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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看出一点端倪


  甘泉给夏天阳打电话,说已经与县畜牧集团达成协议了,上任即持有股份,下周将和周刚一起赴任。

  夏天阳在电话里听他说话的语气,很兴奋,就说了一番祝福的话。

  “夏老师,上任后,我准备结婚了,我只是想,到时候,我们希望班的同学一起聚一聚,您到时候一定得来。”甘泉说会亲自送请柬给他。

  “你这是双喜临门呢,我一定来,请柬就不用了,你事情多,忙你的吧。”夏天阳衷心为他高兴。

  “请柬必须要有的。”甘泉坚持说送给他。

  这甘泉以前是“独行侠”,现在这么看重同学之间的友谊,变化太大了。八年的坚持,就为了自己那群牛,硬是通过实践,把自己变成连上市公司都欷歔的主。

  “老夏,让你过去帮帮段太伟,你怎么让他们把公司关了呢?”马其莎打电话给夏天阳。

  “他们不愿意,就甭关,也不要找我,我还求之不得呢。”夏天阳不知道是庆幸,还是自讨苦吃,现在马其莎他们真不拿自己当外人,说话一点都不含蓄。

  “公司关了,你想让他们干什么?剧透一下呗。”马其莎很想听听夏天阳的高招。

  “你别瞎打听,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我怎么知道?想不明白,还要我帮着想,没门。”夏天阳估计马其莎再替他们打听。

  这么多年了,段太伟、王中旺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都没整明白,在这样稀里糊涂的下去,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坚持了不该坚持的东西,就应该选择放弃。

  “老夏,你别啊,好人做到底,你当初怎么帮我的,就怎么帮他们吧。”马其莎还不死心。

  “你说的对,你当初有和我的资源相匹配的能力,他们有什么啊?除了有个当老板的梦想,啥都没有。对了,你和畜牧集团联系一下,你可能会多一个大客户。”

  夏天阳担心她没完没了地问,就抛个肉包子堵她的嘴。

  “嘿,老夏,真感谢你,和他们磨了几年,都搞不定,谢啦,到时候给你提成。”马其莎果然在电话里蹦了起来。

  “你再说这事,后果你是清楚的。不要给我丢人就行了。”夏天阳哼了一下,挂了电话。

  现在只要有人脉,能帮助双方对接上相匹配的资源,各取所需,也不失为一件快事,夏天阳能帮的,能做的,就是这些。

  资源变现是很多人渴求的,但夏天阳就一原则,分文不取,把事儿做好,不让他在朋友面前丢人就行。

  眼下最让夏天阳头痛的,还是贾西贝,面临中考的非常时期,不能骂,不能强压,还得尽量说好话,但她似乎已经摸透了夏天阳和贾茹的心思,和她过招,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你这个恶人是怎么当的?我怎么觉得失去控制了呢?”贾茹给夏天阳发了条短信,“你只会有心做好人,无人做坏人,我说得没错吧?”

  “怎么会失控呢?你是不是多心了?”夏天阳觉得她有点夸大其词,毕竟贾西贝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都是被你惯坏了,本来没什么事的,你比我还敏感,我现在一问她事情,都把你的话当成了圣旨,拿鸡毛当令箭。”贾茹的话含蓄地对他表达着不满。

  “你别把贝贝想得那么复杂,她才多大啊?”夏天阳在信息的后面加了一个夸张的笑容。

  “你不知道,她简直就是遗传了我和你的优点。”贾茹又发了一条信息。

  夏天阳呵呵一笑,这贾西贝还真是有点,马上发觉哪里不对,在仔细看信息时,已被贾茹撤回。

  难道贾西贝真得是自己的女儿?!夏天阳开始神马起来。

  “我是说,她继承发扬了你的打劫理念。”贾茹重新发了一条。

  夏天阳以前买房时,从狡兔三窟想到了围棋中只有两个眼才能存活的理论。

  本意是只买一套房,房价再高跟你没半毛钱关系,因为这是你的安身之所,想获取差价自己就没了居住的地方,只有两套以上才能在自己身上体现房子的价格。

  但这观点也不对,赵弋星当初也只买了一套房,直接证实夏天阳的观点不完全正确。

  在围棋中,如果只有一个眼,要想存活,在不能直接做眼的情况下,可以通过打劫的办法保全自己。

  贾茹的话,夏天阳明白了,贾西贝之前只有贾茹这个“眼”,夏天阳这儿只是她往前冲的一条疏通之路。

  现在夏天阳告诉贾西贝,自己就是她的生父,这样贾西贝似乎通过“打劫”的办法,坐实了夏天阳这个“眼”。

  这样,贾西贝拥有了两个眼,确保了自己可以左右逢缘。小小年纪,就如此工于心计?

