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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5章 偷油贼和热气球


废墟中的十字路口,距离那辆M113装甲车不足二十米远的建筑阴影里,卫燃的身上蹲伏身体一番谨慎的观察,隨后小心的摸向了那辆装甲车。

    隨著距离的一点点拉近,当他再次触摸到装甲车冰凉的车身时,却发现这辆装甲车里面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动静。

    稍作迟疑,他攀著车体小心的爬上了车顶,却发现无论驾驶位还是后面的机枪塔,所有的装甲舱盖都被锁死了。

    难不成是趴窝了才丟在这儿的?卫燃不由的一乐,这绝对是个意料之外的好消息。

    没敢浪费时间,他以最快的速度爬到车顶,利用剪线钳轻而易举的剪开了装甲油箱盖子上额外加装的掛锁。等他拧开盖子,立刻便闻到了浓郁醇厚的汽油味。

    最后检查了一番並且贴著装甲车顶部的舱盖侧耳倾听了片刻,卫燃以最快的速度收了剪线钳翻身跳下车,沿著建筑阴影快步跑回去匯合了缝纫机等人。

    "和我来"

    卫燃从缝纫机那里接过抽油管掛在脖子上,又一手拎起两个空油桶低声招呼了道,"雪绒花,你带著小帮手在这里放哨和等待接应。"

    虽然没有任何的回应,但缝纫机和他的妻子摇篮还是各自拿上四个油桶,紧张的跟在卫燃的身后,沿著建筑阴影快步跑到了十字路口,躲在了车体和街边建筑废墟的阴影里。

    重新爬上车顶,卫燃将三根抽油管一一塞进了油箱里,与此同时,缝纫机和摇篮已经格外熟练的各自拿著一根抽油管凑到嘴边用力一吸,並且赶在汽油进嘴之前,摸黑将其塞进了带来的油桶里。

    等卫燃从车顶跳下来的时候,第三根抽油管也被缝纫机塞进了油桶里。

    漆黑安静的街角,躲在阴影里的三个偷油贼几乎屏住了呼吸侧耳倾听著燃油流淌进油桶里的声音,並且藉助这声音来判断是否灌满了油桶。

    几乎同一时间,三人各自拔出抽油管换了个油桶。

    "看来我们今天能弄到很."

    "嘘——"摇篮止住了音量压到最低,却压不住惊喜和激动的缝纫机嘴里的讚嘆。

    重新安静下来的夜色里,三人很快便各自将第二个油桶灌满,转而塞进了第三个油桶里。

    根本没有犹豫更没有商量,三人各自拎起两个灌满的油桶,一路小跑著往回匯合了雪绒花,在将手里沉甸甸的油桶交给他们之后,隨后赶忙跑了回来。

    还不够吗

    卫燃暗暗嘀咕著,算起来他已经收集了起码七八十升的油料了,但他一直防备著的大脑眩晕感却並没有出现。

    来不及思考这里面的古怪,卫燃快步放下手里的空油桶,稍等片刻后给抽油管换了新的油桶。

    遗憾的是,最后三个油桶大家都没有灌满,那抽油管里便已经不再往外流淌燃油了。

    "你们先回去"

    卫燃说著,已经抽出三根抽油管胡乱捲起来掛在脖子上,弯腰从地面上捧起一把混杂著建筑废渣的黄沙土,踮著脚举过头顶送进了油箱里,又好心的帮忙盖上了油箱盖並且用剪开的掛锁掛好,这才拎起留给自己的两个油桶往回跑。  

    再次匯合了在远处等待的雪绒花等人,卫燃低声说道,"快点回去,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

    闻言,刚刚鬆懈下来的眾人立刻又绷紧了神经。

    各自拎上两大桶燃油,一行人在夜色的掩护下,走走停停的原路返回了医院。

    重新钻进车库並且锁上了车门,所有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了无法抑制的惊喜之色。

    "我们弄回来多少?"摇篮仍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至少两百升!"缝纫机给出了回来路上就已经估算出来的答案。

    "那些长枪党不会找上我们吧?"雪绒花似乎直到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害怕似的,问出了一个早就已经没有意义的问题。

    "不会的"

