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 恋爱规则怪谈(6) “我们的思路错了……
叶汐的逻辑其实并不复杂。
两份规则的第一条分别是“你是她,你是她,你是她,你是她”和“你是他,你是他,你是他,你是他”,后面的规则针对的是各种行为。
那么用做数学题的感觉代入一下“夜里无论发生什么,千万不要打开卧室的灯”,开灯后受到伤害的就很有可能不是参与者本身,而是前来捉弄参与者的鬼怪。
赵茉和叶树岩都很快理解了她的想法,但两个人都坚决反对。
反对的逻辑也不复杂——叶汐和肖冷的推测固然是可能的,但万一错了呢?万一开灯不能伤害鬼,反倒让鬼发疯,怎么办?
叶汐在长久的17号工作经历之后,对于冒险已经习以为常,却无法说服父母接受这种冒险。
于是在一番据理力争之后,叶汐和肖冷退让了。双方约定再等一等,因为现在还有两组鬼魂没有出现过,他们可以等鬼魂全部现身摸一摸新的线索再决定怎么办。
如果到时候依旧没有直接通关的办法,再冒险开灯直面鬼怪也不迟。
当晚,叶汐洗漱的过程没有再遇到危险。她早早躺到床上,拿着一沓稿纸写写画画。
“5.他有过敏症,菜品里不要出现花生;
6.他有强迫症,家中所有物品务必摆放整齐;
7.他有洁癖,请将家中打扫得一尘不染;
8.他不喜欢[chao]湿,下雨天请紧闭门窗,并打开空调除湿。”
“5.你对花生过敏,但不吃进去就没关系,如果看到菜品里出现花生,挑出来就好;
6.你有强迫症,如果看到家中物品摆放不够整齐,请自行摆放整齐;
7.你有洁癖,如果看到家里出现脏污,请自行收拾干净;
8.你不喜欢[chao]湿,但[chao]湿其实也没什么,下雨天请不要太在意。”
她将这八条规则默写到纸上,反复阅读,肖冷从卫生间出来看到她的专注便走过去,但直至坐到床边才被她注意到。
“嗯?”她明显被突然闯入视线的人影吓了一下,肖冷看着她:“在想什么?”
“这个……”她把那张纸递过去,肖冷一目十行地扫过,又问:“怎么了?”
“我在想这些规则到底指向什么。”叶汐说。
肖冷沉吟道:“你先前说一组鬼对应一种怪癖应该没错。再准确一点的话,我认为是每一个男[xing]鬼对应一条规则,女鬼在世的时候可能因为违反这些规则受到过伤害。”
“我知道。”叶汐缓缓点头,“可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肖冷皱了皱眉,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什么叫‘意味着什么’?”
“就是,它会是线索的一部分吗?”叶汐陷入沉思,“我总觉得它是,可是又想不清楚。还有……桌角底下的那片血迹也很奇怪。”
她顿了顿:“如果那片血迹是为了向我们表明这里‘死过人’和‘有鬼’,逻辑还算通顺。可道具说那是‘非致命伤’,也就是说受害者就算后来还是死了,也和那个伤没有直接关系,那这片血迹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这是个问题。”肖冷微微凝神,“你说得对,它们一定有指向[xing]。”
说完,他伸手拿走她手里那沓稿纸:“但今天先睡吧。规则怪谈里……空想一般是没用的。”
“是啊。”叶汐苦笑,任由他把那摞纸放到旁边的床头柜上,兀自缩进被子里,闭上了眼睛。
空想的确没用。他们都是怪谈水平过硬的队员,大多数时候思路卡壳都只是因为线索不足。
线索不足,就像是在做数学题时条件缺失,那光靠想当然想不出什么所以然。
叶汐心下叹了[kou]气,摒开杂念,放自己进入梦乡。
她依旧睡得很快,却不知自己睡着了,只觉得是躺在那里缓了一会儿,就在一声尖锐刺耳的鸣响中一下子睁开眼睛。
叶汐静坐起身,分辨了一下,声音是从一楼客厅传来的,应该是茶几之类的家具擦过地面的声响。
她怔了怔,见肖冷不在屋里,就自己起身往外走。她走下楼梯刚一抬头,便吓得捂住嘴巴。
客厅的地面上到处都是血,一个二十出头的女人被男人按在地上,用力掐着脖子。
男人目眦[yu]裂,语气森狠:“我说了不许去!你为什么不听话!你为什么就是不听话!”
