种不可触及的疏离。
蝎子[jing]不自觉的攥紧了手腕处的琉璃佛珠，在不断摩挲中很快调整好了情绪。
“尊者，我看得出来你对孙悟空、不、应该说是对唐三藏师徒四人都很看重。”说到这，蝎子[jing]微微停顿了一下，在又看了一眼孙悟空之后，才有条不紊的继续说：“尊者应该感知到了，孙悟空这种情况即便你用玉净瓶中的甘露水也无法在短时间之内将他从梦境中唤醒。”
因为孙悟空所中的并不是毒，而是一种致幻药，一种从严格意义上来说甚至对自身的身体有益处的药。
这种药的主要成分就是雷音寺香炉中沉淀万年的檀香粉。
他将檀香粉进行淬炼，再融进一滴他的心头血，才得以制造出了这种几乎只有他自己才能解的致幻药。
至于为什么说是几乎.....
因为他很清楚，眼前这位尊者能解。
只是需要些时间。
茯音看了一眼孙悟空，随即将目光重新转向蝎子[jing]：“告诉我你的目的。”
蝎子[jing]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一句：“尊者觉得我的目的是什么？”
茯音闻言，微微沉吟：“你想随我回紫竹林？”
“诶，可不止如此呀。”蝎子[jing]唇角一勾：“我要以你弟子的身份随你回紫竹林。”
“可以。”茯音并未犹豫。
蝎子[jing]蓦地一愣，显然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得到了肯定的回答，甚至有些是自己听错了，不敢不相信事情竟然会这么简单。
看着蝎子[jing]这错愕不已的眼神，猜中了他在想什么的茯音缓缓说道：“你陷入了自己营造出的误区，把一切想复杂化了。”
虽说佛家讲究机缘，但是蝎子[jing]这样的，不曾犯过杀孽，又对禅学有极高的领悟和天赋，主动开[kou]想要成为他的弟子，茯音并没有拒绝的理由。
而不只是蝎子[jing]，这样的情况放在其他任何一个妖身上，结果都是一样的。
他会平等看待。
换而言之，蝎子[jing]根本不需要大费周章的设计这些。
蝎子[jing]沉默了，事情顺利的出乎他的意料，一直以来如同梦魇一般的执念在这一刻如此简单的实现了，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怀疑这其实只是一场梦，充斥着一种不真实感。
蝎子[jing]下意识用手掐了掐自己，手背处传来的刺痛感让他确认了这一切都是事实。
将蝎子[jing]的动作看在眼里，茯音对他说道：“解除孙悟空的幻境吧。”
蝎子[jing]点了点头，这一刻，或许是因为心中的执念突然一下就得到了最想要的回馈，在对上这位尊者的眼神之后，他竟然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和轻微的无所适从。
茯音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等着他解除孙悟空的幻境。
蝎子[jing]见状，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他削薄的双唇微微翕动了一下，想再试着说点什么，但是话到了嘴边，最后还是吞了回去，转而默默地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解药，走向了孙悟空。
然而就在蝎子[jing]走到距离孙悟空大概一个手臂的时候，金箍[bang]在孙悟空的潜意识下突然开启了绝对防御。
孙悟空被金箍[bang]圈在了金圈里，蝎子[jing]无法继续靠近半步。
茯音看了一眼孙悟空，又看了一眼围在孙悟空周身的金圈，对蝎子[jing]说道：“药给我吧。”
蝎子[jing]轻轻嗯了一声，听话的摊开了自己的掌心。
下一秒，一阵浅光轻轻拂过，他掌心里的解药就已经出现在茯音手中。
茯音看了看手中的褐红[se]解药，来到了孙悟空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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