  不怕学霸学习好,就怕学霸玩得好。学霸学得好,很可能成为书呆子,以后教教书,或者朝九晚五,很普遍。但要是学霸还会玩,这充分说明,思维非常灵活,以后极有可能成为行业中的翘楚,独角兽,或者“领袖人物”。

  贾西贝玩起来也挺疯狂,这一点也不可小觑。

  民间有种流传,私生子女,一般很聪明,不仅智商高,情商也高。因为他们在人间冷暖中,得学会思考,才有可能应对对自己不利的事情。迫于环境,才从小养成了思考的习惯。

  如果这一观点成立,那贾西贝真可算得上是一人中龙凤。

  这似乎从贾西贝平时的所作所为看出一点端倪。

  夏天阳这样一分析,自己感到激动异常。

  “行,你我都回归本位,但你不要把她逼的太紧了,其它的交给我吧。”夏天阳没办法,只有向贾茹妥协。

  “折腾!”贾茹有些不满。

  夏天阳没有折腾,他只是想让事情达到贾西贝、贾茹,也包括自己在内,都能接受的结果。

  但他从贾茹撤回的消息中,看到了一个令自己心驰神往的事情,那就是贾西贝真的可能是自己的女儿。

  以前迫于压力,他不敢主动去寻找答案,现在,贾茹一句“遗传了自己的优点”,使他有了揭晓秘密的念头。

  但现在,他和贾西贝之间已经说明了这层关系,是不是一定要画蛇添足,非得要一个确切的结论?到时候如果万一证实贾西贝不是自己的女儿,自己又当如何?

  不管怎样,说服贾西贝一心考师大附中,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经过这一次贾茹所说的折腾,按照她的性格,绝不会再有丝毫的放松。

  夏天阳决定找贾西贝好好谈谈,以前和她聊天,都是在她饥饿时,处于对美食的极度诱惑之中,她为美食疯狂,也会在美食之后安静下来。

  一顿如风卷残云般狼吞虎咽之后,贾西贝直着眼神打着饱嗝。

  “闺女,以后不能这样暴食暴饮,对身体不好。”夏天阳递给她一瓶水,好言相劝。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到点脑袋里满是吃吃吃,忍不住。”贾西贝说起话来有气无力。

  平时只是觉得她是馋的,现在看来是饮食不均衡,身体机能本能的反应,这又是一个问题。

  “之前你不是说搬出来和夏雨他们住一起的吗?现在怎么好像没啥反应?反悔了?”夏天阳此时又有了新的任务,就是要尽快消除她这种“饥饿感”。

  “夹生那货每天都会和我玩一下的,老安和老贾又管不住他,管的时候,他们不是打就是骂,夹生那货就只有哭,我无法想象,我搬出去,他是不是太可怜了。”

  贾西贝说了自己的看法。

  夏天阳摸了摸她的头,知道为自己的弟弟着想了,还不错。

  “你应该明白,你妈的心思全部在你身上,自然无暇顾及到你弟弟,凭你妈那能耐,怎么管不住你弟弟呢,你应该理解你妈。”夏天阳说了原因,就是希望她打消对妈妈的“成见”。

  贾西贝睁大眼睛看着夏天阳,然后闪过一边。

  夏天阳的说法可能和她心中所想完全不一样,他放下心来,这种眼光说明她对她妈有误解,并且在夏天阳的提示中,有了触动。

  “走,我们去江边走走吧。”夏天阳想让她再度体味一下自己刚才说的意思。

  一路上,贾西贝眼望着路边一闪而过的路灯,静默出神。

  夏天阳陡然觉得她长大了,由一个小女孩长成大姑娘了。

  沉寂的江面在灯光的映照下,跳跃着金光。

  江的对面不远处就是火车站,因很少人坐火车,火车站已废弃几年了,但高大的建筑物黑黢黢地矗立在那里,过往的火车经过此地,都会鸣笛,大概是对火车站的一种安慰吧。

  夏天阳和贾西贝一起坐在石凳上,都没说话,一列火车经过,鸣起悠远的笛声回荡在夜空里,如灰尘般洒落下来,在逛起逛起逛起的声中,立即沉寂了下来。

  来这个地方二十多年了,每次夏天阳听到火车的鸣笛声,心中都会颤动一下,这个声音似乎在提醒着他,这条铁路可以连接到生他养他的家乡,而他永远在漂泊。

  贾西贝抱着他的胳膊,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听着火车的声音,夏天阳哼起了歌:

  “火车嘎达嘎达嘎达的响

  我在已经规定好的路上

  夜晚摇晃摇晃在摇晃

  那是醉着的马不由缰

  风在西边吹来停在落日上

  一只白鸟掠过告别他故乡

  星星像花种在那天堂上

  那是行者的心无声歌唱

  既然苍老就让他继续苍老

  既然破碎就让他变成尘灰

  就是生来死去生来死去

  那是行者的心无声歌唱

  既然苍老就让他继续苍老

  既然破碎就让他变成尘灰

  就是生来死去生来死去

  就是飘来飘去飘来飘去”

  ……

  夏天阳轻声唱着歌,眼泪不知不觉落了下来……

  “想老家的爷爷奶奶了?”贾西贝从口袋里掏出纸巾,给他擦着眼泪,然后紧紧抱住了他。

  “闺女,答应爸爸,一定要考上师大附中。”夏天阳回过神来,静静地说。

  “为什么吖?”贾西贝看来在心里还是没有实际准备。

  “不要埋没了自己,你有这个能力,可以去更广阔的世界去,那里有你需要的,千万不要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而葬送了美好的前程。”

  夏天阳缓缓地说。

  “我不想离开你!”贾西贝把头埋在他胸前。

  “你应该理解父母的心情。我和你妈妈就好像是老鹰,你是小鹰,老鹰就希望小鹰飞得越高越好、越远越好,要是累了,可以回来歇歇脚。”

  夏天阳现在明白了,贾西贝和她妈贾茹原来的想法一样,担心一个人,去到一个陌生的环境,走陌生的路,害怕孤独,有一种依赖感。

  “我还是有些害怕。”贾西贝小声呢喃。

  “怕什么!心里装着爸爸妈妈,就不怕了。你要明白,你迟早会离开爸爸妈妈的,经常回来看看,我和你妈妈也会经常去看看你。”

  夏天阳现在才意识到一个问题,从小学到初中,贾西贝从没单独一个人在家,或者去一个陌生的地方,看上去她平时显得那么坚强,实质上是柔弱不堪。

  “我要是去了省城,你们不会把我忘了吧?”

  “傻丫头,你身体里流淌的是爸爸妈妈的血,怎么会呢,就像那天你说的可以听到爸爸的心跳,爸爸妈妈也会感觉到你的心跳的。”

  “好吧。”

  “一定哦。”

  “我,贾西贝,一定考师大附中。”贾西贝站起身来,对着无声流淌的江大喊一声。

  “对了,老爸,我还留着很多压岁钱呢,我也想爷爷奶奶了,要不,明天买点东西,给爷爷奶奶寄回去。”

  贾西贝过来又抱着夏天阳的胳膊说。

  夏天阳把她搂过来,紧紧抱着。

  每年春节,贾西贝也跟着夏天阳一起回家。会收到很多的压岁钱,内地的收入虽然差点,给孩子们的压岁钱却会成百上千,这和本地十元几十元全然不一样。

  记得贾西贝第一次跟夏天阳回家过年时,给亲戚拜年,一下子收到了好多的大红包,她带着夏雨把草垛里面掏了一个洞,钻进去,一遍又一遍地数着厚厚的一沓钱,大声欢呼:我发财了!

  这件事被赵弋戈当作笑话一直讲到现在。

  贾西贝和夏雨不一样,夏雨一有钱很快花个精光,而贾西贝则是细水长流,一般的开支找她妈要,在她妈预算外的开支,她才动用压岁钱。

  现在能想着给老家的爷爷奶奶买东西,夏天阳大受感动。

  第二天,马其莎给夏天阳发了一个微信:甘泉因车祸不幸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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