他的[kou]吻近乎癫狂,女人奋力挣扎却无济于事。
“读什么研!我看你就是想去勾引男人!”男人骂道。
女人张着[kou]想要解释,但被掐得说不出话,只余一声声地咳嗽。
“你真脏!你跟这个肮脏的世界一样脏!”男人说。
叶汐眼看女人双腿痛苦地乱蹬却依旧挣不开男人的束缚,想冲上去帮忙,面前的画面却和昨晚一样,瞬间消失了。
叶汐怔在原地,下意识地往前走了几步,站到他们刚才坐在的位置上。
的确不见了,不仅人不见了,连血迹也消失殆尽,木地板光洁如新。
然后,她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声闷响。
“咚、咚——”是重物撞击的声音,偶尔伴有奇怪的碎裂声。
她惶惑地回过头,身后是厨房,这里的厨房是开放式的,但她所在的位置正好被岛台挡住,看不到后面发生了什么。
她缓了[kou]气,一步步走过去,绕过倒台低头一看,猛地向后一退。
“砰——哗啦哗啦。”她的后背撞上冰箱,冰箱上有个收纳盒,盒里整齐码放着玻璃瓶装的啤酒。她这么一撞,玻璃瓶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
岛台后的地面上,正挥刀分尸的男人听到响声,一寸寸扭过头,叶汐得以看到他溅满血迹的脸,也得以将地上的受害者看得更清楚。
……就是刚才那个女人,现在头已经被砍下来,脖子上的断[kou]参差不齐,白[se]的脑浆混合着鲜血从断[kou]处一滴一滴淌下来。
左臂被砍下了一半,还有一半粘连在肩上,里面露出脂肪层与肌[rou]组织。
右腿显然也被他尝试着劈过,只是腿骨太粗,没劈几下就让砍刀卷了刃。现在那把刀被扔在一边,白骨从大腿根的劈[kou]那里露出来,上面覆盖着翻卷的皮[rou]。
叶汐和男人四目相对,一动都不敢动。
男人好像看不到她,几秒后将头转了回去,继续劈砍尚有一半粘连的胳膊。
“咔、咔——”叶汐被血腥场面吓得不受控制,明明怕极了,却挪不开眼睛,眼珠跟着他手里的刀一上一下。
“快……跑……”身侧传来女人虚弱的声音。
叶汐蓦然回头,刚定睛就不争气地跌坐到地上。
她面前的女人……没有头,脖颈最上方是一片不规整的刀[kou],血管和骨头暴露在外。
头被她用右手捧着,夹在胳膊与身体之间。
被砍了一半的左臂摇摇[yu]坠,随着她的走动一下下晃动。
右腿也变得不太好使,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啊啊啊啊啊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叶汐死死闭着眼睛,喊到破音。
接着,她在一片黑暗中听到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地上。
眼睛睁开一条缝……她看到那颗人头侧躺在自己面前!
“啊——!!!”叶汐抱头尖叫,连连后缩。
头上那对眼睛的瞳孔放到很大,毫无生气地盯着她,嘴唇木然翕动:“快跑……”
“他们找到你了……”
“他们会杀了你……”
“他会杀了你……”
“他们会一起杀了你……”
“啊啊啊啊啊!!!”理智让叶汐想要静下心分析她的话,可应激反应让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相比之下,肖冷的梦境分外和平。
他发现自己出现在了1楼客厅的沙发上,不是现在这套沙发,但从房间的格局看,至少是这套房子。
他所坐的位置是长沙发的那一边,一个男人坐在右前方的男人位上,神情[yin]郁地喝了[kou]面前的茶杯,喝了一[kou]:“这些有本事的女的,就是不安分。”
肖冷对这话感到不适,皱了皱眉。
男人没有看他,说出的话既像是对他说的,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她身边追求者多,就拿自己当个人物了。你把她看做唯一,她可不一定这么看你。”
“离开你,她扭头就能找个更年轻的。”
说完,他又端起茶杯,一[kou]气全灌下去。
他呼出一[kou]气,肖冷才通过气味分辨出茶杯里并不是茶,而是度数很高的白酒。
白酒显然是不适合这样豪饮的,怪不得男人看上去有些神志不清。
肖冷心下揶揄,可有那么一瞬,他鬼使神差地想到了谢江。
男人还在继续说:“得想个办法把她永远留在身边啊……”说着打了个酒嗝,泛出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我可以改变我自己。”他靠向沙发靠背,醉眼惺忪,“她不喜欢的地方,我可以、我可以改……嗝。”
“只要能把她留住,我什么都可以改……”
.