    卫燃摇了摇头,内心却暗暗嘆了口气,他当然有自信不会留下痕跡被人找上来。

    但他却更加清楚的知道,明天,9月11號,负责保障难民安全的国际部队就会撂挑子离开贝鲁特。

    等到14號,刚刚走马上任的篱笆嫩偽军总桶就会被一颗200公斤的炸弹送去领盒饭。    

    甚至在进入这段歷史片段之前,他还曾经特意问过恰巧在林场的卡尔普有关那颗200公斤炸弹的事情。

    按照那位老帅哥的说法,"那些犹汰人绝对不介意杀死一条听话的狗来当作发动侵略的藉口。"

    虽然搞不清那老帅哥意味深长的一句话到底是猜测还是知道些什么内情,虽然这姑且算是"猜测"的猜测和他了解到的歷史记载大相逕庭。

    但无论四天后发生的爆炸事实如何,对於卫燃,不,对於每个了解歷史的华夏人来说,那又何尝不是贝鲁特版本的"卢沟桥走失的士兵"?

    眼瞅著乱局将起,卫燃却根本没办法提醒这些忙著点燃煤油汽灯的人,只能看著那盏灯释放出刺目的亮光,又看著他们将一桶桶偷来的汽油倒进了那辆急救车足有125升容量的乾涸油箱里,以及车头那台两衝程发电机的油箱里。

    "还剩下4桶半"

    缝纫机拧死油箱盖的同时开心的说道,"这些汽油和兽医傍晚带回来的那两桶足够所有的手术室用上一周了。"

    "一周.恐怕."卫燃无声的嘆了口气,接下来这一周,恐怕並不好过。

    他这边暗暗紧张的时候,雪绒花却已经熟练的一脚踩著车头的保险槓,双手用力一拽发电机的启动绳。

    顿时,噠噠噠的引擎轰鸣声自车头响起。

    在那些孩子们的欢呼声中,雪绒花已经拉开了驾驶室的车门坐了进去,片刻后,车里的照明灯相继亮起,尤其车载的收音机也开始工作,播放起了一个法语新闻类节目。

    借著车内的灯光,摇篮熄灭了煤油汽灯,紧跟著,车里的灯光也跟著熄灭,就连车库厚实的帘子和前后大小门也被孩子们相继打开。

    一时间,穿堂风带走了发电机排放的尾气,雪绒花也推开了正副驾驶位的车门,让收音机里的声音传了出来。  

    没有任何的交谈,眾人纷纷走到车库门口,坐在了那颗雪松树下的长椅上,听著广播里的法语新闻,也听著11岁的拉玛将法语新闻翻译成他们听不懂的阿拉伯语。

    "兽医,你还有香菸吗?"缝纫机低声问道。

    "有"

    卫燃点点头,摸出一盒"捡来"的香菸递给了对方,"拿去抽吧。"

    "谢谢"

    缝纫机道了声谢,迫不及待的撕开香菸,从里面抽出一支分给了妻子,隨后才自己叼上一根,任由摇篮帮他点燃。

    "要来一支吗?"

    卫燃拿出另一包没抽完的香菸朝身旁不远处的雪绒花问道。

    "我不抽菸"雪绒花心不在焉的摆摆手,似乎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收音机节目里。

    可惜,直到将近半个小时之后,眾人先后站起来走进车库,收音机里的午夜新闻节目也根本没有提及哪怕一句和"贝鲁特"甚至"篱笆嫩"有关的词句。

    "电瓶应该已经充满了"

    雪绒花说著,已经熄灭了车头的发电机,隨后又关闭了车里的那台收音机。

    与此同时,孩子们也合力反锁了车库的铁门,並且重新点燃了蜡烛灯。

    借著这微弱的灯光,缝纫机带著艾德和汉瓦德走进了掛著男士皮鞋的帐篷,雪绒花则带著拉玛和达拉尔走进了掛著高跟鞋的帐篷。

    "兽医,你还不睡吗?"摇篮一边打著哈欠一边问道。

    "我再抽支烟就睡"

