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暗流汹涌
终是未变的定局。
“咣咣咣~”
钟声再起,原本已脱离地门范围的俏如来等人是纷纷自钟声中听到了不一样的意思。
“缺舟先生!”
一声惊呼,俏如来已是猜到了什么,听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惊人,何其惊人。
孟秋水此时已抽身而退立于远处观望这千年修者的最后一招,这誓要弥补千年大错,凝聚了一百零九人意念的一剑,如来禁剑。
千年之前那元邪皇败于初祖达摩之手,如今此人亦是甘愿再行此路,一肩抗下。
钟声中,孟秋水放眼望去,只见漫天俱是无穷虚幻剑影,化作一道遮天剑幕,自天穹坠下,落入人间。
原本追随元邪皇而至的十数万魔兵包括元邪皇在内,无不是被此剑之意所摄,被其剑势所成泡影困锁其中。只待剑落,竟果真如泡影般破碎,十数万魔兵齐齐灰飞烟灭,湮灭成尘。
唯剩魔皇一人,被文殊剑当胸穿过。
千年之功,当真不同凡响,便是孟秋水首见这一幕也不免眼神聚凝。
这般攻击,与那剑二十三皆是超脱凡俗想象介乎于神通之间,但也有不同,此招倒更像精神之道,所施所为剑占三分,而剩下的七分多是归于意念,也就是所谓的精神之力。
缺舟凝聚一百零九人的意念,精神之强已是世属罕见。而一个人的意念若强到一定地步,那他一思一念都会拥有莫大威力,就好比去否定一件本已存在的事物,当他认定眼前的东西不存在的时候,凭借可怕的意念,说不得便能将其真的抹去。
而这些魔兵,在缺舟的眼中便如梦幻泡影般虚假,意念如剑斩过,一切俱是虚幻,自然是灰飞烟灭。
孟秋水没再去看那已是快要尘埃落定的结局,而是转身之际随手摘了一片树叶,垂落的视线凝望其上,只在其平淡的目光下,那树叶竟然不可思议的慢慢散开,最后一点痕迹也无,仿佛从没出现过。
五指一攥,孟秋水的身影已消失在了空气中。
而背后,惊天余波已是爆冲。
这一战,千年修者缺舟一帆渡斩杀魔兵十数万,重伤元邪皇,一剑当关,肉身溃散之后仍以梦幻泡影封印整个佛国。
魔世征伐九界之路由此而停。
……
正气山庄。
自其主人之前陷入魔世久未有消息,加之如今元邪皇再临其余众人皆忙于奔波聚于还珠楼抵抗魔劫,这里便冷清的可怕。
可今日,正气山庄后院的一角虚空忽然发生诡谲变化,原本平静的空气忽如水荡开,虚空中一道模糊身形渐渐浮现,不过一个呼吸,那披散着白发的黑袍身影已由模糊变作凝实自空中落下,踩在散落的枯叶上,无声无息。
在他的面前,有一座坟,一座旧坟,上面还依稀可见一些腐烂发黑的黄纸,张着些许杂草,看来是有些时候了。
而墓碑上还刻有六字。
“宫本总司之墓。”
其内所葬之人,正是昔日于不悔峰上与任飘渺一决高下的绝代剑客,西剑流四天王之一暨第一剑客,宫本总司。
陡然。
赫见那墓前站立的神秘身影刚一落下,凝望着旧坟不过片刻双臂已是一抬。他双手虚拨向两侧,身前原本平静的坟土如水般霎时哗啦分向两旁,地面在分开,不多时,一具棺木已是渐露于空气之下,一股腐朽的味道顿时散出。
接着,那人挥袖一卷,棺盖登时翻飞而起。
而木棺内,一具身躯正安静的平躺在里面,似在闭目安睡,除了胸前那道致命剑伤外,尸身竟是未腐烂多少甚至是几算完好无损。
“身虽死剑意却还仍有弥留,这样倒是容易了太多,省去我不少功夫。”
见此情景,他自语的同时右手五指一张掌心虚抓,那平躺静止的尸体立时离地飞起,只在这空档,数道浓郁死气已被齐齐打入尸体中。
那死气一经融入尸体,便似一条条活物般窜向宫本总司的心脉,化作一道道古怪非常的漆黑咒文,扭曲攀附着,诡异可怖。
但是,如此还未结束。
宫本总司的肉身悬于空中不坠,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的拖着,而地上的神秘身影每每一拂宽大袍袖,必是数道浓郁精纯的死气激发而出,没入那尸体的周身各处大穴,如点亮星辰。
一处处穴位随着死气的没入,竟果真如天上的星辰般刹那亮起,散发着漆黑的光华,一闪而逝。
那诡异咒文蔓延扭曲的更加厉害,就似一道道烙印般印在了那早已冰冷的身躯之上,天地间弥漫的气息开始若有若无的朝着宫本总司的身体汇聚而来,凭生吸力。
一时间,原本气息早无得尸体中开始溢出一缕缕隐晦气机,那是未散尽的剑意。
见大功将成。
那身影拂袖的右手中蓦的飞出一滴殷红血珠,这一次却非是死气,而是生机。
画龙还需点睛,那血珠直直被点在宫本总司的眉心,一经与其血肉接触,便径直渗入其中,形成了一个古怪红色印记。
骤然,生死交汇,阴阳逆转,那股吸力猛的暴涨开来,吸纳着天地间的一切气息。
“走!”
一字落下,本来紧闭双目早已死去多时的尸体竟是不可思议的自空中落下,站在了地上,他双目仍未睁,只是立在了那身影的一侧,安静的犹如石塑。
感受着身旁不生不死一片混沌的气息,身影若有所思的低声道:“若是寻一绝地恐怕耗时太久,况且我若要恢复实力按寻常手法的话亦要不少时日,不如……走,入魔世……”
等再看去,冷清的后院中只有还未散尽的沙哑声音,只是,那还有半点人影,便是那尸体也无。
地上翻落的棺盖“嘭”的一声自行飞起,重新落了回去,两旁堆积的泥土也如河水倒流般重新掩盖而回,不过片刻,一切重回原样,似这里从未发生过什么。
良久。
一股凉风吹过,独余久坟。可旧坟虽仍在,只是无人知晓其内木棺已空空如也。
院落,更冷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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