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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不可知的异变


  南都。

  孟府。

  空无一人的后院中,一处角落里,就见虚空忽的裂开一条口子,一浑身染血的人跌落了出来,落地之余他急忙以剑杵地才不至于狼狈倒下,只是踉跄着步子,显得有些颤颤巍巍,站立不稳。

  一股焦臭味更是瞬间从他的肩头散开,他整个右胸连同肩膀莫说衣服,便是血肉都已化作一片焦黑,深可见骨。

  与他一同的还有一条异蛇,亦是惨烈异常,紫鳞碎裂,体表溢血,但相较青年却是要好的太多,飞速从他的腰间爬出。

  孟秋水一直紧绷的心待听到书阁里的琴声后,才终于是放了下来。

  只待回来的这一刻,他身体的伤势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像是夺了造化的伟力,无论是血肉,乃至伤势,都在不药而愈,胸膛焦黑的伤口开始长出新的血肉,直至无伤无痕,没有留下一丝痕迹,除了他那一头银白如霜雪的蓬乱白发,还有一身染血的破衣烂衫。

  “试炼结束!”

  “奖励一:十年寿命!”

  “奖励二:下次试炼按照实力可取代试炼场景中一人的身份选择降临。”

  “奖励三:选取一方剑道圣地,参悟剑道,为期十日,此秘境独立于试炼场景之外。”

  “秘境:剑庐。”

  “对手:独孤剑。”

  “十日厮杀,生死悟剑!”

  孟秋水安静的听着又变成冰冷生硬的声音,是面色平静如水,不发一言。他什么也没问,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是看了看手里的剑,又看了看不远处光秃秃的桂树和梅枝,然后走了出去。

  ……

  与此同时,在这方世间的另一头,翻过“昆仑”,行过“北燕”,再去万里之遥,那里,正是七国之一,名为“瀚海大部”。

  “大长老,族长,不好了,山上的兽群不知道被什么惊了,现在全都跑下山了!”

  王庭内,一部族护卫仓惶的声音蓦然打破了长久以来的宁静。

  一声声野兽的咆哮与嘶吼更是由远及近,响彻天空,混乱不堪。

  被视为族内神明的大长老当即腾然起身,那是个面容身形俱是干瘦的老者,颧骨高凸,脸颊微凹,白发结辫,赤裸的上身化满了古怪神秘的图腾,手中握着一截被打磨的光滑如玉的骨矛,颈上带着一串兽牙串起的骨链。

  闻言,那一双鹰隼般的眸子当即一凝,他看了眼身旁的少年,对着护卫说了声“照顾好族长”身形一晃便已闪出了王庭,朝这一切惊变的源头冲去。

  目中所及,但凡冲出山林的凶恶野兽,尽是化作他矛下亡魂,白光掠过,只见一蓬蓬凄艳血花是齐齐绽开,出手简直快的不可思议,招式更是简单明了。一路行过,地上已是留下数以千百具的兽尸,眉心皆是一个血洞,红白之物湍湍流出,一击毙命。

  直到深山大泽的深处,大长老才终于止步,他手中骨矛像是早已被鲜血浸染透彻,不停的滴落着粘稠的血液。

  在这死一般寂静的山林“滴答滴答”的落着。

  静,太静了。

  特别是在这莽莽群山间,鸟兽蛇虫出没的地方,静的可怕,就仿佛这山里藏着某种不可言说的大恐怖。

  连他天人境的实力都感觉到难以形容的压抑,像是有一座大山悬在心头,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然而,这蛮荒之地对他而言早已熟悉无比,凭着与生俱来的直觉,他却没有发觉到哪里有不一样的地方,唯有凝神警惕的打量着周围。

  忽然。

  他目光一仰,死死的盯着头顶的天空,无数次生死间往来的直觉告诉他,那里有东西。

  果然,没多久。

  就见虚空中竟兀的刮起可怕的罡风,凭空而起,不知所终。

  一瞬间,不论惊惶四逃的飞鸟走兽,或是冰冷的山石木林,但凡被此恶风临身无不是削肉噬骨,湮灭无形。

  到最后更是愈演愈烈,整片天空都在蔓延出这般可怕的罡风,夹带着诡异的气机,好不骇人。

  老者双目凝重,是如临大敌,身形一跃,形如猿纵是快如闪电,避开了罡风,惊疑不定的望着如此古怪的场景。

  紧接着。

  “咔咔~”

  虚空中开始逐渐散出一声声脆物裂开的可怕声响,听的人胆战心惊。

  “咔~”

  像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无数细密裂纹蔓延开来,到最后终于,伴随着一道崩裂的声音响起,那虚空已是破开一个空洞。

  虚空破了?虚空居然破了?

  老者神色更是震惊非常,他震惊的可不是那空洞,而是空洞之后的东西,隐约间,他仿佛看见了一个庞然大物,像是一只巨兽般在空洞的另一头。

  但,他可不能退。

  见到了一切惊变的始作俑者,他眼露杀机。

  就听。

  “啊!”

  一声沙哑低沉的厉啸猝然响起于山林间。

  手中骨矛一翻,他双腿一曲,下一刻,人已直直跃起,脚下山石龟裂,地动山摇,再看那人,已是凭着一跃之力,登临虚空百多丈,而且还在不停拔高。

  与那空洞接近的刹那,他手中骨矛悍然刺出,可怕气劲像是与天地合二为一,错觉间,一矛刺出,矛尖刹然似如炸出千百个太阳,威能之大,难以形容。

  可就是这样的一击,却被一只白皙的手掌挡住了,就那么突兀,却又理所应当的挡在了他的骨矛前。

  宛如这惊人凶器不过如绣花针般,可就是绣花针也能将血肉之躯刺出一个针眼,流下几滴血来,但这只手却是毫发无损。

  这位在七国中有着不弱声名的老人是勃然色变,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一只手,就那么自空洞中探出,抵在了骨矛前,将他一击之力悉数接下。

  而后,手掌化拳。

  感受着空间的撕扯,老人奋使全力,手中骨矛一横,挡在身前的同时,他双眼一睁,嘶声脱口道:“肉身入道?”

  “轰!”

  像是遭遇到难以想象的重击,老者抵挡的刹那,人已是被生生砸飞了出去,爆退的瞬间,双臂血管轰然爆裂,那杆伴随了他甲子多时光的骨矛,一拳之下先是生出数条裂纹蔓延,而后,断成数截。就像是丢掷出去的石子,横飞向远处,生死不知。

  直到老者消失,那只手才收了回去。

  下一息,本是布满裂纹的虚空先是一滞,继而如碎裂冰面般,支离破碎,一道惊世剑气轰然洞穿而出。

  恐怖的空洞里,一个庞然大物慢慢显露出了它的真容,那是一艘巨大的楼船,飞在天上的楼船,无数兵卒林立其上。

  而在楼船的最高处,一尊帝椅上,一握剑端坐的伟岸身影正冷冷打量着这方天地,脸颊上生出的黑色鳞片透着说不出的诡异,一身气息如渊如海,像是一条盘踞着的苍龙。

  冷漠的话语暗含着无匹的霸道,那人如是说道:

  “走吧,随寡人去见识一下这个世间的苍生大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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