    卫燃晃了晃手里拿著的烟盒,目送著对方也走进掛著男士皮鞋的帐篷之后,这才重新点燃了一颗香菸叼在嘴里,举著仍在燃烧的打火机走向了通往院子的小门。

    穿过木门又点燃了蜡烛灯,他先去重新冲了个澡並且好好洗了洗手上残存的油污,隨后又从金属本子里取出一个油桶,凑到水龙头的边上接满了冰凉的清水。

    额外取出金属本子里的英军水壶也接满水灌了一气儿,卫燃这才轻手轻脚的回到了车库。

    只不过,这么一去一来的功夫,他却注意到,在那辆急救车的驾驶室里,此时竟然正亮著一盏微弱的灯光。

    稍作犹豫,他还是举著跳动著火光的打火机迈开步子走了过去,轻轻拍了拍车身,隨后才拉开副驾驶的车门钻进去。

    都没等他坐在座椅上,他便闻到了浓郁的葡萄酒香气。

    "要来一杯吗?"就在他关上车门的时候,旁边的雪绒花也开口问道。    

    借著掛在倒车镜上的那盏蜡烛灯,卫燃可以清楚的看到,此时的雪绒花穿著一条样式可爱的粉色睡裙,头上还戴著一个白色的发箍别住了金色的短髮。

    相比这略显孩子气的睡前衣著,两人中间的发动机盖上不但摆著一瓶酒和一支高脚杯,而且还摆著一个打开的玻璃罐头瓶,那罐头瓶里,装满了棕红色的椰枣乾。

    "哪来的?"

    卫燃询问的同时,雪绒花已经将手里的原子笔别在了原本搭在方向盘上的硬皮笔记本上放在腿上,隨后探手从头顶的置物网袋里拿出了另一支外面包裹著报纸的高脚杯。  

    "你问什么?"

    说话间,雪绒花已经把包裹高脚杯的报纸重新塞进头顶的置物网袋,又凑到床边鼓起嘴吹了吹杯子里也许存在的灰尘。

    "当然是这些东西"

    卫燃说话间已经拿起了那个连商標都没有,仅仅只贴了一块医用胶带写了个日期的酒瓶子,给对方的高脚杯里续了一些猩红的葡萄酒。

    "谢谢"

    雪绒花说著,将高脚杯同样放在了发动机罩上,趁著卫燃给他自己倒酒的功夫解释道,"我在院子里废弃的的急救车司机宿舍里发现的,有几十瓶这样的,还有装在木头桶里的,我猜是那位急救车司机活著的时候自己酿造的。"

    "叮"

    卫燃拿起高脚杯和对方轻轻碰了碰,隨后凑到嘴边抿了一口。

    他虽然不怎么喝红酒,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杯红酒的口感绝对是他喝过的葡萄酒里比较好喝的级别,至少比他在法国富婆蔻蔻家喝过的那些还要好的多。

    想想倒也正常,这里毕竟是篱笆嫩,一个听起来似乎禁酒,实则有著数千年葡萄酒酿造歷史,而且被同样喜欢葡萄酒的法国统治过一段时间的国家。

    又或者还有环境的因素,白天的疲惫,偷油的紧张和隨之而来的鬆懈,当然,还有身旁坐著的漂亮姑娘,以及摇曳的烛光,谁知道呢?

    "没想到你竟然是个酒鬼"开玩笑似的说道。

    "来篱笆嫩之前,我从来不喝酒的。"雪绒花自嘲般的说道,"像个清教徒一样"。

    "其实你的压力很大吧"卫燃喃喃自语的问道。

    "我每时每刻都在害怕"

    年轻的雪绒花疲惫的说道,"害怕那些武装分子衝进手术室,害怕炸弹落在医院里,害怕孩子们会死,害怕你们会死,害怕自己会死,害怕没办法活著回到奥地利。"

    "你后悔吗?"卫燃近乎小心翼翼的问道,"现在离开这里还来得及。"

    "我只是害怕,但我可不后悔来这里,更没打算这时候就离开。"

    雪绒花说著,端起杯子和卫燃再次碰了下,隨后凑到嘴边灌了老大一口,咕嘟一声咽进了肚子里,自言自语般的说道,"后来我意外发现了这些酒,还发现只要喝上两杯就能睡个好觉,而且还会让我的胆子变大一些。"

    说到这里,她拿起一颗果肉饱满的椰枣递给卫燃,"如果不是担心喝了酒会在手术室里闯祸,我甚至都想每天早晨也喝上两大杯了。"

    "苏联的医生和护士就是这么做的"

    卫燃用一个小小的玩笑抵消了对方的自嘲,接过对方手里捏著的椰枣丟进嘴里,一边嚼一边转移了话题,"这些椰枣不会是也是你从废墟里找到的吧?"