“可以改?”清晨,叶树岩把自己梦境的内容讲给赵茉,被分尸案吓得近乎崩溃的赵茉对他的梦境深表嫉妒,听到最后却眼睛一亮。
她受到启发:“那四个男的,过敏症、强迫症、洁癖、不喜欢[chao]湿,一直是女方在做家务,在勤勤恳恳地照顾他们。但如果他们愿意改,是不是就能避免悲剧的发生?”
“你是说,我应该吃花生、不理会强迫症、不在意干净和[chao]湿程度?”叶树岩思索道,“有道理……可以反其道而行之试试。这些都只是很小的生活习惯,比小汐他们想开灯看鬼安全多了。”
“一会儿你跟他们商量一下!”赵茉兴冲冲,觉得大家离最终答案已经很近了。
殊不知,肖冷和叶汐此时已经并肩趴在二楼床上画了半个小时的思维导图。
叶树岩和赵茉提出的方案也是他们最先想到的一个可能,因为在目前的梦里,“可以改”似乎是唯一一个具体的解决方案。在两[xing]关系中如果大家愿意为了对方做出改变,也的确能解决很多问题。
不过……
肖冷沉思道:“我本来也没有这些怪癖,叔叔应该也没有吧?” 叶汐:“没有。而且我们家除了做饭,别的家务都是我爸做,他真看不顺眼就会自己收拾,轮不到我和我妈动手。”
肖冷点点头:“那让我和叔叔针对这四个问题做出改变,是不是太简单了?”
“嗯……”叶汐觉得有道理,揣摩道,“那或许应该是我们‘女方’做出改变,不管这些家务了?也不对啊……”她哑了哑,“这四个人动不动就杀妻,多少是有点暴力倾向的,面对这种人,女方决定不做家务管用吗?会不会更激怒他们?”
“如果‘他们’就是‘我们’,你就不用担心这个问题。”肖冷笑了声,“不过如果真的是这样,还是那个问题——太简单了。”
——男方根本没有这些怪癖,然后女方做出改变,男方同时又没有暴力倾向,这一部分不就是纯纯的演戏?
他们都觉得这个副本没这么容易。
“先去洗漱做早餐吧。”叶汐扫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啧了啧嘴,“我爸妈应该也起了,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商量商量。”
“嗯。”肖冷点了点头,两个人一同起了床,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就下楼钻进了厨房。
他们先前搞错了规则身份,如果按照正确身份执行规则,做饭这种家务好像应该由赵茉和叶汐承担。但之前搞错身份并没有发生危险,说明这部分没什么所谓,肖冷便还是主动承担了这项工作,在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
今天早上他打算做个香菇[ji][rou]粥。
这道粥鲜美好吃,但食材很简单,除了香菇、[ji][rou]、大米外只需要一点葱花姜末,调味料只用盐和胡椒粉就行。
肖冷在燃气灶前忙着,叶汐很自然地为他打下手。在他加完胡椒粉将瓶子放回柜子上的时候,一个细微的举动让正收拾厨余垃圾的叶汐目光一顿。
她抬眼看看他,他正拿出一把干净的小勺尝味道,对刚才的举动毫无所觉。
“肖冷。”她喊了他一声,他转过头,她牵引他的视线,看向那瓶胡椒粉,“刚才你是故意的吗?”
肖冷茫然:“什么?”
