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荒唐的死法
炎炎夏日,连风都是热的。
很多人都会在夏日的中午喝上一杯凉茶,然后午睡,再然后起来上班。
但即使这很简单的生活,也是很多人享受不到的,恰巧于木便是这其中的一员。
身披黄马褂,头顶皇冠,哦不……应该是黄色的帽子,餐餐大鱼大肉,不过那大鱼大肉却是给别人吃的,这就是于木的工作——一名资深的外卖小哥。
顶着烈日,吹着热风,带着耳机,骑行在滚烫的城市之中。
耳朵里不断传来订单时间的提醒,那声音仿佛魔咒一般,催促着他尽快赶往下一个目的地。
恩……?
“妈的,居然是红灯,可恶,为什么这个红灯时间这么长。”到了一个路口,于木停下了他的战车,看着那长达九十秒的红灯,无奈骂道。
还有三分钟,他的订单就超时了,超时意味着罚钱,罚钱意味着他这一单仅有一半的收入,这还不是最可恶的,最可恶的是,他所送达的地方是自己对面的妇幼保健院,其实这么近,系统上是允许点送的,但他不敢,一但提前点送达被客户投诉,那就不是扣几块钱的事了。
他本想打电话跟顾客说声,但想想这么近,打个电话还要浪费电话,也就算了。
这一切不是因为别的,只因为贫穷……
终于,红灯变成了绿灯,于木骑车战车飞驰而过。
可是,当电车骑到路中央时,他忽然发现右手方向突然开过来一辆救护车,再左右盼顾一下四周,恐怖的事情发生了,他发现路两旁的行人和车辆居然没有一个向前的走的,再抬头看看前方的交通信号灯,他发现那哪里是什么绿灯,分明就是红灯。
砰……
思考的瞬间,救护车撞上了电动车,紧接着一阵阵拖拖拉拉的声音传来……
刹那间,于木倒地,但身体还在前行,不过他却不是骑着电动车前行,而是被救护车拖拉着前行。
他的身体与火热的地面亲密接触,他的脖子与车子似乎被什么东西牵扯着。
呼……好痛!
怎么喘不过气……
这该死的司机怎么还不停下,难道他没发现撞到人了吗?
嘶拉……
似乎是绳子承受不住大力量的拉扯,于木脖子上的东西终于断了。
呼……
他妈的,终于停住了……
于木艰难的爬了起来,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准备追上去看看救护车的车牌号,然后秋后算账,捞点赔偿金什么的。
虽说是自己不遵守交通规则闯了红灯,但对方在撞了自己仍然开车飞驰,那就不是不遵守交通规则那么简单的事了,那是蓄意谋杀,是犯罪,是要受到法律制裁的。
只是当他起身后,他发现自己身旁居然趴着一个人,那人身披黄马褂,浑身是血,脖子上似乎还缠绕一条白线,而那鲜血正是从脖子上流出来的。
这白线是啥?不是耳机线吗?
这谁啊?居然被耳机线割死了,真是搞笑,话说这耳机是哪个厂家生产的,质量那么好,以后我也去买一条。
心里虽这么想,但于木并没有傻乎乎的去把地上的翻过来,而是快速的往路边靠去。不为别的,只因为他怕啊!这可是死人!
和平年代又有几个接触过鲜血遍地的场景,更何况睡在地上这家伙,似乎还是被割喉而死。
“这家伙死的可真惨!”
“怪谁呢?自己闯红灯,自己滑到,结果还被自己脖子上的耳机线割死了!”
“怪谁呢?难道怪耳机质量太好,又或者怪地太滑了。”
于木站在路边的人群中听着人们议论纷纷,他心里也在为地上那哥们悲哀,居然会这么荒唐的挂了。
这时离他最近的一个妇女弯下了腰,她伸着手在地上捡了一个证件,然后念到。
于木:男……一九九二年……
嗯?喊我干啥?
于木答应着,可是却没人理他。
他伸手去抓那妇女手上的身份证,却抓了空,原因去并不是他没有抓到,而是他的手在抓身份证的时候,竟然穿过身份证和女人的手。
这……这……
于木结巴了,他内心恐惧极了,自己居然变成了一道影子。
再看看路上那鲜血横流的年轻人,他发现那年人的背影是那么的面熟……
哦不,那不是面熟,那就是自己。
原来自己死了,那躺在地上的正是自己。
不……
我不能死……我不甘心!
我还没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我
不
能
死
!
他拼命的喊着,灵魂拼命的向自己躯体覆盖,可是任他怎么钻,自己的灵魂就是钻不进去。
人死如灯灭,灯灭了,承载灯的器具还在,可是如论如何那灯也亮不起来了。
除非有人给它加上油,重新点燃。
可就算灯燃了,那灯还是原来那盏灯吗?
古话说得好,阎王让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紧接着就是警车和救护车相继到来。
救护车上,下来三个护士和一个医生。
“喉管已断,他已经死了,先拉去殡仪馆等待警察通知死者家属到来吧!”医生宣告于木的死亡。
“他妈的,我没死啊!你再抢救抢救!”于木的灵魂在旁边撕心裂肺的呼喊着,可奈何就是没一个人理他。
阴阳分隔,谁又看得到他……
路边的人还在唏嘘感叹着,因为他们觉得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太过荒唐了,一根耳机线居然成为了凶器……
在他们的谈论中,可以清楚的知道,那辆撞飞他的救护车自始至终都没出现过。
……
此时,在离事发现场不远的一处小区的楼道储存室里,一个老妪样子的黑影喃喃自语:“你终于死了,叫你破坏我的好事,害的我和我儿都死了。”
“哎!人在做天在看,巨头三尺有神明啊,也许这就是我的报应,哈哈,不过我死你也活不成,等着吧,你和你的家人很快就会在黄泉路上相聚。”老妪疯癫似的自语,可惜声音再大,也没一个人能听见,只以为这发出声音的老妪,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厉鬼。
此时在老妪这栋楼的一个房间里,一个年轻的女人守在床边,在床上躺着一个脸色潵黄的年轻男人,那男人已经没了呼吸,分明就是一个死人。
女人在床边守着,也不哭,但若仔细看她的脸色你会发现,她的表情很复杂,似乎在哭,又似乎在笑,但更多的却是解脱。
好像床上男人的死正是她想要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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