    "这些是拉玛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雪绒花同样将椰枣丟进嘴里,拿起那个玻璃罐头瓶说道,"这是她能找到的最好的东西了,那个小可怜偷偷爬进了被炸毁的商店里找到的这些椰枣。"  

    "看来她真的把你当作妈妈了"卫燃透过杯子里残存的酒液,看著那盏蜡烛灯低声说道。

    "也许吧"

    雪绒花不自觉的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端起杯子和卫燃再次碰了碰,"我会试著做个合格的妈妈的。"

    "乾杯"

    卫燃在玻璃杯的碰撞声中轻声说道,隨后将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再陪我喝一杯吧"

    雪绒花说话间已经拿起了酒瓶子,将最后一点酒液平均的倒在了两人的酒杯里。

    再次碰杯轻轻的抿了一口,雪绒花重新拿起了放在腿上的硬皮笔记本打开,搭在方向盘上,一边刷刷刷的写著,一边和卫燃閒聊著她在奥地利读医学院的时候的学习经歷,时不时的,还会问出一些急救方面的问题。    

    陪著这姑娘写完了笔记也喝完了最后一杯酒,卫燃主动承担了清洗酒杯的工作,雪绒花则收起笔记本和那罐椰枣,打著哈欠走进了掛著女士高跟鞋的帐篷。

    直等到帐篷里的蜡烛灯熄灭,卫燃才拎著两个高脚杯离开车库再次走进院子,先将它们仔细的清洗乾净放在一边,隨后取出手电筒看向了摆满汽修设备和零件的小房子。

    在绕过几摞轮胎之类的杂物之后,他果然在一张单人床的床下发现了一个装著十几瓶葡萄酒的木头箱子,以及一个勉强塞进床下的小號橡木桶。

    也许

    卫燃思索片刻,将这个橡木桶拽出来抱到床上,並在一番研究之后,用剪线钳卡住了木桶上的一个木头塞子,小心翼翼的将其拔了出来。

    将鼻子凑过去闻了闻里面浓郁的酒香,他果断的从金属本子里取出了一个空桶,给里面倒满了不知道是否能用上的红酒。

    重新把木塞子砸进木桶的洞口又重新塞回了床底下,顺便额外拿了一瓶酒,卫燃这才转身离开了瀰漫著酒香味的废弃房间,拿上洗好的酒杯,轻手轻脚的再次回到了车库。

    还不等把酒杯和带回来的那瓶酒放回急救车里,他却隱约听到了帐篷里缝纫机和摇篮的交谈声。

    只不过,此时他们用的虽然並非法语,但卫燃却能听懂他们在说些什么。

    所以说语言任务之一已经完成了?

    卫燃后知后觉的想起了这件事情,所以现在他们用的到底是什么语言?

    兔儿骑语还是希腊语?

    又或者他们其实会阿拉伯语?

    来不及思考为什么这次没有那要命的不適感以及他们用的到底是什么语种,已经熄灭了打火机的卫燃接著就被两人的谈话内容吸引里注意力。

    "你真的决定了?"隔著一道帐篷布,缝纫机语气认真的问道。

    "决定了"

    摇篮同样认真的低声说道,"我打算这两天就和雪绒花小姐还有商量一下,我想借用那辆急救车去难民营。

    我听说那里的医疗条件更加恶劣,尤其很多產妇,很多受伤的產妇,她们根本没有能力赶到医院待產,所以我想去那里做些什么。"  

    "我和你一起去"缝纫机开口说道,"我没办法看著你去冒险,所以要么我们一起去,要么我们都不去。"

    话题聊到这里,摇篮也突兀的换了个卫燃听不懂的语种说了些什么,紧隨其后,缝纫机也换上了卫燃听不懂的语种。

    没事切频道做什么.

    卫燃暗中撇撇嘴,摸著黑小心翼翼的挪到了救护车的车头位置,这才再次擦燃捡来的打火机隨后拉开车门,将洗好的杯子仔细的用报纸包裹好塞进了驾驶位正上方的网袋,又将带回来的那瓶酒塞进了车门上的置物网袋里。

    关上车门不紧不慢的点燃了一颗香菸,卫燃忍不住又琢磨了一番自己到底学会的是啥语言,以及这次为什么没有不適感,直等到一颗烟即将烧到过滤嘴,这才将其踩灭,举著打火机走进了帐篷里。