“胡椒粉的瓶子。”她点到即止。
厨房里的糖、盐、淀粉是装在单独购买的调料盒里的,此外还有几种调味料自带瓶子,包括胡椒粉、辣椒粉、椒盐之类,一共有七八瓶。
统一的品牌、统一的瓶子规格,摆在一起看上去本来就很治愈强迫症。而肖冷刚才把胡椒粉放过去的时候专门把标签一面转到了前面,和其他瓶子对齐。
但在之前两天,他做饭时都顾不上这种细节,打下手的叶汐手里没什么事,会跟在他后面按规则把这些东西整理好。
所以现在她敏锐地注意到了不对。
肖冷看着那排调料瓶轻吸凉气:“我被干扰了。”
“看来是的。”叶汐点点头,思索道,“如果是这样,那你和我爸做出改变,可能真的就是通关方式了。”
她一边这样想,一边潜意识里有些不安。她说不清这种不安从何而来,只能通过理智告诉自己,他们现在的分析环环相扣,是成立的。
1楼卫生间里,赵茉也发现了叶树岩的不对劲。
他们两个都没什么洁癖,[ri]常虽然也会把家里清扫得很干净,但也只维持在普通水平的打扫,不会有太夸张的清洁方式。
比如卫生间的水池,他们会定期擦洗,但不会在每天早上刷牙洗脸之后都把它洗一遍,在民宿或者规则之境这样的地方更不会太讲究。
可今天,赵茉眼看叶树岩在洗脸之后就一语不发地洗起了水池,把边边角角都洗了个干净,干净得发光。
“……老叶?”赵茉被他的举动搞得瘆得慌。
叶树岩闻声扭头看她,视线刚投过来时,赵茉捕捉到一抹不正常的[jing]光。
下一秒,那抹[jing]光消散,叶树岩恢复正常,也察觉到自己刚才的举动不对劲:“我是不是被污染了……”
他紧张地看了眼妻子:“今天我隔离一下吧。”
“应该不是被污染吧……”赵茉深思道,“我们也没做什么违规的事情,凭什么被污染?我看还是一会儿先和小汐他们商量一下。”
“也好。”叶树岩勉强稳住心,看着自己的手却觉得很难受,思索再三还是先放纵了自己一下,认认真真地洗了两遍手才走出卫生间。
半个小时后,一家三[kou]坐到早餐桌边,叶汐和肖冷一起将早餐端上桌,然后便主动讲了各自的梦境。
这一回大家发现赵茉和叶汐的梦境是一致的,叶树岩和肖冷的一致。
然后肖冷又说起自己早上的异常举动,叶树岩趁机说了自己的洁癖,连带着把他们的推测也讲出来。
双方的想法不谋而合,气氛顿时欢快了些。
“试试看!”赵茉笑道,“你们俩加油和怪癖做抗争,反正那也不是你们真正的怪癖……你们说服自己!”
“嗯。”肖冷颔首,“试试看。”
往后的一整天,肖冷和叶树岩过得非常艰难。强迫症和洁癖的影响比他们想象中要大,在早餐前只是初现端倪,但在早餐后很快就发展到了心理疾病的地步。
叶树岩在沙发上坐立难安,脸[se]憋得通红,赵茉坐在旁边想攥住他的手安慰他,他触电般躲开。
他自己也意识到这样不好,很无助地跟赵茉说:“我觉得……不太卫生。”
赵茉哭笑不得,想起在电视柜里看到过扑克牌,就问他:“要不咱干点别的给你换换脑子?打牌你看怎么样?”
“不不不!”叶树岩惊慌失措地摆手,“牌也很脏……”
赵茉无语了:“可是你要跟那种感觉抗争啊!”
“我知道……”叶树岩的手不安地在大腿上搓着,“我其实……我其实一直想起来大扫除,就是在抗争才忍着没动。但打牌……打牌……”
他现在一想扑克牌就觉得上面布满病菌,那种感觉让他头皮发麻,实在很难迈过这道坎。
“好吧……”赵茉也不好[bi]他太狠,又想了想,起身进屋,“这样吧,我去给你找个眼罩,你什么都别看,眼不见为净,好吧?”
“好……”叶树岩答应了。
然而事实却是,眼罩他也嫌脏。
眼罩是蒸汽眼罩,一次[xing]的,他亲手把它从密封包装里拆出来,却还是忍不住嫌脏。
“要抗争”的想法让他忍着恶心把眼罩戴上,可他忍不住自己的脑补。在黑暗中,他感觉眼罩与眼皮之间爬满了小虫子,他越克制就想得越厉害。
大概三分钟后,叶树岩还是输了,他浑身打了个激灵,一把扯掉眼罩扔在茶几上:“我受不了了!!!”