    此时,缝纫机夫妇以及不再交谈,那两个小伙子也早就已经睡的四仰八叉。

    给这俩小伙子盖上滑落的毯子,卫燃熄灭打火机躺在自己的床上,没多久便借著疲惫和醉意进入了梦乡。

    当他被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的时候,却发现隔壁的艾德已经点燃了油灯,此时他和汉瓦德正借著灯光往身上套衣服呢。

    "嘘——"

    艾德朝著卫燃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接著又指了指隔间。

    不知道这俩小伙子这么早起床是要做些什么,卫燃也就只能点点头,重新躺了下来。

    片刻之后,这俩小伙子拎著蜡烛灯离开了帐篷,卫燃也翻身起床,以最快的速度换上了行李箱找到的牛仔裤和那双轻便的德训鞋,拎著来不及穿上的毛衣跟著走了出去。

    一路尾隨著这俩小伙子来到车库后面的小院子,他却发现,达拉尔此时已经醒了,这个小姑娘此时正在水龙头的边上忙著清洗雪绒花昨晚隨手放下的脏衣服呢。

    不止她,艾德和汉瓦德也在吹灭了蜡烛灯之后各自抱起了一盆衣服,熟练的开始了搓洗。

    隔著门缝看了看头顶的天空,此时朝霞尚在,估摸著最多不过早晨六七点钟的样子罢了。

    恰在此时,身后车库的大门却被人从外面拍的嘭嘭作响!    

    近乎下意识的,卫燃的手里便出现了一支拧著消音器的鈦合金手枪,而在门缝之外的院子里,那三个孩子像是被电了一下似的,丟下手里的活计就往卫燃藏身的小门方向跑。

    收起手枪,卫燃转身走向车库大门的时候,缝纫机也一边繫著腰带一边钻出了帐篷。

    和卫燃对视一眼,两人沿著急救车边的缝隙快步跑到了车头的位置。

    "这里是无国界."

    "缝纫机,是我,热气球,快开门!"隔著帘子和铁门,一个焦急的声音用法语低声说道。

    "快开门!"

    缝纫机反应过来,连忙掀开帘子取下掛锁,将车库门上的小门打开,让一个身高估计能有一米九往上,但却略显消瘦的男人走了进来。  

    这个穿著一身黑色运动装,背著个硕大帆布包的白人男性看著恐怕最多也就30岁,他有著浓密的连鬢鬍子,以及比鬍子更加茂盛的金红色爆炸头。

    如此造型配合他的身材,以至於让卫燃下意识想到了平时总是帮穗穗化妆的安菲萨经常用的那个形如毛笔的大刷子。

    那条约束爆炸头的黑色髮带上,还有及其明显的"MSF"以及反战符號的刺绣,当然,还有个热气球的標誌。

    "我得到了最新消息"

    这位热气球一边说著,一边将手里拎著的两个纸箱交给卫燃,又热情的和匆忙走来的摇篮以及睡眼惺忪的雪绒花打了声招呼,这才忧心忡忡的继续说道,"保障巴勒斯坦难民安全的国际部队今天就会离开贝鲁特,这条消息绝对准確。

    接下来这里的局势可能会像承诺的那样变好,也可能会变的更加糟糕,我个人猜测倾向於后者。

    所以先生们,女士们,你们要认真考虑下接下来是否继续留在这里了。"

    不等眾人开口,这位热气球又取下肩上背著的帆布包说道,"唯一的好消息,准备撤走的那些部队的医疗官变得慷慨了许多,我弄到了很多平时不好弄到的药品,另外,我还给你们带来了一些礼物。"

    话音未落,他已经将帆布包打开,从里面取出了几个邮包,"这是你们的包裹。"

    "我们需要什么时候做出决定?"缝纫机开口问道。

    "我明天早晨还会过来的,如果我还活著的话。"

    热气球一边分发包裹一边说道,"如果我明天来了,如果到时候我找到了撤离的渠道,你们就可以告诉我你们的决定了,如果我明天没来,那么你们最好立刻离开这里。"

    "局势已经这么严重了?"摇篮皱著眉头问道。

    "只是最坏的打算"

    热气球说著,已经转身往外走,"我该去通知另一个组了,祝你们所有人都活到21世纪。"

    话音未落,这个瘦高的男人已经骑上了一辆土黄色的日產越野摩托,在发动机的轰鸣中一溜烟的跑没了影子。

    眾人对视一眼,缝纫机拿著他们夫妻的包裹一边往回走一边说道,"还是先准备今天的工作吧,我们等晚上再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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