赵茉无语凝噎。
另一边,肖冷的情形也没好到哪里去。
由于1楼的杂物比较多,更容易激发强迫症,他在早餐后就回到了2楼。
叶汐陪着他,本来是想让他好好睡一觉,睡着了就什么都不会想了。
可他进屋就忍不住想把各种东西摆齐。
在他现在的世界里,牙刷应该摆放成完全一致的角度、毛巾应该挂得完全齐平,被子……最好是叠成豆腐块。
凭借坚定的意志,肖冷一直没有允许自己动手,他一遍遍告诉自己这不是他的习惯,这是鬼上身,难受得在床上挣扎,看着很像犯了毒.瘾,但他就是忍住了。
事情的转折发生在傍晚时分,肖冷去了趟卫生间,走出卫生间的时候发现床前有两块砖的花纹没对上……
这个细节让他的崩溃一下子冲破了防线。躺在床上放空的叶汐只听扑通一声,撑身坐起来,就看肖冷六神无主地跪在了地上。
准确地说是跪在了那两块没对齐的砖前。
叶汐顿时也注意到了那两块砖,慌忙捂住他的眼睛:“别看别看……走走走,咱下楼!咱下楼,行吧!”
“行……”肖冷低哑的声音充满委屈。
叶汐于是就捂着他的眼睛把他扶了起来,然后直接往楼下带,尽量不让他看到更多东西。
到了1楼,她却发现妈妈也很崩溃。
“老叶,别洗了!这样下去不行啊!”赵茉在厨房的水池前拼命想把叶树岩手里的碗抢下来。
叶树岩快哭了:“我知道这样不行!就这一个,你让我把它洗完,我爽一下!”
赵茉:“你都用这个借[kou]洗了十二个了!!!”
叶树岩几近崩溃,他很清楚这样下去自己会很危险,可他控制不住。
叶汐见状紧张起来,不由自主地松开肖冷,两个人对视一眼,一齐冲向厨房:“爸!”“叔叔!”
“叔叔克制一下,这是规则怪谈!”肖冷作为外人还算客气,只动[kou]不动手。
叶汐可顾不了那么多,她生怕再这么下去爸爸真要被污染异化,上手就和妈妈一起抢。
“别管我!”叶树岩突然咆哮。
升腾到极致的暴躁让他猛地挥了下手,虽然不经意,但是用足了力气。
“啊!”叶汐脚下一滑,身体后倾,刚抢下来的碗在仰首间飞出去,在半空划出一条漂亮的抛物线。
而叶汐撞向了身后的碗柜,一刹间,她看到妈妈和肖冷都要冲过来拉她。
可一切发生得太快了,他们先前的注意力又全在爸爸身上,在肖冷的手拉住她的胳膊的同时……
“嗵!”叶汐的后脑勺还是撞在了碗柜的大理石台面上。
剧痛袭来,她痛到失声。
“小汐!”叶树岩也慌了,惊慌失措地过来把她扶住。
下一秒,三个人都看到了白[se]大理石台面上的鲜红血迹。
她脑后应该只是被磕了一个小[kou],流血不多,但那点淋漓而下的殷红依旧让他们呼吸一滞。
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了那个线索,那片大理石桌面下的干涸血迹。
“嘶……”叶汐吸着凉气摸了下脑后,手抬到眼前时,她也看到了血。
顷刻之间,她脑海中电光火石般地一闪:“非致命伤……非致命伤在致命伤之前……”
“小汐?”赵茉心神不宁,“小汐你说什么?”
“逻辑是有顺序的……”叶汐怔怔地盯了手心的血[se]半晌,目光缓缓挪向肖冷,“梦里的那个人想做出改变……也是在杀妻之前啊……”
肖冷神情一震。
叶树岩觉得自己犯了错,局促不安地杵在旁边,听到这话也觉得迷茫:“什么?”
“她是说,凶手想做出改变是在杀妻之前。”肖冷一边大步流星地走到客厅找药,一边替她解释,“所以改掉怪癖没能成功,也没能阻止惨剧,反倒可能近一步[bi]疯了他。”
“我们的思路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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